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第三十三章 (4)

還不住地嚷道:“這照片美極了,學姐們我不會删的,我就記得上學期在學校,周處勳學長那會兒,你們兩個站在一起般配極了,果然如此,祝你們幸福哈。”眨眨眼,擺着手也不聽她們說什麽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你知道我最近在做些什麽嗎?”陸寒渚的眼神一變再變,最終歸于平靜。“如果想要談未來,就要挑起生活的擔子了,我姑姑不會阻止我,但是不會一直幫助我,以後的路途只能夠靠自己走。姑姑給我的一個收購游戲公司的案子是開始。不管未來是經歷失敗還有成功,我只想你陪在我身邊。”

“沈谌安,你這種強作歡笑的樣子很難看。”抽回了手,陸寒渚忽然前傾,幾乎鼻尖相抵着,“從你面容上我看見疲憊還有你那無限的心事,你不打算跟我傾訴一下嗎?”

在眼底的是那喃動的紅唇,腦子在轟隆作響,思緒一片空白,沈谌安只是怔然看着,湊上前噙住了陸寒渚,将話咽在了喉頭。攬着她的腰,手中的勁道不住地加重,一吻終了,微紅的面龐,還有那眸中已經盈滿了潋滟水光。壓在了陸寒渚的耳邊,毛絨絨的圍巾輕刷着脖頸。

“我爸媽已經知道了。”沈谌安輕聲說道。“他們不會同意的,我爸還說帶我去看心理醫生,我拒絕了,可是他依然覺得我有病。他覺得我不該愛你,不,其實是覺得我不該愛女人。他不會把我送走的,現在他只敢把我放下他的視線之下,他會用盡一切力量來斷了我的念頭。我了解我爸。”

“那你害怕嗎?”陸寒渚聽言只是問了一聲。

“不會,我會等着明天,等到雲開霧散。”只要你不放棄,你肯站在我身邊。

☆、日出

記憶中的看星星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是在老家的宅院裏,槐樹下,夜晚的天空還是那麽明朗,不會像現在,總是被一層陰霾籠罩着。少了那些高大建築物的阻擋,直接可以望向天際。

一個個小帳篷搭在了供游人休憩的平臺上,其他的人還想點燃篝火,可惜這是被明令禁止的。人多了就熱鬧了,圍坐在一起玩一些撲克游戲。山風裹挾着冷勁吹打在面上,原本包裏備用的衣服也都套到了身上。陸寒渚外頭的羽絨衣已經脫下,給沈谌安穿上,正為她細細地捋平衣領。

“等夜深了,我們去賓館開房住吧,睡在帳篷裏,我看你免不了受涼。”陸寒渚看見沈谌安打了個噴嚏,有些擔憂地說道。揉了揉發紅的鼻頭,沈谌安的話語聲也帶上了些許鼻音來,有些無奈的看着那群興奮的人,嘆了一口氣道好。

沉浸在歡樂中的人,很少會關注到周邊的一切,有些人玩累了打了個呵欠便鑽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有的人還不知疲倦的玩鬧着。沈谌安和陸寒渚從周邊走開的時候,他們竟沒有一個人發現,興許是覺得她們已經回到了帳篷裏面睡覺。

這露天營地實在是比不來賓館裏面舒适。這個賓館和山上那些古樸的建築物外圍類似,紅瓦白牆,飛檐紅柱,雕花窗戶向着外頭打開了半扇。走廊上,垂挂着大紅色的燈籠,直到進入了裏面,才有一種回歸現實世界的感覺。這時節很少人在山上住宿,賓館裏面空空蕩蕩的,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沈谌安将自己甩到了柔軟的大床上,閉着眼睛就一動不動地裝死。陸寒渚瞥了她一眼,就拿着東西進了浴室,爬山時候出了一身汗,身上始終是有些粘稠的。浴室裏頭傳來了沙沙的水聲,瞥上一眼,那磨砂的玻璃門似乎并沒有什麽用處。目光一動不動的看了許多,沈谌安才猛的一個翻身,摸到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将聲音調的很大,試圖掩蓋過那水聲,以及自己腦海中的靡靡之思。

像是過了許久,又似是短短一瞬間,傳來了拉門的動靜,沈谌安下意識的就回頭看。陸寒渚雙手舉起撩着還在滴水的長發,身上僅僅裹了一條浴袍,遮住了那美好的身段。浴袍的腰帶系的很松散,似乎只要一扯,便能夠将一切暴露在眼前。沈谌安眸色變換,連喉中都有些幹澀起來。

Advertisement

“去沖個澡吧,爬山出汗身上黏乎乎的。”陸寒渚沒有注意到沈谌安那幾乎吞人的目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怪異不妥,她轉了個身走到了鏡子邊吹頭發去了。

那上湧的燥意讓沈谌安坐立難安,聽到了陸寒渚這話語一溜煙的便沖到了浴室裏頭去,關門聲啪啪響,倒是惹得陸寒渚一臉無奈地搖頭。溫熱的水流從頭上澆淋,順着身軀的曲線蜿蜒而下,沈谌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霧氣氤氲中,一切都幻化成某人那勾人的形态來。猛烈地搖搖頭,呼出了一口濁氣,才壓下那些绮思,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

“吹好頭發過來。”沈谌安才從裏頭走出,便聽到了陸寒渚的話語。

“親愛的女朋友,你不幫我吹頭發嗎?”沈谌安笑着開口,沒想到陸寒渚真的從床上站起身,作勢要朝着她這邊走過來。“诶,別別別我自己來。”沈谌安一個啰嗦趕緊搖手道,好不容易才壓下的心思,要是讓她一靠近,怕是又要浮起來了。

“爬山累不累?”坐了回去,陸寒渚開口問了一聲。

“累,累死了。”沈谌安抱怨道,這麽劇烈的運動她很久沒有體驗過了。撥了撥幹爽的頭發,将吹風機關了擱置在一側,朝着床邊走去。看着陸寒渚低頭淺笑的那副樣貌,她有些後悔訂了一間大床房來。人一坐下,柔軟的床就往下一陷,躺了下去,用手遮擋在了眼眸上,避開了一切光亮。

身側的人似乎動了動,清涼的手落到了她的小腿上,緩慢地推拿着。沈谌安猛地睜開眼睛,陸寒渚正跪在她的腳邊,她的雙手正在自己的小腿上按摩,時不時伸出一只手去撩開下垂的發絲。松散的浴袍也随着她的人一同的下傾,那雪色的胸脯若隐若現,在眼前不住的晃動。沈谌安清晰聽見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而面上的紅意則從耳根子開始向四邊蔓延。

“我女朋友好賢惠啊。”吞了吞口水,她的喉頭滑動中,說出了一句話來,想要掩飾住自己心底那種忽起的緊張的氛圍。

“嗯哼。”陸寒渚只是輕哼了一聲,視線落到了她的臉上,整個人往前頭挪了挪,跨坐在沈谌安的腰上,伸出一只手,輕觸她的面龐,低低地笑道:“你臉紅什麽?”

“沒什麽啊。”沈谌安的話語顯然是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看着陸寒渚面上有些調笑的神情,沈谌安不服了,自己的氣勢怎麽可以被壓下去,像個羞澀的任人為所欲為的小媳婦樣貌。猛地伸出手将陸寒渚一把拉下,轉了一個身,将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伸出一只手,順着陸寒渚松散的袍子,摸到了裏面,掐了一把,看着身下人泛着紅暈的面龐,她也有些得意地說道,“你的臉才紅了呢。”陸寒渚抿着唇沒有回答,只是那柔和的神情,波光潋滟的水眸,似乎在暗示着什麽。“我想幹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來。”埋首在了陸寒渚的胸前,沈谌安低低地說道。

而陸寒渚沒有拒絕,沉默被當做美好的應答。

她們是出來看日出的,鬧鈴聲在耳旁不住地跳響,并着那手機鈴聲。天色只是蒙蒙亮,不耐煩的關上了鬧鐘,然而這忽來的喧鬧攪碎了夢境,卻也無法繼續沉睡。“起來吧,太陽要出來了。”陸寒渚的聲音有些嘶啞和迷蒙,虧她還能記得這事情。房間中的臺燈被拉亮,刺眼的光束,猛地遮住了眼眸,許久才緩過來。

待她們整裝完畢走到了先前露宿的地方,那些人早就起來,雖然都頂着個熊貓眼,可那興奮勁卻沒有一絲消散。

“好了人都來了,我們去觀日臺!”有人高聲呼喊道。

打着手電照亮着山路,一衆人像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沈谌安和陸寒渚走在了後頭,與她們一起的,還有那先前用相機拍照的人。

“陸學姐,你的脖子上有痕跡。”她似乎在猶豫什麽,漲紅了臉,才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說完又飛速的跑走了。聽到了這話的陸寒渚先是一愣,之後立馬反應過來,面色紅白交雜,擰了沈谌安一把,嗔罵道:“都怪你。”

“山上蚊子多嘛。”沈谌安哎呀地叫了一聲,佯作疼痛的樣子,挽住了陸寒渚手臂,笑着說道。

東方天際浮現了一抹白色,帶着暗灰色的雲層拉出長長的一縷,和那白色夾雜着。很快的,那顏色又是一變再變,在色彩紛纭的朝霞中,初日終于冒出了一個尖兒來,一束束光芒将雲層點燃。像是踩着那雲梯,太陽走上了高處,走向了聖壇。

“太陽出來了。”陸寒渚看着靠着沈谌安,輕輕地說了一句。那光線還不是十分的刺眼,睜着雙眸可對上,将一切看的明明白白。

“嗯,又是新的一天。”沈谌安輕笑了一聲,咬着陸寒渚的耳邊,有些惡劣的噴出一口氣,感受到了懷中人的顫抖,她又說了一句,“看那朝霞燦若雲錦,可是我覺得,不如昨夜你面上的飛霞來的美。”

“不正經。”陸寒渚扭過頭橫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這算是情話嗎?可不知沈大小姐對多少人說過?”

“天地良心,我只對你一個人說。”沈谌安裝出一副委屈的樣貌來,自己忽又笑出聲來,“我覺得這樣子可矯情了。”

“嗯,矯情。”陸寒渚答道,頓了一頓,又說道,“偶爾矯情一下,也未嘗不可。”

“嗯?你的意思是你愛聽這些嗎?”

“或許吧。”

☆、離家

開學第一天沒有課,或者說,那一個星期也只有幾節課,校園裏走動着的都是一個假期未見的男女朋友或者是好閨蜜,有說有笑的。他們一行人從山上下來便直接去往學校裏面報道了,住宿的人需要整理寝室床鋪,而沈谌安和陸寒渚這種住在外頭的,從來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

“時間過得很快。”沈谌安感慨了一聲,目光向外望去,在那校門口,泊着許多車,其中的一輛卻是無比的熟悉。“還想着跟你出去走走,看來是不行了啊。”無奈地笑一聲,從那車上走下來的中年男子,面色嚴厲,眸光陰鸷。

“那是沈伯父吧,那我就先走了。”按理說同學的父親應該向前禮貌的打個招呼,只是她和沈谌安的這種關系,在敗露之前,或許可以這麽做,只是現在的狀況,看來只能給她多添煩惱。

“爸,你怎麽來了。”沈谌安心底有些不高興,只是那情緒還是被她強壓了下去,面上神情淡淡的。沈離的目光只在沈谌安身上停留了一小會兒,便望向了陸寒渚離開的方向,問道,“那是你同學?”

“陸寒渚,您何必明知故問。”沈谌安自嘲一笑道,沒等沈離發話便自己打開了車門,坐在了後頭,留在學校也沒有什麽事情,想來沈離也是接她回去的。車上,她的母親也在,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像是看到了什麽不該見到的東西,有詫異有失望還有責備。沈母嘴唇喃動着,最後搖搖頭,眼眶驀地發紅。

一路上沈離的面色始終陰沉着,回到了家中就甩出了一份文檔,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沈谌安有些不明所以,拿起來一看臉色頓變,竟然是她的銀行卡記錄,還有一些通話記錄。“爸,你還調查我?”沈谌安話語滿是不可置信。她想過各種管束方式,卻從來想不到,會是這樣粗暴不講理,感覺自己時時刻刻暴露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一點兒人生自由都沒有,這樣子的狀況讓沈谌安出奇的憤怒,那文檔被她卷成了一團緊緊地捏在了手中。

“沈谌安你可真有出息。”沈離冷笑一聲,對于沈谌安的那些質問沒有多做應答,只是一味的想要宣洩自己心頭的憤怒,“你不是說跟社聯出去看日出?怎麽,還需要兩個人開房?我沈離這輩子造了什麽孽,生出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那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便是!”怒吼了一聲,啪的一下把文件丢在了地上。甩頭就要出門,又聽到了沈離的聲音,“你要是有本事出這個門,就別回來。”然而正在氣頭上的沈谌安腳步只是頓了一頓,便頭也不回的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自家老子做出了這種事情,想來為了逼迫自己就範,信用卡也會被徹底的停了。離家不遠的小公園裏,來來往往的是遛狗的老人,還有一些玩鬧的小孩子。只是被沈谌安那一張黑臉還有帶着冷氣的眸子一吓,立馬就哭着跑開了。周圍的動靜似乎絲毫不曾入耳,沈谌安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許久,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有些不耐煩地喊道:“顧意輕,趕緊給我出來。”

“我在學校有事情啊。”那頭一陣嘈雜的動靜之後,又靜谧了許久,才聽到了顧意輕那話語響起來。

“少騙我,我才從學校回來,還有,大白天少幹那些事兒。殷墟酒吧,我等你半小時,太危險我不多說了。”沈谌安從鼻底瀉出了一聲冷哼,打斷了顧意輕那推拒的話語,斷然的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往常都是顧意輕使喚沈谌安慣了,可是沈谌安一旦嚴肅起來,再不甘願,顧意輕還是得聽她的,老實的出門。

“發生什麽事兒了?”作亂的手還有那妖媚的能滴出水的嗓音。

“啪——”地一聲,顧意輕嗔怒的看了她一眼,道,“有事,我要去殷墟酒吧。”

“你對沈谌安倒是上心。”殷瀾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那是自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顧意輕皺了皺眉,擠開了身側那面目上明顯帶着不滿的殷瀾,她們兩個分分合合吵吵鬧鬧的,竟然是比沈谌安她們容易上許多。那死板的顧老爺子怎麽也不會想到這等事頭上,再加上顧意輕在家也裝得很,耍得好一手欺瞞的功夫,還一直以為自家女兒大部分時候是個乖巧伶俐的人兒呢。

酒這種東西,能夠使人智迷神魂,沈谌安向來是很少碰觸的,只是近日在這喧嚣的酒吧裏面,倒想着一醉方休來。倚靠在吧臺上,手中的空杯子在打轉,身側衣冠楚楚自诩英俊潇灑的人想要來搭讪,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然而沈谌安始終不理會,自讨了個沒趣,那人便轉身就走了。

與預計的時間絲毫不差,顧意輕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坐在臺子上要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而一直随在她後頭的人,則是踩着穩當的步伐,優雅的在一旁落座,點了杯酒。

“給我弄一張全新的手機卡。”沈谌安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這是要躲誰啊?”往常是顧意輕靠着沈谌安做這些做那些,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不會是和女神鬧翻了吧?”顧意輕好奇地問道。

“沒有的事情。”沈谌安皺皺眉,似乎不想多說什麽,“你去給我弄來就是。”

“诶,不是說好朋友嘛?我有事情都跟你說,你怎麽不肯告訴我,谌安你這樣可不行。”顧意輕聽了沈谌安的話,便放輕了語氣調笑着說道。沈谌安神色郁郁的,眉頭始終緊鎖着,以前好歹能夠看到幾抹挂在唇邊的笑意。

“顧意輕,你最近也安分些,你們兩個別搞出什麽大動作,指不定被你老爹發現了。”

“怎麽會?”顧意輕一揮手嗤笑一聲,顯然是自信級了,“我老爹那麽死板,想不到這些事情上的。”

“可是我爸媽知道,也許你家老爺子就會盯緊你。還有,你給我辦卡不要用那種會被查到的。”沈谌安揉了揉略有些昏沉的腦袋說道。

“還是我去辦的,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不去找寒渚?”在邊上一直沉默着的殷瀾插嘴說道,她已經大致明白了沈谌安的意思,向來是被家裏人發現了,如今還得四下逃避着。

“不想讓她覺得煩心啊。”嘆了一口氣,沈谌安說道。

“可是她終究會知道的,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自己一個人扛,而且寒渚她不是那種讓你一個人累心的人。”殷瀾搖搖頭回答道。

“是啊。她還是會知道的。”沈谌安笑,離開了家能到哪裏去呢?那間小公寓已經不适合回去,銀行卡被凍結,幸好在之前自己就做了些許準備,不至于真的落魄街頭,可是離開家的那一刻,真沒有為這個發愁過,而是想着,住到陸寒渚那邊去。“我爸媽的态度很堅決,暫時不會松動,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會拉出我的通話記錄還有銀行卡記錄來,離家出走這樣子微弱的抵抗,他們終究會覺得我受不了外面的苦,會回到家中去。他們等着我向他們妥協,也想生活妥協。你說,為什麽要活的這麽累呢?”

“這就是生活吧。”搖了搖酒杯,殷瀾道。為了追求幸福,她的小姑姑從家中脫離出去,多年不曾回到殷家。追求這樣的愛情,竟然意味着要放下親情,這是兩難的抉擇,或許能夠等到兩全的一天,但不會是現在。然而在等待的過程中,消耗去的,有太多的東西了。

“你們打算怎麽辦?”沈谌安問了一句。

“先過好當下的日子吧,能怎麽過就怎麽過。”顧意輕随意的說道,樂在當下啊,現在的她顯然不想去考慮那麽多事情,聽了她的話沈谌安沒有說什麽,倒是殷瀾深深的望了顧意輕一眼,眸光裏面有幾分的不贊許。

“谌安,你在想什麽啊?”不想在這種問題上多糾結,手在沈谌安眼前晃了晃,顧意輕看着她沉思的樣貌,出聲問道。

“我在想啊,如果陸寒渚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給她一個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出門半個月,電腦不在身邊,也沒網,就先停更了。

☆、猶豫

當初陸寒渚給她留了鑰匙,自己那邊是回不去了。臨近海濱的別墅裏,沈谌安開門進去,裏頭空無一人。房子裏面是寂靜的,只有她一人可以四處走動留下來的腳步聲。從酒吧裏面出來,身上沾染了一身的酒氣。朝着自己的衣袖上嗅了嗅,沈谌安皺了皺眉,并不想陸寒渚見到自己的這副鬼樣子,便蹭蹭的跑上樓洗澡換了一身幹爽的衣物,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沈谌安沒有開燈,整個房子中,只有手機屏幕那忽明忽暗的光亮。隔着窗戶,看到外面已經變成了一片深沉的藍色,那些高樓大廈的燈火已經亮起來。沈谌安覺得有些困倦,眯着眼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夢境裏面。她聽見爸媽的叫罵聲,還由陸寒渚那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看見夢裏面的自己孤零零地站着,沒有人可以依靠……

“喂,怎麽在這兒睡着了。”臉上被人輕輕地拍打着,睜開了迷蒙的眼立馬又被亮堂的燈光刺激的合上去。回來的有些晚,初打開門亮起燈,看到了沙發上一道身影将陸寒渚驚了一跳。

“嗯?你回來了。”沈谌安的聲音有些迷糊,似是久久等待歸人的妻子小聲的抱怨。

“你不回家嗎?住我這兒?”陸寒渚彎下腰手輕輕地觸碰她的額頭,問道。“我去洗個澡,現在一身酒氣。”陸寒渚這一日也是沒課的,與沈谌安分開後,便直接去了姑姑的公司,跟着姑姑去應酬。

“嗯,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悶聲應道,手緊緊的環住了陸寒渚的腰。陸寒渚一時間也摸不着她的心思,只是直起身子來,手一下一下的捋着她的背。細微的哽咽在寂靜的房中,響了起來。一下一下的撓在了陸寒渚的心上,讓她無法再繼續保持鎮定。

“谌安,你……”陸寒渚有些擔憂地問道。

沈谌安許久才擡起頭來,眼眶紅紅的。她面上勉強的浮現了一絲笑意,故意放輕松的聲音,卻猛地讓人心中抽痛。她說:

“我離家出走了,以後就要靠你養我了。”

“噓,你別說話。”

“我爸媽不會同意我和女人在一起的,碰觸到了這種事情為什麽一向和藹可親的父母會完全的變了一個樣呢?說真的,我有點累了。”

“谌安,養活我們也許需要借助我姑姑的力量,可是以後,我就能夠一人承擔了。我為什麽要這麽早就跟着姑姑一起去公司實習,我想替我們的未來做好規劃,你不要覺得累,好不好。”不要讓我做的一切化為無用功。陸寒渚眸子裏面有些憂郁還有一些焦躁。

“可是寒渚,問題的症結根本不在這裏,我也相信我們可以照顧好自己,可是我的父母我的家庭,真的只能割舍嗎?或許我能夠逃避一段時間,可是我還是得面對。我要怎麽能夠改變我父母的想法呢?我也不想放開你。”捂着頭,沈谌安覺得腦子裏面在轟隆作響,一切問題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在她的腦子裏,混亂而沉重。

“那你想怎麽樣?”陸寒渚手搭上了沈谌安的肩膀,感受到了她的猶豫與掙紮。手漸漸地握成了拳,咬着下唇,問道。

“抱歉,我不知道,我心裏很亂。”沈谌安猛地擡起頭來,急躁的想要從陸寒渚的眼神中抓住些什麽。兩顆年輕的心在碰撞,沈谌安站起身,陸寒渚的手從她的肩上滑落,她看見陸寒渚被咬的發紅的下唇,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眼眶有些發紅,在心中一股股澀然與憂郁纏繞在一起,最終化成了一聲嘆息,她已經從陸寒渚的懷抱裏面出來,現在由她反手将這個人圈在懷中。

“我爸媽調查我,他們已經發現了。或許在很早之前他們就開始懷疑我了。父母總覺得自己是對她,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對我的愛,只是這種以愛之名的強迫,我實在是不想要。口口聲聲為我好,口口聲聲說我喜歡就好,可是到了我真正選擇的時候,他們又猛的出來幹預,想要截斷我所有的退路。他們沒有錯,可我也沒有錯。”

陸寒渚很聰明,沈谌安會露出這一副神情她大概也是猜到了,等到了她終于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裏咯噔一下。親情與愛情之間的抉擇,很多人會選擇前者,就算勉強選擇了愛情,最終也很容易被生活被內心的煎熬磨去了所有的快樂,最後剩下的郁郁寡歡的軀殼,就算有愛情的滋潤,那也不再鮮活。

“我想跟你在一起。”沈谌安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我也是。”陸寒渚輕聲回答,握住了沈谌安的手,十指交叉着輕輕地摩挲着。

“我暫時不回家了,我覺得我爸會聽了我所有的□□,但我可以确定他不會鬧到學校裏去,至少丢不起這個臉。也許他會從別的地方突破,比如你家。”沈谌安低頭望着扣在一起的雙手,忽地面上露出了一抹笑,眨了眨眼,“至少在學校時候我是自由的。這回真的要靠你來養我了,我只能當個專職小白臉,女神,你說是還是不是?”

“你可以依靠我。”陸寒渚眼睫輕顫,她可以為了沈谌安而奮鬥,就算沈谌安一直窩在家中,她也可以養活她,然而她絕不相信,沈谌安會是那副頹然的模樣。

春來早,春風悄然路過校園。湖邊的柳樹都抽出了細嫩的芽兒。人逐漸地多了起來,與開學前些天的靜谧絲毫不同。湖邊的長凳上,慣來是情侶們你侬我侬的地方。沈谌安手插在口袋中,茫然的目光向四面張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人,而她的耳根子可得不了什麽清淨。

“這是殷瀾弄來的卡,還附送一個手機。”一把将東西塞到了沈谌安的手中,顧意輕面上忿忿地,口中不滿的喊道,“幸好不是我弄,不然肯定被老爺子抓到,沈谌安你個烏鴉嘴,你爹媽是不是立馬就跟老爺子說什麽了,我感覺我時時刻刻都被監視着,別說門禁,沒課了直接被人接回家好嗎!在老爺子眼皮底下,我還怎麽玩啊。”

“那就別玩咯,我相信你總會有辦法的。”沈谌安面上是輕松的笑意,對顧意輕也是應付的說上了幾句,低頭看了看手表,原本暫停的腳步也不由的挪動起來。在不遠處的柳樹下,一個長發女子,手中抱着書,正朝着她們所在的地方快速的趕來。

“我們去圖書館了,你自便。”沈谌安瞥了顧意輕一眼,懶聲說道。絲毫不理會身後顧意輕那不住的嘟囔和抱怨聲。

陸寒渚手中抱着的并不是她們專業的課本,而是一疊文件。沈谌安跟着她那不急不緩的腳步走動,盡管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些什麽。陸寒渚幫助她姑姑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她也是曉得的。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姑姑之前讓我收購了一個做游戲的公司,名字叫做離風?收購事宜都已經處理完畢了,現在還是靠姑姑的人幫忙打理着,我手頭的是幾份策劃案。”臨近圖書館,陸寒渚的腳步忽然地一停,問道。看着沈谌安疑惑的表情,她笑了笑,狹長的眉目間盡是張揚的意氣,“這是我們未來生活的開始,我不依靠父母那一輩,也能夠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未來。”

“沈家就你一個女兒,你不管怎麽樣,都會接管家業的,我不相信你爸媽沒有教過你什麽。不過沈大小姐,你對市場有何見解呢?”

☆、不速之客

柔和的陽光穿過門前院子裏,從高大的樹木而撒下一地細碎的金光。藤椅邊,擱置着一杯猶冒着熱氣的咖啡。沈谌安安靜地坐着,眉目疏淡,手中的書頁偶爾翻動,面部細微的表情随着目光所及的文字而略略有所變動。

“我覺得同天上的神仙可以相比,能夠和你面對面的坐在一起,聽你講話是這樣的令人心喜,是這樣的甜蜜……”是從陸寒渚的書櫃裏頭翻出來的薩福詩集。沈谌安骨子裏還是有幾分文藝存在的,在這樣午後,寧靜祥和的氛圍,對面再坐着一個所愛之人,恍惚中,便是一輩子。

不遠處的汽笛聲,将那片沉思給打碎,觸眼的還是這個世界,風景如故,只是一切終不會如同自己所想。将書攤在了桌面上,沈谌安的手撫了撫胸口,眼睫垂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陰郁之氣只在眸中停留一瞬,面上綻開的是那淺淡的笑意。

陸寒渚外出了,別墅裏其實只有她一個人。很多事情陸寒渚都是親力親為的,對于自己的居處地,并不喜歡有外人來打擾,因而連管家都被陸寒渚婉拒送回了姑姑那裏。沈谌安伸了個懶腰,一個呵欠過後眸子裏有朦朦胧胧的水光。桌上的咖啡她微微地抿了一口,一擡頭便看見了那立在不遠處的兩位不速之客。

似乎是想要進入房屋裏的,只是看見了什麽他們停住了腳步吧。黑衣的老人,沈谌安并不認識,只是那在一旁扶襯着的,是不是低聲說着話語的女人,卻是熟悉至極。按理說,有客人來,沈谌安應當迎過去的,然而這次,她只是站在原地,淡漠地看着那逐漸地靠近的,帶着幾分趾高氣揚的人走過來。

老人頭發花白,拄着拐杖,然而卻努力的挺直腰板,面色極為嚴肅,從他的身上散發的一種經過年歲沉澱後的上位者的威嚴。他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谌安,甩開了海藍扶着他的手,再向前走了幾步,問道:“你就是沈家的那個小姑娘?”

“是。”沈谌安應了一聲,不卑不亢,直視老者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之色。這個老人,會被海藍攙扶着出現在這裏,想必和陸寒渚關系匪淺。早先便知曉了陸寒渚的事情,她一直跟着自己的姑姑生活,然而老宅裏的那位希望她回到陸家。眼前的這位老者,想必就是陸勁風了。

“陸寒渚呢?”陸勁風只是輕哼了一聲,眸光向四面掃視,只是除了被風吹動的林木花草,也只有站在眼前的這個姑娘。

“出門了。”沈谌安的視線從老者的身上挪開了,落在了那一邊嘴角微微上揚的海藍身上。看着她面上的快意掩飾不住,看着她眉目間展露的傲然,沈谌安只是微撇了一下嘴角。海藍對于陸寒渚的心思可是明顯至極,這陸家掌舵人,在意的可不是自己孫女和誰在一起,而是覺得同性之戀有傷門楣吧?這海藍牽上了陸勁風,單單是想要逼得她們分散嗎?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一時間靜寂無聲,都是沉得住氣的人。沈谌安有一瞬的恍惚,最終率先開口劃破沉寂,“不知道陸總找寒渚有什麽事情?”她問道,看着老者微變的臉色和那些許不悅,心上有些好笑。會有什麽事情呢?無非是對着她們的生活指指點點罷了,無非是想要讓她們分開罷了。

陸勁風是來尋找陸寒渚的,只是她人不在。在看到了沈谌安的時候,他也忽然的改了主意。這沈家的小姑娘确實生得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