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紅紅茫茫然的。她是個心軟的人,不然也不會被程意欺壓那麽多年。但她也是個對愛情很小心眼的女人。她同情時婕藝的遭遇，可是心裏也在冒着酸氣。“你後悔的話……可以和她重修舊好麽。”
程意皺眉,“說什麽呢,我都有你了。”
“我們早分了，你現在是自由的。”她已經不止一次提醒他這個了,他卻總記不住。
他的川字更深，“那我和她更早,什麽年代的事了。”
“你心裏呢？不就在想如果當初和她沒分開多好啊。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我,後悔了吧。”周紅紅推囊着他。她不想自己表現得這麽怨婦，可是忍不住。
她真的忍不住。
他立在她面前，任由她發洩。“你就愛胡思亂想,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後悔和你了？”
“你剛剛才說呢。”推他不動，她抓起他的手臂咬了下。
程意看着她紅了的眼眶，晶瑩的淚水在其中搖搖欲墜。他擡手想去抹，被她偏頭閃過。他很懊惱。“我是後悔當年不知道她生病，咱倆的事還加重了她的病情。”
她咬唇不語，一臉倔犟。
他撫着她的長發，輕聲說：“可是要我去假設，我和她繼續會如何，我倒寧願就現在這樣子。”
周紅紅仿佛沒聽懂他的話，毫無反應。
他扳過她的臉，語調略微着急。“周紅紅，你別老想着我和她怎麽樣，那都好久以前了。我是她這次病了，才去陪她。不然，她有她的孩子爸，我也有媳婦兒，見面幹嘛。”
她被迫看向他妖魅的五官，然後想起什麽，說道：“她那個孩子的父親……也是因為像你吧。”
“不像，一點也不像。”程意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他愣是沒看出哪裏像。“時婕藝說他是溫什麽玉，我哪有那麽娘娘腔的玉。”
“溫潤如玉。”她低眉，然後換上嫌棄的語調，“那也不是娘娘腔，只是沒你這麽粗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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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卻是壞笑着：“我不粗，你怎麽爽。”
周紅紅怒意立現。“你滾吧。”
“好嘛，我就說說。我不幹你。”他拉高她的手，狠狠在她的手背啵了幾下，“乖，別亂想。我不是後悔和你。只是，要是咱倆晚些勾搭，也許她的病很快就好了。”
程意自己也知道，如果當年他知道真相，以他的個性，肯定不會抛下時婕藝的。可是現在的他，經歷了和周紅紅一起的時光，心境已然不同。
“都是你個禽獸強迫我，不然我才不會跟你。”她又抓他的手咬，惡狠狠的。
他很平靜，仿佛她咬的不是他的手似的。“我強你那次是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否則哪綁得住你。”
“流氓，強奸犯！”周紅紅很憋屈，臉都皺成了一團。
“我當時讓你去告的，你自己不去。你下面的毛我都拔掉多少根了，現在才來跟我說強奸？”
“你——”
程意額頭貼着去蹭她，“好嘛，我禽獸，我強迫你不對，什麽都是我的錯。不哭，才初三呢，哭哭啼啼不吉利。”
她硬是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時婕藝現在記起那個男的了。她家人正在托關系找，應該沒我什麽事了。”說完，他瞄了她一眼，補充一句，“你說我要不要去問問她，誰日日夜夜充斥她了？”
周紅紅被這話勾起回憶，怔了下，才道：“她也挺苦的，男人失蹤，孩子沒了，又有這種家族病。你別去惹她了……希望她早日康複……”
“不吃醋了？”他低笑，吻着她的臉頰。
她奮力掙紮，“我真不想理你。你趕緊走吧，我要睡覺了。”
他卻起了色心，“周紅紅，你給我親一下，就一下，我親了就走。”
“滾吧。”她推他的臉，“臭流氓。”
程意最後望了眼她的嘴唇，戀戀不舍地走向門外。“好嘛好嘛，你別氣，我等你再成為我的媳婦兒。”
“你就等一輩子吧。”周紅紅冷着臉，在他的身後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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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吉鎮的車站很小，一天只有一趟車回s市。周紅紅去到時，已經沒有初五的票了。她不得不坐公交車去縣城的大車站。
臨近假期末，車站人山人海。她在擁擠的長隊中焦急等待。
在即将輪到她時，張樂銘來了電話，詢問她的歸期。聽到她還沒有買到票，他突然說，“要不我去接你吧。”
周紅紅都傻掉了。“這太麻煩了，你過來我這邊還得好幾個小時呢。”
他那頭沒了聲音，大概也覺得這個提議不現實。
可是即便不現實也好，她的心裏暖烘烘的。“張樂銘，謝謝你。”
“謝什麽，我都沒幫上忙呢。”他笑笑，然後關切地問：“如果買不到票你怎麽辦？”
“我這邊有個朋友正好那天也回去，如果我買不到票，我就蹭他的車。”
坐程意的車是周紅紅最後的選擇。如果能買到票，她寧願坐大巴。
這實在是因為，程意這兩天太粘人了，她被纏怕了。本就無賴的人，如今更加是厚臉皮到極致。幸好今天，他和他的豬朋狗友爬山去了，不然她還出不來縣城。
周紅紅有時想想，自己對程意有這麽重要麽？以前還真不見得。
或許是上天憐見，她買到了初五的票。雖然是很早的班次。
慶幸過後，她就思索怎麽忽悠程意。她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坐長途大巴，前提是她的母親別說漏嘴。
至于去到公司以後的事……反正程意又不知道她的公司在哪，他也無從找起。
回家後，周紅紅和周媽媽解釋說明天程意沒空送她回城，她自己買好了票。
周媽媽沒有懷疑。
那天晚上，周紅紅提防着程意的突如其來。當他打電話給她時，她主動說想去吃宵夜。為了不讓他起疑，她态度還是挺冷淡的。
程意顯得十分殷勤，點菜時都照顧她的口味。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曉得她喜好的。
她真的把這個發現說了出來。
他斜睨她，“好歹也睡了七年，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
周紅紅如今也很彷徨。她沒有不愛程意。相反，她好愛他。
可是他這麽的挽留她，她仍無動于衷。他對她不好，她不開心。他現在天天哄她了，她還是高興不起來。她心中的那個期待，一直沒有等到。她想，如果得不到，那就寧願不要好了。不見他，不想他，那心就不會疼了。
關于時婕藝的事，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她害怕了。她怕萬一時婕藝又犯病，他就會扔下一切飛奔過去。
她想戰勝他的過去，可是誰給她力量……
臨分別的時候，程意拉周紅紅拐進巷子的陰影處，滿心歡喜道：“今天，給我親一口，嗯？”
周紅紅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線條。但是，耳邊響起的嗓音，讓她恍惚的感覺到一種親昵的暖意。
在這黑暗中，這道聲音蠱惑了她。她愣了。
程意見她不反抗就當她默認了，低下頭準确地貼上她的唇。
周紅紅反應過來後有些抗拒，正要後退就被他扣住後腦。
他鮮少會這麽的纏綿旖旎，動作緩慢而憐惜，一寸一寸的探尋。
她仰着頭，緊緊扯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輾轉中，她幾乎要軟了下去，被他及時地撈住。
他托起她的身子，嘴上的技巧擺明就是要誘惑她。
直到巷子外面的街道傳來談話聲，周紅紅才回神。她生怕被人瞧見，慌張地拍打程意。
程意吻得起興，哪裏管她。他膠着她的唇不肯放，直逼得她喘不過氣了，才意猶未盡地松開。
“周紅紅，你今晚真乖。”他微喘着，又啄她的唇，“要一直這麽乖。”
是的，如果她一直這麽乖就好了。
事實卻是，就在第二天，周紅紅跑了。
程意和她約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她說她的行李不多，不用他幫忙，到時候她直接過來程家。說完了，她還親了他一口，結果又引來他的一番糾纏。
程意因為這熱吻迷了魂，她講什麽他都應。
十點的時候，周紅紅沒出現，程意只當她是遲到了。然而直到十點十五分她都沒消息，他感覺不對勁。
她的電話是忙音的狀态。
他又等了一陣，再撥過去，還是忙音。
程意匆匆趕到周家，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人回應。
他的臉上烏雲密布，簡直要狂風暴雨。
他回到程家就要開車回城。
碰巧二姨太出來後院，瞅着自己兒子那陰恻恻的神态，她試探問了句，“怎麽不等紅紅了？”
“等？”程意扯出笑，心裏的紛亂情緒已經讓他在自己母親面前都不能掩飾。“等死吧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