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求

陶桃站在病房外,又檢查了一遍衣服和頭發,覺得都OK後,這才推門進去。

尉浩看見進來的人是陶桃時有些吃驚,然後有些慌亂地從病床上坐起來一些,“陶小姐,你怎麽來了?請坐。”

陶桃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心想:哼,你現在叫我陶小姐,過不久就要你叫我小桃桃~陶桃溫柔地笑了下,在凳子上坐下,看向尉浩,“昨天真的很謝謝你,多虧了有你在。”

尉浩笑笑,“我是警察,那是我的工作,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你的傷,醫生怎麽講,嚴重嗎?”“不嚴重,我覺得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他們就是不肯讓我出院。”

“還是要聽醫生的,養好了再出院。”

尉浩點了點頭,“嗯,局裏也跟醫院交代過,如果醫生不同意,根本不讓我出院。”

陶桃微微一笑,“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昨天我看到你流血了,真的很擔心你。”

尉浩一愣,腼腆地笑了下,“不用擔心,我沒事,倒是你一個女孩子,要多加小心才是,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像昨天那種情況還是很危險的。”

“嗯,我會的。”

陶桃雙手端在膝蓋上,整個給人一種很優雅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但在心裏卻早就用視線把尉浩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吃了個遍。

雖然表情還是一板一眼的,但果然內心還是很溫柔的嘛。

陶桃暗自想道。

陶桃看了眼尉浩旁邊櫃子上的水壺,用手捂着嘴咳嗽起來。

尉浩擔心她是身體不舒服,“怎麽了,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說着他就伸手去夠水壺,想給陶桃等杯水,恰巧陶桃也伸手握住了壺柄,兩人的手觸碰到,尉浩急忙收回了手,陶桃也是赧然一笑,拿出水瓶給自己接了杯水,“最近嗓子不太舒服,總是時不時地咳嗽。”

尉浩剛想表達一下關懷,一個護士推門進來,說到換藥時間了,讓陶桃回避一下。

陶桃便起身道別,“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尉浩笑笑,“不必麻煩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陶桃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揮了下手,“再見。”

尉浩先是怔住了幾秒鐘,然後有些慌亂地擺了下手,“再,再見。”

陶桃走出病房,帶上門,握住拳頭比了個勝利的姿勢,“yes,first blood。”

另一邊,張臻弈處理完一起社區矛盾事件後回到辦公室,朝椅子上一躺,長呼了一口氣。

其實做刑警,相比于什麽連環殺人案,遇到更多的就是些雞毛蒜皮、吵架鬥毆,再者就是婚姻不和之類導致的一些簡單卻無比瑣粹的案子。

這時沈涵過來找他,遞給他一杯咖啡,見他整個人爛泥一樣癱在椅子上,“以前那些那麽難的案子都沒見你這樣,今天這麽難搞?”張臻奕接過咖啡悶了一大口,又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唉,一個妻子下班後抓到丈夫出軌,一氣之下殺了她丈夫和小三。”

“案子倒是簡單,但三家人都來鬧,各說各的理,誰都不服,但你說說,這三個人哪個人是無辜的。”

“那你後來怎麽辦的?”“還能怎麽做,我說我們只管破案抓人,不管道德評判。”

說完他又苦笑着看向沈涵,“結果你猜怎麽着?”沈涵笑笑,饒有興致地等他繼續說。

“他們拿手機錄像,說我作為刑警大隊的隊長,不作為,還說要把視頻發到網上,揭露我們的惡行。”

說着,張臻奕一拳砸在桌上,“惡行?我去他媽的惡行。

依法行事吧,他說你冷漠、沒人性,那你能不依法行事嗎,不能啊,因為你是警察,你得對得起這身警服。

誰的心從一開始就是冰冷的?每天對着各形各色、肮髒不堪的案件,那些棱棱角角早他媽都被磨圓了、磨沒了,連自己的生活我都快要應付不來了,還要我拿什麽去關懷一個嫌犯的傷痛。”

沈涵沉默地看着張臻奕,就這麽靜靜聽他宣洩不滿。

張臻奕吐出了心裏的不快,稍微舒坦了些,随即略帶歉意地看向沈涵,“抱歉啊,讓你在這兒聽我一大串抱怨。”

沈涵笑笑,問他:“舒服些了?”說着又伸手敲了下他的頭,“你啊,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了。”

張臻弈朝後面的椅子上一靠,“還說我,你不也還沒男朋友嗎?”沈涵輕笑,“這能一樣嗎,我能照顧好自己,我不需要男朋友,可你呢?”張臻奕心虛地移開視線,“我好歹也是快奔三的人了,還照顧不好我自己?”沈涵拉開門,“臻奕,你的內心是怎麽想的,自然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好好待自己,別總讓身邊的人為你擔心。”

擡起頭,正好撞上沈涵溫柔的笑容,就像一汪清水,有着無形的漩渦,只消一眼,就會讓人陷進去。

張臻奕也回了個笑容,“我知道了,姐。”

也不知怎麽的,沈涵只覺得倏地眼睛有些酸澀,便急忙偏過頭,關上門離開了。

一時間,作為局裏一衆男警員心目中的高冷女神,沈涵被張臻弈惹哭又成了局裏的熱門話題。

但真正的熱門話題是網絡上熱度直線攀升的公然控訴某警察不作為的視頻,一旦觸碰到不作為、老百姓、弱勢力,這視頻像是一塊可口的甜點,各家媒體、營銷號蜂擁而起,指責四臺市公安局的管控不嚴和風紀差。

上層找到局裏的領導和張臻奕了解情況,叽叽歪歪一大推,終于搞清楚了實情并非視頻中所捏造那般。

而在這期間,有篇博文在網絡上的關注度也有所升高。

發文博主的ID叫@孫大爺到此一游,這人沒有認證,卻有着一萬多的粉絲。

帖子內容寫道:一個親手殺了自己丈夫和情人的女人,用一個剪輯後含糊不清的視頻控訴一名警察的時候,風向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支持前者而指責後者,這是一個何等可笑的謬論。

大衆看到的是控訴者是個女人,是普通百姓,是弱者,卻看不到她手上也有着兩條人命,一味地職責視頻中警察的态度不好,卻不知道警察是行政職業、執法部門,而非服務行業,正如他視頻中所說的,刑警只負責查案抓人,他沒義務,也必要對涉案人員笑臉相迎。

帖子下,大多回複都表示自己也是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但怕被罵就沒敢發表看法,支持博主,坐等反轉。

一部分在瘋狂表白學長,彩虹屁飛起。

還有一小群則在感嘆從不發貼的學長竟然還記得自己的賬號密碼。

衆多評論中,有一個叫‘沈水函’的用戶@了某個‘怕冷的冰塊’。

會議室內,張臻奕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快5點半了,他思忖着陶昱是不是已經到了,畢竟是自己先提出來的約談,遲到了的話總歸有些說不過去。

市政府來的領導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片刻後語重心長道:“臻奕啊,這件事我已經大致了解了,視頻雖說是經過惡意剪輯的,但從中可以看出你這态度也的确是有問題的,也難免會落人以柄,要改!”張臻奕不耐煩的嘆口氣,“知道了,我改。”

“咂,你瞧你這語氣,這還能怪……哎!”手腕上手表的分針指向了6的方向。

領導話還沒說完,半張着嘴,就見張臻奕抓過一旁的手機,“抱歉了,各位領導,我還有點急事必須得走了,不過你們的諄諄教誨我一定牢記心間,永不忘懷!”說完就一溜兒煙跑得沒了影,留下一屋子‘大人物’大眼瞪小眼,不時咳嗽一聲、哼一聲,活像要來一場阿卡貝拉。

張臻奕跑到大廳後看到了陶昱,沒等氣息平緩下來,指了下正門的方向,“先走,我跑出來的。”

進了車裏後,張臻奕又看了眼時間,5點35,還不算遲太多,還好溜得及時。

陶昱開了火起步,邊說道:“我剛才還在想你今晚能不能脫身。”

張臻奕先是一愣神,後又想到他應該也是看到了網上的視頻,輕笑一聲說:“差點就真來不了了,出來的時候正被拎着訓話呢,”說着,他沒忍住笑起來,“哎,你能想象到嗎,那一大幫領導眼睜睜看着我溜掉,然後被留在會議室的場景,哈哈,人生奇景。”

陶昱也勾起嘴角笑了下,“乖巧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得了吧你,就你還……”說着說着,張臻奕察覺到兩人間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他在心裏反省自己怎麽能對陶昱放松警惕,腦海中又應景地響起了陶桃的那句“我哥他真的很喜歡你”,他止住話語,恢複了素日嚴肅的表情。

“你找我是想談什麽?”陶昱率先開口問他。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回答,這是你的權利。”

沒等陶昱說話,張臻弈又繼續說:“我想你既然願意出來跟我談,想必在你的立場上,我也并非是毫無一席之地的,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各取所需。”

陶昱的指尖輕輕叩擊着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想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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