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宮宴·恐吓

阿婉一副心事的走進主殿,她家無良的小姐正翻箱倒櫃的忙活着,頭上插滿了朱釵步搖,身上披了好幾層的绫羅綢緞,華貴得閃了阿婉的眼。

“阿婉,這一身怎麽樣,參加大皇子三皇子的慶功宴是不是特威風?”赫連真興致勃勃的讓阿婉出主意。

別人的慶功宴,問她為什麽這般興奮?

廢話,當然是為了顯擺,人越多的場合,羲和帝越給她面子,她就越拉風,嚣張的本錢自然也就越多,她要人人聽到她的名號都退避三尺,俯首貼地,當然,這個願望顯然有些長遠,不過不要緊,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就是了。

要是羲和帝不給她面子怎麽辦?怎麽可能!她這麽賢惠,出得來廳堂,下得了廚房,為他招攬人才,替他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她老公其實還蠻好說話的,寵愛妾室又不丢臉,基本上她的要求是個個滿足,只要不觸他底線。

要是羲和帝真的不買她的賬,她就毒死他那病歪歪的二兒子!

“小姐!”阿婉蹙眉,一件一件的替她剝下來,什麽審美!

“二皇子很不好。”阿婉道。

“要死了?”赫連真把玩着鑲寶石鳳蝶鎏金銀簪,比了比阿婉的發髻,輕巧的□去,對自己的傑作頗為滿意。

“小姐!”阿婉不高興了,總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樣子,既然這樣,幹嘛把人家弄到馨寧宮。

“要是晚了個一年半載,怕是華佗在世也沒用了。”阿婉有些幽怨:“體內的毒素沒個十年也有八年,這宮裏的人心也太狠了。”

“阿婉能治嗎?”赫連真拆下所有朱釵,披散了頭發,悠閑的往榻上縮。

“不是阿婉的問題,得看小姐願不願意發善心救救二皇子。”阿婉認真的蹲在榻前,道:“二皇子的病難治,即使是我,三五年怕是也難治本,所用藥材皆是貴重之物,憑阿婉一人之力,難以成事,況且,若是二皇子在馨寧宮有個三長兩短,皇上那裏也不好交代。”

“短命鬼,燒錢精!”赫連真語氣涼涼的下了一個簡單的定義。

“小姐,幫幫他。”阿婉将頭靠在赫連真的膝蓋上,懇切道。

阿婉這幅模樣,赫連真倒是少見,不答應吧,也太不給自家丫頭面子了,答應吧,那二皇子可是個無底洞,不是要吃得她傾家蕩産,她養這麽大家子人,她容易嗎她!

赫連真難過的捂了捂額頭,肉疼得她心髒一陣陣收縮。

“阿婉,你瞧,咱家也就這個條件,我那微薄的薪水還不夠我添件新衣裳,更別談化妝品了,傍大款當小三也沒那麽容易是不,要不,咱就意思意思就行了,別讓他死了就成,咱沒那本事将他醫好,他爸都不管,我一後媽,也不好插手不是。”

阿婉瞄了一眼旁邊脫下來的一大摞衣裳以及一堆琳琅滿目的發釵,鄙夷的看了赫連真一眼,心裏雖然不快,但好歹也成功了一半,不讓二皇子死,也差不多了。

“那我去熬藥了。”阿婉起身,落下話,便不見了人影。

這下赫連真不高興了,剛剛求她的時候還可憐兮兮的,現在一溜煙兒的跑得人影都不見,也太市儈了吧!重要的是,她還沒吃飯啊,啊啊啊!

就在馨寧宮被郁悶憋屈惆悵痛心的赫連真鬧得雞飛狗跳之時,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慶功宴如期舉行了。

赫連真帶着四大丫頭,八大侍婢,十六小太監,浩浩蕩蕩的去赴宴了。

她穿的是司衣局限裁的紅豔石榴團福绫子宮裙,整個宮裏怕是沒有第二件,頭上插的是金鑲玉鳳凰展翅步搖,水晶藍寶石簪,件件價格不菲,還有還有,她蹬的鞋子居然是江南新進貢的雲煙如意水漾紅鳳翼緞鞋,連皇後都沒有,最讓妃子們眼紅吐血的是,她竟然将泥金芍藥花樣绫紗團扇用來墊桌底,這種扇子她們求都求不到一把啊!!!

赫連真對于這次拉風的出場很是滿意,整個小臉都是笑眯眯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連小宮女打翻酒杯也沒有責怪。

羲和帝往赫連真的方向瞧了一眼,有些晃眼,想着是不是讓宮人把宮燈滅掉幾盞。

“真妃妹妹這身打扮……”坐對面的容妃想了想,不懷好意笑道:“讓大家夥兒可真是開了眼啊。”

“沒辦法,皇上就是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我宮裏挪,呵呵。”姐有的是錢,要你管!

容妃不屑的瞧了正在拿桂花糕吃的她一眼,道:“俗話說人靠衣裝,真妃這一身要是換在另一個人身上,怕是穿不出你特有的氣質。”

“謝謝,我也這樣覺得。”赫連真大言不慚,別以為她沒有聽懂容妃的弦外之音,她是真心覺得自個兒天下第一,雖然,有點不切實際。

容妃正拿她沒轍,羲和帝适時喚過兩位主角皇子拜見新娘娘。

兩位皇子氣度不凡,又長相俊美,赫連真巴不得拿個放大鏡仔細研究。

大皇子一直有禮有節,而三皇子一直板着臉。

“呵呵,在我們那裏第一次見面都是要給紅包的,來來,一人一個,不用謝我了。”赫連真慈祥的将紅包派到兩位皇子手裏,她本來還想多發揚點長輩的關心,結果被三皇子一瞪,乖乖的閉了嘴。

三皇子,不就是那男二號,赫連真想起他那把削鐵如泥的劍就哆嗦!

她剛要轉身回座位,手腕驀地被抓住,然後就是一陣驚呼,三皇子吐了一口血,恰恰吐在了赫連真耀武揚威的宮裙上。

這下子衆人都急了,帝後皆是面容失色,太醫屁滾尿流的跑過來,那三皇子雖然暈過去了,但依舊死死握住赫連真的手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哦。”赫連真無辜的擺擺手,這死小子幹嘛好死不死的拽着她不放。

帝後無語的瞧了赫連真一眼,将關注重心都轉到三皇子身上。

好不容易赫連真收回了手,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踹幾腳,y的,抓得她的芊芊玉手都紅了!

回到馨寧宮,赫連真嫌惡的将那身衣裳扔得老遠,真是晦氣!

“娘娘,你可是得罪過三皇子?”青禾過來,幫赫連真揉揉肩,問,三皇子看自家主子的眼神分明就奇異得很。

赫連真歪着頭想了想,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因愛生恨呗!”

青禾不回話了,低眉順眼的繼續手裏的動作。

而這邊,容華宮,容妃瞧着幾個月沒見的兒子,滿心歡喜,晚宴雖然搞砸了,開個小竈就是了。

“三皇子的傷是怎麽回事?”容妃夾了一塊醬鴨肘子到大皇子碗裏,問。

大皇子斂了方才一直噙着的笑意,道:“剿匪本就危險,出了些意外也實屬正常,母妃不必擔憂,倒是父皇的新寵真妃,聽說她把老二接去了,母妃可得好好防範才是。”

容妃笑道:“這個你且不必多慮,真妃不過一個刁蠻嚣張蠢笨的丫頭罷,聽說連太醫都不給那位請,你父皇現在不過貪新鮮,等新一批秀女進宮,捏死她,比一只螞蟻還容易。”

“怕只怕,沒那麽簡單。”說着,大皇子将赫連真方才給的紅包拆開擺在容妃面前,一枚斷成兩半的銅錢。

容妃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拂袖而起:“她什麽意思!”

“一文不值。”大皇子篤定開口。

“左相府當真是本事大了,莫非和右相連成一枝了?”容妃想了想,道:“怪不得皇後這般縱容那真妃!”

其實這事兒赫連真實屬冤枉,她本就吝啬,每個紅包裏都是一枚銅錢,然後在馨寧宮折騰一陣子,誰知道那銅錢是好是壞,只怪大皇子倒黴。

三皇子屏退衆人,打開赫連真塞給她的荷包,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想起赫連真,他丹田的氣血又開始翻騰,他握拳抵唇,才沒吐出血來。

第二日一大早,三皇子便帶着回禮造訪了馨寧宮。

赫連真根本沒醒,耷拉着腦袋被四大丫頭按上了主位,三皇子皺了皺眉。

“娘娘。”青禾搖了搖赫連真,三皇子話本就不多,被赫連真這般晾在一邊,冷氣一陣陣的往外冒。

赫連真早就知道二號君找上門來了,她懶得和他打交道。

青禾繼續搖。

不醒,就是不醒!

“娘娘,金子,金子!”青禾使出殺手锏,聲音大得全殿都清楚。

赫連真的眉頭挑了挑,金子也沒有小命重要。

三皇子眼中冷意越來越多,他打量着披頭散發假寐的赫連真,手握成拳,衣袖浮動,耐心就要用完。

“原來是三皇子啊,快坐快坐。”赫連真瞬間蹦跶起來,一臉讨好。

三皇子一撩衣擺,穩穩地坐下,面色依舊冰冷。

靠!拽什麽拽!讓你坐是客氣,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回禮。”言簡意赅。

話落,一張上好和田玉打造的涼塌便搬了進來。

赫連真貪婪的摸了摸,讪讪的收回手,y的,這是個麽子意思,她送銅板,他回這麽大一個禮。

“三皇子真是懂禮貌,呵呵。”赫連真笑着,示意宮人将涼塌搬進內殿。

“有個叫真兒的丫頭……”三皇子冷漠的聲音響起,害得赫連真差點跌倒。

感情這二號君還記得那茬呢。

“不認識。”赫連真趕緊搖搖頭,看起來有多誠實就有多誠實。

“是麽,娘娘要想好了。”難得三皇子願意開口說這麽多話,卻是将赫連真鎮得嫣嫣的。

赫連真吞吞口水,扯住三皇子的衣袖:“冒昧問一句,你們可有深仇大恨?”

“沒有。”

那就好,赫連真微微放了心。

“不過我會殺了她!”三皇子掰開赫連真拽住衣袖的手,涼涼的添了一句。

赫連真噗通一下子縮到了地上。

二號君要不要這麽變态啊,都說無冤無仇了,還來恐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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