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警鐘驟響 你喜歡我嗎

背着朋友和朋友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這件事從感情層面上來講,還挺不道德的。

但凡事只要說開了,聰明地将心事解了, 也并非一定要陷入決裂的死局才能罷休。

溫知禮知道,今晚過去之後,雖然原放可能面上不顯, 但有根刺将會自始至終卡在他的心上拔不出來。

他知道該如何去軟化那根紮心的刺, 但代價有關于顏不聞, 他便會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徹底化為零。

現在這樣,已經是當下最優解的局面了。

“對了阿放, 跟你說件事。”

等車的時候, 溫知禮突然開口。

原放半只腳已經踏上了姍姍來遲的網約車, 聽到溫知禮的叫喚,他疑惑回首。

“不問他并不知道我跟不聞姐的事。”

所以你別錯怪他。

剩下的半句話溫知禮沒有說出口,但他相信原放已經聽懂了。

原放扒着車門沉默地抿着唇, 良久過後,也只能是無奈一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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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晴,太陽照得人暖烘烘的。

開誠布公過後,顏不聞出門上哪兒去的事情再也無需遮遮掩掩。

她提着好大一袋顏母做的吃食,在顏母熱情似火外加詭異暗示的目光中, 搓着胳膊肘撒腿就跑得沒影兒。

到了溫知禮家門外,顏不聞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 發現他人居然不在家。

本想發個消息給溫知禮,然而在莫名想到了某個畫面後,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不知道每次他悄無聲息地待在客廳等候歸期未定的她時,心底是什麽感受。

從來不願提前報備,也不願中途驚擾, 甚至不知顏不聞是否會回家,溫知禮總是那樣心甘情願地浪費時間等着。

雖然不明所以,但這次就換她來等等試試。

輸入密碼打開門後,一直蜷縮着身體等在玄關的茶茶,第一眼看到是顏不聞後,軟糯地喵了一聲。

“茶茶小寶貝。”

顏不聞勾着唇角任由茶茶順着她的褲管一路爬進她的懷裏,油光水亮的柔軟毛發,讓顏不聞愛不釋手地揉了一下又一下。

茶茶還在,那就說明溫知禮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回來。

但是這一段時間,也不知是長是短。

直到顏不聞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從早晨等到了正午,她才發覺,這段時間大概可能還要再持續延長下去。

給茶茶喂過貓糧之後,顏不聞拍了拍餓癟的肚子,幹脆直接提着帶來的吃食進了廚房。

畢竟總不能讓溫知禮一回來就看到她餓得兩眼發昏的挫樣吧。

将保質期短的東西先覆上保鮮膜置入冰箱後,顏不聞嘴裏叼了根炸串,喜滋滋地眯着眼睛嚼着。

把吃幹淨的竹簽丢進垃圾桶裏後,顏不聞只欲拿第二根,玄關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她眼睛一亮,正要出聲。

“這就是你的居所?”

“簡陋無比,擁堵狹窄。”

刻薄冷漠的低沉男生随着溫知禮入門的聲音一同響起。

顏不聞及時收住聲音,眉心蹙起。

這聲音似曾相識,格外耳熟。

“若是不喜歡,你可以出門左拐直接離開。”

“順便幫我把門帶上一下,謝謝。”

溫知禮從始至終都沒有拿正眼看過一次溫知求,若不是這個男人蹲在他家樓下,碰巧遇上了外出歸來的溫知禮,還臭不要臉的跟了上來,否則溫知禮是理都不會理他的。

他蹲下身抱起吃飽喝足一身懶勁兒的茶茶,起身時看見了茶茶飯盆裏還剩餘着點貓糧,神情微微一頓。

然而溫知禮起身後,神色就恢複了常态,優哉游哉地抱着茶茶去客廳坐着了。

溫知求冷嗤一聲,也找了個地兒置放他那矜貴的臀。

“任你在外胡作非為了半年,眼下你也該收心回去了。”

“你的高考成績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放棄更好的選擇,最終去了那麽一個不入流的地方。”

“不過現在我也懶得跟你計較這些東西,現在我就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出國改學商,一個是去複讀,下半年回S市學商。”

溫知禮看似給了溫知禮兩個選擇,但實則這兩個選擇的內容,都是沒有選擇。

溫知禮的手掌陷入于茶茶柔軟的毛發之中,輕撫的動作溫柔又緩慢。

他像是看笑話一般地看了溫知求一眼,那張與溫知求有着三分相似的面龐,永遠挂着如沐春風的笑意。

但說出口的話,卻是銳利的柳葉刀。

“你是在以什麽身份和我說話?”

“當年叫我滾出溫家的人,不就是你嗎?”

“怎麽?現在覺得以前那條搖尾乞憐的狗不在身邊了,因為太過于不習慣了,以至于還得勞駕您親自來請我回去是嗎?”

溫知禮分明在笑,可話中的涼薄之意令藏身于廚房內遲遲未曾出聲的顏不聞,都覺得心有寒顫。

錯失出去的最好時機的顏不聞,現在正尴尬地躲在廚房被迫聽着牆角。

雖然他們的聊天內容說的可能都是顏不聞所不知道的過去,甚至她還能隐約猜到兩分溫知禮的家庭情況并不樂觀,但這些事情,她還是比較希望能夠聽到溫知禮親口和她講述。

溫知求置于膝上的雙手聞言猛地攥緊,平靜冷漠的眼眸也在一瞬間被擊碎。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溫知禮,眼底是幽深的晦澀。

“溫知禮,你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知求艱澀開口,淩厲的兩道長眉狠狠皺起。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你到底是有多愚昧,才會看上一個小地方出身,一無是處的女人。”

“她到底給了你什麽東西,才會讓你這麽自甘堕落!”

這話他媽的顏不聞可就不愛聽了,她可是建築界未來的大佬,什麽叫一無是處?

什麽又叫自甘堕落?這親哥果然是垃圾桶裏撿的,撿回來的時候可能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落實好。

顏不聞撇了撇嘴,強忍着出去的沖動,只心底暗自腹诽着。

言語刺耳的溫知求面帶隐怒,然而這在溫知禮看來就是一場滑稽的表演而已,他垂眸看着茶茶在他的安撫下慢慢熟睡的可愛模樣,說出口的聲音都放輕了不少。

“她不是什麽一無是處的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來一生都要攜手相伴的人。”

“至于她能給我什麽東西,這你就無需探究了。”

“畢竟,她給的東西是溫家這輩子都無法給我的。”

溫知禮的風輕雲淡最終還是将溫知求一直克制着的怒火徹底點燃,他黑着臉起身,一把抓緊溫知禮的衣領,面色黑沉。

茶茶被大幅度的推搡動作吓醒,驚叫一聲後跳下沙發跑走了。

溫知禮看着茶茶一路跑進廚房了去,眼睑微垂,緘默了。

“笑話,這輩子都無法給你的?”

“難不成她還能讓你感受到所謂的愛是嗎?”

“我看你真的是腦子壞了,自小就學會虛僞地笑着讨好每一個人的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會喜歡上這麽一個人?”

“我不管你留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而你又想從那個女人身上得到什麽。”

“總而言之,你除了回溫家,別的,你根本沒得選。”

溫知求冷聲再度告誡了溫知禮最後一次,他松開手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溫知禮,高大的身影滿是冷冽的壓迫感。

嗓子被勒得不太舒服的溫知禮清咳兩聲,他擡手整了整被扯歪的領子,寒着雙眸,久久沒有應聲。

溫知求對着他冥頑不靈的模樣簡直嗤之以鼻,終于忍無可忍地摔門走了。

顏不聞抱着茶茶,蹲在地上表情複雜。

她留在原地躊躇了很久,直到客廳沉寂得令人心慌,她這才咬咬牙抱着茶茶走出去。

“知禮,抱歉我無意....”

顏不聞行至客廳,和溫知禮對上視線。

還未等她解釋完,溫知禮卻是打斷了她。

“原來真的是你。”

“在茶茶往廚房跑的時候我還奇怪,它平時是不會去那個地方的,甚至還安靜地待了那麽久。”

“所以我就猜廚房裏大概是有茶茶熟悉的人在,這也才能解釋得清為何茶茶會這麽做。”

溫知禮三兩句話将事情說明白,他瞥見顏不聞面上猶疑愧疚的神色,只是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過來。

顏不聞也不扭捏,抱着茶茶就坐了過去。

“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談話的,本想在你回來的時候出去的,但你哥他突然出聲,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是該出現好還是...”

“總之很抱歉,這件事情是我的錯。”

她垂下的眼眸過于低落,不恥的神情令溫知禮眸中初雪消融,暖意漸生。

他拉了拉她的衣服,搖了搖頭。

“沒有關系,又不是什麽你不能聽的話。”

“話說,聽到我哥說那些話,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溫知禮靠在她的肩膀上,擡眸問道。

在暖氣充足的地方,手腳生暖的他唇色紅潤,面容漂亮,這側着腦袋仰望她的模樣,好看極了。

然而顏不聞只是餘光一掃,便看到了他從脖頸處連接到鎖骨的地方,一整片都泛着紅。

她将茶茶放于一旁,将空出的手圈到了溫知禮的腰上。

“我能問什麽,當你那便宜哥哥毫不猶豫地說你不可能喜歡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個傻逼。”

“你怎麽可能會不喜歡我,對不對。”

顏不聞掌心摩挲着溫知禮腰間的軟肉,眸中映着他一片雪白之中染着昳麗微紅的脖頸。

最後終是沒忍住等來他的回答,她便傾身落下了灼熱的吻。

溫知禮仰起修長的脖頸,清淺的眸中有水光一閃而過。

喉中有低低的悶哼聲響起,溫熱的唇瓣所觸及到的地方,都像是燃了一簇簇微弱的火苗般,驟然滾燙起來。

顏不聞握住他的肩,将人輕輕推倒在沙發上。

她手撐在溫知禮面頰兩側,唇角含笑地将他的眼鏡緩緩取下。

鼻梁上一輕,溫知禮睫羽一顫,水洗過的眼眸朦胧地望着顏不聞,春意纏綿。

顏不聞呼吸有剎那的凝滞,她撩了撩散亂的長發,俯身靠近了溫知禮。

在他們的唇瓣僅僅距離着那麽兩三厘米的時候,顏不聞停住了。

“雖然知道你不可能會不喜歡我。”

“不過交往至今,我還從未聽你說過喜歡我一次。”

“我現在突然想聽了,你快說,說的好聽點,我就親你。”

她的眼底是突然高漲的興味,可那暗藏着的期待和歡喜,卻是如何也藏不住。

原本眼尾嫣紅眸帶春色的溫知禮,卻是突然僵住了。

他面上的紅暈迅速褪去,因為過于靠近,顏不聞甚至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類似于無計可施的情緒。

心裏莫名有些發慌,顏不聞盡力去忽視掉冷卻的氛圍,她勉強維持着笑容,又重複了一遍。

“知禮,你喜歡我嗎?”

溫知禮嘴唇動了動,很艱難。

但他最終,依然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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