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作者有話要說:  邂逅部分情節有借鑒大風女神《染香扇》....然而郡主和小表妹的名字并沒有改。如果您覺得文中角色是您高中同學,對不起,您認錯人了_(:з」∠)_

說起長寧郡主和小肅北王的糾葛,還要追溯到上一輩兩位王爺。當年一同出生入死,并肩作戰,感情甚篤。江山已定,而各自娶妻,奔赴兩方。肅北王身有陳年痼疾,遷至封地次年開春便歸了位。王妃帶着尚還年幼的杜思盟回皇都老府邸,先皇賜宴,一群王公貴臣家子女從旁玩耍。

八九個鬧哄哄的小少爺中間,一個美玉般和潤的女娃娃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棵綠葉成蔭的桂樹下,天光順着葉隙輕輕瀉在白皙稚嫩的臉上。王妃不禁看得呆了一呆。女娃娃也不怕生,抿着嘴唇向她淺淺笑了一笑。粉雕玉琢,活脫脫的美人坯子。

王妃料想這些人家裏,只有裕王有個掌上明珠,宴後便登門去向裕王提親。親事十分順利,雙方都皆大歡喜。、

直到裕王夫婦帶着獨女長寧郡主上門回訪時,王妃這才傻了眼:雖然也是唇紅齒白,玉雪可愛,卻不及自己在宴上看上的那一個,自然也不是自己看上的那一個。後來才知道,春日宴當天長寧郡主腹瀉未往。長寧郡主和她娘一個驕縱性子,日後怕又是一個陳阿嬌。 當日宴會上的,卻不是什麽女娃娃——秦太傅家的二少爺錦書。

為時已晚。王妃只好暗自懊惱——

秦錦書一笑,便葬送自己兒子杜思盟一生。

秦太傅一家人深居簡出。說來秦太傅這個官當得邪門得很,他既不用上朝,先皇都是用密旨宣觐,又不必在學宮授課,自開朝始地位如一。連谏官都不願再搭理他。

長寧郡主十一二歲,便把當年裕王妃派侍衛包圍煙花巷弄的潑辣本事學得真章。杜思盟但凡多看哪家小姐一眼,或是跟哪位堂表姐妹說了一句話,她就要沖上前去大罵對方狐貍精,勾引她未婚夫君雲雲。

杜思盟不知是被吓怕了還是別的原因,十五歲上還未沾過葷腥。公主娘由着他,連一個通房丫頭也不曾指給他。旁人只嗟嘆長寧郡主兇悍,管到這種地步——其實只是小肅北王有賊心沒賊膽。自诩倜傥不假,奈何只是自诩。

“表哥!表哥她用糖果子砸我,還罵我,罵我是,嗚——”杜思盟前腳剛剛踏進院子,一個小女孩便頂着兩只發腫的眼泡哭哭啼啼地躲到他身後。

長寧郡主雨琳風風火火沖過來要将她揪出來:“賤人,給我站出來。方才在席上誰準許你向思盟哥哥抛媚眼的,老娘不打死你個小蹄子就不姓柴!”

小表妹哭得梨花帶雨,一味攥着杜思盟衣角不放開。杜思盟皺眉道:“雨琳……”

雨琳雙眼瞪得銅鈴一般大小:“思盟哥哥,你和我已經訂過親了,只能看我一個人,只能陪我一個人玩。快幫我把這小蹄子揪出來,讓我扇她兩巴掌,好給她長點記性!快啊!”

杜思盟正兩頭為難,冷汗潸潸,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路過,忙擡高聲音道:“葉兄!你來得正好,景王妃正到處找你呢。現在回去說不定她就把新得的玉葫蘆賞你了。”

雨琳不做聲了,只是剜了幾眼杜思盟。雖然葉子陌溫文爾雅的風度在皇都是出了名的,但她不知為何心裏總有幾分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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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陌點頭,笑道:“穎穎妹妹這是怎麽了?”掏出手帕給小姑娘擦了擦臉,溫聲道,“玩兒累了吧?一起走吧,哥哥帶你去裏屋坐一會,別給涼風吹倒了。”

走上長廊拐角,杜思盟總覺芒刺在背,下意識一回眸,腳步登時一踉跄。

可怕的長寧郡主獨自伫立在另一頭向他揮舞着拳頭,神色猙獰。

杜思盟告退出來,隐隐約約聽見身後寧士弘道:“派醫官去驿館守着葉公子,越快越好……有什麽風吹草動快馬來報……今晚不必宣召秦侍書……廢話,當然也不去後宮。叫裴煥章到書房來……”

寧朝成文規定:凡從六品以上官宦之家,需将一位年滿十六少男送入皇宮侍書局侍候筆墨,兩年後放歸。說起來伺候筆墨,實際上殿門一閉,裏面究竟伺候筆墨還是枕席無從知曉。兩年後侍書出宮,閑官轶職、爵位厚祿一樣不少,多半人家心甘情願。雖則仕途無望,但若送個雄赳赳的武夫進宮,也看皇上下的去嘴不是?出宮再挂個武試科,兩頭都不落下。

當朝皇帝寧士弘看着也不像個好男色的君王。頂多跟個渭州知府之子裴煥章春風幾度。最得寵信的秦錦書秦侍書,也只是下下棋賞賞花聊聊天,絕無逾矩之舉。

杜思盟打賞了接引宮人,把所有侍從都遣開。自己繞開巡夜的宮人,不知在後宮走了多久,漸漸迷失了方向,居然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沒過多久小雨變作了大雨。杜思盟沖到最近的一處宮苑,擡手叩門,門卻應手而開。門庭寂靜一片,一方荷塘露宿在風雨中,沒有花只有葉亭亭蓋了半邊水面。想來許久無人打理。杜思盟且進且住,一邊朗聲道:“請問主人在否?在下途經此地,忽逢急雨,權借此地一避風雨。”

連喊了幾聲也無人應答,難道是宮中荒廢的舊院?杜思盟心下暗忖,口中道:“那在下就唐突了。”掩上大門,幾步穿過庭院,走過一條漏頂的回廊,眼前的屋子有些廂房的模樣。杜思盟在屋檐下擡手将臉上的雨珠擦了擦,忽然檐角一塊瓦片松動墜落,正擊在額上。杜思盟眼前一黑,直冒金星,忙扶住身後的牆才站穩。

一聲輕笑傳過來。杜思盟回頭看去,右邊廳室的門不知何時開了半扇,門邊靜靜立着一個人,正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倜傥的小肅北王晃了晃神。倒不是因為他突然現身,而是因着那人的好相貌。少年面龐至多十八九歲,風華灼灼,一表錦繡人才。此刻面皮上還留着些笑模樣。

杜思盟拱手道:“方才在下一時情急,唐突進來,驚擾了閣下,還請見諒。”

那少年靜靜聽他說完,面上忽綻開一絲笑容,溫和如楊柳春風。他輕聲說道:“無妨。我住在這裏四五年了,平日罕有人來。我一個人住,也很是寂寞冷清。今日有客來訪,倒有些驚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公子不嫌鄙陋,就請到廳堂坐坐。”

杜思盟坐下,環顧室內布置十分雅致,然而冷冷清清,器具上大多蒙了一層薄灰,并不像有人在使用。品了一口少年遞上的香茶,心中疑惑,卻道:“在下姓杜字思盟,請教兄臺尊姓大名。”

少年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喚我玉郎便可。”杜思盟輕聲喚了兩遍玉郎,總覺得仿佛有些熟悉,卻一時毫無思緒。

杜思盟道:“方才見庭院中雜草萋萋,有些荒蕪。如此雅致的庭院怎麽無人打理?”

玉郎道:“倒讓杜公子見笑了,這裏只我一個人住,無人侍候,難免疏于打理。再說我手腳又笨拙,幹脆随他們去了。”

杜思盟聽得更是驚訝,“玉兄一個人住?連個服侍的人也沒有?”

少年忍俊不禁:“是啊,我一個人住。還有我姓秦,我與杜公子一見如故,不必拘泥一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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