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鑰匙

回到公寓後,李敬齊先給陳凱打了一個電話。

“隊長。”

“我知道,這應該是段旭峰設的局。”

“嗯,他很可能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嗯,好。

放心吧,隊長。”

挂了電話,李敬齊将自己摔在床上,再等等,等一只大魚上鈎,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閉上眼睛,被段旭峰觸碰時的感覺一下又清晰地湧上來,被他手指撫過的部位,還有他的氣息,就像是被泡沫包圍,都讓他難以抗拒地沉溺……李敬齊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進洗手間沖了個涼水澡。

重躺回床上,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逐漸浮現在眼前。

三年前。

段旭峰在回家經過一個巷子時,聽到裏面傳來很混雜的聲音,幾個男生在見到他後匆忙跑開,只留一個人倒在路邊,T恤染了大片的血。

李敬齊接了警局給他的任務,去段旭峰的公司做卧底,拿到他涉毒的證據。

他配合着演了一場戲,而段旭峰上套了。

段旭峰帶他回了家,包紮了傷口,說沒有地方去的話,就跟着他混。

他還說自己開了家公司,經營得還挺算不錯,賣糖果。

不知是段旭峰在防着他還是另有原因,他一直接觸不到公司內部的核心信息。

但他篤定“胖胖熊”背地裏一定有着其他的交易,還是那種有着一定危險系數的交易,因為他就曾在鬼門關走過一遭。

那是段旭峰難得一次讓他跟宋曉一起去談合同,不料對方卻中途變卦,最終導致了慘烈的沖突。

由于雙方實力懸殊,他跟宋曉當時被對方的人逼到了死角,他心一橫,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就準備要沖出去,下一秒卻看到段旭峰出現在了對面,他嘴角帶着笑,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們別出聲。

對面的幾人許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過去,伴着段旭峰一甩手的動作,傳來那幾人的慘叫和咒罵聲,段旭峰伸手示意他跟宋曉跟着他離開,“今天就讓哥哥教教你們,什麽叫心狠手辣。”

宋曉拉過他的手一看,興奮的表情瞬間垮了一節,“胡椒粉?”“嗯。

不是都說了手辣嘛,學會沒?”李敬齊也跟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手段未免也太下三濫、掉檔次了吧。

随即又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什麽是心狠?”段旭峰思考了一會兒說:“心狠?心狠就是心狠喽,還能是什麽。”

心狠就是心狠喽。

段旭峰的聲音被風吹散,漸遠、漸淡。

李敬齊的意識也逐漸模糊,只覺得夢境中有個人時遠時近。

次日李敬齊從夢中驚醒後,思緒逐漸清明,但某個地方卻還沉浸在夢裏,不滿地抗議着。

他一手撐住額頭,有些悲哀地閉上眼,“這算什麽呀。”

張臻弈是在酒吧的一個包間裏醒來的,并強硬地回絕了酒保要送他回警局的提議,“我昨晚開車來的,不需要。”

“可少爺說……”“好了,別少爺說了,”張臻弈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告訴楊司洛,以後有話就自己跟我說。

還有,別讓我看到你們跟着我,不然我跟你們沒完兒。”

昨天入夜後似乎是下了不小的雨,路面還有些濕漉漉的。

張臻弈開車到了警局,天色還有些暗,他是第一個到的。

快9點的時候,沐佳慧急匆匆跑過來找他,“隊長,劉壯他買了回四臺的車票,明天上午發車,應該下午就能到這邊。”

張臻弈點了下頭,“好,繼續盯着他,一有情況立馬跟我彙報。”

“是。”

趁着早晨公園人不多,陶桃牽着普洱出去溜達了一圈,然後濕了一身毛回來,皺縮在一起,活像惡作劇用的戰衣。

普洱是陶昱在一家茶館遇到的小金毛,跟主人出來旅游後,被丢在了那兒,陶昱看着喜歡,就帶了回來。

如今已經是只大帥狗了。

回來後,陶桃好好打扮了一番,“哥,舅舅,我和天天約好了出去玩,我先走了。”

陶昱正好也準備去研究所,“我開車送你吧。”

“哎呀,不用了。

反正離這麽近,我走走就到了,你趕快先去吧。”

他們離林瑜的确家很近,陶昱想了想也覺得沒必要,“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這時,林天突然從遠處跑過來,對陶桃揮手,“桃桃。”

“哎,天天?”陶桃上前拉住她的手,“不是說好了我去找你的嗎,你怎麽自己過來了?”林天的臉被凍得有些發紅,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便當盒,羞赧地笑笑,遞給陶昱,“阿昱哥哥,這是我給你做的便當。”

陶昱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她已經拉着陶桃跑掉了。

陶昱看着兩人跑遠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便當,露出無奈的笑,看來得強硬一點才行啊。

到了研究所,陶昱将正在負責的科研項目又整理了一遍,伸了個懶腰,覺的有些困倦。

他靠在椅子上,頭仰着,脖頸紅色的項繩上,一個鑰匙從領口滑了出來。

這個鑰匙是他從陶桃那兒“騙”來的。

在他和陶桃剛出生的時候,他們的媽媽就各送了他們一塊玉墜。

而重生前,他是在進了監獄後才知道陶桃的那個玉墜裏竟藏了一把鑰匙。

陶昱堅信,越神秘的東西往往就越危險,所以在重生後,他就用自己的觀音換了陶桃的佛,一直帶在身邊,而他至今仍沒查到這個鑰匙的用處到底是什麽。

他将鑰匙拿在手裏,對準燈光,鑰匙看起來并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較普通鑰匙稍小一些,像是舊時三環鑰匙的縮小版,表面可能鍍了層銀,在光線下熠熠生輝,散發着美麗又魅惑的色彩,宛如壓軸的主角登上了舞臺,褪去滿身的塵穢,誓要以最耀眼,最華麗的一面現于世人。

陶昱把鑰匙放回衣服裏,輕聲自語道:你到底,鎖着什麽秘密呢?下午快三點的時候,陶昱正在研究一份病人的病例,林天打來電話。

劃開接聽,那邊傳來林天的啜泣聲,“阿昱哥,桃桃不見了,怎麽辦?”“桃桃不見了?”陶昱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在哪兒,什麽時候不見得?”後面的話,陶昱幾乎是吼出來的。

林天哭得更厲害了,“我進去試衣間試了件衣服,出來她就不見了,她手機打不通,我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怎麽辦,我好害怕,桃桃會不會出事?”陶昱将病歷本緊緊攥在手裏,然後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先別急,你保護好自己,桃桃我來想辦法。”

挂了電話,陶昱急忙往停車場去,邊撥了陶桃的號碼,卻一直無人接聽。

他剛進了車裏,手機就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想救她?來瑞鑫大酒店。

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随即疾馳而去。

另一邊,警局也接到了林天的報警電話。

通過手機定位查到位置後,尉浩說:“隊長,查到了,在西郊的廢棄爛尾樓。”

“好,”張臻奕将手機塞回口袋,“佳慧留下,其他人即刻行動,跟我走。”

沐佳慧看向張臻奕,“隊長,我……”張臻奕已經戴好配槍往外走,看了眼沐佳慧,“聽我的,有情況及時跟我彙報。”

沐佳慧開口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明白。”

坐上警車,往西郊爛尾樓的途中,張臻奕看了看幾個警員。

“大家都檢查一下自己的槍,還有對講機的頻道對不對,到時候聽我指揮,他們手裏有人質,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都明白嗎?”“明白!”他們将車停在了稍微遠一點的路邊,張臻弈打量了一下四周,說:“文澤你留在車裏,保證定位不要中斷,一旦有變動,立刻通報。

還有,期間如果有人過來,一定要給我攔下來。”

說完又看了眼尉浩、王白南和李肖三人。

“你們從後方三個面徒步繞進爛尾樓,千萬注意安全。”

“那隊長你呢?”“我從正面走,快,行動!”随着逐步深入,張臻奕隐約聽到二樓有聲響,“注意,目标在二樓,重複,目标在二樓。”

張臻奕從正面直接進入,路程最短,也是第一個到達二樓。

他貼在牆邊,仔細聽裏面的動靜和腳步聲,想判斷一下對方的人數。

這時裏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挺犟是吧,快說,鑰匙到底在哪兒?是不是在你哥那兒?”然後是陶桃的聲音,“我都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什麽鑰匙,我怎麽告訴你。”

“不知道是吧,那我就再提醒提醒你,”然後就聽“嗙”的一聲,伴着陶桃的一聲尖叫。

好在聽聲音棍子應該只是打在了水泥柱上。

張臻奕握緊了槍,一手抵住耳機,在心裏默念,白南,再快一點。

接下來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悠着點兒,老大說了,別傷着她,達到目的就行。”

終于,這時耳機裏傳來王白南的聲音,“報告隊長,已到位。”

“目前可以判斷,對方應該有五人左右,浩子,你的位置最好實施營救,我們三個負責掩護你,先把陶桃從他們手裏救出來。”

“明白。”

“好,聽我口令。

三、二、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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