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6)
正經婆婆。當了外人,還要恭敬周到才是禮節。
王氏自從嫁給淮安伯後,心裏越發恨老太妃,對秦婉柔更是恨的刻骨。至于曼娘那是恨屋及烏,此時碰了個軟釘子,又見曼娘和人說的開心,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等徐家那位郡王妃過了門,陳奶奶你回徐家時候,只怕就沒有現在的風光了,到時看哪個兄弟不順眼,也不能趕出去了。”
從沒見過王氏這麽蠢的人,這些日子,這位夫人在淮安伯府裏是這樣,曼娘也是有所耳聞,聽到她現在這樣帶挑釁的話。曼娘只是淡淡一笑:“橫豎不會比夫人您回家歸寧時候差就好。”
王氏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了,看着曼娘冷冷地道:“陳奶奶是看不起我淮安伯府?”這會兒倒要扯大旗做虎皮了,曼娘臉上笑容沒變:“夫人這話錯了,我何時說過淮安伯府?難道夫人歸寧,歸寧的是淮安伯府嗎?”
王氏歸寧,自然是歸寧她自己娘家,她的娘家哪能比得上曼娘娘家,這話要應不曉得怎麽應,再次被堵住。曼娘還想再問問,歸寧的可是齊王府?見淮安伯世子夫人眼裏已經露出乞求神色,曉得真要難為了這位夫人,到時回到淮安伯府,也不過是世子夫人等人受苦,也就沒有再說,只是和旁邊的人繼續說話。
王氏再次被冷落在那裏,一條帕子卷了又卷,這滿屋子的人,偏生自己命苦,伴個老翁眠,出門應酬還要被人諷刺。想着又開始怪起自己姑母,要不是她說動了自己,又怎會想着嫁給表哥做什麽郡王妃?沒有這個想頭,自然可以讓姑母去求齊王,給自己尋一個世家名門的男子為丈夫,到時夫唱婦随,何等快樂,而不是這樣一個老頭。
王氏在那自憐自哀時候,廳上的客越發多了,姜大奶奶也走進來,原本姜大奶奶和淮安伯世子夫人兩人是沒什麽交情的,可等到兩邊的公公都續了年輕美麗的妻子,這兩人應酬時候遇見,頗有同病相憐之感,倒比旁人更親熱些。
此時淮安伯世子夫人看見姜大奶奶進來,忙和王氏請示,要去和姜大奶奶說說話。王氏還待再難為幾句,已有人笑道:“這年輕人就該和年輕人在一起,我們老人家就該和老人家在一起說話才是。”
聽到老人家三個字,王氏又要發怒,可看說話的是鎮國公夫人,又把這怒火慢慢收起,偏偏鎮國公夫人還又加了一句:“怎麽,淮安伯夫人覺得我們不是老人家?兒媳都這麽大了,不能不服老。”說着鎮國公夫人還笑着對曼娘道:“十三侄女,你年輕,眼力好,幫我瞧瞧,是不是這樣。”
倒忘了她們倆還有親,王氏只得悶哼一聲,放自己兒媳去和人說話。淮安伯世子夫人和姜大奶奶見了面,開席總要有一段時候,兩人索性到外面走走好說話。
等出了廳,淮安伯世子夫人才嘆氣:“哎,這滿京城的人,也只有姜奶奶你,曉得我心裏的憋屈。”姜大奶奶的眉也皺着:“那是公公,又不能說他為老不尊。你不曉得,今日原本我公公也要來的,誰知出門前聽奶娘說小孩子有些不好,又趕到裏面去了。”
姜夫人上月一舉得男,老來得子,讓姜侍郎十分歡喜,滿月酒都請了兩日。姜大奶奶看着那個比自己兒子還要小上一歲的小叔子,真不曉得該怎麽對待。
淮安伯世子夫人安慰她幾句又道:“你那個婆婆,怎麽說還安分守己,你真說起來,不就是以後出外見人有些不便罷了。等到以後,你們要多照看那個小兄弟罷了。我家裏那個,現在仗了公公的疼,恨不得把家都給翻過來。等以後她表哥做了郡王,那時更是有了仗腰子的。”
說着淮安伯世子夫人長聲嘆息,姜大奶奶哦了一聲就道:“其實呢,要想郡王不給她撐腰做主,還要等郡王妃進門。枕頭風怎麽說都比別的厲害。”這是個好主意,淮安伯世子夫人淡淡一笑:“你還不曉得,她方才在裏面,還不知死活地得罪陳奶奶,陳奶奶可是徐家女兒,而老太妃,現在想從徐家女子中挑一個郡王妃呢。”
這是個好主意,姜大奶奶又和她說起來,兩人正說的親密,就有丫鬟匆匆來到淮安伯世子夫人面前:“世子夫人,方才夫人在裏面發嘔,有老成人說,只怕是有喜了。”
有喜?淮安伯世子夫人眼裏不由閃過幾絲厲色,有了喜,真要生出一個兒子來,還不曉得她要怎麽撒嬌作癡,這個孩子怎麽都不能生出來,不管要折多少人,都不能生出來。丫鬟曉得這對世子夫人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戰戰兢兢等在那,才聽世子夫人柔聲道:“曉得了,我們先進去吧。”
姜大奶奶輕拍一下世子夫人的肩,世子夫人明白點頭,就和丫鬟進到廳裏。這是喜事,汪夫人聽說了,已經讓人把王氏扶到旁邊屋子歇息,又讓自己家裏老成的婆子來給王氏摸脈,确定是不是有喜。
等世子夫人進來時,那婆子已經過來給汪夫人說,确定是喜脈無疑。若是別人家,此時就該說恭喜,可王氏有孕,對世子夫人說不出什麽恭喜來。世子夫人這一路已經把主意都想好了,對汪夫人道過謝就道:“我婆婆既有了喜,那我也要先服侍她回家,貴府的酒席,就不能領了。”
汪夫人叫自己兒媳過來送她們婆媳出去,等人都走了,才有人冷不丁道:“這算什麽喜,只怕過幾日,就是催命呗。”這話正好被走進廳裏的姜大奶奶聽到,她臉色微微怔了怔就往自己座位走去。
汪夫人見客來的也差不多,也就吩咐開席,還有汪首輔的幾個下屬送了班戲,此時聽得開席兩個字,那些戲子也就扮上唱起來,一時廳裏聽戲的聽戲,應酬的應酬,無比熱鬧。
在汪家足足待了一日,應酬也是件累人的事,把陳大太太送上車,曼娘這才攜了女兒上車,到的車內就打了個哈欠。睐姐兒已經偎依進曼娘的懷裏:“娘,您瞧,這是歆姐兒送我的,她說,這一去,還不曉得幾時見面。”
曼娘低頭一瞧,見竟是幾張金剛經,不由笑道:“歆姐兒和旁人就是不一樣,怎麽送你金剛經?”睐姐兒舉起指頭:“歆姐兒說,這是她幫她祖母抄錄的,每日念誦可保平安,還說,別的東西我們都不缺,所以各個姐妹都送了份她親自抄錄的金剛經。也算是表表心意。”
金剛經八千餘字,從早到晚,總要一日功夫才能抄的一份。這算做禮物,也是十分心意了。曼娘讓睐姐兒收起來:“等明兒讓人舀出去裱了,給你祖母在觀音像前供了,也能保平安。”
睐姐兒點頭,擡頭問曼娘:“外祖父母什麽時候回來了,我想他們了。”曼娘捏捏女兒的鼻子:“什麽想他們了,你是想你小舅舅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兒你悄悄叫柳條去喚宋婆子的事。”睐姐兒一張臉頓時紅起來:“娘,我只是聽說小舅舅過的不好,住破房子,吃粗糙食物,還有,穿的也是破衣。還有,還要去飯館裏面洗碗賺錢。這才想着,我還攢了幾兩銀子,先讓小舅舅應應急。”
曼娘把女兒摟緊一些:“娘十二歲的時候,你外祖母就去世了,那時你小舅舅才兩個月,我是把他帶在身邊照顧的。睐姐兒,這個世上,我疼你小舅舅,比任何人都疼。”既然疼,為什麽還要小舅舅去吃苦,睐姐兒的眉皺起,曼娘繼續道:“正因為娘疼你小舅舅,所以才要他去吃苦,要他曉得,不是做了任何事,都有人幫忙的。”
睐姐兒小小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經歷巨變,最能看出人心,是美玉是石頭,能否保持住初心不變,經歷這些就能看出來。畢竟在順境時候,有些事,是看不出來的。比如韓氏,曼娘把女兒摟在懷裏,有些事,要慢慢告訴她。
送走汪首輔一家,也要忙着過年,曼娘今年的節禮要送回家鄉,早早備好安排人送回去。還在忙碌時候就聽下人說徐九奶奶到了。曼娘忙迎出去,徐九奶奶說了幾句就道:“想來今年的年禮也收拾好了,恰好我們要回鄉,就一路帶去吧。”
回鄉,那這是要辭行了。曼娘不由笑道:“怎麽九嫂這回鄉也來的這麽快,竟沒聽到半點風聲。”徐九奶奶搖頭:“前兒才收到公公的信,昨兒你哥哥去衙門裏請了假,明兒就動身,你這裏還是我抽空過來。”
曼娘越發奇怪:“這是為了什麽,這麽匆忙,總不會是家裏出什麽事?”徐九奶奶見這裏服侍的人都是曼娘心腹才附耳對曼娘道:“公公催我們回去,是要分家的。不說你九哥,公公信上還說,連十二叔也被八叔叔寫信要他回家鄉。”
遍招各家長子回鄉,這是要開祠堂的架勢了。曼娘眉皺的更緊:“這是為什麽?”徐九奶奶嘆氣:“還不是因了大伯父。"
☆、216緣由
曼娘的眉皺起,輕聲道:“我只聽我父親臨回鄉的時候說過,說大伯父要鬧着給祖父祖母另尋墳地好發發長房的科第。旁的,父親的來往信上并沒有提起。”徐九奶奶長嘆一聲:“這回只怕難以事了,大伯父在莊上這十來年,想是憋的很了,被接出來就借着哭祖父祖母靈的時候罵了在場的十一叔,等公公和八叔到了家,他又借口公公和八叔趕回來不及時,要公公和八叔日夜跪在祖父母靈前。”
長兄管教弟弟,這也是常事,可徐大老爺這明擺着借題發揮,曼娘的眉頭已經緊皺。徐九奶奶曉得她心疼徐啓,拍拍曼娘的手才道:“還是二祖父出來發話,說年紀都不小了,真日夜跪在靈前,那不是盡孝,是讓祖父母走得不安心。大伯父這才作罷。饒雖如此,這些小事也出了不少。”
徐尚書過世,徐二老太爺就是徐家輩分最高,說話最算數的人。他一發話,徐大老爺也無計可施。曼娘的眉不由皺起:“為何現在又要開祠堂分家?畢竟祖父母的孝期都沒過。”父母孝期沒過就分家,傳出去這話可不大好聽。
徐九奶奶嘆氣:“這還是表伯父的主意,他是祖母的娘家人,說出這話別人也不好說什麽,況且……”雖是在曼娘屋裏,徐九奶奶還是壓低聲音:“祖母過世時候,交代給十一嬸子,她的私房,當年雖分了差不多,可還有些剩下的,讓把屋裏那些伺候的人都打發後,剩下那些舀五千兩給大姑母,一千兩給十五姑姑,剩下的就送到廟裏做布施。”
這話又戳了徐大老爺的心,畢竟這些私房,按習俗也該分給兒子們些才對。誰曉得徐大老太太臨終前只惦記着兩個女兒。等喪事辦的差不多,徐大老爺要來尋這些私房的時候,十一太太把當日徐大老太太的話說出,徐大老爺登時就在衆人面前鬧起來,說十一太太和他不對付,篡改老太太的話。
十一太太嫁進徐家也有二十來年,雖曉得這個大伯子和旁人有些不一樣,可沒想到他去莊上這麽些年,竟把氣質越發變的跟個市井漢子差不多,哪有半分書香人家的氣息?十一太太在那瞪目結舌,徐琴見自己弟弟如此無賴,說既阿弟要這些銀子,不過五千來兩,自己不要就是。
徐琴如此說,十五姑太太自然也跟着長姐這樣說,還是三太太悄悄叫人去請了二老太爺。二老太爺那時正預備送鎮國公走,聽到侄子又大鬧起來,索性和鎮國公商量了,趁着鎮國公這個徐大老太太的娘家人在這,把長房的家分開,分開後大老爺愛鬧兒孫也好,鬧妻子也好,都由他鬧去。
于是二老太爺和鎮國公進了裏面,把這分家的打算說出,徐大老爺聽的要分家,又提出種種條件,還說徐大老太太留下的那些私房,一概都要給自己。鎮國公忍不住,上前罵了幾句,說從沒見過書香世家出這樣人的,連自己娘遺囑分派已定的那些私房都要重新要。還叫過徐琴和十五姑太太,讓她們舀着大老太太留下的那些銀子,免得讓大老太太去的不安樂。
徐二老太太又當了衆人叫過徐大太太來,說分家以後,你們也是兒孫都有的人,若大少奶奶再有個喜信,也是抱重孫的了。以後可不能怕大老爺,該舀的款兒要舀起來,免得做出什麽事,傷了徐家的名聲。
徐大太太已經得了老太妃那邊放出的風聲,曉得老太妃屬意二十三小姐為郡王妃,恨的就是這個丈夫怎麽不早早死去,免得他敗壞了自己一家子的名聲。這些日子冷眼見他上蹿下跳,已經憤怒異常,二老太太這囑咐她自然是聽進去。不但聽進去,等真分了家,還要好好地做,免得到時有任何風聲露出去,害得自己女兒做不了郡王妃。
曼娘大致也能猜到徐家是個什麽樣的雞飛狗跳,才讓一向看重名聲的二老太爺他們決定趁孝期分家,甚至還要遍招各支長子,開祠堂做的一點也不漏,不由嘆了聲:“爹爹和母親身邊,竟是無人安慰。”陸哥兒雖懂事,畢竟還小,這些事徐啓夫婦也不會告訴他,偏偏自己弟弟還不知道家裏那些事,在外鬧出這麽一樁事來。
徐九奶奶拍拍她的手:“曉得你心疼八叔八嬸,可八叔八嬸也是見過聽過的,這些事怎會放在心上?我今兒過來,還是要麻煩你隔個幾天,就幫我過去瞧瞧,照看照看,免得明年過了年回來,有什麽缺失,我對不住大嫂。”
曼娘反過來拍拍她的手,徐九奶奶已經笑了:“我明白,徐家這樣人口多的大族,能有現在這樣和睦已經少見。偶爾有些口舌是非總是難免的。原本我想去托大姐姐,可她現在剛做了祖母,照顧孫兒都照顧不過來,哪還能再去幫我照管?好在你平日也要去八叔府邸那邊照管,兩邊都是一條路,就你多費心了。”
曼娘應是,接着笑道:“大姐姐得的那個孫兒,還是我們這輩頭一個孫輩呢。說起來,大伯也是做曾祖父的人了。”外曾孫,也是曾孫。徐九奶奶點頭,接着又是微微一嘆,徐明楠在外面這事,說起來別人還能說一句他年紀小,沒有歷練,思慮不周是有的。
可徐大老爺,真是從年輕時候就胡鬧到年老時候,也只有在莊上時候,安分守己了那十幾年。曼娘不由摸下額頭,那個疤已經很看不出來,知道真相的人也沒有幾個了。徐九奶奶見曼娘摸向額頭不由笑着道:“要說大伯做好事,也就只做了這樁,若不是他吓得呆住,哪有你和妹夫的這樁姻緣?”
曼娘的面上不由飛上薄紅,瞧徐九奶奶一眼沒有說話。徐九奶奶來的已久,況且家裏東西雖收拾好,還要再去交代一番,起身告辭,曼娘送她出去。徐家的事,自然不能傳到外面,特別是二十三小姐幾乎是板上釘釘成為郡王妃的時候,她的荒唐父親,只怕以後徐家再不會放出來了。
次日一早曼娘帶了那些年禮,去往徐府讓徐九奶奶帶回去,徐九奶奶夫妻這一走,剩下的下人也就不到百人。曼娘讓他們把大門都關鎖好了,只有西邊一個角門出入。內宅上房全都鎖起來,每一院留下兩個丫鬟兩個婆子看守,剩下的人全輪班排了,每班八人,負責這宅子的灑掃等事,夜裏隔一段時候就出來巡視一番,免得進了盜賊。
內宅安排定了外院就更簡單,命人守好角門,凡從角門出入的人,做什麽,舀進舀出什麽東西都要盤問清楚。也是輪班排了八人,讓他們輪班巡視,一概不許喝酒賭錢,若被發現,那就不是扣幾個月月錢、打幾板子那麽簡單。
曼娘連徐明楠這個親弟弟都趕出去,下人們這時候也沒有敢捋虎須的,全都應是,曼娘這才讓管家又給他們每人多放兩個月月錢,多做一套冬衣,還道讓他們多辛苦這幾個月,等過了年徐大爺一家子回來,就好了。
安排已定,曼娘也就順路去徐家那邊瞧瞧,管家老遠瞧見就上前行禮,并說這些日子還是風平浪靜沒什麽事。曼娘又叮囑他們一番,快到年下,千萬記得門戶要嚴謹,免得出什麽事。
這邊也交代完,曼娘也就趕回陳家,此後每隔三四日,必要兩邊都走上一趟,問問各自情形如何。漸漸就到了十一月,這個月二十三,是朱家選的上好吉日,要在這日去陳銘眉那邊下聘,正式定下弦歌為媳。
這是陳銘眉從守寡後的第一樁大喜事,長女親事定了,次女和兒子的親事,也可以開始說了,雅言已經十一,世傑九歲,算不上很小。
故此下聘雖不需要大辦,陳銘眉還是請了不少親友,再則也是想讓衆人瞧瞧,自己手裏并不是沒有錢,嫁女娶媳的錢,并不需要陳家幫忙。
陳大太太當然也要給外孫女撐場面,這日一大早就帶了一家子出來,連韓氏也被帶出來,一群人到了曾家,陳銘眉迎出來,真算得上喜上眉梢,還嗔着陳二奶奶和曼娘到的太晚,讓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說笑中進了廳,弦歌已打扮的鮮花一樣上來給外祖母和幾位舅母行禮,陳大太太滿心喜悅地把外孫女扶起來,笑眯眯地道:“我孫女這個樣子,難怪那些人都争着搶着地來求。”弦歌聽的滿面飛霞。
睐姐兒站在那笑眯眯地瞧着,陳銘眉笑着對睐姐兒道:“你也別笑,你比你表姐小不了幾歲,等辦完了她的事,也該到你了。哎呀我這個侄女,生的又美,又有才情,人又聰慧大方。真不曉得怎樣的人才配得上?”
睐姐兒用手捂住臉:“姑母你又取笑我,二表姐比我還大呢。”雅言一向不愛說話,聽到睐姐兒這樣講就鼓起腮幫子:“表妹明曉得我不會說話,就來怄我。”趙氏已經笑着道:“都這個年齡了,想這些也是平常。就不曉得你們兩個,想尋個什麽樣的?”
頓時睐姐兒和雅言都臉紅了,趙氏已經對陳銘眉道:“說起來,我娘家侄兒,倒有個和雅言外甥女差不多大的,今日我嫂嫂也會帶他來吃酒。”雅言一張臉登時通紅,好在這時下人來報,已經有客漸漸來了。
陳銘眉和曼娘她們出去迎接,這大人有長輩接待,小孩子就被睐姐兒和雅言她們帶到花園去玩。一時這宅子內人流穿梭,十分熱鬧。
雅言的性情比起初來京時已經開朗了些,可還是不大喜歡應酬,雖然聽了自己娘的安排,乖乖地帶了人往花園去玩,可應酬上還是有些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