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爬床·活煮
羲和帝拉着神志不清一身狼狽的曦貴妃走了,看帝王的神色,曦貴妃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羲和帝都離席了,剩下的妃嫔自然沒有待下去的理由。
赫連真好心情的吹了一個口哨,伸伸懶腰打道回府鬥蛐蛐兒。
玉淑儀呆在原地神色憤憤,皇後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一切成竹于胸:“放心,你将會是大黎最受寵的妃子!”
就憑你長了這樣一張臉,不受寵都難!
卻說那日曦貴妃在年宴上出了醜,整日關緊宮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為後宮妃嫔們私下裏一時笑談。
赫連真在绮月宮門口轉了一圈,砸吧砸吧小嘴,這是到了江南啊。
黑白灰的民間色彩,清秀雅的建築風格,以及情趣神的園林意境,進了宮門,整個宮殿依水而建,錯落有致,曲徑回廊,魅力無窮,優雅別致,別有韻味。
“皇宮還有這處地方?”赫連真瞬間心裏不平,她的馨寧宮怎麽就沒這多情趣呢。
青禾扶着她,踏進回廊,低聲道:“曦貴妃是蘇州人,前幾年曦貴妃才進宮那會兒,皇上怕她思家,特地造了這绮月宮來博曦貴妃一笑,不曾想,曦貴妃用違反祖制,奢侈浪費來回絕,咱們皇上生了好大一陣子氣。”
說到這裏,青禾環顧了一下周圍,才湊到赫連真耳邊,繼續八卦:“從這回起,皇上就嫌惡了貴妃,別看貴妃長了一副傾國紅顏的模樣,可舉止作風溫良恭謙得很,整天将《女誡》、《四訓》、德行、修身記在心裏,生怕行差踏錯,皇上呀越發不待見了。”
赫連真越聽越感興趣,遂問道:“她怎的這般?”
“曦貴妃出身并不高,她是江南一戶望族之女,還是庶出,連上京裏的小門小戶也比不得,進了宮得了這尊榮,自然得小心翼翼,怨不得她。”
赫連真還想問,只見青禾噓了一聲,擡頭一看,卻是曦貴妃迎了出來。
“真妹妹怎的有空來了?”這樣說着,曦貴妃已經向赫連真半屈了禮,弄得赫連真也趕緊彎了彎膝蓋,果然是大家閨秀,忒麻煩!
赫連真甜甜一笑,頑皮道:“聽宮人們說貴妃姐姐宮裏的杏仁拂手最是一絕,就想過來蹭蹭,貴妃姐姐不會不歡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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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貴妃也含着笑,暗地打量面前這個寵冠六宮的小女子,雖不敢說天姿國色,倒也稱得上俏麗多姿,可那神采飛揚的表情,又生生将她襯得靈氣逼人,倒是這後宮女子所比不得的。
“你我同我貴妃,哪裏用得着這般客氣,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葉姐姐吧”。
曦貴妃牽着她往殿裏走,道:“那杏仁拂手不過就是些蘇州的小糕點,哪裏敢拿出來丢人,真妹妹要是喜歡,盡管來绮月宮,我做與你吃。”
赫連真頭如搗蒜,歡喜得不得了,越看曦貴妃越順眼,二十出頭的模樣,憨厚老實的,又生得美,脾氣又好,很合她眼緣啊,本來想來試探打聽的心思也就暫時收了收。
“既然叫你葉姐姐了,你也跟我阿姊一般,叫我真兒吧。”赫連真邊往口裏賽糕點,邊模糊不清的說,她和赫連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像呢。
曦貴妃只笑不語,溫柔恬靜的看她呼呼大吃。
赫連真的眼睛驀地就酸澀了,兩手還拿着糕點就往曦貴妃懷裏撲,還不時拿殘渣的嘴巴在她衣服上蹭啊蹭的,偏又撒嬌讨乖:“葉姐姐,你身上好香。”
“有我阿姊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她放心的閉上眼,神色安寧。
曦貴妃摟着她的手一愣,淡淡的笑了,馨妃,那個淑逸閑華女子,卻紅顏薄命。
赫連真進宮兩年處處樹敵,難得同一個妃子相談甚歡,便打發了馨寧宮的宮人,賴在绮月宮準備和曦貴妃促膝長談。
可待曦貴妃準備好被她叨擾時,赫連真已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那模樣兒又可恨又可愛。
她替赫連真拉了拉被子,打了呵欠,也累了,今兒個白日裏赫連真拉着她非要逛绮月宮,這宮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對她來說,當真累得慌,于是解了小衣,睡到裏邊兒去了。
夜深了,四周靜悄悄的,只勉強聽得見宮外侍衛巡邏的腳步聲,微弱的燈光從窗縫裏透了進來,一切靜谧安寧。
忽然,窗戶咯吱一聲響了,然後一條長長的影子越走越近。
然後,那人熟練的脫靴上床,一只帶了涼意的手攬過了赫連真的腰,她被摟進一堵寬厚的胸膛,熟悉的龍誕香陣陣傳了過來。
赫連真的眸子在黑夜裏亮了亮,假意迷糊的翻了翻身,呓語道:“葉姐姐,杏仁拂手真好吃。”
說罷,還砸吧砸吧嘴巴,演得逼真。
聞言,偷偷爬上床的某人身體僵住了,絲毫不敢亂動,呼吸都快屏住了,待他确定懷裏的女子再次睡熟了,才蹑手蹑腳的放開她,輕輕的起身。
他狠狠的皺眉,将目光冷冷射在裏邊兒睡得安穩香甜的某人身上,欲求不滿的再次翻窗而去。
赫連真惡作劇的捂嘴笑了笑,這個驚天秘密,可是比免死金牌還護身啊。
她美滋滋的翻身,靠着曦貴妃沉沉睡去,連帶嘴角都是上揚的。
第二日赫連真神清氣爽的起床,曦貴妃已經布置好早膳,笑着招呼赫連真。
“葉姐姐,昨晚你見到大老鼠了麽?”赫連真絲毫不客氣的坐下,捧碗就吃。
曦貴妃詫異的放下筷子,因問道:“老鼠?怎麽會?”
赫連真埋着一顆黑乎乎的小腦袋繼續吃,道:“有的,有的,昨晚還爬上床來的,想偷香來着。”
說罷,朝着曦貴妃露出幾顆大白牙。
曦貴妃只當她又胡言亂語,替她擦了擦臉上的飯粒,囑咐:“仔細些,別噎着了。”
赫連真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靜靜的看了曦貴妃一眼,然後埋頭,吃,繼續吃,只是有些食不知味了。
還沒用完早膳,青如便匆匆跑了進來,說是玉淑儀和阿婉在禦花園争論起來了,那玉淑儀是皇上新寵,對着阿婉出言不遜不說,還依依不饒,阿婉都被氣哭了。
阿婉被氣哭了?赫連真重重的拍下筷子,本事挺大的啊,連阿婉都能氣哭!竟敢将阿婉氣哭!
既然那假冒僞劣想要作死,她沒道理不成全她!
阿婉的确是被氣哭的,不過不是那玉淑儀本事,而是阿婉好不容易給二皇子配制的藥膳,被玉淑儀給撞翻了,那藥材難得,配制又麻煩,更重要的是,對二皇子的身子大有益處,一下子毀了,阿婉自是傷心。
赫連真冷笑着看着玉淑儀的宮人制住阿婉,出聲道:“阿婉呀,你好歹是二皇子妃,這些個不幹不淨的爪子也敢碰你,是看不起二皇子呢,還是瞧不上本貴妃呀?”
宮人一見是赫連真,趕緊哆嗦着跪地請安,都說了真貴妃身邊的人不能惹,真貴妃最護短!
“玉淑儀,到底是誰給你的狗膽,允許你碰我家阿婉,還打翻阿湛的藥膳,你是想效仿你身邊那位麽?”
她說着,眼睛瞥向一旁垂着頭手足無措的柔婕妤,臉上的疤痕還清晰可見。
原來容家敗了,其中一條罪名就是欺君罔上,柔婕妤本是容家庶女,偏扮成獵戶之女接近羲和帝,居心叵測,其心可誅,不過羲和帝仍顧念舊情,只将她扔在陶然居不聞不問,不曾想,倒是抓住時機投靠了玉淑儀。
赫連真冷笑,難不成,她當真以為玉淑儀長了這樣一張臉就出息了?
玉淑儀自然也是聽過柔婕妤的事情的,但也不懼,她就不相信憑她今時今日的相貌身份,真貴妃真敢動她!別說她不答應,皇後不答應,就連皇上必定不會抛她不管的!
“貴妃娘娘,打翻二皇子的藥膳再配一副就是了,二皇子妃這般目無尊上,不依不饒的,嫔妾饒她一馬,也是全了娘娘你的面子了。”
玉淑儀摸了摸鬓間的丁香花絹,神色得意,那是馨妃生前最喜歡的花色,她穿的戴的連帶小動作都像極了馨妃,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每次看着她都呆了,眸子裏的柔情都快将她融化了。
顯然赫連真也注意到了,眸光越來越冷,青禾知道,玉淑儀完了。
“玉淑儀,你他媽帶種!一個被千人枕萬人壓的下賤胚子也敢在老娘面前橫行霸道。”
赫連真驀地笑了,逼上前去,挑起玉淑儀的下巴,好奇的問:“咱們皇上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夢裏喊的是你玉淑儀還是我阿姊的名字呢,做∕愛的時候看的是你呢,還是透過你在看我阿姊呢,啊?。”
“你倒是給大家夥兒分享分享做替身的滋味呀,改明兒衆姐妹也去割割眼皮啦,整整容啊,隆隆胸啊什麽的,你總不能霸占着皇上不放吧,得雨露均沾才行是吧。”
這番話将玉淑儀那張臉說得是青紫交加,唇都快咬破了,卻還是維持着端莊的風度,問:“真貴妃,你究竟想怎麽樣!”
“怎麽樣?”赫連真仔仔細細思考了一番,建議:“要不然就試試你的整容技術怎麽樣,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怎樣?”
衆人不明白赫連真又是鬧哪樣,皆迷惑的看着她。
“聽不懂人話麽!”赫連真大吼:“将玉淑儀這個賤人給我扔進鍋裏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