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居[修]

淩琅上一次來封昊家的時候兩手空空，再一次到訪時卻帶着随身行李。

他在門口站了很久都沒有進去，封昊一直靜靜站在他身邊，沒有半句詢問和催促。

“上次在海邊你問過我的話……”淩琅一反常态地主動開了口，封昊專心聆聽。

“我小的時候，一直為自己的特殊傾向煩惱，大學期間，我專注學業心無旁骛，在那之後整整十年，我……”他遲疑了一下，“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的前半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你說你喜歡我，可我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麽……”

封昊上前溫柔地擁抱住他，“我信，我也很高興你能主動跟我說這些，你現在站在這裏，跟我說你的心裏話，我已經感到莫大的欣慰。”

一個擁抱結束，封昊放開手，“你所有的不确定，我都可以幫你辨清；你所有的不明白，我都可以耐心等待。”

他表情認真，“但我想你一定明白，踏入這扇門，我們就不再是過去的關系，我想你也一定明白，我想要的關系并不僅僅是戀人而已。”

淩琅凝視他半晌，鄭重地點了點頭。

封昊彎起嘴角，朝着淩琅伸出手去，“謝謝你能把自己的第一步留給我，我也向你保證我會帶你走好它。”

經紀人還是第一次來到封昊家，他小心謹慎地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發現隐患了麽？”封昊笑眯眯地問。

“這幾個房間是做什麽的？”他指着幾扇緊鎖的房門。

“只是堆放雜物罷了。”

經紀人看封昊笑得一副狐貍模樣就直覺他所言非實，但奈何不能當面戳穿他。

他走到窗邊，仔細地觀察着周邊任何一個可以藏身的死角。

“放心吧，這裏是封閉管理，狗仔連正門都進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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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才不信他，“在島上你也是這麽說，結果還不是被人端得底掉？”

封昊無奈地攤攤手，“那是我一時疏忽，再說，我跟學長現在的關系已經是半公開了，就算被拍到又有何關系？”

經紀人跳腳，“我還沒有承認！你們兩個目前只是在配合炒作而已！”

“好吧，”封昊嘆氣，“你說怎樣就是怎樣。”

經紀人這才滿意，“你剛才帶我進來的時候刷了兩次卡？”

“嗯，正門和小院的入口都需要刷卡才能進入。”

“副卡還有嗎？給我一張，還有備用鑰匙。”

“不給，”封昊連沒有的借口都不用，直接一口拒絕。

經紀人被封昊幹脆利落的回絕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之前淩琅家的門卡和鑰匙我都有。”

封昊絲毫沒有受他影響，笑容如初，“但這裏是我家。”

淩琅來到客廳時見到得便是兩個人一個談笑自若一個咬牙切齒的對峙景象，似乎兩個人只要一碰面，局勢必然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有事？”淩琅從不說廢話，只要開口便是直入正題。

經紀人瞪了封昊一眼，絮絮叨叨地開始交代，“我跟公司争取過了，這段時間你還是少在公衆場合露面為好，雖說你們兩個已經……在配合炒作，但也沒必要搞得那麽高調。”

“我把你的宣傳能推的都推了，這段時間你安心待在家裏就好，盡量少出門，也不要跟媒體接觸。”

淩琅原本就不喜歡宣傳應酬，經紀人的安排正和他心意，至于封昊就更不用說了，對方進門以後說過的所有話中他最滿意的就是這句了。

“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麽合适的劇本，你就當給自己放大假好了。”

“學長好福氣，”封昊故作感嘆，“我也想有假可放。”

“讓經紀公司雪藏你，這樣你天天都有假可放，”經紀人故意與他怄氣道。

“可惜我沒有經紀公司，不然我一定向高層這樣建議，”封昊一臉惋惜，讓經紀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房子的事我還在幫你留意，一時間找不到特別合适的，你先不要着急，”經紀人突然想到。

“你不用找了，學長已經決定長期住在我這裏，”封昊插嘴道，“你可以把他剩下的東西收拾了送過來。”

經紀人一點都不相信他說的，“我比你了解淩琅，他一個人住了這麽多年，才不會習慣跟別人合住，”他轉去問淩琅，“你說是不是？”

淩琅眼皮也沒擡，“就照他說得辦吧。”

“我……”經紀人一口氣噎在喉嚨，上不去也下不來。

經紀人拿他倆沒辦法，只好又強調了半天安全問題，這才起身告辭。

封昊把他送到門口，順便遞給他一張小紙條。

“這是什麽？”經紀人看着紙條上的幾個數字問。

“我家裏的座機，以後但凡是用語言可以解決的問題，撥打這個電話就可以了，不必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封昊的潛臺詞再明顯不過，經紀人嘴角抽了抽，“什麽叫能用語言解決的問題，我就不能送個劇本合同什麽的嘛？”

封昊又笑着遞給他另一張紙條，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這又是什麽？”

“宅急送的電話，請善用快遞。”

“你……”經紀人再一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總之若無必要，請你盡量減少出現在這裏的時間，”封昊的語氣既客氣又誠懇，可說話的內容卻讓人覺得客氣不起來。

經紀人一聽這話頓時又想跳腳，“憑什麽？”

封昊的表現完美得無懈可擊，“因為這裏是我家。”

送走了經紀人，封昊回到客廳跟淩琅道別。

“今天有通告要上，乖乖在家等我回來，”他順勢在淩琅臉上親了一記。

雖然還是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淩琅強迫自己要試着接受，因此也沒有避開。

“晚上我買菜回來做吧，喜歡吃什麽？”

“我沒有事，我去買吧。”

封昊笑着拒絕，“我怕你引起超市門口交通堵塞。”

“我可以戴墨鏡什麽的。”

“那也太惹眼了，”封昊摸了摸他的頭，“我去就好，我沒有你出名，不怕會被人認出來。”

封昊走了之後，淩琅無所事事地待了一會兒，封昊在的時候不覺得，只身一人時才發現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在別人的私人空間裏待久了便感到無所适從。

他看電視，卻沒有想看的節目，想看書，封昊書架上擺放得都是英文書，留在客廳，頓覺周圍空蕩蕩的，回到卧室，牆上自己的巨幅照片又讓他很難直視。

他以前在家的時候會用收拾房間來打發時間，可封昊家裏無論走到哪都是一塵不染的，打掃得比他自己的房間還幹淨。

他在房子裏轉了幾圈，之前沒進過的幾個房間房門依舊是緊鎖的，無處可去的淩琅最後來到書房。

電腦的網是通着的，淩琅上網浏覽了一圈娛樂新聞，果不其然鋪天蓋地的都是自己和封昊的消息，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狗仔在島上傳出來的，也有一少部分是捕風捉影的猜測，畢竟這是淩琅出道以來頭一次傳出緋聞，各大媒體都削減腦袋想要挖內幕。

淩琅對自己的新聞沒有興趣，他又想到那天碰頭時提到的微博，便把從助理那裏要到的賬號密碼找出來，登陸了進去。

封昊果然是他關注列表裏唯一一個人，他“本人”發得最後一條微博言簡意赅，只有兩個字，“落地”，後面附着一張機場的純風景照，照片裏連個後腦勺都沒有。

這麽簡單的一條微博，轉發率卻出奇得高，淩琅在轉發裏發現封昊的賬號也轉發了這條微博，轉發內容是“明明飛了十幾個小時為什麽感覺一眨眼就落地了？”後面還跟了一張委屈的臉。

微博下面的評論很熱鬧，有的說跟心愛的人在一起時光自然如飛逝，有的說落地後還不是在一塊兒又何必扮委屈，而更多人只是簡單地刷着三個字——在一起。

淩琅又點進封昊的主頁，對方最新一條微博是“今天粉絲破百萬，不過我猜大部分都是僵屍（委屈）。不是僵屍的孩子們請動動手指，轉發證明你愛我（愛你）。”

淩琅對微博的複雜界面還不是很适應，他在頁面上點了幾下，不知道誤點了什麽操作，沒等來得及細看，便聽到鑰匙在門鎖裏轉動的聲音。

他放下鼠标來到門口，封昊已經把門打開了，手裏和地上各有一個購物袋。

“怎麽不按門鈴？”淩琅想去拎地上的袋子，卻被封昊搶先一步提起來。

“習慣了，”他拎着兩個袋子徑直往廚房走，“不确定學長的口味，我每種菜都買了一點，結果好像買得有點多。”

淩琅兩手空空跟着封昊來到廚房，看着他将袋子放在料理臺上，把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學長好像喜歡素食比較多？”封昊把肉類歸到一起，“那這些我先凍起來。”

淩琅伸手去接，卻被封昊不作聲色地避過了，他只好又站在一邊看着對方把一個個保鮮盒放進冰箱冷凍室。

“晚上吃土豆好嗎？”封昊拿起一個土豆笑着問他。

淩琅想幫他洗，可封昊早已打開龍頭，淩琅想取刀削皮，卻被他按住了手，“我來就好。”

淩琅終于忍不住開口，“這些事我也會做。”

曾經他也對此一竅不通，但漫長的獨居時光早已讓他學會如何打理自己的生活。

封昊卻笑着搖搖頭，“這些事全都不用你做。”

淩琅不解皺眉，“我不想留在這裏吃白食。”

“你真得想幫我做點事？”封昊問。

淩琅點頭。

封昊笑得無比溫柔，“那就去幫我把拖鞋取來。”

淩琅被定在原地，封昊依舊微笑着看着他，眼中充滿了寵溺，可語氣裏卻蘊含着不容抗拒的堅定。

相識以來，對方的每一個命令都輕描淡寫得像是玩笑，卻沒有一個命令能讓他笑得出來。

他凝視了封昊半晌，終于慢慢俯下身去。

片刻後，淩琅再次出現在廚房，他低下頭，輕輕把拖鞋放在封昊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