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喜歡她 知禮你應該知道吧，我喜歡她……
心情敞亮的顏不聞将沒動幾口的燒烤全都打包回公司去, 她提着東西，一進設計部就看到了勤勤懇懇老實加班的顧生。
“喲，您老不是下班了嗎？”
“怎的, 您這是帶東西來慰問我這個底層人民了？”
他陰陽怪氣地損顏不聞，一雙潋滟桃花眼盯久了電腦，都直接萎縮成了疲憊的眯眯眼。
顏不聞翻了他一個白眼, 将燒烤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嘿別啊, 玩笑都不給開了,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離顏不聞出去到回來，打底也有兩個小時多, 下午的一杯咖啡壓根就不頂餓。
正愁晚飯不知道點啥外賣的顧生, 狗鼻子聞到燒烤的饞人香味, 那嘴頓時就不受控制了。
他蹭到顏不聞辦公桌旁，一張臉笑嘻嘻的。
“嘿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你那時候不是嫌棄我嫌棄得要死嘛。”
“希望你保持以前的樣子, 別被瑣事迷了眼，不然清醒後又要來怪我。”
顏不聞将泡沫盒打開，一股濃濃的肉香頓時充滿設計部，這下子連隔着遠些的設計師，都看向了她。
顧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即便他現在只要點個外賣，不出半小時就能吃上比這更好的東西。
但這擺在眼前的美味, 總是比需要漫長等待的美食來得香。
“以前是我錯怪你了，我問過我...老總了，都是誤會。”
“我順便向你道個歉，之前是我心胸太過狹隘了，輕視了你本身擁有的過硬實力。”
“所以為了我們今後愉快的工作生活...你不得分我兩串吃吃？”
他雙手撐着桌面, 垂眸略帶歉意地看她，但實際上那視線始終會忍不住朝燒烤飄忽去。
見顧生坦蕩直白地承認自己的過錯，并沒有因顧生而受到什麽實際利益損失的顏不聞，便也對他消了些隔閡。
“我吃剩的，介意嗎。”
“那你胃口還真小，我要這個烤翅。”
“那不行，你只配吃最便宜的韭菜。”
“顏不聞，老總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成為一個合格的設計師之前，至少得先是個人。”
“罵我？你別吃了，一會兒舔竹簽吧。”
貧嘴歸貧嘴，顏不聞最終還是讓顧生樂颠颠地順走了一只烤翅和一根羊肉串。
她拿着燒烤繞着辦公室各分了些出去，待回到座位上後，盒裏就剩了根韭菜。
耐着性子嚼了幾口實在嚼不爛，顏不聞幹脆直接吞了下去。
她擦了擦油亮的嘴，開始核對一些出了些小問題的圖紙。
養老院盡快施工是不可能盡快的，等施工圖都出來，差不多也就過年了，動工也只能在年後挑個好日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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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寒冬，高三也正式迎來了上學期的最後一次大考。
兩天緊張的考試并沒有掏空學生們的身體，反而因為臨近放假，一個個的都興致勃勃。
回家前的那個晚上，連擔心沉迷游戲而忽略學習的原放都難得跟顏不問瘋玩起了游戲。
寝室內一片熱鬧。
“诶我說阿放，你和我姐怎麽樣了啊？”
“這都一個學期過去了，怎麽感覺我都沒怎麽聽到你提起過她。”
“你可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啊。”
顏不問一邊盯着灰色的死亡倒計時，一邊随口問道。
他粗枝大葉的，完全就忘了原放将這事兒憋了一個學期都沒和宿舍的人說。
聽到顏不問不加思考地就将一個他們早就知道的瓜放出來，小胖和老陳都選擇了若無其事地豎起耳朵。
“她太忙了，平時聊天都很難聊上幾句。”
“我也不敢打電話，就怕打擾到她。”
滿心惆悵的原放也忘了這茬，順口就接了話。
“你是傻嗎，俗話說烈女怕纏郎，你纏都不纏，她怎麽注意你！”
“不聞姐...應該不算烈女吧....”
顏不問靜默了一刻。
“你...你管這麽多幹嘛！！追就完事了！！”
“哎呀草我也不懂，你去問問知禮，他最有辦法了！”
顏不問也不懂他一個斷情絕愛的孤寡王瞎給別人出什麽主意，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原放在上鋪悶悶不樂地噢了一聲，眼睜睜看着顏不問被敵軍包抄打死，就是不救他。
“原放你這個鼈孫！壓榨完我的利用價值後就對我見死不救，你狠！你好狠！”
“知禮！！知禮！！！別聽歌了，你管管我上鋪的傻叉！！”
戴着耳機圖個清淨的溫知禮将枯燥晦澀的外國小說放下，摘下一只耳機看着顏不問。
“怎麽了？”
顏不問指了指上鋪。
“你教教他，怎麽追求一只獻身于事業的社畜。”
溫知禮疑惑地歪了歪頭，問道：“要追求誰？”
輸了游戲之後，原放将手機丢到一邊兒去，他聽到溫知禮的詢問，心底更悶了幾分。
他那麽聰明，真的會看不出來嗎。
“不聞姐。”
原放和溫知禮都在上鋪，且兩人是對床，可以輕而易舉地将對方的神情盡收眼底。
“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喜歡她。”
“從見面的那一天起，就喜歡了。”
自卑和怯懦只要自我消化就好，對着他人的時候，原放完全可以赤誠熱烈地表述自己的喜歡。
他說完後，便一瞬不瞬地盯着溫知禮，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神色的變化。
結果溫知禮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沒有過多驚訝，也沒有半點不虞。
原放愣了。
“我有看出一點苗頭，但不太敢相信是真的。”
“畢竟不聞姐比我們大了八九歲，依她的社會閱歷，很難會将男女之情聯系到我們身上來。”
“我以為你只是有點好感而已。”
溫知禮将兩只耳機都摘了下來，坐直身子正視着原放。
他溫潤清隽的面龐難得有了一絲嚴肅，原放被唬得也坐正了身子。
“你真的想追求她？”
溫知禮再度問道，聲線沉穩。
原放毫不猶豫地點頭，目光堅定。
“好吧，拿你沒辦法。”
得到準确且決絕的回答後，溫知禮卸去兩分少有的肅穆感，又變得溫和起來。
“其實追求相當忙碌的成熟女性，你不能夠自認為懂事得不去打擾她。”
“原本她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就很少了，你再不主動一點，就會變得越發被動。”
“你有時候是不是連消息都不敢頻繁發？”
被一語戳中的原放震驚地點頭，看溫知禮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溫知禮突然開展起了情感小課堂，幾個蠢蠢欲動的單身狗，明面上都在各做各的，實際一個聽得比一個仔細。
“那不行，如果你連最簡單最方便的存在感都不敢刷，更別說找機會和她促進感情了。”
“甚至除此之外，你要更加大膽熱情，抓準時機，鼓起勇氣給她打電話。”
“最開始可能時間掌握不對，恰好在她忙碌的時候打了過去，最多也就淪落到一個被挂斷電話的下場。”
“但數次之後，總會成功，甚至你的聲音和舉動會被她記在心裏。”
原放用手捧着臉，溫知禮說這些的時候，他除了點頭感嘆，也沒別的話好說。
知禮說的都對，怪他平時太畏手畏腳了，就該狠狠沖！大膽沖！
“還有，事業型女強人，看似無懈可擊，但她們也是需要關心的。”
“你平時聊天的時候，多關心關心她的身體，讓她早點睡，記得吃早餐。”
“這些溫柔的小細節都會慢慢滲透進一個人心裏的。”
溫知禮語調輕緩，聲音清朗，說出口的話幾乎讓原放信了個全。
“那...那我現在要打電話過去嗎？”
原放緊張地搓了搓手，他一想到要給顏不聞打電話，腦海裏就控制不出幻想出很多不可言說的場面。
溫知禮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可以打。”
“但你要事先想好，打過去要說些什麽。”
溫知禮就這樣看着原放眼底的光彩愈來愈亮，眸中是掩蓋不住的羞澀和興奮。
他同溫知禮用力地點了點頭，開始琢磨起該說點什麽才好。
“诶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好像是新年那段時間，要不然你就拿這個為話題開端？”
“實在不行那就問問她什麽時候有空，你有些關于建築設計的知識要請教她。”
“對啊！你和不聞姐不是有共同的理想嘛，話題這麽多，怕什麽！”
老陳和小胖聽完溫知禮的感情課堂後，也湊過來給原放出主意。
他們一人提一嘴，拼拼湊湊之下居然還真給原放找出了不少的話題來。
“牛逼！牛逼兄弟們！”
“等我組織一下語言！！”
原放清了清嗓子，盯着手機屏幕慢慢紅了臉頰。
溫知禮将耳機重新戴上，餘光掃了眼春心萌動的原放後便立刻收回。
他踩着點，撥了個電話出去。
“喂，姐姐。”
“晚上好啊。”
他側着身，柔着嗓音喚那頭的人。
顏不聞耳根一麻，将手機拿遠了一點。
“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可以打電話給你嘛？”
“....行。”
顏不聞一邊看圖，一邊跟溫知禮講話。
怎麽感覺他今晚怪怪的。
“姐姐你對我真好，我沒事找事都不罵我。”
“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來找罵的？”
顏不聞滿臉迷惑，看圖差點就看走眼漏了細節。
“不是，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溫知禮抿了抿唇，淡淡笑着看原放将電話撥過去了。
片刻後，用戶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傳了出來。
他肉眼可見的，神色暗淡了些許。
“你新年那幾天回放假嗎？”
“不出意外的話，是會放幾天。”
“那你會回來嗎？”
“你這不是廢話，不回家我難道去街上過年嘛，你是不是傻。”
“噢，你罵我。”
顏不聞拳頭一硬，她現在極度想把溫知禮從手機中揪出來，看看他腦子裏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沒事我就要挂電話了。”
“...對不起姐姐，我只是想找你說說話，沒想到打擾到你了...你先挂斷吧。”
他的聲音忽然就變得很低落，這驟然的轉變直接将顏不聞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還在猶豫該說點什麽來補救時，那頭的溫知禮卻是在可憐兮兮地和她說完話之後，就又側首去看鼓起勇氣的原放第二次撥出了電話。
結果依然是在忙。
原放徹底卸了力氣，不敢再打第三個電話了。
“不聞姐可能正好在忙，你改天再打吧還是...”
“嗯，她應該是在忙，我不該一頭鬧熱的去打擾她。”
被小胖他們好言好語地安慰兩句後，原放勉強露出笑容，擺擺手說沒事。
溫知禮斂去目光，笑得無辜極了。
“喂知禮，你有在聽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喜歡在工作的時候和人閑聊。”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對誰我都這樣。”
她在那頭語重心長地解釋着，溫知禮側着身子安靜聽她說話。
“嗯我知道，姐姐的工作比我重要多了。”
“我下次一定在你和工作短暫告別的時候趁虛而入。”
先前的失落情緒就像是一場幻覺般，顏不聞聽着他在那頭開玩笑，腦子依舊很懵。
“...你是不是考試考傻了？”
“你又罵我，你回來必須請我吃頓飯。”
顏不聞眉梢一挑，突然感覺沒事找事的溫知禮有點奇怪的可愛。
“好，吃吃吃。”
“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啦，姐姐工作加油，但要記得早點回去休息。”
得逞的溫知禮輕輕笑了一聲，而後不再不依不饒地纏着顏不聞聊天，三兩句話道別後，就結束了通話。
他将耳機摘下，轉頭時發現小胖他們正在盯着他。
目光還特別不懷好意。
“這誰啊知禮，老實交代！”
“姐姐好，姐姐早點睡，姐姐麽麽噠~”
老陳扭着腰，賤兮兮地用誇大化的肢體動作模仿溫知禮。
“你們別亂想。”
“這只是我一個姐姐。”
溫知禮面不改色地解釋到，但微微垂下的長睫卻輕輕顫抖着。
他骨節分明的雙手交疊在一起，大拇指慢慢反複摩挲着，動作緊張。
小胖和老陳都是會看人眼色的人精，立刻就察覺到了溫知禮的反常。
“什麽？一個姐姐而已？”
“哪種姐姐？”
“情姐姐的那種姐姐？”
小胖眉飛色舞地看着溫知禮，他和老陳待在一張床鋪上，兩只單身狗抱在一起互相取暖，順便一起取笑別人安慰自己。
“真的只是一個很好的姐姐而已。”
他再度解釋，但蒼白的言語顯得越加欲蓋彌彰起來。
小胖和老陳一副看透他的表情，啧啧啧兩聲感嘆宿舍內真的是高産姐弟戀。
溫知禮勾着唇不再說話，只是平靜地看這樣沉默的原放。
他一直在看着手機，不斷點亮。
滿懷愁緒的他，始終未曾注意到別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