第23章 吃醋的元帥
“希教官!這是軍訓!不是戰場!”
氣急的莊高不顧希飛阻撓, 硬是讓隊伍停下來,叫上四個學生一起擡着南明去校醫室。
“看什麽看!繼續跑!”莊高一走,惱羞成怒的希飛就沖其餘學生大喊。
衆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不情不願正要邁步, 就聽一道聲音說:“等等。”
說話的是衛藍,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她走出隊伍,站到希飛面前。
“教官,我是女生。”
“女生怎麽了?我們軍校的女生可比男生還優秀!”希飛斜睨着衛藍, 英俊的臉上明晃晃的不屑:“跑不動了是吧?想要特殊待遇?”
“是想要特殊待遇。”衛藍落落大方,在希飛鄙夷的眼神中,她不緊不慢地說:“我想要的特殊待遇是,今天早操,我替全班人跑。”
什麽?希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衛藍。
她知道她在說什麽嗎?一班二十五個學生,哪怕每人十圈,也有二百五十圈。一圈四百米,就是十萬米, 整整一百公裏。
京都三環一圈也就一百公裏!
她一個人把京都三環跑一圈?她瘋了?
沒等希飛反應過來,衛藍就獨自跑起來。
一圈, 兩圈,三圈......
早課間的鈴聲響了, 衛藍在跑。
食堂的開飯鈴響了, 衛藍在跑。
第 一節課的鈴響了,衛藍在跑。
學生們呆呆的,立在原地許久沒動, 希飛先受不了了,大聲喊停。
但是衛藍仍然在跑。
不到半天的時間,全校師生都知道一個女學生替全班跑早操,已經跑了三個小時。
大家當然也都知道教官希飛過度訓練,導致一名學生進了校醫室的事情。
消息像一鍋開水一樣倒進華夏警校,從上到下都被驚動,輿論沸騰。
操場上,希飛試圖攔下衛藍。
可他萬萬沒想到,跑了這麽久,衛藍依然輕輕松松繞開他,甚至在他追過去的時候,毫不費力地加速,将他甩在後面。
希飛快崩潰了,他以為衛藍能跟軍方大佬打成平手,是因為大佬相讓,但現在才知道她是真得有本事。
意識裏,系統看着自己昨天蹭到的能量一點一點耗掉,心痛地對衛藍道:“主人,為了幫你,我拿出了全部身家。你得答應我,接下來不管我發什麽任務,你都得接。”
衛藍也知道憑她自己絕對跑不了這麽久,難得沒跟系統耍橫,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站住!衛藍你給我站住!別跑了,我說別跑了!”
看見希飛去攔衛藍,原本就不安的學生們更待不住了。
衛藍是替他們跑的早操,他們這麽多男生,還不如人家一個女生剛,敢正面跟教官叫板。現在她被教官訓,他們怎麽能置身事外。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我也跑”,很快,一個又一個學生進跑道,跟在衛藍後面跑起來。
“跑!”
“跑!”
“跑!”
越來越多的學生加入跑步的隊伍,吼聲,號子聲,青春的荷爾蒙在跑道上張揚,奏響一曲士氣高昂的戰歌。
此情此景刺激了其他班級的學生們,他們趁自己班的教官不知所措,也跟着跑。
操場上的場面與其說是跑步,不如說是一場大游行。
一場衛藍以一己之力挑起的,抗議教官希飛為了權威,為了私憤,漠視學生的性命,導致南明吐血送醫的大游行。
此舉将希飛狠狠釘在輿論的恥辱柱上。
直到校長親自趕來勸說,衛藍才施施然停下步子。
此時,距離她開始跑步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然而除了額頭上的薄汗,她看起來毫無異樣。
張校長咽下快到嘴的“找校醫”,對希飛的張口欲言視而不見,刻意板着臉對學生們道:
“你們這些孩子太年輕太沖動,以後有什麽事記得先找老師找領導,我們還沒死呢。”
這話聽起來像批評,但言外之意分明是指責希飛不把他們警校的老師和領導放在眼裏,視他們為死人。
雖然希飛心裏瞧不起地球人,可是論身份,他只是個普通的士官,而張校長是聯邦警督,地位比他高得多,他只能低頭認錯。
盡管如此,希飛心裏仍然不服,嘴上道歉,眼神卻十分不以為然。
衛藍眯起眼睛。
脾氣臭,骨頭硬,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就在這時,牧零收到消息趕來,被張校長拉住一通告狀。
“校長放心,這事軍方一定會給你們警校一個交代。”
說完,牧零當場撤掉希飛的教官一職,勒令他向全校師生做檢讨。
“就這?”衛藍雙手抱臂,越過張校長,直直看着牧零,夾槍帶棒地嘲諷他包庇下屬。
事實上,衛藍心裏确實懷疑希飛的所作所為是受牧零指使。
至于目的嘛,不言而喻。
衛藍直言不諱的諷刺聽在警校師生耳朵裏,是那麽的勇敢無畏,大快人心。若不是顧及軍方和警方的友好關系,張校長簡直想拍手稱贊。
不知道如何辯解,牧零比以往更沉默,這種沉默讓希飛覺得不能理解。
他不就是罰過頭了一點嗎,都已經被撤職了,為什麽還不滿?元帥也是,沒有一點雷厲風行的樣子,處處忍耐這個叫衛藍的地球人,憑什麽?
體能再好有什麽用?有本事比開機甲啊!
越想越氣,希飛突然摘下軍帽,往地下狠狠一摔。
“夠了!老子今天就是不要軍職,也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
誰知希飛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護在衛藍面前。
“你要幹什麽?”張校長怒目而視。
“警告你別亂來,不然我們不客氣了。”警校其他師生一臉警惕。
“你現在沒有軍職了,滾!”這是牧零。
被衆人層層護住的衛藍:“......”艾瑪,還怪感動的。
就連牧零看起來都順眼了一些。
不過,這不會是他的苦肉計吧?
而希飛一聽自己被撤除軍職,索性破罐子破摔,開啓精神力朝衛藍沖。
只可惜才走兩步就被衆人攔住,随後被兩個老師架着往外。
“不!老子不服!姓衛的你有本事跟老子比機甲!”
衛藍沒理,打人這麽費勁的事,她一般不幹。
“一局十萬!”沒了軍職但是做主播賺了很多錢,希飛咽不下這口氣,想拿錢砸。
哦豁,還有這種好事?衛藍心動了。
眼看希飛就要被拖走了,衛藍出聲,接受希飛的挑戰。
清楚衛藍實力的白志搖頭,向希飛投去同情的目光。
但凡他看看新聞,都該知道衛藍當初開零躍號抓逃犯的光榮事跡。
而牧零眉頭皺得死緊,放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
可惡,這個希飛居然能惹得衛藍動手,真是太有心機了。
張校長則擔心衛藍的身體,在衛藍再三保證她沒問題之後,張校長同意了。
新建成的機甲室裏只有模拟艙,見衛藍執意要比,牧零懷着不甘的心情,主動提供了軍方機甲數據庫,以供警校使用。
在張校長驚喜的感謝聲中,衛藍和希飛各自進了一架模拟艙。
通過全息投影,衆人看到兩人被安排了兩輛一樣的制式機甲。
不過大家不知道的是,希飛為了報複衛藍壞他名聲的仇,偷偷打開了直播。
在星網上,希飛以脾氣火爆但機甲操作精湛的人設成為小有名氣的網紅,有三百多萬粉絲,這一開播,自然引來不少注意。
“飛哥好久不見!想你!”
“飛哥今天跟誰打?是上次那位帥氣的兵哥哥嗎?不要打臉哦。”
“飛哥怎麽不說話?哇表情好嚴肅,對手倒黴咯。”
在一陣熱鬧的刷屏中,希飛動了。
“飛哥微操又提升了,這一腳呃......”
“兄弟們我剛看到飛哥讓人踩臉了?我瞎了?”
“樓上你沒看錯,飛哥輸了。”
第二場。
“不是飛哥你躲啊!十秒鐘啊!才十秒鐘啊你是不是男人!”
“垃圾操作,脫粉了,麻煩哪位大神告訴我對家是誰,我要粉他!”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剛才那一巴掌絕了,我從沒見過這麽流暢的操作。”
第三場。
“垃圾,開局被人一槍爆頭。”
“樓上一看就沒開過機甲,不是我方垃圾,是對家太厲害,彈道是彎的。”
“你們看回放,彈道不僅是彎的,而且打穿了我方子彈,這波操作我願稱之為牛X!”
三場下來,希飛面如死灰。他實在想不明白,衛藍是怎麽做到甩槍同時還能穿透他的子彈?
如果說第一局是他大意,第二局是在調整,可他最後一局已經拼盡了全力啊!更何況他放的不是一槍,是三槍!三槍三個彈道,全被打穿了!
從頭到尾,他沒能靠近衛藍半米,三場比拼加起來不到五分鐘,什麽叫實力的碾壓,這就是實力的碾壓。
整個銀河聯邦能把機甲操作到這種程度的,從前只有神一般存在的牧元帥,從現在起,多了一個嶄新的名字——衛藍。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希飛不服也得服。
模拟艙打開,虛脫的希飛踉跄着爬起來,在衆人的盯視中,乖乖轉了錢,灰溜溜地走了。
五分鐘賺了三十萬,比抓通緝犯可容易多了,沒等衛藍高興,她就收到扣款通知。
!快樂沒了。
好在衛藍也知道,還錢比還人情合算,倒也沒太糾結,笑着接受了張校長等人的試探,謊稱自己從小就愛看機甲操作類節目,做夢都在開機甲,并且很坦然地接受了“機甲師天才”之類的誇獎,将其一貫厚臉皮的風格發揮到極致。
比起衛藍的春風得意,希飛的日子可以說極其難熬。
因為被開除軍職,他返回位于天鵝星系的家中之後整日被父母責罵,他們切斷了他的經濟來源,要把這個屢屢讓他們失望的兒子趕出家門。
一氣之下希飛離家出走,身無分文的他想當全職主播,可是一開播,直播間全在要衛藍的聯系方式,沒人要看希飛直播。
終于,希飛崩潰了,朝着觀衆坡口大罵,下場就是被憤怒的觀衆齊刷刷舉報,直接被星網管理永封。
沒了希飛作妖,加上新來的教官很上道,警校生們的軍訓輕松了許多。
趕走希飛的當晚,衛藍提溜着一袋好吃的,到校醫室看望南明。
據醫生診斷,南明會吐血暈厥一是因為本身就腸胃脆弱,二是因為驟然勞累,引起上消化道出血,引發低血糖,禁食輸液休養即可。
一聽說南明必須禁食,衛藍樂了,拆開薯片包裝袋,親切地說:“好兄弟,我吃給你聽。”
“嗯。”南明感動地點頭,眼巴巴地看着衛藍吃薯片。
“你聽這聲兒,脆不脆?”
“脆!”南明拼命咽口水。
“那我再吃一個你聽聽,脆不脆?”
“脆!”
“噗,南、南明你口水滴下來了。”
門外,牧零聽着屋內的歡聲笑語,神情僵硬。
她從來沒有對他這麽開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