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路艱難
幾人又重新開始東聊西聊，蕭染寧對她們的聊天內容一頭霧水，只是靜靜的聽着。顧葉情本來就是自來熟，沒多久便跟他們說的熱火朝天。她有些百無聊賴的眼眸亂轉，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這個時候其實并不晚，很多人夜生活的開始。但是她并不熱衷于這些燈紅酒綠，調情戲耍的夜生活，打心底裏不喜歡。關以謙和她一樣，端着酒杯靜默不語，只是偶爾輕抿幾口杯中的酒，還有不時的觀察着她的神情動作。
房間內的大提琴演奏不知什麽時候結束了，現在正放着的是一首年代非常久遠，但卻很經典的英文歌曲。My heart will go on，電影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優美的旋律翺翔在心間，任由思緒飛揚，慢慢的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
一曲結束後，幾人還在聊着。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關以臻他們三人是從S市專程趕來看望關以謙，正好此行也是國慶，而目前他們正在讨論着國慶去哪個國家旅游。
“阿寧，你要不要一起去？”宋雲歆首先看向蕭染寧。
蕭染寧抿了口果汁，搖了搖頭，“不了，你們去玩好了。”
靳少浔瞥了眼關以謙，卻突然出聲問道：“蕭美人兒，幹嘛不去？人多才好玩啊！”
靳少浔的話音剛落，則是被關儀霏怒瞪了一眼，繼而從鼻子甩出一聲冷哼，小聲嘀咕着，“不去最好……”
蕭染寧歉意的對他們笑笑，“我安排了其他事情，旅游的話，沒什麽時間。”
關以臻良久都不出聲，此刻卻突然笑笑，“假期這麽多天，其實也可以去的。”他作為關以謙的哥哥，還是能從他神色中得知一些消息的。再加上靳少浔也對他簡單的說了些情況，他還是會幫他一把。
關以謙沒出聲。只是瞥了眼她，如果此次旅游沒有她，去與不去都一樣。
蕭染寧只是一再的強調她安排了其他事情，旅游這些次要的事情可以推開。況且一次旅游花費的價錢并不便宜，在她目前還欠公司貸款二十萬的情況下，旅游則是一件奢侈的事。找了個借口，坐的太久讓她有些疲累。起身出了門便往洗手間走去，餘下幾人雖然對她的不參與有些惋惜，但過後還是在興高采烈的讨論着該去哪裏比較好。
從洗手間出來，蕭染寧迳自回到房間。已經晚上十點半，她在琢磨着這個時間其實也該回去了。一臉郁色的不知該怎麽跟他們講，最後還是顧葉情看她一臉糾結，才體貼的問道：“染寧姐，怎麽了？”
蕭染寧并不想掃他們的興，但最終還是說道：“很晚了，我想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玩兒。”
關以謙端着酒杯的手頓了頓，放下酒杯後突然出聲道：“我送你回去。”
蕭染寧現在最怕的事就是與他獨處，她怕她會抑制不住的胡思亂想，更何況他還喝了酒。蕭染寧只好婉言相拒，“不必了，我可以打車回去。”
宋雲歆插聲進來，溫柔的提醒道：“阿寧，不要推遲了，反正阿謙他有時間，你一個女孩子回去，我們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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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想讓我哥送還沒這個榮幸呢。”關儀霏依舊對她存有敵意，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風涼話，可雖說是風涼話，但卻是事實。
“走吧。”關以謙也不顧她的反對，迳自對她說了聲，然後便率先拉開門出去了。
兩人從三區走到大衆區域，一路上一些打扮時尚，化着濃重煙熏妝的年輕女子目光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側，而男人則是顧自的盯着蕭染寧，只差沒流口水。畢竟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但想法沒有付諸行動的同時，它就只能是想法。有關以謙這麽一個方方面面都絕優的男人在側，想要上前搭讪，還需要絕佳的勇氣和承擔失敗的魄力。并且還要保證自己在面對關以謙時沒有自卑心，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那些女人們，雖然現在的女人較之以前奔放了許多，但女孩子終歸是臉皮薄，即使有膽量上前，也被關以謙的眼神給鎮住了。畢竟女人與男人的擇美方向還是有差異存在，女人都喜歡溫柔體貼又帥氣的男人。也許這個男人他也可以溫柔體貼，但那只是對着別的女人罷了。
一路上的無數目光随行，毫不掩飾的獨占目光出現在蕭染寧身上。雖然沒有刻意去打扮過，但是好身材是什麽也掩蓋不了的。關以謙面色不愉，望向那些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時，眸光銳利冰寒，比蟄伏已久的草原猛獸在面對獵物時更加陰寒的目光，讓他們集體打了個寒顫。走在半路時，腳下突然停了停，在蕭染寧快撞上他後背時，一把拉過她垂在腰側的手。
蕭染寧在他拉着她的手時，也曾用力掙紮過。但男人的氣力始終比女人要強上許多。幾次掙紮無果後，便乖乖的任由他牽着她一路走出。
關以謙的手帶着淡淡的暖意，除了白皙修長外，還寬大溫柔，足可以一掌将她的手包圍。肌膚光滑細膩，手心并沒有生出那些澀澀的繭子。一路上本來就不遠的距離，卻讓她生出其路漫漫的感覺。她憶起她以前的某個想法，希望未來有一個人能牽着她的手，緊緊相握。用他的大掌将她緊緊裹住，無論前方的路有多崎岖，有多坎坷，都能帶着她一起走過。而如今……
這般想着的時候便出了酒漾的門口，她還是和上次一樣将他的手一把甩開。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上次的先例，如今他這動作做的是越發娴熟了。有點不悅的抿着唇，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吞回肚裏。氣的不單止是他，還有她自己。看了他一眼後，一聲不響的便往人行道上走。
關以謙卻突然叫了她一聲，跟在她的身後。也是動了動唇，卻什麽也沒說出口。萬般的心思皆是化作一句呼喚，“染寧。”
蕭染寧步伐頓了頓，便停在原地轉頭望向他。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公交地鐵已經沒有了。可此處卻還是人潮湧動，正是精彩紛呈的夜生活的開始。燈光是亮眼的銀白色，将他們倆的身姿拉的長長的，在地上映出兩個纖長影子。片刻的相顧無言，關以謙突然說道：“我送你回去。”
蕭染寧聳聳間無所謂的笑笑，“随便你。”
南方的夏天雖說尾巴比較長，但十月初的晚上已有微微涼意。晚風拂過，吹起地上滿地敗落的綠葉，已有枯黃之态。踩在腳底下，發出“嗞嗞”的聲響。擡頭望向夜空，G市的夜空沉郁，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已經看不到原本純黑或者暗黑的天空，連一顆星子都無。走到挨近公路的人行道上站着等車，兩人就這麽靜靜站着沒說話。攏了攏肩上的手袋，蕭染寧餘光瞥了他兩眼。晚上大半夜總是能讓人出現幻覺，端看他的側臉，線條弧線很迷人，五官魅力值無限飙升。蕭染寧這麽一看，便覺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好看便看出神了。
這麽明顯的打量目光，關以謙絕對沒有可能毫不知情毫無反應。在她未回神以前，他微微側頭看向她。兩人目光不期而遇，目光交彙的那一剎那，蕭染寧突然間回神。她看着他面露淺淺笑意，眼眸似一彎耀眼鐮月，布滿星星點點的溫柔笑意。唇角自然而然彎起，讓人覺得錯覺似乎更加嚴重了。她有些慌亂的低頭斂眉，雙眸緊緊的盯着幹淨利索的地面。耳根處微微泛紅，在這十月淩晨天裏也覺得燥熱不堪，連徐徐涼風都不能澆滅忽然升起的熱感。蕭染寧有些無地自容，偷看一個長的美的男人沒有錯，錯就錯在剛好你偷看的時候被對方當場抓個正着。
關以謙收回目光，只是唇邊笑意愈發明顯。這樣的蕭染寧，才能讓他覺得這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姿态。
遠處一輛出租車剛好自他們身邊駛過，蕭染寧伸出的右手被關以謙攔回。蕭染寧怒瞪着他，有些微惱的說道：“車走了！”
“阿寧。”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昵的喚她名字。目光灼灼的凝視着她，讓她無處可藏。
“嗯。”低低的應了聲，低着頭雙手把玩着手袋的鏈子。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卻在認真的洗耳恭聽。
關以謙的拉着她的手已經收回，雙手插在腰間的口袋裏。目光有些深遠綿長，卻又重新直視着她，問出他心中一直想知道的答案。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十分。“阿寧。”
“嗯。”
“今天是十月一號了，我的一月之期也到了。我想知道，你希望我繼續留下來嗎？”關以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緊張，他怕從蕭染寧口中聽到與他心中所想的答案會相差太大。
蕭寧無法在這樣的目光中坦然自若，雙手環臂，轉頭望了望他，最後卻直視前方的公路上。“關總。”
關以謙對她的稱呼有些不滿，微微蹙起眉頭，但還是繼續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果我說我不希望你留下來，那你是否就不會留下？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所以既然你不會，那麽我覺得我的希望對你來說其實無關緊要。”蕭染寧用鞋尖摩擦着地面，聲音有些刺耳尖銳。末了還補充了一句，“留不留下只憑自己心中所想罷了。”
關以謙突然覺得無奈，他想聽的話沒從她嘴裏說出。卻看到的是她岔開話題，卻始終沒把答案繞回去。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關以謙有些生硬的回了句。
“那你想聽的是哪些？”蕭染寧明知故問，轉頭望向他。
“你明知故問。”看到遠處始來幾輛出租車，招了招手讓出租車停在面前。“好了，上車。回去吧，晚了。”
蕭染寧坐在後座上，拒絕了關以謙想要送她回去的提議。“晚安。”随即聽到的是車門關閉的聲音，還有汽車絕塵而去的影子漸漸消失在暗黑夜色裏。
徒留關以謙一人站在原地，身姿有些蕭瑟。唇邊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嘲他明明擁有讓人豔羨的家世容貌學歷，卻苦苦執着于一個他知之甚少的女孩兒，甚至人家還處處躲避，讓他對此毫無辦法。艱難困阻的情路上，若是沒有一顆強大到無堅不摧的心，注定是贏不了他想要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