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熱鬧 跟他沒關系
和溫知禮通話結束後, 顏不聞直接将手機擱置在一旁，專心處理起手頭上的事務。
直至辦公室的人一個個離去，時針滴答指向淩晨時刻, 顏不聞才伸了個懶腰，停止工作。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發現了兩個未接電話。
是原放。
顏不聞瞥了眼來電時間, 居然恰巧是她在和溫知禮通話的時候打來的。
這個點不太适合回電話, 因而顏不聞只能微信上問了句, 有事嗎。
她将東西都收拾好了，辦公室的燈也都關了, 那邊依然沒有回複。
看來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顏不聞心裏掂量了下, 平日裏原放給她發消息的時間都挺晚的, 常常一兩點了都還沒睡。
沒有及時回複消息，大概是因為沒那麽火急火燎，便也不太注意。
直到第二天早晨, 顏不聞才看到了原放淩晨三點發來的消息。
【原放：也沒什麽事啦。】
【原放：就想知道不聞姐過年那段時間會回W市嗎？】
顏不聞惺忪的睡眼看到這個問題時勉強清醒了一瞬。
怎麽和溫知禮問一樣的問題，他們不是在同一個宿舍嗎。
【不聞：當然會回去啦。】
【不聞：知禮沒和你說...】
第二句顏不聞打了一半，又一點點删幹淨。
她看着那頭不斷跳着的正在輸入中，最終選擇了沉默。
【原放：那太好啦！】
【原放：除夕那天我過生日，請不聞姐到時候一定要和不問一起來我家吃火鍋！】
【原放：（傻笑.jpg）】
寒假正式開始的第一個清晨, 昨晚也不知道熬到幾點的原放，回消息的速度簡直驚人。
要麽是生物鐘使然, 要麽就是，他一直守着一個回複。
格外喪氣的上班日看到元氣滿滿的可愛回複，顏不聞狠狠搓了一把油膩的臉，頂着南方要人命的濕寒爬起來洗漱。
至于她給原放的回複。
那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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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顏不聞收拾收拾滾回家過年去了。
老總這次可大方, 大抵是年底業績沖得他心花怒放，今年竟然放了一周的假。
後天便是除夕了，道路兩旁的綠化帶裏多多少少都挂上了些喜慶的裝飾，而居住的地方更是喜氣洋洋一片，家家戶戶都貼上了漂亮的嶄新紅對聯，迎接着新一年的到來。
顏不聞拖着小行李箱回到家，開門的是顏不問。
“姐你回來啦！”
“期末考幾分？”
“你剛回來這樣子很傷感情诶。”
“我年終獎拿了不少噢。”
“姐姐你長途跋涉累了吧，來，弟弟給你拿拖鞋，快，行李箱也給弟弟拿吧！”
成天就想着從顏不聞那裏搞點零花錢的顏不問，立刻化身傻憨憨的狗腿子，心甘情願地為顏不聞忙前忙後着。
“不聞回來啦！”
顏母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後，聞聲便從廚房裏鑽出來，她穿着一身格外溫暖的紅色毛呢大衣，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氣十足。
顏不聞彎着眼眸大聲喊了句媽。
“這次回來放幾天啊？”
“一周。”
“這感情好，多吃點補補，你又瘦了不少。”
最開始埋頭于設計，為了做出滿意的效果，吃了上頓忘了下頓是常有的事，直到被心疼的顏母狠狠罵了一頓，顏不聞才知道廢寝忘食并不一定能夠帶來事半功倍的效果。
除夕到來的前兩天，顏不聞的微信幾乎天天都被邀約的信息塞爆，有些交情的朋友基本都發來了聚會的邀請。
但顏不聞懶死了，好不容易得了假期能夠讓超負荷的身體和大腦短暫地得到喘息，她才不想為了應付一些七七八八的場面，再度透支自己的身體。
她就想窩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好好睡兩天。
等到她捂被子裏捂到快長蘑菇了，原放的生日終于到來。
一大早的顏不問就将顏不聞的房門拍得哐哐響，那興奮勁兒跟要趕着去投胎一樣。
顏不聞罵罵咧咧地起床開門，頂着亂糟糟的波浪卷，掐着顏不問的耳朵就将他臭罵一頓。
“诶诶疼疼，你下手輕點，要掉了！”
“我就是來叫你起床的而已嘛！九點半就要到阿放他家店裏，我怕你睡過頭了！”
顏不聞朝他屁股一腳就踹過去，表情兇狠。
“用得着你叫！我鬧鐘已經定好了八點！現在七點半！”
“你把半小時睡眠時間賠給我！”
顏不問嘴一扁，圓潤的眼眸裏直接蓄起一汪清淚。
這裝可憐賣慘的手段簡直是爐火純青，不要臉到了極點。
顏不聞簡直要被他氣得鬼火冒。
“滾滾滾。”
“哦，你記得穿好看點，妝也要記得化。”
“滾！”
雖然很不想照着顏不問說的做，但畢竟是去別人家裏做客，形象還是要打理好的。
等她化好妝，換好衣服，時間剛好來到了九點。
差使着顏不問将她昨個兒買的一些水果特産啥的帶上，最後兩人還費了老大勁把一袋烏漆嘛黑的東西搬上車。
“姐你買啥啊，重死了。”
“不是你說原放打算自學畫畫，我給他準備了一些畫畫用的東西。”
“那一坨叫一些？你這是直接買了一年份的量了吧，還是那種不吃不喝一年才能用完的量。”
“你管得着？”
顏不問委屈巴巴地熄了聲，偷偷瞪了顏不聞一眼。
十來分鐘的路程，因為過節而擁堵了些，最後竟是恰好踩着九點半的線進到了原家鋪子裏去。
老陳他們幾個老早就到了，小胖穿着一件白色羽絨服，整個人圓滾滾的看起來特別有福氣。
溫知禮穿得則偏少了些，一件很薄的黑色風衣修飾着高挑的身材，修長的脖頸被溫暖的白色高領毛衣裹着。
他沒戴眼鏡，半垂着的眉眼清麗，此時他面色淡淡，竟較往日多了兩分冷銳之感。
“不聞姐！”
看到她和顏不問走進來，原本懶懶散散坐着閑聊的少年們紛紛站起來跟她打招呼。
顏不聞眉眼唇角都染了笑，精心勾勒過的輪廓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溫知禮擡眸看到她，眼底方才有了點潤色，安靜地颔首和她問好。
“大家都到啦！”
原放從後廚一溜煙轉出來，挺翹的鼻尖點着些許薄汗。
今天豔陽高照，算是冬日裏難得的好晴天，忙活起來确實會感到幾分熱意。
顏不聞朝顏不問揮揮手，讓他把東西拿進來。
被顏不聞當小雜役使喚的顏不問吭哧吭哧賣力地将大黑袋拖進店裏，他喘了口氣後，先将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原放。
“放啊，生日快樂！”
他送了雙球鞋，國産牌的，不便宜但也不算貴。
原放坦然接過，爽朗一笑，開心地道了謝。
“地上那坨，是我姐給你的禮物。”
見顏不問終于cue到了大家最為好奇的東西，衆人紛紛将視線落到那巨大的黑袋上，滿臉好奇。
“我...我可以現在拆開嗎。”
顏不問挑了一晚上的禮物，在顏不聞送的東西前邊立刻就被秒殺成了渣渣。
只見原放将顏不問送的球鞋放置一邊，滿懷期待地看着顏不聞，希望能夠得到她的首肯。
顏不聞點頭。
打開後，裏面是滿滿當當的畫具。
有畫架，有兩三套齊全的畫筆，有很多不同種類的顏料，還有成疊的畫紙等等。
原放蹲在地上滿臉愣怔，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每次給人挑禮物都很莽的顏不聞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手插兜裏，斟酌着開口。
“我聽不問說，你高中畢業之後想要自學畫畫。”
“聯系到之前你說你未來也想當一名建築設計師，我就猜你大概是為了這個而做準備。”
“我不太會挑禮物，所以幹脆就給你些實在的。”
“生日快樂原放，希望今年的秋天，你能夠順利成為我的學弟。”
頭頂是顏不聞溫柔的說辭和祝福，原放一手拽着袋子，垂着頭眼眶漸漸開始發熱。
畫畫所要用到的材料，稍微好些的，價格都不便宜。
原放本來已經做好了暑假一邊打工一邊咬牙省吃儉用學畫畫的準備，誰知道顏不聞送來這些，直接免去了他不少的麻煩。
他咬了咬牙，不想在開開心心的日子裏平白生出傷感來，硬生生将眼淚憋了回去後才站起身。
“謝謝不聞姐！！我很喜歡！！”
原放眼底亮晶晶的，那是熱切的渴望和必将璀璨的理想色彩。
小胖和老陳又抱成一團，扁着嘴羨慕地看着他們。
“不聞姐對阿放好好哦~”
“阿放也太幸福了吧~”
“就是，連我個親弟弟都沒這待遇~”
顏不問也摻和了進去，三人抱成團，酸成了檸檬精。
溫知禮沉默地看着顏不聞将細致的關懷給了原放，沒有說話。
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今天馄饨店打烊一天，特意給原放過生日。
閑聊過後，原父從後廚走出來，招呼着大家将桌子收一收，可以吃火鍋了。
幾人合力将四張木質的小方桌拼在一起，擺好椅子架好鍋，再将菜上了桌，便可以就這熱騰騰的湯開始吃了。
顏不聞坐在了原放和顏不問的中間，這倆人煩得緊，吃不好好吃，淨是給她亂夾菜。
“不聞姐你可以嘗嘗這個，這個羊肉是我爸起大早去買的，可鮮了！”
原放第一筷子往她這裏夾的時候，衆人都靜默了一瞬，而後又心照不宣地各吃各的起來。
連原父也是神秘地笑了一下，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顏不聞推拒不了少年的熱情，即便她其實對這種沒有經過重口味調料來掩蓋腥味的羊肉不怎麽感興趣，照樣是笑着吃了。
接着原放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認可般，開始時不時就給她添幾筷子。
顏不問閑得慌，明明看她碗都快滿了，還非得也湊一腳。
桌上氣氛一派其樂融融，氤氲的水汽之中盡是歡欣笑顏。
溫知禮難得話少，只是在不緊不慢地吃着東西。
随後，在原放又要夾起一筷子給顏不聞時。
他也動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