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假裝
這一晚秦明珠是趴在桌子上睡的。
第二天一早，綠漪便收拾了東西，歡天喜地地搬去了三姨娘的院子，臨走前還不忘了給秦明珠磕了三個頭。
秦明珠看着她開心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短短三日的交情也不好多嘴，只寒暄了幾句。
看二小姐的性子便能知道，三姨娘肯定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綠漪以為自己一步登天做了主子，往後的日子只怕是更難熬了。
送走了綠漪，秦明珠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和呂管家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回去找李冽。
上次和秦明珠不對付的門衛早已經換人了，秦明珠一路順利的走出胡府，竟然沒有發生任何事。
胡刺史這麽多疑的人，竟然她說什麽便信什麽？
她多留了個心眼，路過菜場的時候假意買了些菜和肉，一邊暗中觀察身邊的環境。
果不其然，身後綴了兩三個尾巴，鬼鬼祟祟的躲在身後裝作路人。
估計胡刺史也沒把她當什麽重要角色，來跟蹤她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人，她走哪便跟到哪，連假意問價、買菜都不會，只在後面閑逛。
秦明珠覺得好笑，買了些豬肉拎在手上，跟賣肉的大爺說了幾句話，借了他的屋子從後門走，幾個轉彎便把人甩掉了。
她在棣棠鎮這半個月可不是閑着的，本來就不大的鎮子早就被她和李冽摸得門清，哪裏的路好走，她可是一清二楚。
此時天氣還早，街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是坐在路邊吃早餐，粥鍋冒着熱氣，剛做好的包子隔着老遠都能聞到香氣，商鋪拉開店門準備做生意，買菜的小販抖掉菜葉上的露水……
一切都是生機盎然的樣子。
秦明珠卻視而不見，她腳步越來越快，可是卻始終擺脫不掉那種感覺。
雖然她甩掉了大多數人，但好像一直有雙眼睛在盯着她，她看不見在哪裏，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只能加快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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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子的醫館在胡同深處，離刺史府倒是不遠，就是路有些繞。秦明珠走了一會兒便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放慢腳步。
那雙眼睛從沒離開過，她反而不那麽慌張了。
反正也甩不掉，那便跟着就是了。
才進了胡同沒幾步，秦明珠便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李冽。
他穿着尋常百姓的粗布衣裳，領口袖口全是草藥的污漬，頭上歪歪斜斜的戴着一頂帽子，左手正拿着一大筐還沒有處理好的黃芪往胡同外走。
“大力哥！”秦明珠叫了一聲。
幾天沒見，李冽好像更黑了一點，這麽看上去，身子好像也比之前壯了一些。
秦明珠跑過去接過他手上的筐，滿臉歡喜地道：“大力哥，我回來看看爺爺，這幾天還好吧？”
她突然這麽跑過來，李冽倒是吓了一跳。
秦明珠臉上挂着一層假笑，拼命給他遞眼色。
“好着呢，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就回來了。”李冽心神領會，不動聲色地接她的話：“我來拿着吧，這黃芪中午之前要弄好的。”
秦明珠捏着手跟在她身後，掐着嗓子道：“大力哥，這兩天過得還好嗎？想……想我了沒有？”
後一句話是拼命憋出來的，秦明珠從來沒說過這麽露骨的話，羞得耳朵尖都紅了。
那人還在盯着她，昨日和胡刺史說了與李冽‘訂了親’，便要裝的像點。
大梁的風俗對未婚男女還算是寬容，只要訂了親，男女正常的來往是可以的，只要有人在旁邊陪同，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不好的話。
秦明珠從前和宋時明卻從沒有這樣過，一是與他太熟悉了，像是兄妹，有些話說不出口；二是宋時明自诩君子，沒有成婚言語上也不肯輕薄她。
倒是李冽，從一見面便出言不遜，秦明珠想到這裏，臉色更紅了。
“自然是想了。”李冽瞥了她一眼，看她臉色紅的不像話，知道她雖是裝的，也不好意思，竟然想要調戲她。
他把手裏的筐換到另外一邊，湊到秦明珠耳邊小聲道：“想的我心肝都疼。”
“說什麽呢你！”秦明珠啊的一聲，嗔了他一聲，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好好走路，別把藥灑了！”
李冽看着她的臉，簡直紅的要滴血，昨日收到她消息時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他哈哈大笑了兩聲，捏了捏她的耳朵，好心提醒道：“都紅透了，一會兒回家，爺爺怕是以為你發燒了。”
秦明珠徹底說不出話了。
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走到巷子口的藥店，将黃芪交給夥計加工，他們便閑了下來，坐在門口的板凳上說話。
被監視的感覺依然在，秦明珠不敢離李冽太遠，于是挨着他坐在凳子邊上，小聲道：“昨天給你寫的東西看到了嗎？”
“看到了，可當真？”
“自然是真的。”秦明珠 憂心忡忡：“我昨日無意間聽見胡刺史和泉州司馬交談，似乎胡刺史手上還有一份赫連煊送去的名單。”
“我推測這名單是類似胡刺史這樣的叛徒，他負責儲存軍火，應該還有另外的人負責糧草……”
李冽收了笑容，皺着眉頭思考了好一會：“我們要拿到名單。”
“我當然知道。”秦明珠嘆了口氣：“可是刺史府那麽大，要找一張紙，簡直難于登天。昨天胡刺史又……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今日冒險出來找你，身後還是有尾巴甩不掉。”
“難也要想辦法。”李冽拄着下巴道：“我有些身手不錯的人，這兩天會幫你觀察一下胡刺史最可能把東西藏在哪，不外乎就是書房一類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他說完，想起什麽似的追問道：“你剛剛說胡刺史怎麽了？”
“他想……”秦明珠咬着嘴唇，氣憤道：“他對我拉拉扯扯，我聽到了他對泉州司馬說的話，便故意遲了些回房間，沒想到……”
“沒想到他将派給我房裏伺候的丫鬟糟蹋了。”
秦明珠說完好一會，李冽也沒有反應。
她扭頭看去，見李冽緊緊攥着拳頭，眼裏波濤洶湧，似是馬上決堤的洪水。
“怎麽了？”秦明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我沒事，反倒那丫鬟做了姨娘，這會兒應該正高興。”
“明珠。”李冽看着她的臉，認真道：“別回刺史府了。”
#####昨天去配眼鏡散瞳，眼睛不舒服了一整天，沒辦法更新QAQ，對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