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人
“今日來遲，萬望侯爺勿怪！”走上前站定後，王立迩對甘霈恭敬地拜一下說道。
擡手示意他起身，甘霈随口詢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嘛，為何王大人今日來遲？”
“不敢欺瞞侯爺，正是我家那小子犯渾，耽擱了些許時日。”王立迩低頭說道，似是十分羞愧。
在座的官員都是清楚他家情況的，自是也沒有起疑。甘霈點點頭，去将方才的問題再與他說了一遍，才轉身離開。
“你回來了，跟王大人說好了？”趴在桌子上看書，寧若菡望見他進來，便笑着問道。
走到她前面停下，甘霈點點頭，“是，王大人許是早上和他兒子有些沖突，剛剛才進來。”
點點頭，寧若菡面前也堆了好幾本書，說完後就又低頭看去。
“直起腰來！”敲敲她的桌面叮囑，甘霈又倒來一杯水放好，“若是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偷一會懶。”
“當着主修纂管的面子偷懶？”寧若菡揚着眉笑。
以手掩唇，甘霈故意壓低聲音，“噓，為夫幫你打掩護，若是主修纂管來了，我偷偷叫你。”
“胡說什麽。”寧若菡被他逗笑，拿起剛才的那杯茶，喝下後也覺得清明不少，“不過說起來，王家确實好奇怪。”
“怎麽說？”
把玩着空杯子，寧若菡邊想邊說，“以前我管家的時候，也感覺得到王家對我們不算客氣，連宴會上王夫人也往往對我們頗多刁難。我本以為王家都是這樣的，可偏偏王大人對你恭敬至極。”
接過她的杯子，甘霈似乎并沒有多在意，“這也并非是不能解釋的，王大人畢竟是個讀書人，他的妻子又是那樣的性格與家世，有不同也正常。”
“說的也是。”不過都是情理之中的反應，寧若菡點點頭。
恰在此時有人進來，兩人只好收神，各自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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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西的街道上，甘芷左顧右盼等了快半個時辰，也沒有見到有想看的人，最終還是嘆息一口氣。看來今日，顧君承還是沒有來找她。
有些無奈地往前走着，鼻尖多了桂花糖糕的味道，似乎還有一個人走在她的身後，甘芷面上一喜，猛然轉身笑語：“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啊？”嘴裏嚼着糖糕，王滕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跟你約了見面嗎？”
笑容頓時掉了下來，甘芷垂頭往前，沒個好氣，“你來幹什麽？怎麽就遇到的是你呢？”
又咬下一口糖糕，王滕翻一個白眼跟上去，“多少姑娘樂意見本公子呢，而且你當我很希望遇見你？”
“那你跟着我幹嘛！”
半晌無語，王滕突然瞪了瞪眼睛，奮力捶着胸口。一邊還扒拉住甘芷，不住地支支吾吾。
看得無奈，又想起自己昨日誤會了他，甘芷認命地就近去一家小店裏讨來些水，遞給他。
仰頭灌下，才覺得噎在嗓子裏的糖糕滑了下去，王騰長舒幾口氣，把空碗往她手裏一遞，搶先責怪，“都是你要跟我說話！我急着開口反駁你，忘了糖糕沒咬，差點沒噎死我。”
“真是可惜了。”嫌棄地望着他，甘芷把空碗又扔回他手中，“自己喝的水，自己去還！”
眼看着她說完就走，王滕只好匆忙去還回空碗，又快步跟上去，“你也太過分了吧？兩年前你們搬來洛陽，你就處處跟我做對，我當時還是不計前嫌地幫你找來蛇，如今你還這麽蠻不講理。”
“呵，要不是你當初慫恿我拿蛇去吓唬嫂嫂，我也就不會被哥哥送去京城了。”更是說到了她的氣頭上，甘芷把他推遠，“看着你就礙眼！”
把剩下的桂花糖糕盡數塞在她手裏，王滕也是毫不相讓，“你怪我？還不是你自己被你哥哥發現了。這樣，我再去給你找一條蛇，咱們再吓一次？”
撇着嘴甩一甩手裏的糖糕，甘芷擡頭笑他，“我現在才沒那麽幼稚呢！而且你吓唬我嫂嫂，不就是為了要報你輸了馬賽的仇嗎，我才不幫你！”
“…… 就不能不提我輸給她的事情嗎？”咬着牙，王滕問。
甘芷回以一個分外燦爛的笑容，“當然能了！不就是不提你輸馬的事情嘛，我也理解，你一個自诩厲害的堂堂公子哥，就這麽輸給我我嫂嫂一個弱女子，真是太可憐了，你放心，我一定不說你賽馬輸了的事情了。”
憋出一絲笑，王滕信以為真，正要點頭說好。
“诶呀，但是我嫂嫂賽馬贏了的事情，那我一定得說一說的。畢竟我嫂嫂這麽厲害對吧，你放心，我只說我嫂嫂贏馬。對了，她上次是怎麽贏的啊，騎哪匹馬贏的，贏的時候穿了什麽衣服啊？”
自己一定是腦子不好，才相信這個丫頭的屁話，王滕臉色難看，卻也無可奈何，“愛說什麽說什麽吧。”
捂着嘴笑了良久，眼看着前面就是木材鋪了，甘芷站住，“行了，我要走了，還你的桂花糖糕，這次可慢點吃，噎死沒人救你。”
“我不要了，省的噎死。”王滕負氣說道。
無所謂地聳聳肩，甘芷揭開油紙，自己咬下一口。她方才就注意到了，這家桂花糖糕是之前自己喜歡吃的店，此時再咬一口，才發現味道沒變，還是剛好的清甜。
瞥見了甘芷眯着眼的笑，王滕略眨了眨眼睛，嘴角迅速也閃過一絲笑意，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小姐，公子，你們怎麽在這站着！”剛探頭出來，杜夢就看到了鋪子外站着的人，急聲問道。
忙咽下口中的糕點，甘芷沖她笑笑，“是來找你們的，杜婆婆也在吧？”
“在，二位快請！”一邊請她們進來，杜夢仰頭朝裏喊，“奶奶，快點沏茶，甘小姐和我跟你說過的王公子來了。”
眼尾瞥見王滕跟着自己進來，甘芷低聲質問：“你跟着進來做什麽？”
“我就想看看，你這種毫無本事的人，能做成什麽事。”王滕故意擡着下巴說道。
“那你可看好了！”瞪他一眼，甘芷進去，與杜家祖孫倆客套幾句，就說明了來意，“其實昨日杜婆婆猜得不錯。我是要收回鋪子。”
聞言有些慌神地互相看一眼，杜婆婆又很快故作鎮靜地點頭，“是，我知道了，我們會很快把鋪面收拾好。”
“是該收拾好，不過你們人還得留下來。”甘芷吐着舌頭笑笑，“接下來要開的店，還得勞煩你們幫我呢。”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杜婆婆還是孫女又重複了一遍，才眉開眼笑地叩謝，“多謝小姐，還願意用我們。”
“快起來吧。”擡手将她們扶了起來，甘芷請她們坐好後，搖着頭得意洋洋，“你們先猜猜，我打算開一家什麽店？”
原本耐着性子坐着的王滕，此時先跳出來，“這我知道，要說什麽賺錢，無非就是關乎人的吃喝拉撒，這都是避不開的，開個酒樓？”
忍着把他拍走的念頭，甘芷嘲諷地望一眼他，“周遭多的是農戶，有房有田，大多都是自己在家做飯吃，還開個酒樓？指望着你每日來給我添生意不成？我早就沿街看過了，頂多是那種賣面的小飯館，還算是生意好些。照你想的酒樓，怕是難開起來。”
被她唬得一愣，王滕悻悻坐下，“你還懂得這些了？”
“皮毛而已。”嘴上謙虛，頭卻依舊擡得老高，甘芷又看向杜夢她們，在她們的期待中開口，“所以我想好了，我們就開個兵器鋪子！”
驚訝得下巴險些掉下來，王滕說出同樣吃驚的杜家祖孫的心裏話，“你剛剛分析得頭頭是道，結果最後定下來開個兵器鋪子？且不說什麽周圍農家的話，這裏可是洛陽城，又不是什麽江湖武城，怕是連我都不能給你添生意了。”
“就你多嘴！”甘芷本就心虛，奈何苦思許久，她也就對這些感興趣。如今被王滕這般反駁，不免賭氣呵斥。
杜夢只好笑着站出來打圓場，她也不懂，明明各自都很好的兩個人，偏偏跟對方看不過眼，“其實也還好，畢竟粗人也多，來往行走也是需要兵器傍身的。”
立馬笑着點點頭，甘芷小聲念叨，“反正管家都歸我了，就一個鋪子，又能怎樣。”
還是聽到了她的話，王滕心中有些驚訝，正想要追問一二，卻有好幾個人撞開了門，攙扶着一個老人進來，再定睛看去，竟是昨日那個老漢。
他旁邊的，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就是你們，昨日竟敢打我老爹？”
揉着眼睛看完了今日的最後一本書，寧若菡合書擡頭，就發現甘霈站在前面望着自己笑，也不知是多了多久。“怎麽，自己不幹活，還來監工？”
“對啊，本侯可不是得看看，手下人有沒有好好幹活。”甘霈竟也有板有眼地背着手說。
起身瞪他，寧若菡挽着他的手臂說：“我可不算是你的手下人，我連個官職都沒有，随時可以不幹就走的。”
“唔，那我如今還得讨好着你點，免得你不幹了？”認真偏頭想了想，甘霈含笑說道，“這麽說，本侯還真得想辦法給你個官職了。”
懶得再跟他開玩笑，寧若菡摸摸肚子，正打算一起離開。卻遠遠看到陳大人倉惶跑進來，在他們面前站定，“侯爺、夫人，我剛剛出去，聽見下人們議論說你妹妹毆打一個老者，被送到州府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