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7)

、憐憫、甚至還有看笑話的,他們都在竊竊私語。

可是她聽不到,她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唯有那個清絕的背影,一步步走遠,一聲聲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一樣。

直到陸天熠高大的身子鑽進車子裏,視線外的那一抹背影消失的眼中。

“菱雪?”

君小沫驚呼出聲。

夏菱雪管不了了,她在什麽都不做,就真的要失去他了。

她拔腿就追了上去,她瘋狂的朝着那輛啓動的車子跑去,鞋子掉了,頭發淩亂了,華美的禮服被撕扯開了、、、

“天熠,天熠、、、”

她追在車子的後面,淚眼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眼前的路,連步子都顯得虛浮,腿不像是自己的一般,找不到真實的感覺。

“天熠,你等等,你等等。”

身後的聲音一聲比一聲虛渺,可是陸天熠卻聽得格外清楚,撕心裂肺的感覺,他猛然踩剎車,不管日後要面對什麽,他都豁出去了。

“陸天熠,你要想清楚了,踏出這一步,夏菱雪要遭受到什麽後果,她這輩子最好的朋友要遭受到什麽命運?你都想清楚了!”

林曼葇一把按住他開車門的手,冷聲提醒着他。

夏菱雪眼見車子停下,心中騰升希望,腳下的步子越發利索。

陸天熠定格了動作,他從倒車鏡中看着夏菱雪越來越近的身影。

他再次猛踩了油門,他不能等到夏菱雪追上來,那樣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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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熠,你等等,你等等、、、”

夏菱雪一個跄踉身子猛然朝着地面上栽去,塵土被掀起輕微的花朵,她就那樣狼狽的趴在地上。

“菱雪,菱雪,你的腳、、、”

君小沫追了上來,她艱難的蹲在她的身邊,目光中滿是淚水。

夏菱雪的那雙腳布滿了細碎的小石子,一顆顆生生被刺進粉嫩的腳心裏。

夏菱雪這才覺得腳疼,疼的心裏都蔓延着痛楚,還有兩個膝蓋,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灼燒一般!

“他走了,真的走了。”

夏菱雪沒有顧忌到自己的傷勢,出口的聲音低低的,眼淚散落在地上。

“他說過要我相信他的愛,要我等着他,可是他竟然走了,還是和林曼葇一起、、、”

“菱雪,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

君小沫此刻也找不到安慰的話,陸天熠的混賬行為,讓她都恨不得将他殺了。

“他要我等他,多可笑,我都等了那麽多年了,真的等不下去了,我好累,好累、、、”

夏菱雪哭着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唇齒,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還怕自己哭泣的聲音被身後的人聽見,多好笑,看來她還沒有傷心到極致啊,不然怎麽還會有這樣清醒的意識。

郭亮将她扶起來,夏菱雪連站都站不穩,身子整個朝着郭亮那邊靠去,她的膝蓋一直在流血,君小沫這才看見,他膝蓋也受了傷。

夏菱雪被送進醫院,聖輝,在她的要求下,她受傷的事情沒有被白若蘭知道。

當蕭羽趕來的時候,夏菱雪已經包紮好了傷口,她木然的坐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單似乎都沒有她此刻的面頰蒼白。

她的目光緊緊凝視在某一點上,有焦距,又好像沒有焦距,越發顯得空洞。

“你是傻瓜嗎?你就不會學着保護自己嗎?”

這是蕭羽第一次對她發火,濃濃的訓斥,讓他整個心都糾結了起來。

夏菱雪沒說話,只是擡了擡眸子,之後便沉寂了下去。

蕭羽見不得她這副樣子,他鉗制住她的越發瘦弱的肩頭,俯身,溫柔的唇帶着怒氣就吻了上去。

她涼薄的唇不僅冷,而且還幹裂,割得蕭羽都疼痛起來,他努力吻着她,想将那上面吻出鮮豔紅潤的血色來,想溫熱她的心起來。

夏菱雪一直沒反抗,任由蕭羽肆虐,她覺得自己肯定是中毒了,被蕭羽這樣吻着,她竟想起陸天熠那滾燙霸道的吻來。

蕭羽看着她的神游,終于放開了她。

“夏菱雪。”他心疼喚她的名。

“蕭羽,我覺得自己很沒用,眼看着自己心碎,竟還想要将一片片碎片粘貼完整。”

夏菱雪忽然咯咯的笑出聲音來,那随意的口吻就像在訴說着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一樣!

盡管那聲音沙啞,卻依舊帶着令人心動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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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最美的愛,羽化成她心中絕望的低吼3

“夏菱雪你能不這樣嗎?”蕭羽的聲音冷冷的,清雅中帶着一股子心疼。

她的骨子裏為什麽就這麽倔強呢?

“那要怎麽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夏菱雪忽的就停止了笑,靜靜的,靜的讓蕭羽以為她不會在開口一樣。

“如果那樣就能讓他回到我身邊,我很樂意去嘗試,可是他不會。”她看着他,盡管心裏很痛,可是就是忍住了淚水,她哭得已經夠多了。

後來白若蘭還是知道了這件事,畢竟她腳上和膝蓋上有傷,一日兩日能瞞的過去,日子久了就藏不住了。

許姨性子烈,對陸天熠是罵罵咧咧,說還不如當初嫁給許諾,做她家的兒媳婦呢?

夏菱雪坐在輪椅上,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白若蘭沒說話,只是目光一個勁的盯着她看。

那樣的目光沉靜如水,但夏菱雪還是感覺到能夠刺穿她的心扉一樣,她忽的就伏在白若蘭的掌心上,生怕自己努力維持的平靜翻湧而出,讓白若蘭更加傷心難過。

會議室裏的氛圍因為陸天熠的面色格外沉郁。

大家紛紛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聽着工作上的安排,前些日子,他們這個萬年冰山不化得總裁完全不是這副樣子,他雖然極少露出笑容,但仍然能覺察到他身上散發的溫暖,怎麽才短短數月,又回到了當初,不,甚至比當初更加讓他們如坐針氈!

“我離開的這幾天,如果大家遇到什麽問題,直接找郭特助,沒事的話,就散了吧。”

陸天熠在人群離開後,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這時郭亮進來了,他滿眼複雜的望着背椅上的男人。

那個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男人,在他的心目中,他一直将他視作神一般的存在。

“東西都準備好了?”陸天熠起身,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嗯。”

“林蔓柔呢?”陸天熠的眉頭蹙起,這家夥的今天有點不對勁。

“已經安全的抵達機場。”

“別用那副鬼樣子看着我,你不是怨我沒有給你假期度蜜月吧?”

“大哥,謝謝你。”

郭亮動情的望着他,再得知他準備和林蔓柔一起離開這裏時,別提他心裏有多不爽,一雙冷漠的眼總是鄙夷的望着後座上的林蔓柔。

“如果因為這事你怨恨陸天熠的話,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林蔓柔被盯得難受,索性告訴他真相,未免他也用這樣的目光看着陸天熠。

“他這樣做的大部分因為是因為你,能有這樣的老板,是你的福氣。”

郭亮不明白,林蔓柔便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

郭亮震驚了。

原來陸天熠是為了他能順利的完成婚禮,才跟着林蔓柔離開的,才會那麽狠狠的傷害菱小姐的。

而他還在怨他,小沫還在背地裏咒了他十八回,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陸天熠沉默了些許才看着他,“不全是因為君小沫的那些照片,還有我自己的原因。”

“那你也用不着和她一起去法國啊?我們去向嫂子解釋,她一定會原諒你的。”郭亮滿是激動的說道。

“不安撫林蔓柔,怎麽能拿到那些照片。”這是一個随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他一定要将它拆除。

夏菱雪,他會和她解釋清楚,到那時,他會好好的向她認錯,負荊請罪也好,任她打罵也罷,他只希望夏菱雪這些日子可以冷靜下來,不要再生他的氣才好。

“大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的恩情我和小沫都會銘感于心的。”郭亮忽然就啰嗦的像個女人。

“別婆婆媽媽的,要想報答我,就給我好好的看着公司,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公司就交給你了。”陸天熠轉身拿起外套,時間差不多了,他要走了。

“不去看看嫂子嗎?”

陸天熠攥着門把的手忽的就停了下來,他知道她受了傷,他背着身,沉默了良久,才嘆道,“不了。”

他怕見了就舍不得走了,為了日後的相聚,眼前最棘手的問題是解決林曼葇。

夏菱雪一個人坐在若在的雙人床上,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樣,那裏也空蕩了一角。

她腳上仍舊纏着厚厚的紗布,蕭羽送她回紫苑的時候,着實把王嫂吓了一跳。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傷成了這幅樣子?”

“不小心摔的。”夏菱雪随意的揮了揮手,表情依舊淡然。

“少爺呢?怎麽沒陪你一起回來?”

“他、、、他出差了。”

夏菱雪不知怎麽就找了這個理由。

王嫂也沒有多問,将她推進來,剩下的這段日子,她的飲食起居全依附在王嫂的身上,陸老夫人知道這件事後,竟親自跑來,就連鐘雪茹也來了。

陸老夫人還一番抱怨說陸天熠怎麽選在這個時候出差,夏菱雪只是淡淡的沉下眼去,默默不語。

其實,她真是怕這樣的看望,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洩露了面上的僞裝,她累了,可是還要強裝笑臉的面對着她們。

“喝杯牛奶再睡。”王嫂推開房門,在她身邊坐下。

“謝謝王嫂。”

夏菱雪接過杯子,靜默的看着,并不曾抿上一口,那溫熱的牛奶滿透指尖,似乎可以溫暖起她的身子。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跟少爺吵架了?”

王嫂跟着他們住的日子不短,從中還是能發覺什麽不對勁了。

“王嫂您就別問了。”夏菱雪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王嫂我是下人,知道沒資格管你們的事情。”王嫂的口吻帶着些許怒氣。

“不是的,我從沒有把您當成是下人,在我心裏還是很尊敬您的。”

王嫂在陸園事後了一輩子,她對陸家忠心耿跟,自然早已是陸家的一份子。

“那就告訴我到底怎麽了?”王嫂逼問。

夏菱雪看着她,最後還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王嫂。

“少爺真是太糊塗了。”王嫂氣得義憤填膺,“有你這麽好的妻子在,他還幹出這種混蛋事,真是太可氣了。”

若是從前也就罷了,他們兩人一南一北的住着,各不來往,可是這幾個月他們的關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着他們那麽幸福的在一起,現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菱雪該有多傷心啊?

“我去告訴老夫人,讓她好好管教這個臭小子。”

“不要王嫂。”

夏菱雪急忙抓着起身的王嫂,對着她乞求道,“不要告訴奶奶。”

“不行,我一定要為你出這口氣。”

“王嫂,我求求你,不要告訴奶奶,求求你了,她身體不好,不能受到這樣的打擊。”

王嫂心裏止不住的心疼眼前的人兒,“你怎麽就那麽傻呢?什麽事情都不會為自己争取,剛和少爺結婚那會兒,在紫苑一呆就是兩年,有多少女孩有那麽多的兩年,還是在那麽好的年華裏,現在你和少爺的感情終于有進展,怎麽還是讓他跟別的女人跑掉了呢?”

“我很笨是不是?”夏菱雪沉下眼,争取有用麽?她的腳傷膝蓋上的商不就是她争取的後果,有用嗎?

“你是讓我心疼。”

王嫂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擁在懷裏,連連嘆息着。

陸天熠置身于阿斯納菲爾城堡的餐廳中,他的目光透過玻璃窗生生的落在人工湖不遠處的草地上。

他記得上次來法國的時候,夏菱雪和古奇的妻子梅依就坐在那裏,那時候還是初春,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現如今到了秋末,大片的法國梧桐,飄落的黃葉,一片,兩片,三片、、、、、、

他不知道夏菱雪當時和梅依在說些什麽?只見她的峨眉一會兒蹙起,一會兒舒張,嘴角一會兒挂着淡笑。

那一眉一眼,當真是美的令人嘆為觀止!

“咱們中國自古就有一句古話,情人眼裏出西施,何況她真是一個比西施還要美麗的女子!”

身邊的古奇忽然開口。

陸天熠看着古奇眼中閃過的笑意,心下竟劃過一絲別扭,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別扭什麽?

他沒吱聲,目光又忍不住朝着遠處的人影望去。

“走吧,這樣美麗的景色,實在很難讓人專心投入工作。”

等到他們兩個大男人走出去的時候,卻見湖邊一陣騷動,是有孩子落水了,陸天熠的呼吸猛地就停止了。

夏菱雪站在湖邊,張開的雙臂,就像振翅欲飛的鳥兒,素白的小臉上一片大義凜然。

他的心口在猛跳,當他将她一把抱住的時候,卻心裏竄起了怒氣,滔天的怒氣。

“不要命了,這麽冷的湖水!”

他還記得她臉上的怔然、、、

“你不會連跟我吃頓飯都在出神吧。”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林蔓柔忽然開口,臉上滿是不高興。

陸天熠因回憶而顯現的溫情眸子,被林蔓柔的一句話而消散。

冷漠是他這幾日一直面對林蔓柔的姿态。

在她做了那麽多威脅他的事情,他實在給不出她好臉色。

這時,他們點的菜正好被服務員端上來。

“先生,冒昧的問一聲,上次跟您一塊來的東方女孩也來了嗎?”說話的是一個金頭發藍眼睛的人,他叫約翰,是這家酒店的廚師。

此人正是上次夏菱雪去給陸天熠熬姜湯的時候認識的。

陸天熠如實的告訴他沒有,眉間在疑惑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哦,她煮的姜湯是中國很古老的驅寒的方子,上次我妻子被雨水淋了,身上很冷,我就煮了一碗給她喝,結果真的是太好了,太棒了,我妻子一直誇贊,想見見她呢。”

約翰說的眉飛色舞,顯然對姜湯這種神奇的東西起了興趣。

陸天熠心裏說不出的一股滋味,姜湯其實是很不起眼的東西,但是驅寒的效果真的很好,就像她的菱雪一樣,他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當初竟沒有看出菱雪的好,生生錯過了她這麽多年,但是以後不會了,他會好好珍惜。

他很誠實的告訴他,夏菱雪這次沒有來法國,約翰顯得很失望。

“對不起,我們想安靜的用餐。”林蔓柔打斷來人,為什麽都到了法國,這裏還有人惦記着夏菱雪。

“非常抱歉。”約翰歉意的看了看林蔓柔,又看了一眼陸天熠,然後退了下去。

“我已經跟你來法國了,什麽時候把照片給我。”陸天熠問。

“既然你已經跟我來了法國,就別想照片的事情了。”

“林蔓柔,我們當初說好的。”

他跟她來法國,她給他照片,她竟然想耍賴。

“我反悔了。”林蔓柔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豐潤多汁的口感,可是怎麽也切的沒有陸天熠切得好看。

“林蔓柔、、、、、、”

林蔓柔看着眼中駭人的陸天熠,他盤子裏的牛排一口未動,她是知道的,其實,陸天熠一直不喜歡吃這種帶血的食物,可是她喜歡。

那種腥甜的真實口感,在她齒間爆裂的快感,會讓她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她想,這一時刻夏菱雪的男人是陪着自己的,她心裏就痛快了。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夏菱雪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個夜晚這樣忽然睜開眼睛了。

明明王嫂陪着的時候,她很好的睡了過去,可是不知不覺,她就會睜開眼睛,她不知道這是幾點,漆黑的也就像巨大的波濤,一陣一陣的侵襲着她。

房間裏明明也是黑漆漆的,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她的眸子裏竟還有一個身影在躍動,那就是陸天熠。

她覺得自己快瘋了,她是那麽想他,想的呼吸都疼痛起來,蜷着身子,在那被子小小的一角裏,就一直睜眼到天亮。

就這樣混混沌沌的直到她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這日一早,她自己洗漱穿戴完畢,心裏感嘆着終于不用在麻煩王嫂時,王嫂還是闖進了她的房間。

‘砰’的一聲門響。

“少夫人,你的手機怎麽一直沒開呢?醫院打來電話,說是你母親病危。”

這些日子王嫂陪着夏菱雪去醫院換藥,每次換好藥,夏菱雪都會在白若蘭的病房裏坐上一天,她自然了解夏菱雪對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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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最美的愛,羽化成她心中絕望的低吼4

今天的陽光特別好,隔着玻璃窗大片大片的灑在她的身上,可是為什麽,她的身子像是陷入了冰冷的谷底。

媽媽病危?

不可能,這不可能?!

夏菱雪的身子不停的在顫抖,她拔腿就朝着門外跑,那樓梯的臺階,她擡腳就是兩三層的下,王嫂在她身後看的心驚肉跳,“你小心點,小心點啊、、、”

夏菱雪顧不得,腳上的拖鞋被一只一只的甩在身後,她以最快的速度鑽進自己的車裏,一溜煙的沒了身影。

握着方向盤的手在不停的抖,她使勁用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她要平安的到達醫院,這樣才能看到媽媽,所以她不能出事,她不停在心裏對着自己說,果然兩只手就不在抖得厲害。

當她到達手術室外的時候,夏名軒坐在長椅上,面色沉凝,菱少靠在牆邊,低垂着目光,在看見她來後,眉頭不自然的揪起。

許姨呢,眼眶紅紅的,剛才一直在哭,在看見夏菱雪後,急忙朝着她走來,“許姨對不起你啊,菱菱,你媽媽昨天夜裏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今個一早我本來是要找醫生的,可是她說想吃街角的馄饨,于是我就出去了,結果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過去,是我不好,應該先找醫生的才對,我對不起你們啊。”

許姨哭的悲天憫人,夏菱雪的身子被她晃得昏昏沉沉的。

“許姨,這不是你的錯。”她出口的聲音格外冷靜,靜的讓許姨都瞬間止住了哭泣。

“菱菱?”

夏菱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術室的大門,掌心緊緊的握在一起,直到手術室的大門推開。

夏名軒,菱少,許姨一股腦的沖上去,蕭羽的面上還帶着口罩,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夏菱雪的身上,夏菱雪同樣看着他。

“怎麽樣?她怎麽樣了?”夏名軒緊張的開口,內心卻在不停的顫抖。

蕭羽被夏菱雪的目光逼仄的收回視線,他摘下口罩,似是哀嘆,“對不起,她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轟!

所有人都狠狠震了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前天還好好,我們還談笑風生,她還說覺得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怎麽會,突然就沒有了呢?”許姨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她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感情自然深厚的無以複加,這人突然離世讓她怎能接受這個事實呢?

夏名軒的面上滿是悲痛,菱少同樣沉肅,整張臉緊繃繃的。

然而夏菱雪還是那麽靜默的站着,蕭羽再度望着她,她的身子狠狠的顫抖起來,她緊咬着唇齒,在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悲痛。

蕭羽從沒有失去過親人,他不明白,也體會不到夏菱雪此刻的心有多痛,他多想上去一個沖動将她擁在懷中,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身後有車轱辘滾動的聲音,一聲一聲,由遠及近,像是碾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媽媽不會有事的,媽媽還要陪着菱菱長大。”白若蘭的聲音虛弱的幾乎低不可聞,她蜷縮在地上,美麗的面容因痛苦扭曲在一起,但是那雙眼還是安撫着夏菱雪。

小夏菱雪那時才剛到加拿大沒多久,還沒有從火場的事件出走出來,見誰也不說話。

她雖然封閉了自己,可是父母間的争吵她還是聽得見的,她被關在房間裏,那麽小的她隐約明白他們吵架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手術的錢。

夏名軒拿來一張卡,可是白若蘭寧願死了也不用裏面的錢,夏名軒急的直吼,最後放下卡拂袖而去。

緊接着外面便有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小夏菱雪打開門,便見白若蘭痛苦的倒在地上。

小夏菱雪終于有了表情,一直以來的靈魂出竅像是回歸本體一般,她流着眼淚,照着白若蘭的指示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然後爬到她的身邊,眸子裏滿是害怕,這表情不亞于火場那日的害怕。

“媽媽?媽媽?”

白若蘭雖然痛苦,聽見夏菱雪主動喊他,心裏別提有多激動。

“媽媽不會有事的,媽媽還要陪着菱菱長大。”

小夏菱雪特別相信她的話,一下一下的點頭,就像是心裏被打了一記強心針。

可是現在呢?她的媽媽躺在冰冷的床上,白布蓋着她的臉,腦袋忽然嗡嗡作響,疼痛的厲害,她還是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看,她走過去,體內不知哪個部分就翻攪的厲害,她生生憋住那口氣,喉嚨澀的緊,唇瓣不停的抖動。

她顫抖的伸出手,将那面上的白布掀開。

“媽媽最愛幹淨,這塊布會弄髒媽媽的臉、、、”

白若蘭素白的面容就呈現在她的眼中,沒有生氣,那張嘴緊緊的閉着,再也說不出溫柔的語調,關心的話語。

“菱菱,別這樣,別這樣!”

巨大的悲痛讓夏菱雪止不住的顫抖,她滾落的淚水就像自來水一樣,關都關不住,她的雙手不停在白若蘭的臉上摩擦,冰冷的溫度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将她極力壓抑的感情刺破一道口子,夏菱雪猛地就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

那悲痛的情感就像洶湧而來的潮水,一波蓋過一波,她的媽媽,和她一起相依相伴的媽媽就這樣離開她了,連最後一眼都沒有留給她。

這怎能不讓她悲,不讓她痛,不讓她連想死的心都有。

這夜,陸天熠被一股巨大的情潮給淹沒,他猛地坐起身子,心裏無故湧出一波一波的悲痛,痛得他胃都痙攣起來。

他下床給自己到了一杯水,拿出一直帶在身邊的喂藥,這是上次在醫院開的沒有吃完的,自從林曼葇攪進他的生活後,他的胃就時不時的疼上一會兒。

他推開玻璃門,只身來到陽臺上,浩瀚的夜空,天際挂着的星星就像是夏菱雪的眼睛,他忽然好想她,想的整個身子都疼,他翻出手機,那個名字就在眼中跳躍了許久,她的氣消了沒有,他這樣沒有解釋的一通電話,會不會更讓她氣惱萬分,目光又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四點四十分,這真不是一個好時間,陸天熠猛地就關了手機,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心裏的那股莫名之痛和相思之痛。

林曼葇進陸天熠房間的時候,他的手機一直在床頭響個不停,而陸天熠正在浴室裏。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郭亮。

猶豫了片刻,林曼葇終是按下了接聽鍵。

“老大,不好了,嫂子的媽媽去世了,你趕緊回來。”

嫂子的媽媽?

林曼葇停頓了半秒,随即想起是夏菱雪,夏菱雪的媽媽去世了?

郭亮的聲音還在繼續,林曼葇已經無心在聽了,她的媽媽去世了,而她的爸爸也在不久前去世了,那股悲痛讓她生不如死,她明白她該有多痛。

可是她的身邊已經有那麽多人在安慰她了,自己呢?身邊唯有一個陸天熠,還是一個身在心不在的空殼子。

她憑什麽要同情夏菱雪呢?

她才是那個該被同情的人才對!

白若蘭的身後事在夏名軒的要求下辦的很風光,前後來吊唁的人很多。

陸老太太和鐘雪茹也來了,唯獨不見半個兒的女婿陸天熠出現,這也使得夏名軒和夏菱少心中滿是不快,但是當着那麽多的人,他們都不好發作。

可他們都感覺到了,夏菱雪和陸天熠之間出了問題。

“你打電話給陸天熠了嗎?”君小沫是夏菱雪最好的朋友,她的媽媽去世,她自然也得來。

“打了。”郭亮答道。

“那他怎麽不回來?”君小沫看着夏菱雪沒落的身影,氣不打一處來。

“可能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這有什麽事,能比人去了還大,還是說他被那個狐貍精迷得連魂都丢了,就算他真的要和林蔓柔在一起,菱雪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菱雪的媽媽就是他名義上的丈母娘,這個見色忘義的小人,惡心。”君小沫氣得渾身發抖,她就在陸老夫人和鐘雪茹的身後,和郭亮兩人說話的聲音自然傳進了兩人的耳中。

本來因為陸天熠沒來,陸老太太就不開心,這會兒聽見有人這樣說陸天熠,心裏更不痛快,可是不痛快歸不痛快,這次卻是她的寶貝孫子做的不對,實在該罵。

這天是白若蘭下葬的日子,墓園選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周圍有些空曠,但是方圓二十平米都被夏名軒給買了下來,他知道白若蘭喜靜。

大家清一色的黑色裝扮,夏菱雪被那一抹黑襯托的越加清瘦蒼白。

儀式正式開始,許姨哭的傷心欲絕。

夏名軒同樣滿面悲傷,夏妍姍一直站在他的身邊,悲傷的氣氛也讓她心裏難受的緊。

夏菱少和夏菱雪站在一塊,面色沉凝着,他們的目光一寸寸的看着白若蘭的骨灰盒緩緩沉入狹小的空間,人生一世,最後能擁有的不就是巴掌大的地方。

夏菱雪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索性從人群中出來,遠處一道刺目的紅緩緩朝着她走來。

“王阿姨,你來幹什麽?”夏菱雪滿是戒備的望着她。

王彩芙一身亮眼的玫紅裙裝,畫着精致的妝容,嘴上那股幸災樂禍的笑意,絕不是來參加喪禮該有的樣子。

“我來送送你媽媽?”

王彩芙就要越過她,卻一把被夏菱雪攔着,“王阿姨,人死如燈滅,您和媽媽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吧,您以這樣的裝束進去,難道就不怕爸爸生氣?”

不提夏名軒還好,一提王彩芙就恨得不得了,在得知白若蘭死後,她曾去找過夏名軒。

“名軒,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前些日子是我不好,現在她人都走了,你就別跟我生氣了。”

夏名軒沒有理睬她,他心意已決,和王彩芙的婚姻一直束縛着他,那本就是一個錯誤的結合。

白若蘭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現在沒有任何力量,任何人能讓他抛棄亡妻。

夏名軒接了幾個電話,和辦喪事有關,他挂了電話準備出門,卻被王彩芙抓着。

“她已經死了!”王彩芙怒吼。

“滾。”夏名軒臉色駭人。

“我一個大活人,難道連一個死人都不如?”

“你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王彩芙看着絕塵而去的夏名軒,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夏名軒,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不會讓你們都好過的。

“夏名軒,他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了我的錢抛妻棄子,現在你媽媽人都死了,還在這裏哭喪,虛僞,懦弱。”

王彩芙大吼起來,聲音足以驚動在白若蘭墳前的那些人,夏名軒自然聽到了這一番話。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紛紛望着她,王彩芙将夏菱雪攔着的手臂打掉,款款走近人群裏。

“媽,你來這裏幹什麽?我陪你回去。”

夏妍珊雖然表面嘻嘻哈哈慣了,但骨子裏一直是明白事理的好姑娘,爸爸,媽媽,白阿姨,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纏了大半輩子,爸爸和白阿姨舊情難忘,媽媽一直是個表面風光的可憐女人。

王彩芙眼見自己疼如命的女兒也在,心裏的怒火更甚,“你還是不是我王彩芙的女兒,竟然來參加這個賤女人、、、、、、”

‘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滿身怒氣的菱少甩了一個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

“再敢嘴裏不幹不淨的,我會要了你的命。”菱少陰狠的目光仿佛能在王彩芙的身上刺出一個洞來。

“小兔崽子,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哪有你風風光光的夏氏總裁的地位,你竟然敢打我,我開口罵了怎麽樣?你們一家子人用了我的錢,難道我還不能罵了?”

王彩芙捂着臉,目光狠狠的射向白若蘭的墓碑,那平靜的容顏,淡笑的眉眼,讓她怒不可遏。

“王彩芙,你給我适可而止。”夏名軒終于出聲。

“夏名軒,我偏不,我偏要來看看,來看看這個賤女人都死了,竟還能迷惑你成這樣。”

夏名軒一把上前掐着她的脖子,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他今天非要殺了她不可。

王彩芙不停的在掙紮,臉上的顏色越發難看,夏妍姍急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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