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吻
第13章 初吻
佐珺是真的變了，她對蘇晗太溫柔，就像現在，她坐在書桌旁認真的聽蘇晗張牙舞爪的給她講自己小時候那些別人都不愛聽的童年樂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童年，佐珺自然不會例外，每個人的童年都值得懷念，但那只限于自己或者青梅竹馬間偶爾一起談笑追憶，像蘇晗這般如同要趁此機會讓安靜的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好好了解自己一番的架勢來講，幾乎是沒幾個人會有耐心去聽下去。
可是佐珺偏偏做到了，從蘇晗開始講，她就一直聽，一直聽，偶爾還會捂着嘴笑笑，只是一直沒有插嘴講過一句。
等蘇晗發現自己講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時候，一早是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呃，你是不是舉得我很吵？”
佐珺搖搖頭，看着蘇晗的眼神依舊溫柔，似乎要将蘇晗融化在她柔和的眼光裏“你講吧，我聽着，好玩。”
蘇晗低着頭兩根食指對着戳了戳“左俊，你為什麽都不怎麽講話？一直是我在講。”
蘇晗的話讓佐珺有片刻的恍惚，眼神裏盡是蘇晗看不懂的意思，讓她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佐珺的眼神和表情她看不懂，可是那片刻的恍惚，佐珺自己也是迷糊的吧，那眼神，分明帶着一絲迷亂，還有...猶豫。
“是不是...我問了什麽你不高興的事了？”
佐珺變了，她對所有人還是原樣，卻單單對蘇晗有一種特殊的變化。這樣的溫柔，讓蘇晗高興，也讓她有一絲不安。
一個月的相處，蘇晗習慣了佐珺低調又張揚的性格，她是一個矛盾體，從不多與人多說什麽，也吝啬于給誰一個微笑，卻又自然而然的吸引着很多人的注意力，蘇晗知道那是因為那張足以魅惑衆生的臉和她自生有些冰冷卻又分外吸引人的氣場，就像自己這樣之前老是被她欺負的人，都覺得佐珺那樣的人，就是應該被人捧在心裏疼愛，她有資本高傲和冷眼相對一切。
可是如今佐珺對她溫柔相待，總不吝于給她一個若有似無的笑，甚至在今天早上在蘇晗幫她揉了腳之後笑着輕輕摸了摸蘇晗的臉說謝謝。這一切都讓蘇晗無法安心去接受這樣溫柔的佐珺，但是又無法拒絕拒絕，她的溫柔。
兩個小時過去，蘇晗依然不敢多去回想佐珺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的感覺，那是怎樣一種沸騰的心跳呢？或許，就像剛剛跑完了八百米的最後沖刺，所有血液沖進腦袋，那麽一瞬間，除了自己的心跳，周圍的一切，都已經看不見，眼前只有那條代表着終點的線，而蘇晗眼前，剩下的只有佐珺莞爾一笑的臉，還有她眉心那一顆痣。
佐珺站起來，赤着腳走到宿舍門口，打開門，往左走了幾步便是走廊左側盡頭，窗戶與隔壁寝室門框上的栅欄之間拴着一條細長的尼龍線，一條不知道是誰涼在上面的床單挂在上面，佐珺走路依然有些不方便，蘇晗從背後看着她走出寝室，跟了出去。
今天是軍訓最後一天，上午的軍訓結束下午就是遲來的開學典禮。
佐珺彎着腰從尼龍線下繞過，跛着腳靠近走廊盡頭的窗欄站着。蘇晗靠在宿舍門口，雖然時節已近秋季，陽光卻依舊沒有柔和下來的意思，蘇晗微微仰頭，便被透過玻璃照進的陽光刺的兩眼不舒服，本能的低下頭眨了眨眼，兩眼還是脆弱的擠出了幾滴淚。
再擡頭時，蘇晗看見了彩色的光，她記得兒時在姥姥家同小夥伴玩就聽比自己大了幾歲上過自然科學課的小哥哥告知，眼前有水霧時看着太陽，就會看見彩虹。蘇晗想自己剛才是看見了彩虹，彩色的光暈罩在佐珺的身上，散發出模糊而又絢麗的光暈，蘇晗忍不住想要笑，伸手去抓那一抹彩色的光，光裏的人兒卻忽然轉身，笑着朝她走來。
蘇晗笑的越發明顯，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佐珺不施粉黛卻已然讓她為之颠倒的臉定格在視線之內，蘇晗終于笑出聲，不加掩飾的對她講“左俊，你好漂亮。”
佐珺聽了她的話，臉上笑意更濃，最後傾身靠近。
蘇晗被佐珺忽然的動作驚的無法動彈，愣愣的站在原地，佐珺身上似乎又有那天那個味道，淡淡的卻讓人心曠神怡的香味。蘇晗不敢眨眼，屏着呼吸，甚至連手指都不敢動一動。
佐珺的臉停在距離蘇晗的臉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終于不再往前，她垂着眼，似乎在做什麽重要的決定，良久，才擡眼看進蘇晗的眼睛，問：“蘇晗，你真的覺得我漂亮麽？”
蘇晗屏着呼吸，聽着自己如同心跳如同雷點，震的自己神智恍惚，她聞着佐珺身上好聞的味道，盯着她眉心的那一顆痣，忘記了回答。
冰涼的唇貼上來，蘇晗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覺得腦子裏有一根什麽線忽然斷了，轟的一聲，來自大腦的刺耳的聲音幾乎震的她暈過去。
“傻瓜，呼吸呀。”
佐珺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提醒她呼吸，這是蘇晗被吻過後，記得的唯一一個場景。其他的，她想不起來，也不願意去想。
她被吻了，她的初吻，被佐珺，那個美得她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去形容的女生奪去了...
蘇晗不敢再面對佐珺，即使她知道做錯的不是自己，可是她無法去面對若無其事的佐珺，她不明白那個吻帶代表了什麽，是佐珺一時興起同她玩親親，還是只是想逗逗她，不管是哪一種蘇晗都無法接受，那是她的初吻，她向來招人喜歡和朋友同學也玩的開，卻對各種親密接觸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如今佐珺的吻讓她措手不及，她需要一些時間來觀察佐珺搞清楚，那個吻代表什麽，同時也搞清楚為什麽一個淺淺的吻，會讓自己心跳的幾乎要蹦出胸膛。
中午舍友回來的時候，蘇晗躺在床上發呆。對一群人愛答不理的樣子讓人疑惑，卻無奈于她死活一個字不講，只得作罷。
下午蘇晗撐着傘同大家一起去參加開學典禮，她遠遠的看着自己的班級，心裏一時感覺無法複加的憋屈。
佐珺無聲無息的站在她身側，撐着一把彩色的太陽傘，陽光透過五彩的傘面，留在她臉上的是斑斓的痕跡。
蘇晗依然能聞到那一股味道，只是那一種味道，幾個小時前讓她神采飛揚，此刻卻讓她更加煩悶。她撐着傘不自然的往旁邊靠了靠。
佐珺轉頭看着她，臉上表情平靜，眼裏亦是波瀾不驚。
蘇晗期盼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講什麽話，哪怕是一句，告訴她那只是個小小的玩笑，她都十分願意去相信然後和她和好如初，可是直到開學典禮結束，佐珺從始至終，一個字都沒有對她講，平靜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而那個吻，只不過是自己的那個彩色柔光下的一個夢。
典禮結束，人群湧動着往足球場門口過來，蘇晗探着頭去尋杜娟她們的身影，剛剛明明還看見，現在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蘇晗。”
蘇晗轉頭，沖着紀炜笑“你來了？”
佐珺站在一邊，看着那個高高帥帥的男生，他看蘇晗的眼神，那一種再也容納不下其他的寵溺。“蘇晗。”她喚她。
蘇晗轉頭，看着佐珺揚起的笑，霎時間臉紅了個透“嗯？”
“沒事，我先走了。你們聊。”
“哦，哦。”蘇晗擺擺手，不敢再去看她。
佐珺走了，紀炜在蘇晗再次看向自己之前收好了臉上所有的疑惑，只留下一抹溫柔的笑“回家吧，我買了票，到成都最後的一班車。”
“給我也買了麽？”這幾天各種事情一耽擱，蘇晗倒把開學典禮過後就是國慶節這件事給忘了，買車票這事更是從來想都沒想起來過，如今紀炜說起，她才驚訝自己竟把早就答應媽媽的事忘的一幹二淨了。
“嗯，”紀炜點頭，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票，遞給她“喏，你的給你，阿姨怕你忘了，才特意交代我要幫你買，看看，你還真忘了。”說着手已經附在蘇晗頭上。
蘇晗微微垂着頭，想躲開，又怕傷了紀炜的自尊心。雖然她一直叫紀炜表哥，可他們畢竟沒有那麽親密的關系，一直一來紀炜照顧她，她都當做理所當然，如今，卻開始覺得有些不能直面他對自己的好，或者說，那種好，讓她覺得有些...別扭。
看出她的局促，紀炜放開手，彎着腰對她說“那我先走了，回寝室換衣服，你收拾好就在屋裏等我，我到你樓下接你。”
蘇晗點點頭，沒有應聲。
紀炜走了，原本站在十幾米外的幾個人才湊上前來輪番轟炸蘇晗，讓她從實招來和紀炜到底什麽關系。
蘇晗腦子裏糾結了一整天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現在又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圍在一起攻擊的滿腹的憋屈，恨恨的咬着牙跺了跺腳“我能和他有什麽關系啊？說了八百次只是同學朋友好哥們兒了，你們怎麽就是不信！”說完轉身走了，留下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她在抽哪門子的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