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軍訓（2）

“五連注意，五連注意，集合。”連長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櫻桃激動得熱血沸騰，終于等到了她最期待的時刻了，那就是真槍實彈射擊。

新生們立刻面向音源跑步過去集合看齊，連長滿意地點點頭，“馬上就要到我們向軍營出發進射擊場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哎呀，我好怕呀，要是不小心出人命了怎麽辦？”胖女生“肉丸”撫着胸口說。

“要真出人命了我們鐵定上報紙頭條，當一回名人也算不枉此生了。”朱缡眯着眼睛說，新生們很團結地朝她握起拳頭，拇指倒向下——鄙視她。

新生們唱着革命歌曲《打靶歸來》浩浩蕩蕩地朝學校南角的射擊場開去，射擊場位于一片類似山崖的草地上，遠處的崖壁上挂着二十個靶子，新生們就處于崖底空曠的平地裏，按照安排各自趴了下來，長達一米配有鋼刀的鋼槍，沉甸甸的想擡起來都得費一番力氣，櫻桃心想這樣的槍要是上戰場，還未來得及扛起來就被別人先斃了。

伸頭看了看遠處的靶板，也許是陽光的作用，也許真的是距離有點遠，櫻桃感覺自己這個5.2 視力的人看過去也只能勉強看見紅色的靶心。

正式開始瞄準沒幾分鐘櫻桃核朱缡已經頭暈眼花了，正是晌午時分，太陽毒辣辣地炙烤着她們，熱氣正從肚皮底下騰騰升起，直蒸得她們以為自己正在騰雲駕霧上天堂。

“大家都趴好了啊，槍杆要緊緊托在肩窩裏，槍口絕對不能朝着人，不要慌張，要看準了再扣扳機，每個人有十發子彈，一定要杜絕意外，注意安全，安全第一……”營長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強調安全。

櫻桃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我一點也不擔心因技術問題出意外，我是擔心這些槍這麽舊，跟出土文物似的，萬一走火出了意外那才冤呢。”

伏着的女生們突然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一直在冷眼觀看着櫻桃的駱子傑走過來，小聲地說了一句：“櫻桃妹妹，小心不要打在教官的屁股上了哦。”

櫻桃臉紅耳赤卻又無可奈何，繼而眯着眼睛嘻嘻笑着說：“教官的屁股離得太遠我看得不是很清楚，至于你的屁股呢……”

看着駱子傑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去，櫻桃開心得仿佛中了大獎，看他還敢陰魂不散地招惹她！

“預備——打。”營長一聲令下，卻是一片寂靜，誰也不敢打出第一槍，這時朱缡突然“啊”地尖叫一聲打出了勇敢的第一槍，衆人大受激勵，很快就傳來此起彼伏的槍聲，山谷裏回響着震耳欲聾的槍聲，櫻桃緊張得手心直出汗，遲遲不敢扣扳機。

朱缡的叫喊刺激了櫻桃，她也緊閉眼睛尖叫一聲打出了第一槍。

“托緊槍杆，誰讓你朝天空開槍了？你給我看好了靶子再打。”櫻桃身後的教官氣急敗壞地朝她叫喊。

櫻桃哆哆嗦嗦地調整了一下角度，再次閉上眼睛猛扣扳機……“起立。”打完十發子彈并不需要多少時間，營長确認大家都打完了後讓新生們重新把槍擱好。

“你們這些學生每年浪費國家那麽多子彈還不夠嗎？你說，你說，你盡往草皮裏打是啥意思？”櫻桃身後的教官瞪着我說。

可不是，前面不遠處的草皮上有數不清的彈洞。櫻桃很委屈，那至少說明不只她一個人犯這種錯誤啊！

崖間的袅袅餘煙使遠處的靶子看起來像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女，不知道有幾個人可以打上靶呢？櫻桃極自信地想崖壁上的彈孔肯定遠遠比靶子上的多。畢竟，她是始終跟廣大人民群衆保持統一戰線的。

熄燈鈴剛響過電光管便刷地滅了，正在洗腳的櫻桃對躺在床上的朱缡說：

“這群大兵也太小氣了！多點幾分鐘燈都不讓，黑燈瞎火的，我還沒洗好腳呢。”

“誰讓你光顧着罵校草都忘記了洗腳！”朱缡一點也沒有同情的意思。

當櫻桃摸黑将那雙在塑膠軍鞋裏塞了一整天臭氣沖天的腳洗刷幹淨後，宿舍裏其他幾個女生都沒了動靜，都累了一整天，估計都在床上裝屍體了。

櫻桃端起洗腳盆往廁所走去，黑暗中水光蕩漾，怪味襲人，心想拿來泡制臭豆腐肯定比大街上走鬼們吆喝的味道正宗醇厚。

一推門，手一揚，浸淫着夏日汗水精華的洗腳水便向着如廁洞傾盆而下，還未待櫻桃轉過身去，背後便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凄厲嚎叫，暗夜之中分外森然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櫻桃吓得一激靈，驚叫一聲“鬼啊”便扔下洗腳盆沖向床鋪……櫻桃就近地一頭鑽進朱缡的被子裏，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細細碎碎的聲音此起彼伏，跟詐屍似的敏捷伶俐地扯被子蒙頭。

櫻桃躺在朱缡旁邊，大氣也不敢出，瑟瑟抖得跟秋風中的黃葉一樣。

“誰？給我滾過來！”廁所裏一聲怒吼。

所有人都團結地屏息靜氣不搭腔。

廁所裏叫罵個不停。

半天，朱缡說：“好像是肉丸。”

櫻桃豎起耳朵一聽，好像真的是……肉丸的聲音。

櫻桃大驚，知道闖了大禍，這次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硬是賴在朱缡的被鋪裏不肯挪動半分，同伴在這裏，肉丸總該不會無法無天地就滅了她吧？

朱缡被擠得無法，只得小心翼翼地擡高音量叫：“肉丸啊，櫻桃她也不是故意的，也怪你自己，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上廁所要關門，你就是不聽，非得留着門縫還想讓人家看你白花花的屁股嗎？現在禍都闖了你也別尋思着整治她，好好出來洗幹淨睡覺吧。”

“睡？老娘我也想睡。這草紙都讓她給潑濕了我拿什麽擦屁股？你就讓我這麽光屁股出去？”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