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程意和戎博鈞一行人分開後,就在琢磨着自己和周紅紅的事。

如果她只是誤會他和時婕藝之間有什麽,那他解釋完就可以了。就怕她還有什麽疙瘩悶在心裏。

他曾想過,真要說什麽事犯到周紅紅,那就是他和別的女人怎麽的。但是,他和她解釋過,他沒亂搞。

周紅紅的家庭有過不愉快的事,他明白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她,那他倆就徹底完了。

程意是店裏搞裝修後,才不經常回家的。以前幾乎是天天回去,哪有什麽空閑去應付別的女人。而且,他帶周紅紅去醫院就是想讓她知道,他只是口頭安撫時婕藝好好治療而已。

可是周紅紅笑着讓他不要再管她了,她那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當時是真的火大,話也就那麽出口了。

現在想來,周紅紅應該是看了時婕藝的微博。

他回憶了下那幾個微博的發表時間。那會兒時婕藝的病不穩定,也說不準是什麽狀态下發的。

程意此刻心緒翻騰,真恨不得周紅紅就在面前,讓他可以好好抱抱。

然而現階段,他有別的顧忌。

紅窩的查封,不是因為消防問題,而是涉/毒。

黃/賭/毒,程意沾了前兩個。這最後的,他絕對不會去碰。

因為周紅紅的離開,他好一陣子都沒去管紅窩的事。結果,就被人搞了。

那天晚上,某個包廂內的一群人都在“溜冰”,而且正好有記者蹲點。那包廂的都不是什麽大人物。反過來說,假設真是大人物,警/察也不敢抓,更何況是見報。

這店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全部疏通過,警/察那邊也沒有太過為難。只是因為上了報,總得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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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被查封,程意挺淡定的。底下的人明顯比他這個老板更擔心。

程意更早以前就感覺有人要弄他。他的直覺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準确,但是大部分時候,他是依此行事的。

只是這次,他真的沒有了什麽勁頭。

他在前方沖鋒陷陣的,背後那個女人卻不在了。他以前沒發現自己買的這套房子大。如今這個空間的冷清,讓他有種深深的孤獨感。他想找回他的女人,可是卻毫無頭緒。于是只能一天一天的在她待過的家留戀。

他很想她。某次半夜醒來,意識模糊間,他伸手去摸旁邊周紅紅的位置,觸及一片空蕩,頓時就清醒了。

他書讀得不多,不會用豐富的詞句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總之就是難受,很難受,非常難受。

後來有一天,他開車經過廣場公園,正好聽到了一首歌的一句詞。他對音樂一竅不通,但是那歌詞,卻撞進了他的內心。

如果沒有你,我在哪裏,又有什麽可惜。

他頓時恍悟過來,周紅紅都不在他身邊了,他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麽意義。

程意讓唐芷蔓給他這首歌的鈴聲。

她直接去上網下載了一首。

他不樂意。“我聽的是男人唱的,而且要那句話。”

她暗地裏咬牙切齒,可是又沒辦法,這老板越來越不按牌理出牌。

程意收到剪輯版後,反複聽了幾遍,然後把這段歌曲設成周紅紅特定的來電鈴聲。

她一直沒電話過來。

終于等到那陣鈴聲響起時,程意想着得好好聽聽這鈴聲,可是行動上,卻是迅速地按下了接聽鍵。

周紅紅問及他店裏的情況。

他就扯了個防火的理由。紅窩的事,他都不愛和她說,況且是這些不好的。她當初對他開店就已經有意見,可是他向來就是走這旁門路子的。

其實程意自己的話,并沒有想要成為大富翁。他的店一直維持在初時的規模。

顧以聲曾經有問過怎麽不搞個連鎖産業的。

程意回說,“懶得弄。反正我現在可以養我家媳婦兒,就行了。”

後來紅窩的生意越來越好,可是門面就那麽點大。顧以聲又提議,要不把隔壁的鋪子也并過來。

程意想都沒想,拒絕了。“這人都喜歡湊熱鬧,越擠不上的越愛去。讓他們排隊去吧。”

他當時的想法是,真要壯大規模,那他哪裏還有時間回家抱媳婦兒。

可是他現在空閑了下來,媳婦兒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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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前,唐芷蔓見程意似乎是對被查封的事不上心,她鬧不懂他的想法,就在電話上試探地問了下,“我們這群姐妹是不是可以放假回家過年了?”

“可以。”那時,程意正在家尋着周紅紅的某件內衣,回話漫不經心的。

唐芷蔓這邊繼續問,“那店裏,什麽時候重新開?我好和下邊的說說。”

“不是說臨時封一個月?”他想了想,居然忘記是從哪天開始算起了。“确切的日期,你問問鄭厚灣。”

唐芷蔓很無奈。如果程意真的有心,店裏也不會有事。

她和鄭厚灣談起時,都抱怨了。“以前那些色/情投訴,這老大都能搞掂。這次怎麽就任由對方欺着來。”

“看他心情而已。”鄭厚灣已經習慣了程意這兩個月的無常。

唐芷蔓向鄭厚灣詢了個查封的時間段後,糾結着心裏的某個疑問,最終,她遲疑道:“上次我們老大說……他快破産了。開玩笑的不?”她不相信,店查封了,他就這麽垮了。

然而,鄭厚灣的回答卻讓她崩潰。

“老板說破産就破産吧。”

“他的身家怎麽可能就只有這個店?”況且,這店又不是倒閉,只是暫時休業而已。

鄭厚灣很慎重。“請節哀。”

唐芷蔓節不了哀,她根本不相信程意那瞎扯的話。

可是幾天後,她覺得這老板确實有先見之明。

已經被查封的紅窩,忽然在夜裏來了場火。

程意在裝修的時候都是親自監管的,消防滅火毫不含糊。當火竄到二樓時,自動噴/淋系統就開啓了。但是,火是在三樓引起的。那裏還在裝修收尾期,于是無能幸免。

唐芷蔓自己略估計了下,老板這次損失頗大。

程意對紅窩臨時的查封并不在意。但是這場火的意外,倒是讓他提了提勁。

他這幾天和顧以聲碰了碰面。

顧以聲來氣得很。“哪個王/八羔子幹的!”

“誰知道。”程意還是慢條斯理的。“我那天上午有點不好的感覺。還以為是原來那件事,就懶得管了。”

顧以聲撓撓頭,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哥,你最近是怎麽了?我上次去你店耍,唐妞兒說,她快下崗了。”

“她是快下崗了。”程意微微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似乎在數那裏有幾個燈罩。“我那店都要倒了,她還能窩在我這?”

顧以聲傻住了。這話,唐芷蔓也和他說過。他以為是開玩笑的,誰料,程意自己親口承認了。

程意見顧以聲那承受不住打擊的表情,輕笑。“行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明兒要回家了,這邊有消息你通知我。”

“哥,沒事。你還有我呢。”顧以聲只以為程意是強顏歡笑,他繃起表情,“雖然我哥管得嚴,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房錢。”

程意仍是笑,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些事情上。

他想起周紅紅叮囑的話,要白天回去,得帶吃的,還要準備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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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吉鎮的年夜飯規矩是女方随夫家。

周紅紅自和程意擺酒後,除夕夜的晚飯就都是在程家吃的。

後來老太爺走了,程家只剩下大夫人、二姨太。她倆索性讓周媽媽也過去吃團圓飯。

周紅紅想着程意都答應了去和家長說,那麽今年,她是不是就不用去程家過除夕了……

可是到了那天,他的電話一早就來了,提醒她別忘了年夜飯。

礙于周媽媽在場,周紅紅沒有和他多說,應了一聲就挂了。

她在自己家忙乎着,重新搞了一次大掃除,然後和周媽媽一起吊燈籠,貼對聯。

傍晚的時候,周紅紅便開始煮柚子葉,準備煲水洗頭洗澡。

周媽媽倒是念叨了一下,“怎麽不晚上回來再洗?”

周紅紅笑了笑,“二姨太說,鎮東的張氏今年又送了酒。喝完他家的酒,我回來就直接睡覺了。哪還顧得上洗澡啊。”

周媽媽也不知道前天晚上,自己女兒和程意到底聊開沒,問道:“你不和小程一起倒計時啊?”

“看情況吧。”周紅紅含糊着,然後趕緊岔開話題。“今年大舅他們又不回這邊過年啊?”

“他忙着抱孫子。”周媽媽沒有多問程意的事,順着女兒的話題接下去。“年後有空的話,阿卓會回一趟吧。”

只要不談程意,周紅紅就輕松,于是和母親一搭一搭的聊。

周紅紅洗完澡,把頭發吹到半幹,然後穿上新衣服,挽着周媽媽的手往程家去。

才剛走到路口,就見到程意迎面而來。

往年,也都是他過來接她們。其實周家到程家也不遠,他總是奔來騰去的。

今天早上,周紅紅直接說了不用他來接,他應是應了,但是明顯的,左耳聽,右耳出。

這一路,程意和周紅紅話都不多,也就周媽媽稍微能談。

程家還沒正式開席。

周紅紅走到院子的時候,手機短信來了兩三個。她進了廳坐下才翻看。

都是前些天聚會的幾個同學發來的拜年短信。一般這種短信,都是相互拷貝的。其中一個同學居然連署名都忘記了修改。

周紅紅不會主動發這些祝賀短信,她覺得都是千篇一律的詞句。但基于禮貌,她會一一回應。

大過年的,網絡又堵了。

她的短信發了半天都沒成功,她怕自己忘記回複,便走到空曠的院子去,稍微舉高手機,仿若如此這般就能招來信號。

發送短信的同時,又來了一條新的。

這次則是她的大學同學,張樂銘。

周紅紅覺得他真的是挺有心的,起碼他的祝福語一看就不是抄襲過來的網絡賀語。

她有點奇怪的是這麽幾個字,“我的同班女神”。她猜測可能是“我的同班女生”。

周紅紅正在糾正那個錯別字,程意涼涼的聲音卻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呵,周紅紅,你還是誰的女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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