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MUO進出口公司格裏芬星分公司經理,魔教分壇主傅悅走進地下三層的秘密醫療室裏,盯着房間當中密閉的營養艙許久,擡手按上控制面板,切斷了從上方軟管裏源源流入的營養液。上方的艙門也完全打開,露出裏面粘膩透明的淡綠色液體,和沉眠在營養液當中,罩着呼吸面具,寸絲未挂的人體。

營養艙裏響起了急促的“嘀嘀”聲,躺在裏面的那人也開始有了微小的動作,隔着半透明的營養液和面具,能看到他的睫毛掙紮着抖動,雙眼漸漸睜開一個細縫,再眨了幾次眼後,終于完全睜開。

傅悅倒退了兩步,眼看着他從營養艙裏坐起來,摘下頭上的面具,才低下頭行禮,關切地問道:“教主,您身體好些了嗎?右使過來見您,說是從科特裏爾星域把那個土豪帶來了,對方準備好了前款,但是提出條件,那個換器官的人要和您當面談判。”

軒轅衍聖把手按在小腹上,沉默地感覺着身體的變化。他的身體比平常精力更充沛,進入營養艙治療前隐隐作痛的小腹完全恢複了正常,若不是那裏已經看得出有了凸起,簡直就像是根本沒有懷孕。

這些日子留在分壇安胎果然有用,招弟已經沒有好基因了,總不能後天再因為他這個爹爹不注意,再有哪裏發育不好。要是能把招弟的身體補得再好些,他營養艙裏躺十個月也沒問題,反正魔教非要他做主的事也沒有多少,而且現在威爾已經離開,還不知有沒有回來的一天……

他自嘲地笑了笑,轉過頭看着傅壇主:“我沒事了,你叫右使下來吧,我洗完澡就去見他。再……再叫人幫我查查,這幾天威爾找過我沒有。”

軒轅衍聖擡手按住營養艙面借力,猛地從裏面站了起來,側手翻到地板上,粘稠的營養劑順着光滑的皮膚滴落到地板上,發出并不清澈的響聲。傅壇主手疾眼快地拿浴巾圍住了他,指着壁櫃說:“教主,衣服在裏面,你洗完澡自己換上,我先去安排右使他們。”

教主就是太性急,連個浴巾都不披就出來忙公務了。不過也虧得站在這兒的是他這個本教弟子,這情景叫外人看見,多不合适呢?浴室大門關上之後,傅壇主就嘆着氣離開了房間,回去跟右使路長寧彙報教主醒來的消息。

房裏重新變得空空蕩蕩,軒轅衍聖卻又覺着別扭起來,仿佛是習慣了身旁時時刻刻有人相伴,再度回到單身的狀況,孤單寂寞的感覺科直就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凍得人身體和心都暖不過來。就是把身體浸在溫熱的水裏,那種涼意還是從心裏一點點漫出來,凍得他指尖都有些僵直。

真不像話啊,他堂堂一個魔教教主,為了個男人變成這樣子。拖泥帶水的,連正事都沒心思做,簡直就像他爹當年一樣,這些年自己做了這麽多心理建設都白做了!

他霍然從水池裏站起來,匆匆換了衣裳、吹幹了頭發,走到外面的會客室會見那位科特裏爾客人。這次來的人并不像常見的那些科特裏爾人一樣長着毛絨絨的耳朵和尾巴,頭上包着頭巾,但兩鬓處露出來的耳朵處有幾條深深的粉紅裂口,從側面看去臉骨有些變形,把原本俊秀精致的臉孔破壞殆盡。

但他氣質溫文,正面時對人行禮時倒還頗有些風采:“我叫伊凡,您就是魔教的‘教主’嗎?”

軒轅衍聖點了點頭,大步走到主位坐下,神色凜冽地看着他:“你已經見到本座了,有什麽事都可以說了吧?我們魔教做器官培養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千百年來都沒出過問題,你又有要事非得見了本座才能說?”

果然是魔教的“教主”,他還是查閱先王密檔才知道,魔教當時的負責人時會用“本座”這個奇怪的詞稱呼自己。想不到這一代的“教主”會是這麽年輕的人,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吧,是憑什麽掌握了魔教,讓這些強悍的手下真心服從的呢?

伊凡暗暗觀察着軒轅衍聖,謹慎地答道:“因為我的主人身份特殊,所以他身體有缺損的事魔教必須做到保密,我希望望教主可以親自簽訂保密協議……”

軒轅衍聖冷冷打斷他:“一樁生意而已,本座能親自來見你,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還想讓本座寫下什麽協議?本教自從千年前開始做這樁生意,就沒洩露過客戶資料,你要是不信任我們,科特裏爾和聯邦有的是做得了這種人工器官置換手術的醫院,想去哪裏随你們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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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沒帶着眼鏡,眼神稍冷下來,就顯着極有壓迫感,伊凡頭上落下一滴冷汗,忍不住擡手擦了擦額角,盡力挺直脊背,擺出不為所動的神色:“難道魔教教主沒有信心保證不洩露我主人的機密嗎?我這次來也不只是為了一個器官移植,還要代表主人和魔教談一樁大生意。如果這件事能達成的話,魔教也可以一雪當初被聯邦軍隊圍攻的恥辱。”

當初魔教被上代教夫的父親,也就是教主的外公布裏亞元帥帶兵圍攻的事,已成了全教上下的禁忌。莫說教主臉色難看,就連陪客的路長寧也被他突然抛出的這個消息驚到,一身殺氣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看着他的神色已經像在看一條去了鰓和鱗,剔了大刺的鮮魚。

伊凡的心揪緊了幾分,真想不到對方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态度了。反倒是軒轅衍聖首先緩過臉色來,淡淡說了句:“本座已見了你,還願意再見見你主人,就是有誠意。既然你不信也就不用再廢話,本座也不信一個科特裏爾人有天大的本事,在聯邦地盤上對政府軍開戰。”

魔教做不做這樁生意無所謂,但日丹王子能否長上尾巴可是相當有所謂。伊凡還想再勸什麽,教主已經端起了茶杯,對他揚了揚手:“藏頭露尾的客戶,我們魔教還沒接待過,訂金一經付出不予退還,不想變成生魚片就快走吧。”

“等等……”伊丹堅定地看着他:“如果我的主人真的能做到呢?他是科特裏爾的王子,只要教主能幫我主人得到王位,到時候借科特裏爾的兵力,要吃下聯邦幾個軍團并不困難。”

軒轅衍聖的臉色眨眼前就變了好幾回,目光幽暗深遠,看得伊凡兩腿悄悄打戰。然而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這樣的打量時,教主嘴角忽然扯出一抹內涵豐富、意味深遠的笑容,輕輕點了頭:“既然是科特裏爾王子,待遇自然不能和別人一樣。這地方是魔教的地盤,恐怕王子親身過來也不放心,那就請他訂一處餐廳,咱們在那裏會面,到時候當面簽訂協議。”

伊凡身上巨大的壓力忽然消失,因為這落差恍惚了一陣,才在褲腿上擦了擦手心汗水,答了一聲:“好。”

他全須全尾地坐上飛車,到了日丹王子栖身的酒店,把這趟見面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王子。日丹也是有氣魄的人,既然決定了和魔教合作,對方顯示出的态度越是這樣從容大氣,不和普通黑道人一樣唯利是圖,也就越值得他合作。

何況他的尾巴受傷已經有不少日子,他雖然在聯邦軍事大學請了假,可這假期也不會是無限制的。萬一出了什麽事,必須在人前現身,他丢了尾巴之事再也瞞不住別人,恐怕會被有心人記下來,做一輩子的把柄。

他恨恨地甩着短了一截兒的尾巴,再度想象起捉到軒轅衍聖之後,要怎麽報這斷尾之仇。對于男人而言,最重的折辱不就是強爆……不,是讓他生下自己的孩子!不過那個軒轅衍聖是個聯邦人,首先還得給他改造基因,讓他長出和那副身體相襯的貓耳和尾巴;然後由他親手調教,把他變成最溫順的,不會反抗的奴隸。

只是想到如何折磨對方,割斷他新長出的尾巴,也讓他嘗嘗自己受到的屈辱,日丹便覺着格外解恨,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吩咐伊凡:“告訴魔教的教主,我明天上午11點在巴魯斯大廈77層的旋轉餐廳等他。”

他既然決定了要與魔教合作,剩下的自有伊凡和那些仆人聯系。

轉天11點,日丹按着約定的時間到達餐廳的時候,魔教的人已經在裏面了。中央的電梯大門打開時,他就看到窗邊站着幾個穿着整齊西服套裝的人,大都是黑發黑眼,膚色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出微黃的顏色,五官溫潤細致,看上去有種特殊的熟悉感。

站在衆人最前方的那個人看來也有三十幾歲,外表俊朗得讓人移不開目光,氣場也極強,只是為人有些冷淡,對他這個科特裏爾王子也沒有普通人該有的敬仰。見到他們進來也只是淡淡問了一句:“閣下就是要和魔教合作的人?不知道是哪位王子殿下,我們也好稱呼。”

這外表、這态度,都該死地像那個軒轅衍聖,叫人看着就不順眼。日丹離開電梯,向前走了幾步,停在離那群人稍遠些的地方,傲然擡起了下巴:“你就是魔教的教主?”

那人搖了搖頭,而他身後一張轉椅驀然轉了過來,之前因為太低又被衆人身體擋住而沒被日丹注意到的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着慵懶又可恨的笑容說道:“日丹王子,想不到能在這裏見到你,本座就是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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