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9)

,低沉着眉眼,過了約莫一刻鐘,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才對着陸天熠說,“出去抽根煙吧。”

古奇說話的同時看了看屋子裏的孩子,衆人自是明白,在孩子的面前不可以抽煙。

林曼葇看着陸天熠跟着古奇出了屋子,她想追上去,卻一把被古奇的兩個孩子給牽絆住。

“阿姨,這個拼圖怎麽拼啊?你幫幫我好不好?”古灏雪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那眸子純澈幹淨,林曼葇因為她一直向着夏菱雪心裏不甘,心想,若是能在這裏收服了她,陸天熠說不定也不會對她這麽冷言冷語的。

禾梅依的眼眸閃着精光,她舉着奶茶,杯口在觸及她緋紅的薄唇時,劃出一抹詭異的笑。

林曼葇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被拼圖完全吸引之後,禾梅依也出了屋子。

“你到底會用什麽辦法來對付她?”陸天熠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

“總之,不會讓她死的。”古奇高大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中,笑容卻極盡撒旦般的冷酷。

陸天熠狐疑。

“這事交給我們夫妻你就放心吧,我們保證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還會讓她不失去生命。”禾梅依這時從他們身後款款走進兩人。

“陸天熠在此就謝謝你們了。”

“你要是真想謝我們就趕緊把媳婦追回來,我可等着好好的帶她參觀我這棟古堡呢。”

“一定一定。”

陸天熠快速鑽進車子裏,目光越發堅定。

“我安排了古家的私人飛機,你到了機場後,飛機會直飛T市的機場,這樣會省去你不少時間。”古奇交代着。

陸天熠的感激之情已經不能言表,用目光對着兩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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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漸漸駛離,陸天熠看着古奇将妻子攬在懷中,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梅依嬌柔的輕笑,一手垂在他堅實的胸膛前,兩人的身影在光束裏顯得和諧美好。

菱雪你看到了嗎?這裏還有這樣一對好朋友在牽挂着他們,所以,請你一定要等着自己,等着他來創造屬于他們的奇跡和美好!

當林曼葇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陸天熠已經在三萬尺的高空飛翔。

“你們竟然串通起來瞞着我?”林曼葇滿是怒火的望着古奇夫婦兩。

古奇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禾梅依默契的帶着兩個孩子上樓去,樓上還有一個她的小寶貝呢。

眼見樓道上的人影消失,古奇的面容陡然一沉,他直接坐在昂貴的沙發上,拿捏着紅酒,目光冷然的望着林曼葇。

林曼葇忽然就感覺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發生了改變,一股涼風從她的背脊上竄出,可她也不是吃素的主,硬着頭皮,拿起自己的包包準備離開。

只是,門邊忽然出現兩個彪型大漢攔着她的去路。

“你想要幹什麽?”

林曼葇折回古奇身前,她這才知道,原來陸天熠拿她沒辦法,感情這是請了救兵來了。

“照片。”古奇簡單吐出兩字,帶着無形的壓力。

“我若不給呢?”林曼葇冷哼了一聲,“我知道古家在法國的地位,我若是執意不給,難道你還要殺了我嗎?”

林曼葇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

“林小姐,在這裏我要殺死一個人就如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你?就算我現在一槍崩了你,只要我跟警察說你私闖名宅,我不需要負絲毫責任。”

古奇從抽屜裏拿出一把手槍,在國外,這裏的公民大多數擁有持槍證,林曼葇的臉色不禁白了白。

“陸天熠就這麽孬種嗎?想要借刀殺人。”

“你錯了,他沒有想要我殺死你,而我也不會殺了你,一個人要死太簡單了,怕就怕生不如死!”古奇的語氣幾乎跌進冰點,“你以為陸天熠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他一再的顧及你的生命是他對你還有些情分,你利用一個真心待你好的人威脅傷害他,你才是愚蠢可笑的女人,他顧念着你父親的那點恩德,對你一忍再忍,可我不會。”

古奇對着門邊的兩個大漢招手,他們兩人接到命令,瞬間将林曼葇強行帶到外面早已停好的車子裏。

古奇也坐了進去,林曼葇一直掙紮,奈何無效,她也就不再掙紮,直到車子在一座像是宮殿的地方停下。

“看看你想要什麽樣的命運?”古奇率先下車走在最前面。

林曼葇尋思着,她逃也逃不掉,最後還是跟上了古奇的腳步。

這裏出入很是謹慎,古奇出示了證件,門口負責檢查的人才放他們進入,走過迂回的過道,林曼葇越聽見一聲高過一聲的浪潮。

推開紅色的大門,這裏是一個可以容納五千的禮堂,這裏四下黑漆漆的,唯有舞臺上打着光。

古奇帶着她坐在專人指定的位置上,林曼葇的視線一下子被舞臺上的人給吸引了。

一個圓形的鐵籠子裏,一個身穿三點式的美女在拼命的扭動自己的身子,她媚眼如絲,眸中情潮湧現。

“一千萬成交、、、”一錘定音。

林曼葇驚懼了,這裏竟然在公然販賣人口。

“知道她們都是些什麽人嗎?”古奇把玩着打火機,“像你一樣的人,無父無母,然後消掉身份,就可以進行拍賣的人。”

“你敢。”林曼葇猛然站起身子。

“急什麽?不喜歡這個身份,還有一個,挑挑看?”

古奇的話音剛落,舞臺上傳來一陣陣呼聲,現在是中場休息的時間,只見,臺上被推出來一個箱子,箱子的正前面被一塊布遮擋着,一道異于常人的聲音響起,像是低鳴,像是嘶吼,嗷嗷的,詭異恐怖。

林曼葇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臉色一陣慘白,她清楚的看見了那塊布被掀開來的場景,那是一個人的頭,沒有眼睛,沒有四肢,割了舌頭,只一個勁的在那裏嗷嗷的叫。

林曼葇聽說過,有些出外游玩的人會無故的失蹤,然後幾年都找不到,實則這些人是被人販子拐賣,專門賣給一些走南闖北表演的班子裏,他們被斬去了四肢,弄瞎了雙眼,然後放在奇奇怪怪的容器裏,展示給人看,用來獲得暴利。

沒想到這是真的,她怕了,那恐懼是從靈魂裏散發出來的。

“帶我離開,帶我離開。”林曼葇低吼出來。

她不要,不管是這裏的哪一種她都不要,陸天熠或許不會這麽殘忍,但是眼前的男人絕對會,她沒有把握。

“照片。”古奇丢下冷冷的兩個字。

“好,我給你。”

林曼葇終是不甘心的拿出一張光盤。

古奇接過,看了許久,目光重新審視在林曼葇幾近慘白的面上,“如果事後還有照片流出去的話,你該知道後果,不管你身在什麽地方,都休想逃離我的追捕,你好自為之。”

素白的病房,素白的床單,夏菱雪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最先觸及天花板。

“菱菱你醒了?”

“菱雪?”

“姐姐?”

夏菱雪感覺自己的手被溫柔的包裹,她首先望着身邊的人,他長得可真好看,溫潤的面容,清俊的眉眼,他的眸子裏盛滿了擔憂與心疼,讓人格外憐惜。

“你是誰?”

夏菱雪茫然的眸子讓病房裏的人一陣驚愕。

“菱菱是爸爸啊?”蕭羽沒接話,倒是夏名軒在床的另一邊握着夏菱雪的手,滿面焦急。

夏菱雪被他激動的樣子吓着了,一個勁的朝着蕭羽的身邊靠去,“我不是認識你,你是誰,菱菱又是誰?”

85若還有什麽值得我心跳,是你愛的痕跡1

“什麽叫做夏菱雪不見了?!”

陸天熠覺得自己的胸腔都要氣炸了,他剛下飛機就打了一個電話給郭亮,這小子當時的口氣就有些怪怪的還支支吾吾,終于在見到他本人後,才滿是歉疚的開口。

“大嫂不見了。”

“說清楚,什麽叫做夏菱雪不見了?”

陸天熠的臉色越發難看,這小子平日裏做事沒讓他操過心,所以在他離開前才放心的讓他照顧好夏菱雪,怎麽才二十天的時間,夏菱雪竟然不見了。

陸天熠不相信,或者她還在跟他生着氣,所以故意躲了起來。

夏菱雪要去的地方,無非就那麽幾個,要找到她,真是太容易了。

“去紫苑。”

陸天熠不想在廢話,他自己去找。

郭亮心裏一沉,終是沒在接話,而是照着陸天熠的指示,發動車子,一路朝着紫苑開去。

這一路上,陸天熠都沉着臉,郭亮的話還是在他心裏投下了陰影。

夏菱雪如果真的自己躲了起來,那麽是不是表示她不會這麽輕易的原諒他呢?

确實,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遇見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原諒他。

這其間,陸天熠接了一個電話,是禾梅依打來的,說是林曼葇的事情已經解決,讓他放寬心,還說這回可要好好的跟媳婦認錯,哪怕是跪搓衣板,也要讓菱雪原諒不可。

陸天熠點頭,目光透出的堅定,一次比一次強烈和不可動搖!

當他打開紫苑的門,出現在他眼中的是王嫂,他多希望一眼看見的是窩在沙發上的夏菱雪。

“少爺你終于回來了,少夫人呢?”

陸天熠呆愣了數秒,心中開始接受這個事實,那麽他接下來就是掘地三尺,找出夏菱雪。

“哎?怎麽還沒進屋就走了?”

王嫂的聲音一直追着陸天熠,陸天熠本不想理她,尋思了一會兒,他忽的站住,此時王嫂也追了上來,氣喘籲籲的。

“她離開那天的情形是怎麽樣的?帶走了什麽東西沒有?”陸天熠問。

王嫂自然知道陸天熠指的是誰,撫平氣息回道,“什麽也沒帶走,那天她出門也沒跟我說一聲,之前倒是在書房裏,你常坐的辦公椅上折騰了好久,她不讓我去打擾她,後來下樓後,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什麽時候出去的也沒告訴我一聲。”

什麽也沒帶走?

陸天熠的身子狠狠震了一下,這代表什麽?她真的是下定決心,破釜沉舟要離開他嗎?

想到這裏,陸天熠的心都顫抖了起來,他不能什麽都不做的站着,他要趕緊去找她。

夏菱雪,但願他還沒有錯過她,還沒有錯過她!

陸天熠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夏家老宅,夏菱雪就是這樣,明明夏名軒是她的爸爸,那麽寬敞的夏家,卻唯有這個老宅才可以收留她,明明她的心裏那麽的缺乏安全感,卻死命的撐着,任誰也不肯說。

就連對他,心裏都是藏着極大的秘密。

其實,他真的很想将夏菱雪從裏到外看到通透,因為她心裏隐藏的那一部分總是會讓他覺得,夏菱雪就是因為這個才悶悶不樂,才會給人一種滿是悲傷的感覺!

院子裏傳出一陣陣歡聲笑語,陸天熠陡升一股希望,原來夏菱雪真的在這?

可是當他推開院裏的門,才發現這麽快樂的聲音是從一群小孩子的嘴裏發出來的,他們正在拿着長長的竹竿,敲打着枝頭上滿是棗子的棗樹。

還有一個孩子爬到了樹上。

再看見院子裏站了一個陌生的人影後,孩子先是懼怕了一下,對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偷偷跑進人家的院子裏偷棗子總是不好的行為,往年他們都是這麽幹的,誰讓這戶人家從沒有人住,而這裏的棗子卻長得格外的飽滿,格外的甜。

“我認識他,他是菱雪姐姐的丈夫。”有一個孩子叫到,他的聲音讓其他的小孩子都安穩了下來。

“天熠叔叔,你怎麽來了?”這孩子叫小童,是街頭吳爺爺家的孫子,上次陸天熠和夏菱雪去還自行車的時候,看到過,這小子還說他長得帥來着。

“我來找菱雪姐姐,小童,你見過菱雪姐姐沒有?”陸天熠蹲下身子,望着小童純真的小臉。

“菱雪姐姐?沒有啊,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過她了,怎麽?你和她吵架了嗎?”

陸天熠的眼中一片晦暗。

吵架?

他多希望只是和菱雪吵了一場架,可是他知道,這次可比吵架嚴重多了。

夏菱雪不在這裏,她又會去了哪裏?

陸天熠準備去別的地方尋找,剛踏出院子的門,他像是想起什麽似得猛然頓住了腳步。

進了廳堂,果然看見白若蘭的遺像供奉在桌案上,陸天熠心裏一沉,目光一寸寸掠過白若蘭那溫柔淡笑的臉。

‘媽媽,真的對不起,我沒能送你最後一程,可是請你相信,在我心裏,我是特別尊敬您的。’

陸天熠默默在心裏對着白若蘭訴道,面容沉肅嚴峻。

“還有就是菱雪她生氣了,她躲着不肯見我,請您一定要幫幫我,讓我好好的跟她解釋,我愛她,正如我當初跟您保證過的一樣,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來做什麽?”

身後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天熠對着白若蘭的遺像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轉身,恭敬的叫了一聲“許姨。”

經歷了這多的事情,陸天熠俨然知道許姨在夏家人心中的地位,在夏菱雪心中的地位,所以,他那一聲許姨帶着他的尊敬之意。

“你媽媽走得那會兒你沒來,現在來還有什麽用?”

“許姨,我是真的不知道媽媽她離世的消息,不然、、、”

“不然怎麽樣?不然你不會在陪着別的女人,而是趕緊趕回來?”

陸天熠的事情是從夏名軒那裏知道的,她還記得白若蘭剛走的那一天,夏名軒問夏菱雪為什麽陸天熠沒有陪着她來,夏菱雪說是出差了,後來直到白若蘭下葬,陸天熠也沒有回來,他們依稀猜測是兩人間出現了問題,後來直到陸老夫人來安慰,當時老太太也是氣炸了,一再逼問郭亮,才知道原來陸天熠竟帶着林曼葇去了法國,歸期不定!

這讓她心裏有多難受,有多氣憤,可是更讓他們心疼的還是夏菱雪,一個人默默承受這麽多,連讓她找一個人發洩憤怒都不會!

在她的世界中,小時候那麽疼如命的爸爸,也因為離開的這麽些年而變得生疏起來。

許姨越想心中越是難受傷心,眼中不覺閃着淚花,她看着陸天熠這麽歉疚的模樣,也不忍心在罵他。

“天熠啊,做人怎麽能這樣呢?兩個人能結為夫妻是需要多大的緣分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能修得共枕眠,你扪心自問這些年來,你對菱菱怎麽樣?你自私,驕傲,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哪一次不是菱菱包容着你,自從她小時候經歷過那次遭難後,就變得不再相信別人,可是對你,她義無反顧,飛蛾撲火,你就從沒有想過,菱菱她為什麽這麽死心塌地的,千方百計的想要嫁給你?”許姨邊說着邊用手抹眼淚,“當真是你陸天熠有多優秀嗎?你別忘了,我們菱菱也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子,那麽多人追在她的身邊,那麽多善良、體貼、溫柔的男孩子供她選擇,為什麽她從來都不看一眼,一門心思的紮在你身上,難道你就沒有好好的想過嗎?”

陸天熠受震撼似的眨眨眼,沒想過,他從沒有想過,似乎夏菱雪對他的一切包容都是理所當然,都是應該的。

包括她的愛,愛的那麽卑微,又是什麽力量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守在紫苑裏兩年,安安靜靜,默默無聞的生活了兩年,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法國之旅,或許這一輩子,夏菱雪都會那麽安靜低調的生活在紫苑,要一直到生命的盡頭嗎?

他從沒有想過,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守着一棟空房子是什麽概念。

她那麽那麽的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家,為什麽還能這樣平淡如素的守着一棟空房子?!

車子像駛離的箭,每一個輪子都在心坎上碾過,陸天熠把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他心裏存在着一個巨大的疑團,他要弄清楚,他已經糊塗的讓一個女人在紫苑裏守了兩年了,如今他不能在這樣糊塗下去。

夏菱雪心中的秘密,他要一層層扒開來。

夏名軒,夏名軒肯定知道這一切的因果,夏菱雪小時候遭逢過大難,什麽樣的大難?

夏名軒一定清楚。

陸天熠一直徘徊在夏氏的大廳中,負責傳話的人上去了一波又一波,就是不見夏名軒的身影。

陸天熠正準備直接上去找人,電梯的門‘叮’的一聲打開,出來的是夏菱少。

“怎麽是你?”看見來人,陸天熠顯得有些失望。

“爸爸說了,他不想見你,你要問的他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菱少冷冷的說道,盡管他的臉色很平靜,可是卻平靜的有些駭人。

這是什麽回答?

陸天熠明顯不接受,可也不好發作,“菱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姐姐在哪?”

“想知道我姐姐的下落,跟我來。”菱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丢下這句話便朝着外面走。

陸天熠一直跟着,直到一處草地上,兩人才駐足了步子。

兩個高大長相不凡的男人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不時有路人回過頭來望着他們,女人們的眼中都有着豔羨。

“菱少,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對,告訴我你姐姐的下落。”

“不知道。”

夏菱少背對着陸天熠,開始脫下剪裁合體的西裝外套,放在草地上,然後解開袖口處的扣子,在卷起袖子,猛地朝着陸天熠的臉上輪了一拳頭。

陸天熠猝不及防,這一拳生生擊中他的右邊臉頰,頓時紅腫的厲害。

“這一拳是替我姐姐多年來守在紫苑裏打的。”菱少冷冷的眸子,擡手又是一拳,“這一拳是你讓我姐姐傷心欲絕打的。”

這兩拳頭陸天熠都沒有避讓,他的嘴角在留着鮮血,臉上青青紫紫的淤塊和紅腫。

“陸天熠,你TM就是一混蛋。”菱少怒吼,在出下一拳,打在陸天的腰腹上。

陸天熠一聲吃痛,終于還手了,他很快回以一拳,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你一拳他一拳,兩人很快厮打在一起,像是各自都在發洩心中的沉悶與暴躁。

路人們憤憤咋舌,想看又不敢看,明明這麽養眼的兩個男人就在拳頭中變成了醜八怪,大豬頭!

“你們這是幹什麽?自殘還是怎麽滴?”

帶着嘲諷的男聲很快傳入兩人耳中,這麽不合時宜的聲音唯有藍澤才會有。

藍澤望着兩人,雖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原因打架,他也沒有插手的打算,而是徑自找了一個絕好的位置,坐下,觀望。

他記得當年陸天熠和菱少認識的開始便是由打架開始的。

兩人打架的原因還很特別,這陸天熠和夏菱少兩人都屬于脾氣火爆型的,也是為了在食堂裏打飯的事,不知是誰先碰了誰一下,火星撞地球了。

兩人相約來到了草地上,你來我往的一人一拳,藍澤和蕭羽就靜默的站在場外看着,本來是想幫着陸天熠來着。

因為他們三人打架從來都是一起上,管它是不是趁人之威。

陸天熠和夏菱少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也不相上下,也不知陸天熠來了什麽脾氣,沖着場外的藍澤和蕭羽喊,“不許幫忙,這個臭屁的小子,我要親自教訓不可。”

其實那次藍澤和蕭羽還真沒打算上去幫忙,不是不想幫,就是感覺幫不上,兩人索性就去買了幾瓶礦泉水,等到再回操場的時候,陸天熠和夏菱少兩人已經躺在草地上,臉上挂着彩自不必說。

藍澤和蕭羽将手中的水分派給兩人,就這樣,四個人的交情由于陸天熠的一場架,打出來了,自此英德學院三俠變成了四俠!

然而這一次,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火藥味還越發濃重,藍澤不得不上前插手,“Y的你們兩個瘋了,大家都是兄弟,還真往死裏整呢!”

終于,這場架才被制止,陸天熠的臉已經面目全非,夏菱少的也慘不忍睹!

“我說你們這是怎麽回事?給兄弟我說說看。”藍澤斜拉着眼,目光不停的在兩人身上巡視。

菱少只是彎身拾起自己的西裝外套,“陸天熠,我姐姐在哪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不用在找她了,因為她的生命中,從此都不在有你陸天熠的位置。”

冷冷的一句話,讓陸天熠猶如墜入萬丈深淵,他震得跌坐在地上,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陸天熠只覺得心口疼,他急速奔騰在高速公路上,菱少剛剛說什麽啊?

他在說什麽啊?

什麽叫菱雪忘記他了?

什麽叫夏菱雪失憶了?

他的菱雪失憶了,他的菱雪忘記他了。

這,不可能,這太震撼了。

他不相信,他一個字也不相信,只不過是短短的二十天,他的菱雪竟然忘記了他,不,不,這比夏菱雪拿着一把刀捅進他的心髒還要難受。

夏菱雪失憶了,失憶代表什麽?她永遠的不記得他,他要永遠的失去她了?

頭痛,炸裂般的疼痛!

陸天熠駕着車,急速奔騰在高速公路上,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巨大的疑團在籠罩着他,夏名軒那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那麽這世上應該還有一個人知道事實的真相,還有一個人知道夏菱雪為什麽那麽執着的想要嫁給自己。

那個人,就是奶奶。

當初是她用生命逼着他娶夏菱雪的,奶奶在他的映像中不是這麽不為緣由的做一件事情的人,就算在怎麽喜歡夏菱雪,可是他不愛她,奶奶是不會逼着他娶她的。

除非有什麽特殊的原因,這個原因,讓奶奶認定了夏菱雪。

陸園裏因為陸天熠的出現騷動起來,下人們看見陸天熠滿是受傷的臉都驚訝不已。

管家一早就跑進屋子裏通傳,鐘雪茹自是吓得不輕,在門廊處就迎到了陸天熠。

“阿熠,你這是怎麽了?這是誰打的?”

“奶奶呢?”

陸天熠避開母親伸過來的手,直接朝着客廳走去。

“在自己房間裏,什麽事情這麽急着找她?”

鐘雪茹一把拉住陸天熠,心裏越發焦急與擔憂。

“夏菱雪!”

陸天熠的目光狠狠的看着母親因為這三個字而起變化的臉,“你也知道她當初為什麽想要嫁給我?”

責問的口吻,仇視的目光,鐘雪茹踉跄的一個後退,心裏不覺悲傷難耐。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不喜歡夏菱雪是不是?”

陸天熠不是笨蛋,母親心中最最在意的是什麽他一清二楚,正是因為清楚,這些年來他才一直在心裏怨恨着自己,不曾原諒過自己。

“你這是什麽态度,好歹我還是你的母親,難道因為一個夏菱雪你還要怨恨我不成,一進門你就跟吃了炸藥一樣,完全忽略媽媽對你的擔心,你就是這麽當兒子的。”鐘雪茹說的悲切,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忘了娘,這一刻她似乎體會的更真切。

可是是誰無故惹得媳婦不開心來着,又是誰不出席丈母娘的葬禮來着,這個混小子。

“向你媽媽道歉!”

一道滿是怒氣的聲音在兩人耳中響起。

86若還有什麽值得我心跳,是你愛的痕跡2

陸老太太立在樓梯口處,正緩緩由遠及近的走過來。

她的面色嚴肅,也有點不高興,或許聽到陸天熠說出今日是為了夏菱雪來的時候,她心裏就隐約猜到些什麽。

陸天熠愣了一下,又看着自己母親滿面的傷心和失望,于是對着鐘雪茹道歉,他之前的口吻卻是不好。

鐘雪茹又哪裏會真的和寶貝兒子生氣,點點頭,又點點頭。

“奶奶,當初為什麽那麽幫着夏菱雪嫁給我,她心裏到底藏着什麽秘密?”陸天熠眼見老太太坐在沙發上,自己一溜煙的半蹲在她的膝前,認真的問道。

陸老太太和鐘雪茹一怔,各自沉思了片刻,老太太看看自己的兒媳婦,又看看陸天熠,一直閉着嘴巴,不知說還是不說。

“奶奶,你到底還要瞞着我多久,菱雪離開我了,這輩子我恐怕都要失去她了,您還守着那可笑的秘密幹什麽?”陸天熠大吼起來,面容痛苦。

“什麽叫做菱雪離開你了?”老太太驚訝。

“您只需要告訴我原因就好。”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最後緩緩開口,“夏菱雪正是當年陸家要領養的小女孩。”

轟——

這消息太過震撼,以至于陸天熠有些懵了,他半響都看着年過半百的奶奶,有一刻消化不過來。

陸家領養的小女孩,小雪球?

這怎麽可能?小雪球當年不是喪生火海了嗎?

“這,不可能?”

“這是真的,不然她為何這麽執着的想要嫁給你,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愛上了你,可是她跟你一樣,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你爸爸。”

轟轟轟——

原來她那時有時無的歉疚感,是因為覺得自己害死了他的爸爸。

所以她逆來順受着他給予的一切,包括這個不平等的婚姻?

這個傻妞啊?

她為什麽不告訴他呢,爸爸的死不是她的錯,如果要真正算起來,是他自己的錯,若不是他急不可耐的催促着爸爸早一點出門,若不是爸爸整個身子将他緊緊的護在懷中,說不定,說不定爸爸就不會死去。

陸天熠的頭更痛了,胃也開始隐隐的作痛起來。

原來,他和夏菱雪一樣,都在心底默默怨恨着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陸天熠的聲音幾近咆哮。

陸老太太臉上亦有痛色,“我們怕,怕這一切的事實告訴你,會再讓你痛苦的回憶起當年的一切,為了保護你,我們大家決定不把這事告訴你的。”

“你們都是好心的為了我不難受,難道就沒有想過菱雪是如何的傷心欲絕,一個人默默的承受這些嗎?”

“阿熠?”

“阿熠?”

陸天熠像是一陣風的離開這裏,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讓他難以接受,同時又心痛難忍。

他駕着車一路朝着紫苑去,王嫂被巨大的動靜驚得趕緊出屋子,卻見陸天熠低沉的面容。

“少爺?”

“不要來煩我。”

陸天熠匆匆上了樓,一股腦的窩在那張巨大的雙人床上,然後将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裏面傳來一陣陣幽香,那是專屬于夏菱雪的味道,淡淡的,很清新的茶香味。

一波一波的回憶充斥在腦海裏,他睜着深邃的眸子,頭像是被撐裂般疼痛,他忽的起身,他不能,不能在有屬于夏菱雪味道的屋子裏,他怕自己支撐不下去。

書房裏,陸天熠一準眼被書桌上的東西勒住了呼吸。

他忽的就記起,王嫂說過夏菱雪在離開前曾一直在書房裏,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要打算離開他了。

那是一張紙條,上面有一串項鏈,是‘永恒記憶’!

“這是專屬于陸太太的東西。”

那言猶在耳的話那麽清晰的刻印在腦海裏,為什麽她還是退下了這條項鏈。

陸天熠,愛你,很久了;等你,也很久了;現在,我要離開你了,比很久很久,還要久

看着字條旁那束小巧秀麗,半含半露的勿忘我花時,陸天熠的心在那一刻都碎成了千萬片。

那是他的菱雪啊,是他的小雪球啊。

是他曾經極力克制內心裏想念的一道風景,是他在還不懂什麽是愛情的年華裏,許諾給她一個完滿家的女子啊。

陸天熠的頭像是被棍子狠狠的敲了一棍子,原來早在七歲那年,她們便許下此生情緣。

而他這一次又生生的錯過了她!

“蕭羽,我不想再去看Jason醫生了。”

夏菱雪猛然停住腳下的步子,目光直直的瞅着正在為她開車門的清俊男子。

“我可以知道為什麽嗎?”

“都去了那麽多次,可是一點進展都沒有,我仍然誰也記不起來,恢複了記憶又如何,當下我活得很好,這便足夠了!”

“你、、、确定?”

“我确定!”

夏菱雪的笑沐浴在晨光中,潇灑又帶着純然,蕭羽的心微微震顫,失去了記憶的夏菱雪,就像浴火重生的鳳凰,曾經專屬于她身上的那份傷感不見了蹤跡,盡管少了一份傷感中的美,可是現在的她是另一種美,依舊魅力十足,每一次都讓他心弦波動。

“難道我還欠着誰情債不可?”

夏菱雪突兀的話響起,讓蕭羽的腦海中忽然劃過陸天熠的樣子,一時間,滿是複雜的望着她玩笑的嘴臉。

“不會真的有吧?”

夏菱雪俏皮的伸了伸舌頭,然後不管蕭羽還在沉思的模樣,徑自朝着大街上走去。

這裏是英國的一個小鎮,自從夏菱雪失憶後,蕭羽便将她帶來了這裏,起先的目的是為了能幫助夏菱雪治病,這裏有一個非常好的心理醫生,是蕭羽美國留學那會兒的學長,他初次診斷夏菱雪後的判斷是,逆向健忘!

也就是夏菱雪之前承受了太多的心裏壓抑,一直得不到釋放,而她媽媽的死,夏妍姍的死,一直在她的心裏郁結難消,直到張伯事件給了她一個宣洩的出口,要記起曾經的一切,還等看病人的意志力以及自身的情況而定!

夏菱雪将肩上的坎肩緊了緊,盡管身上被一層薄薄的陽光包裹,可是晨風還是沾染了冷意。

“你不好奇你的過去,你的爸爸,你的弟弟,甚至還有你心中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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