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6)
然後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文件夾。
“陸天熠,不知這十個中南海的特級保镖你一下子能對付幾個?”
冷眼掃視了他們一圈,陸天熠面色冷凝着,“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他們打一架。”
“打不打,取決于你自己。”秦躊将裏面的文件拿出來,這是他之前就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我手裏的這份是我和林曼葇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在上面簽了字,想要,就乖乖的照着我說的做。”
“你這是在威脅我?”
“是,是威脅你。”秦躊一把将離婚協議書扔在桌子上,目光涼涼,帶着陰狠。
陸天熠知道秦躊今日是有備而來,他沉着眼,問,“你要我怎麽做?”
“哈哈,很簡單,脫光衣服到床上去。”
“秦躊,你不要欺人太甚!”陸天熠幾乎咬碎了牙齒,聲音從齒縫間溢出。
“陸天熠,我給你選擇的機會,如果不願意立刻給我離開這裏,不過,林曼葇永遠也不會得到這份離婚協議書,我會将它撕個粉碎。”
林曼葇的身子不覺震了震,她驚懼的看着那個男人,将手中的被子緊緊的往身上挪,“秦躊,你簡直喪心病狂。”
秦躊不予理會,目光繼續盯着陸天熠,“我還沒告訴你,林曼葇在嫁給我之後,還在為你守身如玉,是不是很感動?”
陸天熠沒說話,但是他緊抿的薄唇隐約散發着怒氣,他看着林曼葇,看着她此刻無助的模樣,終是狠下心來,朝着門外走、、、、、、
日後,他還可以想別的辦法讓他們離婚的,陸天熠這樣想,可是秦躊卻不給他半分機會。
陸天熠不知道他此刻的選擇,在林曼葇的心裏造成了什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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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一次開始恨這個男人,但是此刻,她唯有他可以依靠!
“陸天熠,只要你離開這間屋子,我身邊的這十個中南海的特級保镖會好好的伺候她,定會讓她欲仙欲死,銷魂蝕骨!”
陸天熠生生勒住腳下的步子,目光淩厲的似一把刀,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翻江倒海的狂怒席卷着他的身子,他的手被自己緊緊的握成拳狀。
秦躊笑的從容溫和,這一局,他贏定了!
“陸天熠,你不是從來就喜歡跟我作對嗎?不是喜歡做大英雄嗎?今天怎麽就成了縮頭烏龜了?這個女人可是你曾經深愛的。”
“你用不着激我。”陸天熠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夏菱雪,想着想着,心都疼痛了起來。
“陸天熠,你到底什麽個意思給個痛快話,還是,要我先來點表示。”
秦躊忽然一揮手,兩個保镖接收到命令便朝着床上的林曼葇走去。
“不、、、不要過來,天熠救我,天熠,求你救我、、、、、、”林曼葇哀求着,目光裏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眼角,她看着陸天熠,不停的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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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最美的愛,羽化成她心中絕望的低吼2
林曼葇那雙哀求的眼,充滿瑩瑩淚水,裏面不停的閃過恐懼還有複雜。
那複雜的眸子倒映在陸天熠的眼中,讓他覺得和林生國的眼神特別像,尤其是林生國離開時留下的最後一眼。
“放開她。”
陸天熠緊握的雙拳終于和緩的松開了,他沉着眼,手來到胸前的扣子上,開始一顆一顆的将它們從扣眼裏釋放出來。
那指節分明的手指,指尖在觸及扣子時都變得蒼白無比。
‘嘀、嘀、嘀!’雪白的扣子因為用力太猛而滑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聲音本來不大,可是因為此刻沉凝的氣氛而顯得格外突兀。
它們像雜亂無章的音符,每一顆都将他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
一顆顆就像尖利的刀子劃過他的心。
他不停地在心底安慰:只這一次,就還清了,還清了、、、、、、
秦躊嘴角的笑意越發明亮起來,明晃晃的,似是在狠狠的嘲笑他愚蠢的舉動。
直到陸天熠躺在大床上,和林曼葇同蓋一床被子,秦躊的聲音才再次飄過來。
“陸天熠,從我被你打斷肋骨開始,我就發誓一定要報仇。”秦躊的聲音裏滿是快慰,他居高俯望着面色難看到極致的陸天熠。
“你知道當年那場架是因誰而起嗎?”
“、、、、、、”
“夏菱雪!”
陸天熠回憶起,他當時只知道是菱少為一個女孩子出頭,他也沒管那人是誰,三七二十一卯足了勁将秦躊打了一個狗吃屎。
打完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是夏菱雪,原來在那麽早的時候,他還為夏菱雪打過一場架,這沉悶的心才稍稍有了些安穩。
“我于你的恨因她而起,自當因她而結束。”
秦躊忽的站直了身子,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陸天熠這才發現跟着秦躊而來的保镖,一股腦的湧向了房間隔壁的浴室裏,浴室的門剛被關上,房間的門便被打開了、、、、、、
夏菱雪本因在家裏準備陸天熠過生日的蛋糕,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
上面的內容勒住了她的呼吸。
她忽的輕笑的搖了搖頭,這樣的事上次就發生過一回。
什麽陸天熠和林曼葇在酒店激情纏綿三十六小時,全是狗仔胡編亂造的。
陸天熠後來已經跟她解釋清楚了。
那條短信她自然不放在心上。
當夏菱雪推開這扇門的時候,裏面的情景讓她震驚了。
陸天熠和林曼葇在酒店開房,他們竟真的在酒店開房?
‘夏菱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愛!’
夏菱雪很想笑,笑那可笑的誓言,此刻她有多痛恨自己,恨自己對他的信任還是不夠信任!
正因為不夠信任,她還是來了。
陸天熠正在為保镖躲進浴室的事而困惑,夏菱雪的身影就闖入了他的視線,他的心仿佛受到巨大的沖擊,作勢就要起身,奈何他的腰腹被一直纖細的手緊緊的按住。
那手上還有厚厚的紗布,“你做什麽?”陸天熠的眸子迸發一道冷意,他越發掙紮,林曼葇的手纏繞的越緊,直到他的腰部感覺一片潮濕。
他低頭,卻見白色的紗布早以因為他的掙紮而血流不止。
“你下面的衣服還沒穿。”
林曼葇努力讓自己微笑,帶着勝利者炫耀的姿态。
她的目光看着夏菱雪,暧昧中帶着挑釁。
“陸天熠,這就是你讓我信任你的理由?”
夏菱雪不想在看着這一幕肮髒的畫面,她忽的轉身,飛快的跑離這裏。
穿過酒店的大堂,這一路上都有人在看她,她顧不得,覺得自己就像瘋了一樣,腦海中的畫面就僅僅定格在那一秒。
什麽思考的能力都已經喪失的幹幹淨淨!
*
陸天熠狠狠瞪了一眼林曼葇,這個女人的神色才顯現虛弱,那是她掌心傳來的痛意。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為了可以讓夏菱雪痛,她竟可以容忍到如此地步。
“放開!”
陸天熠怒吼一聲,渾身散發嗜血的恨意,林曼葇哆嗦了一下,怯生生的收回自己的手,這才發現真的是痛到了極限。
心裏的痛比手上的更甚!
只要是從前,只要是自己受一點傷,陸天熠都心疼的不得了,他眼裏滿滿的都是自己,如今,他眼中盛怒的恨意不禁讓她心酸。
“天熠、、、、、、”
林曼葇傾身向前,從側面擁住他偉岸的身姿,“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認為我們還能重新開始?”陸天熠鄙夷的看着她。
她嬌軟溫熱的身子緊貼着他,那是一副會讓全天下男人都為之瘋狂的一具身子,可是陸天熠覺得惡心。
他覺得林曼葇惡心了。
曾經活的那麽肆意張揚的女孩如今變成了這副樣子,“林曼葇,你曾經在英德那股子不可一世的樣子哪去了?為什麽要讓它變質腐爛,你沒有了我,僅憑着那股勁,你還是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的。”
說完,他沒有看她震驚的模樣,只是狠狠的将她的手掰開,起身一件件穿着自己的衣服。
他相信秦躊讓他脫衣服上床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讓夏菱雪看見這一幕。
如今,他成功了。
“希望你不會食言。”陸天熠穿戴完畢,冷冷的看着一直在旁邊靜默的秦躊。
“當然。”秦躊将離婚協議書扔在大床上,他先是看着陸天熠,然後将目光移到林曼葇的身上,“裏面還附帶我送你的一疊照片,別說我這個丈夫絕情,為了你後半輩子的幸福,我還是很大度的。”
當陸天熠追出來的時候,夏菱雪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回紫苑,他也将這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紫苑裏、、、、、、
*
夏菱雪的車飚的飛快,她頭一次将車頂掀開,車窗打開,耳邊被冷風灌得呼呼作響,當車子停下的時候,她覺得腦袋也跟着呼呼作響,她聽不見其它聲音,一只手緊緊的揪着胸口。
她走出車子,滿世界的霓虹再閃,紅紅綠綠的,每一處都明亮的那麽清晰,卻沒有一處是她最後可以停留的地方。
她要去哪?
她的眼中滿是茫然與無措,她忽然緊緊的靠着車門,身子就這樣蹲下去,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過了許久,許久,耳邊開始有尖銳的喇叭聲響起。
夏菱雪這才驚醒,身邊站着兩名警察,看着這個奇怪的女人,要例行盤查她的身份。
“身份證拿出來。”
夏菱雪不說話,目光似是沒有焦距的望着前方,她木然的搖了搖頭。
“沒身份證,駕駛證也行。”
夏菱雪還是搖頭、、、、、、
*
公安局裏,夏菱雪蜷縮在長椅上,警察問什麽她都搖頭,她纖弱的身子散發着凄楚,只在一角,似乎連多占一些地方她都不敢那麽張揚,就如她一直期盼着陸天熠的愛一樣,只要他一點點的施舍,她都可以歡喜成什麽樣子,仿佛世界都絢爛起來。
她原本以為這樣就夠了,可是原來不是,在相處了這些日子後,她貪心的想要更多,得不到,她就會疼痛難忍。
可是,她又倔強的不肯留下眼淚。
“這人怎麽這麽面熟啊?”
身邊來來回回有人經過。
“、、、、、、哎,對了,她不就是陸天熠的妻子嗎?”
“你怎麽知道?”
“沒看前些日子的報紙啊,這模樣跟報紙上的女人一模一樣。”
“她長得可真美啊。”
“美有什麽用?你看她這副樣子肯定是和陸天熠吵架了。”
“你怎麽知道?”
“像陸天熠那樣的男人能一直守着一個女人一輩子嗎?在看看她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憐。”
陸陸續續的八卦聲終于在一個男人的到來而消散。
“夏菱雪,你怎麽了?”
夏菱雪擡起頭,是蕭羽。
蕭羽本來今夜值班,在查房到白若蘭的病房時,忽然接到這個消息,白若蘭無法出行,陸天熠的手機又打不通,她唯有請求他幫這個忙。
那麽讓人憐惜與心碎的身影,散發着濃濃的哀切!
蕭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夏菱雪這麽傷心的樣子,他心裏隐約可以猜到些許。
這世上能讓夏菱雪如此傷心欲絕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陸天熠!
原本以為他們的關系漸漸改善,那日在樓上看着草地上嬉笑打鬧的兩人,他雖然心裏不好受,但記憶中的夏菱雪頭一次笑的那麽開懷,在看看現在她這副模樣,這是不是表示着,夏菱雪依舊過得不好。
*
紫苑裏空蕩蕩的,陸天熠的心一下子也空了下來。
屋子裏還飄着奶油蛋糕的香氣,桌上擺放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碗,裏面是已經漲得糊成了一團的長壽面,青青的蔥段子,顏色特別可愛。
牆上的鐘,即将過了十二點,陸天熠拿起碗邊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顧不得那冰涼的口感,不到兩分鐘便将碗吃了一個底朝天。
放下碗,他急忙撥通許姨的電話,希望夏菱雪在那才好。
“你怎麽回事,整個人像是失蹤了一樣,你有沒有一點為人夫的自覺、、、、、、”
許姨在知道是他的號碼後,劈頭蓋臉就是一番數落,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可還是藏不住滔天的怒氣。
最後,陸天熠才知道夏菱雪被警察帶去了公安局。
*
“蕭羽,有沒有一種手術能将他從我的心底裏挖去,能不讓我這麽痛嗎?”
夏菱雪憋紅了眼,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抓着蕭羽的衣角,無助的就像個孩子一般脆弱。
蕭羽緊抿了嘴角,如果有這種手術,他一定自己第一個做。
“你和天熠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他和林曼葇,和她在一起、、、”後面的話,夏菱雪說不出口。
“以我對阿熠的了解,他心裏愛的人不是她。”
夏菱雪擡起眸子,她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蕭羽沉了沉眼眸,最近林家發生了巨變,林生國死了,他可以聯想些什麽,雖然不敢确定,但是也八九不離十。
“你知道林曼葇的父親曾經對阿熠有恩這件事嗎?”蕭羽的心思果然缜密,問題的結症被他一語道破。
夏菱雪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有些事情不是單用眼睛去看的,有時候也要用心。”
蕭羽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可是他見不得夏菱雪傷心,那骨子裏對她的心疼,就是想撫平她的傷痛。
可他終究不是聖人,但也絕不是趁人之危,他做好了退出的準備,可是每一次當他做決斷的時候,夏菱雪就會傷心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夏菱雪,我知道接下來的這一番話你可能會覺得有負擔,可是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放棄你,如果你幸福就罷了,可是你給我的卻是滿滿的不幸福的表象。”
蕭羽的前奏讓夏菱雪不得不正視他,他眸子裏即将翻湧而出的情感濃烈的撞擊在她的眸中,讓她有短暫的愣住。
“對你,我想為自己努力一次,無關什麽兄弟妻不可欺的狗屁道義,就想為你的幸福努力一次,也許這世上不只有陸天熠才能給你幸福,我也可以。”
夏菱雪不說話,她心潮翻湧,可她的腦子卻很清楚,她想開口,卻被蕭羽打斷,“你仔細想,慢慢想,不必現在做決定,我們先離開這裏。”
出了警局的門,院子裏,陸天熠的車就停在門前,他整個人靠在車門上,眸子緊緊的掠住夏菱雪。
蕭羽停頓了數秒,他忽然放開夏菱雪,直接走到陸天熠的面前。
“從今夜開始,夏菱雪不在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夠保護她,那麽請你放手。”
蕭羽的話剛落,只覺得右邊臉頰像是着火一般的疼痛。
陸天熠這一拳不輕,蕭羽有條不紊的短發被弄亂,嘴角流出殷殷血跡。
“你憑什麽?”
“那你又憑的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陸天熠,你殘忍也要有個度!”蕭羽沒有還手,這一拳只當他不顧他們的兄弟之情,該受陸天熠的打。
夏菱雪一直在不遠處看着,她的神情是木然的,頭一次,曾經在心中無比堅定的信念頭一次動搖了,她想,如果她愛上的是蕭羽該有多好。
但她的人生以沒有這樣的如果!
“蕭羽,這個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你,這世上如果沒有那種手術,那麽我的一生就已經再也沒有了如果。”
又或者,這個世上沒有她自己該有多好,那她就不用承受這麽多是傷心,還有這一份情深意重的厚愛。
她何德何能呢?
蕭羽點點頭,又點點頭,他明白的,她的執着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執着。
他深看了她一眼,跟她道別。
清俊的背影被寂寥的道路映襯着,更顯他的沒落。
蕭羽,真的對不起!
她的心已滿再也容不下其他!
夏菱雪又靜默了下來,陸天熠只覺得心口疼,他看着木然的夏菱雪,心裏第一次産生一種叫害怕的東西。
夏菱雪眨巴着大眼睛,目光終于落在他的身上,還未開口說話,陸天熠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優美的旋律,觸動人心的歌詞,一下子讓夏菱雪回不了神,這手機的彩鈴是她喜歡的,這麽老舊的歌,陸天熠還笑話她土包子。
她趁着他洗澡的空當,偷偷下了這曲子,當夜兩人剛躺下床不久,夏菱雪就問他。
“你知道我想要的愛情是什麽樣的嗎?”
“不管什麽樣?我都給的起。”某人還很臭屁的一把攬過她的身子。
就在這時這首歌響了起來,是夏菱雪在被子裏撥打的他手機。
她就要這樣的,不管年華如何老去,兩人都要緊握彼此的手,風雨兼程也好,似水流年也罷,只要這一生中有彼此,這就是她一直期許的未來。
可就是這樣最簡單的要求,陸天熠,你能給的又有多少?
“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夏菱雪看着陸天熠。
“我沒有碰她,是秦躊設的局。”
陸天熠的聲音不知怎麽就軟了下來,在面對她那麽沉靜的面容後,那聲音裏都沾染了委屈。
對,就是委屈,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他的菱雪,他害怕了,害怕失去她,是真的怕到了心尖上。
天空本來還是明月當空,不知怎麽就烏雲密布起來,零星的小雨就這樣落下來。
落在臉上涼涼的,夏菱雪用手去抹,可是卻越抹越多,滾燙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她又何嘗不怕,怕這個愛入骨髓的男子消失在她的生命裏。
陸天熠看着她忽然翻湧的情緒,一下子将她狠狠的擁在懷裏,那和淚水一般滾燙的吻便落在她的臉夾上,吻去那些鹹澀酸疼的潮濕。
愛他愛到心碎,愛到不能自己,陸天熠,請一定要抓緊她,不要再讓她患得患失的心,再一次受到傷害,她能承受的也只是這一次了!
*
郭亮和君小沫的婚禮選在一個晴好的日子裏舉行。
婚禮的場地自然是陸天地産名下的豪華酒店,這裏有着一望無際的綠草地,婚禮的形式是露天派對,自助餐形式。
郭亮那頭的親戚全是農村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對這樣新奇的婚禮方式充滿了好奇。
這以偌大的藍天白雲相依相伴,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愉悅,郭母的臉上也是倍覺有光。
培養出這樣有用的兒子不容易,雖然媳婦差了點,但只要他們相依相愛,她也就認了。
夏菱雪在新娘化妝室裏幫着君小沫忙前忙後,看到她換上絕美的婚紗,隆起的腹部,她的心裏着實替這個好姐妹開心。
可是君小沫的臉色有些蒼白,眉頭一直輕蹙着。
“今天你是新娘子,是不是應該高興些啊?”
君小沫透過梳妝鏡,看着笑容滿面的夏菱雪,“也不知怎麽了,右眼一直跳個不停,不知是不是要發生什麽不、、、、、、”
“呸呸呸。這大喜的日子別說不吉利的話,郭亮那麽好的人陪你,是你撿到寶了。”夏菱雪冷着臉訓斥她一番。
君小沫笑,是啊,能有什麽事情?她深吸一口氣,用手撫了撫肚子,慈愛的說道,“寶貝你開心嗎?今天過後,我們就有一個家了,從此以後就有爸爸媽媽陪着你,照顧着你,你說好不好?”
夏菱雪不覺被她的樣子感染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準備出門,卻見陸天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了。
裏面的一幕,自然沒有落下。
“你怎麽過來了?”夏菱雪關上門。
陸天熠扣着她的手,兩人朝着會場走去,“看看你不行嗎?”
夏菱雪給他一記白眼,今天她的心情真的很好,好的快要飛上了雲端。
“天熠你知道嗎?小沫能這樣嫁給一個愛她勝過一切的男人,我真的很開心。”
陸天熠不說話,其實,郭亮剛開始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他并不贊同,他覺得君小沫不會是一個讓郭亮能夠快樂起來的人。
那日他拿着粉紅炸彈給他的時候,他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幸福。
他忽的就想起夏菱雪極度渴望君小沫能夠幸福的那張臉。
他明白君小沫之餘夏菱雪而言,有着不可磨滅的地位。
結婚進行曲響起,郭亮一身白色的西裝英挺出衆,他的目光落在紅毯的另一頭。
君小沫此刻着着婚紗,緩緩朝着他走進。
“新娘子是奉子成婚啊?”
身後一排的座位傳出驚訝的聲音。
夏菱雪皺了皺眉,奉子成婚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新鮮事了,只是對于某些老頑固思想的人來說,還是不能接受的。
她的手緊了緊,陸天熠覺察她的反應,大掌附在她的手背上。
“這有什麽了不起,我還知道新娘子的底細呢?”
又一人加入八卦的行列。
“什麽底細?”
“她曾經結過一次婚,聽說剛離婚沒多久就和小亮搞上了,這才懷的孩子。”
“不會吧?我要是郭亮媽才不會要這麽個兒媳婦呢?”
“誰說不是呢?”
這一番話自然傳進了郭母郭父的耳中,他們的臉色瞬間就沉郁了下來,大有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夏菱雪沒将兩人的表情落下,此時的婚禮臺傳來牧師的聲音,“若是沒有人反對,那麽我宣布,他們此刻正正式成為夫妻。”
“我反對!”
*
即将而來的掌聲被一道女音給打斷,衆人紛紛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女人立在紅毯盡頭。
大片的陽光映着她,那氣勢如女王般高傲。
是林曼葇。
她帶着一張巨大的黑超,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
可是夏菱雪全身的細胞還是戰栗了起來,只見林曼葇的手上拿着手機,她輕輕按了一下,兩秒,陸天熠的手機瞬間響了起來。
在觸及林曼葇的身影時,他的臉色就冷到了谷底。
他翻看了看手機,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子嗜血的冷意。
“你來做什麽?我的婚禮不歡迎你。”君小沫冷凝着面色,整個人都暴跳起來,夏菱雪跟她說過那日在酒店裏看到的事情。
她當時就罵夏菱雪傻,要她怎麽不上去抽她幾個巴掌,這樣的女人就是欠抽。
“剛剛才離婚,心裏寂寞的厲害,來這裏,也只是想沾沾喜氣而已。”
林曼葇那張塗得鮮紅的嘴開合的很慢,她笑的從容優雅,可身上沒一點善良的味道。
“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君小沫作勢就要上前,她心中認定了林曼葇今天來這裏,肯定是想和陸天熠糾纏下去。
她的菱雪已經不能在受到傷害了。
那副母雞護小雞的姿态,生生刺激着林曼葇。
難道夏菱雪生來天生就是被保護憐惜的嗎?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向着她,在英德的時候,全校的男生都在為她為之瘋狂,這些人中曾經有一個特列,她以為那個男人會愛護着自己一輩子,但如今,那個将她視作珍寶的男人也朝着夏菱雪靠了去。
她怎能甘心?
“想要我離開,你還沒有這個能耐。”
‘啪。’
林曼葇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君小沫竟然敢打她?
她欲還手,舉在半空的手一把被郭亮擒着,“林曼葇你到底想怎麽樣?”
“小亮,這是怎麽回事?”
郭母出列人前,親戚們剛才那難聽的話,還有這會兒婚禮無故被打斷,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極致。
“呦,這位就是小沫的婆婆吧,你想知道自己娶了一個什麽樣的兒媳婦嗎?”林曼葇直接無視郭亮,朝着郭母走去。
然而,夏菱雪和陸天熠就在郭母的身後一排的位子上。
郭母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和君小沫,此一時,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竊竊私語起來。
林曼葇笑,素白的手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手機,她想要讓郭母看看裏面精彩的照片。
“你到底再鬧什麽?”
陸天熠以雷厲風行的速度來到她的身前,大掌緊緊的禁锢那支纖白的手。
那指甲的顏色就像是魔鬼張開的血盆大口,有将人侵吞的姿态!
“我鬧什麽你不清楚?”林曼葇反問,笑的越發肆意張揚。
陸天熠的身上被激起狂怒,她發來的照片他看到了,那是秦躊和君小沫的豐色照,他相信這些照片就是在奶奶壽宴上秦躊說的那些照片,君小沫因為這些照片,徹底崩潰了。
今天是她和郭亮的婚禮,如果這些照片在這裏公布出來,那麽婚禮肯定進行不下去。
“我們換個地方談。”
陸天熠沉聲開口,目光層層的穿透在林曼葇那張笑的越發肆意張揚的臉上。
“陸天熠,這是你說的,好,我們換個地方。”
林曼葇朝着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走去、、、、、、
“天熠、、、”
夏菱雪低聲喚了一句,那麽卑微的,卑微的像是在乞求。
“等着我!”
陸天熠除了這句,他不知道還能在說什麽,他太明白,林曼葇今日來的目的——是他!
*
“你想要什麽?只要你開口,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陸天熠的口吻像是再談一件生意,淡漠到令人心驚。
林曼葇緊了緊手,她回望着遠處白的似雪的夢幻場景,整個婚禮用白色的百合裝點,白色的蕾絲勾勒成一個巨大的愛心,主婚臺就在那中間位置。
“陸天熠,我是沒用過錢的主嗎?”她收回目光,重新望着這個冷漠如斯的男人。
“那你要什麽?”
“要你。”
林曼葇忽然欺身,她抱着他的腰身,整個人貼近他的懷中。
為什麽她從沒有發現,這個懷抱是這樣令人貪戀和向往,如今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這個男人,不管用什麽手段她都要得到。
“那不可能。”
陸天熠想甩開她,林曼葇抱的越發緊,以至于最後,陸天熠發了怒,一個狠勁将她甩在了地上。
“那你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林曼葇的目光帶了絲狠戾,她忽的站起身子,“陸天熠,如果那對新人的感受你不在乎,那麽夏菱雪的感受,你也不在乎了?”
林曼葇再次翻出手機,那些豐色照的最後,人赫然換成了他和林曼葇。
兩人赤身裸體在同在一張大床上,林曼葇緊貼在他的身上,陸天熠一下子回想起來,這是酒店那日的情景。
秦躊在那裏裝了針孔攝錄機,這些個照片全是從視屏上截取下來的,可就是這些照片,足以毀了他。
“我相信這些照片只要一經發出去,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陸天的股市會直線下降,董事會的那些老匹夫會折磨的你發狂,陸老夫人呢?她會不會氣得血壓飙升,最後夏菱雪呢?會不會有大批的媒體成天追着她,問她當下的感受如何?嗯?陸天熠。”
“這輩子,我最痛恨別人威脅我。”陸天熠幾欲咬碎了牙齒,他眸中的滔天巨浪幾乎要将林曼葇吞噬。
“彼此彼此。”林曼葇壓下內心裏的那絲懼怕,面上盡量表現的不甘示弱。
她從沒有想過,她和陸天熠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她累了真的累了。
“天熠,我們離開這裏,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林曼葇忽的軟了下來,眼中滿是凄楚,“我們離開這裏,我知道你心裏愛着夏菱雪,可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我們到國外去開始我們的新生活,日子久了,就會忘了她的。”
*
陸天熠的背影就像一顆蒼天大樹,在那麽多夏菱雪追逐的年華裏,即使他一直追着林曼葇跑,可是每當看見那樣的背影,就會讓她充滿力量。
讓她的信念一直堅持下去。
可是這一刻,從沒有這一刻,夏菱雪覺得那顆蒼天大樹已經讓她失去了堅持的力量。
看着他随着林曼葇越走越遠的背影,那光影一寸寸割裂她晶瑩像是寶石的眸子。
“陸天熠,你混蛋。”
君小沫已經按耐不住,她掙脫郭亮的手,挺着個大肚子就追了上去,那速度竟是出奇的快。
她一把抓着陸天熠的手,“你要置菱雪于何種地步,陸天熠,你就是個自私的大混蛋!”
君小沫瘋了,瘋狂的将拳頭捶打在陸天熠身上。
陸天熠似受到莫大的震撼,可是他不敢去看夏菱雪的眼,不敢去看她那雙充滿悲傷的眼眸。
為什麽他一直想要給她幸福,卻每一次讓她受傷的都是自己。
“小沫,夠了。”
郭亮抱着君小沫,君小沫還在繼續瘋狂的謾罵、、、、、、
“老大,您真的就這樣走了,那嫂子怎麽辦?”
“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陸天熠留下這句話,還是邁開了步子。
郭亮苦笑,他能和他比嗎?他畢竟不是夏菱雪愛在心上的人啊,為什麽陸天熠面對感情總是少了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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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夏菱雪一直呆呆的望着,什麽反應都沒有,她不是不想動,只是一個輕微的牽動,她都覺得自己痛得無法呼吸,痛得就要死掉了一般。
周圍有無數道目光在看着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