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姨娘
屋子裏只有從窗外透過的月光，暗紫色的床帳放了一半下來，床上兩個模糊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門被秦明珠推的狠狠砸在牆上，床上的人被吓得停住了動作。
秦明珠停在門口，不想進去看他們，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刺史大人，深夜造訪不知道有何貴幹？！”
好好的人被她這麽一吓都不行了，更何況胡刺史身體并不見得多好。
門口吹進一陣涼風，胡刺史徹底清醒過來，看着身下哀哀哭泣的綠漪，心裏煩躁極了。
“秦大夫，這是我刺史府，本刺史想去哪裏還用得着你管嗎？”眼見着裝不下去了，胡刺史索性也不做那幅僞善的樣子。
他從綠漪身上爬起來，對她呵斥道：“快起來穿好衣裳，哭哭啼啼的什麽樣子？”
“大人……奴婢……奴婢……”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胡刺史喝道：“哭什麽哭？！再哭明日送你去大夫人那好好學學規矩。”
綠漪立馬不做聲了，看來大夫人在刺史府地位不低。
秦明珠靠在門邊，等兩個人穿戴整齊了從她床上下來，暗暗下定決心。
這張床以後她是不能睡了。
磨蹭了好一會，胡刺史才從裏間出來，綠漪低着頭跟在後面不做聲。
秦明珠仔細看了看綠漪，見她走路微微撇着腿，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心裏嘆息一聲。
還是來的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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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酒醒了？”秦明珠淡淡道。
胡刺史理了理衣襟，眯起眼睛問道：“秦大夫怎麽知道我醉了？方才我過來尋秦大夫詢問小兒病情，誰知道房間只有一個綠漪，這賤婢勾引我，大夫也知道，男人嘛……”
“不過我倒是想問問秦大夫，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自己的房間，在外面做什麽呢？”
秦明珠心裏一跳，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神色，挑着眉頭看着他：“天氣熱，民女出去散散步，刺史大人不會連這個都不允許吧？”
胡刺史的眼睛在她身上黏黏糊糊的看了一遍，意味不明地道：“自然可以，秦大夫是小兒的救命恩人，這刺史府哪裏都可以去得。”
“只不過有一句話本刺史還是要告訴秦大夫一聲。”
“別看不該看的東西，別聽不該聽的話。”
他提着嗓子警告秦明珠，尖利的嗓音在夜裏聽起來讓人發毛。
“不勞大人費心了，民女自然知道。”秦明珠有些拿不準胡刺史是否知道了什麽，只能硬着頭皮答道。
這話讓她有點不安，哪裏出了問題？鐵鎖被發現了？她滿院子閑逛被人看見了？
也不是不可能，刺史府這麽多人，她背後又沒長眼睛，被人看見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知道就好。”胡刺史又色眯眯地盯着她看了一遍，忽然話題一轉，笑着問道：“秦大夫多大年紀了？”
那笑聲十分淫邪，秦明珠一陣厭惡，低下頭道：“十六。”
“可有許配人家？”
“自然是有的。”秦明珠迅速肯定道：“随我一同回棣棠鎮的表哥，便是民女的……”
她說話時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紅暈，恰如少女說起意中人的模樣。
“哦……”胡刺史拉長了聲調，竟然：“真是可惜了，本刺史對秦大夫可是很有好感，本來你救了我兒子，便是胡家的大恩人，若是能結成親家，豈不是很好。”
這是要跟她攤牌的意思？
胡刺史可真好意思說出口！秦明珠借着月光看見他眼角的褶皺，下垂的嘴角和掩都掩不住的老态，實在想不出他哪裏來的這麽大色心和膽子。
糟蹋了綠漪還不夠嗎？
她故意道：“大人說要民女嫁給小公子？”
“不行啊，民女比小公子大了五歲，實在是不合适。”
胡刺史被她堵得臉色發青，憋了好一會又不知道說什麽，只好将一肚子火發洩到一旁站着的綠漪身上：“傻站着幹什麽？！”
說罷還不解氣，一腳将綠漪踢倒在地上恨道：“滿府竟是些沒用的東西。”
綠漪見胡刺史踢完她竟然想直接離開，立馬慌了神，她用膝蓋在地上跪着行了兩步，抱住胡刺史的小腿哀聲道：“大人！大人你不要走，今夜……奴婢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胡刺史冷哼一聲：“好好當你的差，不想做就拿銀子走人。”
這是翻臉不認賬了？
“大人！”綠漪的眼淚馬上掉了下來：“大人，奴婢的身子已經給了您，您不能這樣啊！奴婢不求別的，只求一個名分……”
秦明珠看着地上那個瘦弱的身影，不知道該說什麽。
綠漪的人生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就算她能離開刺史府，沒了清白，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這樣在府中做事的丫鬟，通常都是賺錢養着弟弟妹妹，若是沒了這份工作……
相比起來，若是能留在府中做姨娘，怕是最好的選擇了。
“刺史府不缺姨娘。誰給你的膽子，怎麽？爬了我的床還不夠嗎？！”
綠漪只是哭着搖頭，抱着胡刺史的腿不撒手。
“大人何不收下綠漪。”秦明珠有心幫她一把：“大人家大業大，只有小公子這麽一個兒子未免太孤單了吧。”
胡刺史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綠漪，許是想到了在病床上歪了一年多的兒子，神色不定。
“行吧，明日你自己去找呂管家備一下，明日搬去三姨娘的住處。”
“謝大人！謝謝秦大夫！”綠漪激動地小臉通紅，臉上還挂着淚，卻已經有了笑容。
秦明珠搖了搖頭，出聲攔住準備要走的胡刺史：“大人，民女明日想回去看看爺爺。”
“小兒的病還沒有穩定，秦大夫不如過幾天再回去吧。”
“大人，民女的爺爺年紀大了，出來三四天沒有回去，民女實在是不放心。”
她必須要回去見到李冽，一天都不能多等了。
胡刺史回頭，仔細看了看她的神色，竟然點頭答應道：“好，本刺史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明日一早秦大夫便自去吧，記得準時回來看脈。”
“那是自然，胡大人放心便是。”
他答應的這樣爽快，秦明珠反而覺得有點不安。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算真有什麽陰謀，明日也便知道了。
#####昨天去配眼鏡散瞳，眼睛不舒服了一整天，沒辦法更新QAQ，對不住，今天還會有更新，不知道幾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