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番外二·百年朝暮
簽售會的最後一站是三衢,把地點定在這兒是個緣。
晁弈實在定不準最後一站要去哪,沒去過的城市太多了,今年因為謝書秋的加入,微博上的呼聲格外高,每個城市都有人喊着“看看這兒,看看孩子吧”。
最後晁弈決定投骰子。
他拿了副中國地圖,先往上投了個骰子,骰子落到了之江。于是又拿了副之江省圖,再投,投到了三衢。
整個視頻公平公正公開,晁弈把他發到微博上,冒出來一堆“三衢的天選之子”。
到三衢的時候還是中午,兩人餓得不行,下了高鐵就直奔小吃攤——聽說三衢的小吃攤特好吃。
晁弈買了份臭豆腐,香味直往他鼻子裏竄,到手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唔!!燙!!”
晁弈一邊龇牙咧嘴,一邊把剩下的半塊臭豆腐塞進謝書秋嘴裏。
謝書秋:“......”
兩人“呼哧呼哧”地咽下一大塊臭豆腐,又往小攤前邊走。
“這兒好熱鬧啊。”晁弈往前張望。
一整條街都是這樣賣臭豆腐的小攤,還有各種串串在炭火上烤,一個比一個香。
晁弈一邊逛一邊往嘴裏塞臭豆腐。
“不喂我?”謝書秋拉住晁弈還在往嘴裏送臭豆腐的手。
晁弈就等着他這句話呢,他戳着碗裏所剩不多的豆腐,嘴角咧開個大口子:“誇句好聽的。”
謝書秋無奈地搖搖頭:“我愛你。”
晁弈不滿地看着謝書秋,這話他聽了百八十遍了,更別說再配上謝書秋這個表情,他憤憤地又往嘴裏塞了半塊。
“嗯?”謝書秋牽住人的手,“不夠好聽?那——”
“——我愛你寶寶。”
要命了。真要命了。
晁弈火速揉着自己的耳朵,這誰遭得住?
“你你你——”
“我什麽?”謝書秋看着晁弈,等着晁弈的回應。
“我——”晁弈跟謝書秋對視着,亂跳的心慢慢平複,他的耳尖還有些紅,卻伸出手把豆腐喂到謝書秋嘴邊,“我也愛你。”
這互相表白的場景實在浪漫,但臭豆腐的香味直直地誘惑着謝書秋,他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算什麽?”謝書秋把臭豆腐叼走,“是臭豆腐味的表白嗎?”
晁弈也沒想到這場面會這麽好笑,他彎着腰笑得直都直不起來:“早,早知道買個鮮花餅了,還稍微浪漫點,哈哈哈——”
兩人嚼着臭豆腐,在路邊笑着,伴着四月的風,像世間任何一對浪漫又庸俗的情侶,享受着熱烈又直白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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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在小吃街上逛了一圈,邊逛邊吃,對着所有問要不要辣的小攤義正詞嚴地say no,他們來之前做了功課,聽說三衢的微辣就是清杭的重重重辣,非常敏銳地避開了所有辣椒。
“還想去哪?”這條街挺短的,兩人邊逛邊吃也沒怎麽吃飽。
“去古街那邊。”晁弈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打了個車,“我今天看見那裏有家鴨頭店,聽說這邊的特色就是鴨頭。”
“特色?”謝書秋問,“特色應該很辣吧?”
晁弈說:“要不辣的不就行了。”
這話說的實在有道理,謝書秋再無異議,跟着人就到了古街。
但保險起見,兩人在抵達鴨頭館前,先在旁邊的便利店裏買了四瓶奶。
奶壯慫人膽,兩人抱着奶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鴨頭館門前,然後——
“謝教授,這麽多辣椒......是致死量吧......?”晁弈被桶上厚厚的一層辣椒吓了一跳,看向謝書秋,“要不算了吧......”
“哎小夥子,怎麽說話呢,我們這可是衢城最正宗的一家鴨頭館,誰吃了不說一聲絕!”老板看着晁弈,氣得吹胡子瞪眼。
“抱歉。”謝書秋開口,“麻煩幫我們拿兩個鴨頭,現吃不帶走。”
老板這才緩和了點神色:“年輕人,就要勇于挑戰!”
“......”晁弈看了看謝書秋,“我不想把命搭在這。”
謝書秋笑了笑,晃了晃手裏的牛奶:“嘗個鮮,吃不了咱就走。”
鴨頭端上來的時候還冒着熱氣,帶着點湯汁。
“謝教授,你先。”晁弈二話沒說就把盤子推到謝書秋面前,振振有詞,“好的東西要給愛人吃第一口。”
“......”謝書秋氣笑了,“你臭豆腐怎麽不想着給我吃第一口。”
“......”晁弈撇開臉不說話。
沉默是金。
謝書秋不跟他争,愛情使人麻木,他看着晁弈耍賴的樣子,越看越可愛,直接鬼迷心竅地咬了一大口。
“不辣。”謝書秋挑了挑眉,“真挺好吃的。”
“真的嗎?”晁弈想起剛剛的紅辣椒背後就一陣發麻,但看着謝書秋平淡無奇的神色,連臉都沒紅一下,也試探性的咬了一口。
“真的不辣!”晁弈驚喜地看着謝書秋,又吃了一口。
不過幾分鐘時間,鴨頭被兩人啃得幹幹淨淨。
“再來一只?”謝書秋給晁弈遞了張紙。
晁弈剛想點頭,突然從舌根處傳來了一陣辣意。
“......”晁弈看了一眼謝書秋,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的驚恐。
又過了幾秒鐘,晁弈感覺自己的舌頭已經開始不受控地大量分泌唾液了。
他迅速擰開一瓶牛奶遞給謝書秋,又擰開一瓶朝着喉嚨就灌下去。
然而這鴨頭不僅搞出其不意,還搞化學攻擊,一大瓶牛奶灌下去,口腔中的辣味絲毫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盛。晁弈想也沒想,把第二瓶牛奶灌了下去。
“謝教授,我要交代遺言嗎?”晁弈的臉已經被辣的通紅,眼角也帶上了點淚痕,顯得無比可憐,不斷地試圖吸進涼氣。
謝書秋比晁弈能吃辣,但此時也沒好到哪去,火速帶着晁弈逃離鴨頭店,轉身進了隔壁一家水晶糕店。
“兩杯薄荷水晶糕,大杯,謝謝。”謝書秋皺着眉,保持着最後一絲體面,極力維持着均勻的呼吸。
店員看着兩人通紅的臉色,立刻裝了兩大杯水晶糕遞給他們。
薄荷水晶糕涼,沁涼的那種,一杯下肚辣味就消了大半。
“一物降一物,原來要本土的特色才能制服本土。”晁弈耷拉着腦袋,無力地吐槽,“換點安全的吃的,我半條命都要辣沒了。”
晁弈現在的胃還有種一燒一燒的感覺,刺激得難受,又不敢趴在桌上,怕有油。他在忍受潔癖和忍受鄰桌怪異的眼光中毫不猶豫地選了後者,挪到謝書秋的旁邊,靠在了他的肩上。
謝書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又把肩膀微微下沉,讓晁弈靠的更舒服點:“回酒店嗎?”
晁弈搖了搖頭:“也沒那麽難受。”
謝書秋皺着眉想了想:“吃日料可以嗎?”
日料偏冷食,不至于讓胃燒得更難受。
晁弈點了點頭。
日料店就在古街上,離他們這條街不遠,幾分鐘的車程,要不是晁弈的胃不舒服,這車屬實沒什麽打的必要。
謝書秋幫晁弈打開車門,又彎腰牽着晁弈出來:“胃好點了嗎?”
晁弈點點頭,胃裏燒過一陣就過去了,緩了這麽久,沒啥感覺了。
日料店都大同小異,沒什麽特別的味道。晁弈大口吃着咖喱肥牛飯,還時不時喂謝書秋一口。
“很喜歡咖喱?”
“很喜歡。”晁弈又吃了口裹滿咖喱的米飯,看了看謝書秋碗裏的豚骨面,“我還想嘗一口你的。”
謝書秋笑着把面放勺裏喂了過去。
晁弈嚼了嚼:“沒咖喱好吃。”
謝書秋笑了笑,遞了張面巾紙過去:“擦擦嘴角。”
晁弈沒接,把臉往前湊了湊:“你幫我擦。”
“慣的。”口嫌體正直,謝書秋嘴上這麽說,手還是伸過去替晁弈擦了擦嘴角的咖喱。
兩人走出店門的時候,剛好遇上了晚霞,黃燦燦地挂在天上,明亮鮮豔,橫鋪了半邊天幕。
兩人一齊擡頭,看了好一會,直到晚霞慢慢消退到三分之一的時候,謝書秋才看向晁弈:“怎麽不拍照?”
晁弈也收回視線:“照片拍不出這種效果,與其忙着紀念這種美景,還不如好好用肉眼欣賞。為了長久地留存這種美好,反而錯過了它,這不是本末倒置了麽?”
說完,又看了看謝書秋:“那你怎麽不拍?”
“英雄所見略同。”
晁弈笑起來,牽着謝書秋往古街走去,頭頂上的紅燈籠已經明明滅滅地亮了起來,古城牆斑駁地立在那,安靜地注視着千百年來川流不息的人潮。
古城牆不高,就兩層。兩人走上城牆,俯瞰着江上粼粼的流水,又看着音響前準備充足的廣場舞阿姨,老人小孩在金黃的晚霞下走着,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要拍照嗎謝教授?”晁弈舉起手機。
“不用。”謝書秋把晁弈的手腕輕輕搭住,“不用紀念我,我會永遠在你視線內。”
晁弈笑着放下手機:“謝教授真的很會說情話。”
謝書秋的頭發被風微微吹了起來,晁弈輕輕用手撥了下。
謝書秋看他的眼神永遠專注,而他永遠為這樣的注視羞赧心動。
謝書秋從口袋裏拿出一幅耳機,遞給晁弈一只,兩人倚靠在城牆邊,看着漸漸消退的雲和底下熙熙攘攘的人,誰都沒說話,耳機裏是悠長的歌聲。
耳機裏的聲音慢悠悠地唱到了“永遠二十趕朝暮”,晁弈擡頭看向謝書秋,一雙眼在黑夜裏閃閃發亮,像個太陽:“謝教授,三十也可以趕朝暮。”
謝書秋笑着說:“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趕至百年朝暮。”
晁弈也笑了,捏着手心裏的手,悄悄分開謝書秋的手指,十指相扣。
他們三十歲,共趕朝暮,共傾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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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宿,“止”酒吧的無冕之王,隐藏老板,被奉為“1圈天菜”,卻長着張禁欲臉,來了gay吧也只喝酒,不約不釣不玩兒,好像這個酒吧除了酒,就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來搭讪的統統吃了閉門羹。
直到有天酒吧裏新來了個調酒師。
調酒師一對麒麟臂上還紋着杯牛奶,手指上兩個創口貼三個戒指,跟個貨品陳列櫃似的,在那兒眼花缭亂地shake。
他邊shake還邊勾着唇笑,笑都沒及眼底,多少帶着點漫不經心。
譚宿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肯定長了顆智齒,不出三天,準進醫院。
卻沒想到他沒去醫院,跑來了自己的小診所。
譚宿平靜地說:“給個微信,方便後續治療。”
這話有多平淡,多随性,譚宿往人手臂紋身上瞥的就有多起勁。
梁桉挑眉,一只手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另一只手去撥了撥譚宿身上的白大褂,猛地湊近他,輕笑着說:“譚醫生,衣衫不整。”
譚宿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就見着了自己胸前凸起的乳釘。
梁桉的夢裏有雙眼,平靜、漠然,他惦記這雙眼惦記了十年,直到譚宿站在他面前。
譚宿十年前見過一個人,身上帶着股随性的勁兒,好像沒東西能礙着他的人生,往左往右都可以的淡然,他惦念這人惦念了十年,直到梁桉站在他面前。
梁桉:他肯定不記得我了,我得追追。
譚宿:他肯定不記得我了,我得釣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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