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所有秘密的所在地,而不是像所有人認為的揚州花鳥市場的清秋閣。有誰會想到,令他們聞之色變的天一樓總樓竟會在一家妓院中!
秦墨嘆了口氣,即使沈叔叔是父親的結義兄弟,即使白焰為了母親的病費盡心血,父親還是建立了沈叔叔和白焰的秘密檔案。
能進到這間房間的人不會超過五個,而藏着沈睿和白焰的身份資料的抽屜,更是只有秦墨能夠打開。
秦墨的手指停在一頁,上面明明白白的記着,十八年前,沈睿和白焰前往苗強尋找醫治水清淺的方法,沈炎今年十六,來自苗強。也就是說,大約在十七年前,沈叔叔去過苗強。十七年前,他九歲左右,應該記得才對。那一年的記憶,在這樣黑暗的環境裏,秦墨能夠記得清清楚楚。秦墨想到,自他有記憶起沈叔叔和白焰從未離開疏影山莊,直到八歲那年,他們曾離開将近兩年的時間!當他們回來,母親已經回天乏術,白焰至今仍自責不已。
那個時候他們去了苗強嗎?秦墨極力回想他們回來時是否有不正常的地方,遺憾的是他當時顧不得這些。
在苗強,他們結識苗女昙敏。而且,沈睿和昙敏曾因蠱的緣故發生過關系。所以,秦墨無奈的得出結論,沈炎是沈叔叔的兒子。
但是白焰知道嗎?秦墨立即打消了沈叔叔刻意隐瞞白焰的念頭,沈叔叔不會這麽做。這個世上,總有些人誠實正直的讓人無奈。那麽,沈叔叔也不知道自已有個兒子。不過沈炎的母親為何給他起這樣的名字。炎,焰。
秦墨腦中思緒萬千,手指無意識的翻過一頁。該不該告訴沈炎他的父親在何處?如果沈炎知道了,他會怎麽想?他的父親不但不愛他的母親,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再來,他的父親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可以接受嗎?還有一個問題,沈炎的劍――武當掌門的象征,秦墨沒問,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否知道劍的意思。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林傳奇人物為何會将有這樣一種象征意義的一把劍給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是因為他資質不凡還是別有用心?或者是為了這個孩子自小時候起就和另外一個他認識的人相貌相似?沈炎知道他父親的姓名嗎?他來揚州找秦家的人是秋譯授意的嗎?
想不通,想不通,秦墨揉揉額頭,關他什麽事,他究竟為什麽要操這麽多心?!不過沈炎到了沐家莊了嗎?即使他以前不知道手中劍的意義,到了那兒,也該知道了。秦墨惡作劇般的笑了笑,他不相信自己會看錯,那個孩子,分明就是心思單純未解世事。
到了那個全武林最複雜最陰暗的地方,這個渾身上下帶着冷意與純淨的少年,是否能幹淨如初呢?
秦墨垂下眸,掩蓋住心裏的想法。
就在秦墨打算合上手中的紙時,他看到了一行字,然後他的手頓住。
須臾,秦墨面無表情的将紙收起合上抽屜。
秦墨踏出這間房間的時候,就見外面跪了一屋子的人,男女老少把不小的一間房間都填滿了。
“都起來吧。”秦墨微微提高了聲音道。
“是。”衆人這才應聲站起,面上都帶了驚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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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拿眼睛掃了掃這些人,道:“去吧,該忙的去忙,該休息的去休息,寂月你留下。”
“是。”
待到諸人退下,秦墨才對一旁站着華衣豔服濃妝豔抹的女子道:“去你房間。”
寂月應道:“是。”
“先去把你的妝卸了,畫那麽濃你不嫌累嗎?”秦墨走了兩步想起什麽似的回頭道。
“主子,我是老鸨哎,你知道老鸨是什麽樣的人嗎?”寂月誇張的形容道,“簡直就是喪盡天良、逼良為娼、冷血無情的代名詞,我當然得盡職了!”
“幾年不見,嘴皮子更厲了。”秦墨幽幽道,“我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不敢不敢,是主子教得好。”寂月謙虛道。
秦墨瞥她:“我什麽時候教你了,我怎麽不記得?”
寂月上前推開房門,笑眯眯的道:“主子,請。”
擡腿邁進去前,秦墨淡淡道:“不是我教的,也別是旁的人教的就好。”
寂月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随即若無其事關上門,道:“主子您都不給我拍個馬屁的機會嗎?是我自學成材的好了吧?”
“好。”男人在凳子上坐下,對她笑道,“先去把妝洗了吧。”
“是。”
05.身份明朗
秦墨坐在桌邊看似百無聊賴的把玩着上好的白瓷制成的茶杯,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卻是一些重複的畫面,他不得不開口說話,以使自己走出那片他不能逗留的淨地。
“寂月,有沒有什麽武林大會的消息?”
“主子想知道那方面的消息就讓亦雅去查好了,何苦來問我?”寂月摘下耳環,笑道。
“我偏偏想問你,你答不答?”秦墨嘴角挑起玩味的笑。
“當然答了,主子問的,我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寂月道。
“那便說說,沐年吧。”
“沐年,他有什麽好說的?不就是在忙着武林大會的事情嗎?”寂月道,“話說回來,這次武林大會的誘餌實在是誘人,大小姐竟然把這東西拿給沐年,主子,您不勸勸她啊?”
“姐姐若是能聽進去我的話,當年就不會一意孤行嫁給沐天逸了。”秦墨道,“再說了,一本秘籍而已,誰愛要誰要吧。”
“也對,主子又不會學武,的确沒什麽用。”寂月同意。
秦墨伸手倒了杯茶,端到鼻前聞了聞,道:“雨前龍井,不錯。”
“知道主子喜歡,特別為您準備的。”寂月笑道。
“我記得豔兒也喜歡,是吧?”秦墨輕啜一口,問。
寂月此時卸了妝,轉過來道:“是啊,主子記得呢。”
“我還記得,你最讨厭喝茶了,嗯?”秦墨放下茶杯,撐着下巴,深黑的眸中映出別樣的神采。
寂月忽然心頭一陣亂跳,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我……我去叫豔兒來。”
“去吧。”秦墨道。
寂月此時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怎麽就說了這句話了呢?!但話既出口哪有收回的道理,也只有硬着頭皮道:“是,我這就去。”
秦墨微笑着注視着比他還要大上兩歲的女子帶着些許慌亂的開門出去,關門的動作也忘了從前的習慣,手指若有似無的在杯沿上劃過,唇畔的笑意加深。
“咦?飛影,你來了,主子就在裏面。”門外傳來女子恢複如常的豔麗嗓音。
“嗯。”飛影大概只是點了點頭吧。秦墨想着,便已聽到黑衣青年敲門的聲音。
“主子,是我。”
“進來吧。”
“是。”飛影推門而入。
“主子,已經查到了,秋譯的确在九年前到過苗疆,一年前離開,在苗疆他收過一個徒弟,正是沈炎。”
“這樣啊。”秦墨扯了扯嘴角,“還真是麻煩。”
“主子?”
“那孩子,是沈叔叔的兒子呢。”秦墨輕輕笑着,垂眸道。
“主子……”
秦墨吩咐道:“你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鳶兒吧。”
飛影雖不解其意,仍是毫無遲疑的道:“是。”
“另外,告訴亦雅,請沈叔叔和白焰到揚州來見見……”秦墨輕啜了口已經溫涼的茶水,在茶杯上方擡眸道,“來見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他叫沈炎。”
“是。”
瓊華館的花魁豔梅色藝雙絕,美豔高傲,一擲千金也難見她的一面,費盡心思也難得她的一笑。
然而,就在此時,豔梅卻将她能撥動天下男人心的笑只為一人綻放。
“主子,您為什麽突然回來了?”
“怎麽?不歡迎?”秦墨笑道。
豔梅不滿道:“您回來我當然開心,可是您也不提前說一聲。”
秦墨端起茶杯,左手切切浮茶,問道:“方才不是說有事嗎?什麽事?”
盈滿風情的大眼睛閃過失望:“前幾天我聽到有人說,疏影山莊的生意出了狀況。”
秦墨漫不經心的問:“聽誰說的?”
豔梅急切道:“是布莊的掌櫃。寂月他們都說主子不管山莊的事了,可是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主子的心血啊!”
“那是父親的心血,和我無關。”秦墨淡淡道。
豔梅咬了咬紅潤的下唇:“主子不要我們了嗎?”
“又說什麽傻話?”秦墨因病顯得蒼白的手指拂過她光潔的額頭,“疏影山莊和天一樓本來就沒什麽關系,山莊是姐姐的,天一樓是我的,你們都是天一樓的。寂月,你一個人自學成才就算了,別教的豔兒也整天胡思亂想、傷春悲秋的。”
寂月冤枉道:“主子,我真是比窦娥還冤,她這也是自學成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