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洗護國将軍府
小楚燃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不是徹底好了,額前的疤還是明顯。楚燃當然不想走,天天賴在玉珩這裏,玉珩要送他回去質館,楚燃就漸天的各種理由賴着不走,算了也舍不得他走就又呆着了,沒人過問就先呆着吧!玉珩知道這樣做不好,不好就不好吧!也不會呆太久。
一日,楚燃拿了一小包的東西,興沖沖的跑來給玉珩看,“哥哥,你見過這個嗎?聽說這東西很有名,南朝都以服用此物為平常。”
楚燃走近手裏是一小包藥粉,玉珩辨認後也是驚訝,他怎麽會有這個東西?這是五十散,五十散很早的時候就存在了,主要興起于曹魏何晏,這個何晏是曹操的女婿是個美男子,有傅粉何郎的美譽,到現在死了快一百年了。
這五十散就是從他那時起被世人廣泛知曉,這東西吃下去是會讓人産生短時間的幻覺,而後神清氣爽但是此藥有毒,長期食用會中毒,自古中毒致殘、致傷、致死之人太多。
玉珩是将軍本就習武又極為自制,肯定是不碰這種東西的,但是今天看見楚燃拿這東西來很驚訝。
“你吃了嗎?”問的很是着急,這才是玉珩最關切的。
“沒有,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聽到沒吃,這才放心了。
“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這東西很有名氣的!哥哥,你不知道嗎?”
“我是問你怎麽會有這個?”玉珩有些生氣。
“我聽過這東西的名氣就很好奇,央了人買來看看。”楚燃也看出哥哥生氣了,語氣還這麽嚴厲。玉珩把楚燃叫過來抱入懷中,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拂起他的頭發又仔細的看了他額頭的傷,痕跡的到現在還是沒有完全褪去。
“額頭上的傷,你不要太在意,哥哥會想辦法給你抹掉的。”想起在代國,他第一次見這個孩子就覺得清秀、可愛,心生喜愛。回了魏國也沒有照顧好他,讓他遇襲,讓他死裏逃生,這傷痕又生在額頭,心裏當然是自責的。
“哥哥,這個痕跡,我不在意的。”楚燃是孩子當然不在乎,倒也沒有因此生出自卑。
“你記得,這個五十散不能吃,會死的,千萬不要碰,聽到了嗎?”
“嗯!”摸摸楚燃的頭。
“去玩去吧!”話出口又覺得不對,楚燃不是小孩子啊!怎麽跟哄小孩似的,改說“去習課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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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聽到可以去玩還是很開心的,又聽到習課業就乖乖的習課業去了。
而後,玉珩重罰了一幹涉及買藥的下人,“這種東西,如果再有人敢帶入我寧安王府,絕不輕饒。”這種教訓下人、處理仆婦的事情,完全不該玉珩過問,應是有家裏女主人管着,但是這府上沒有女主人。
沒有女主人也有管事的,如此細枝末節的小事、府中的瑣碎根本不該玉珩插手、根本不該一個将軍上心,但是因為事關楚燃,他管了,涉及楚燃的事情,他斷不能放任。
之後不久,京郊北大營的統領病重告假,玉珩必須去京郊大營督導了,他也不用親自帶兵訓練,但是也是要去盯陣法演練、士兵操練的,這是玉珩的工作之一。
此次回了魏國,因為有小楚燃牽絆着就一直沒有去,因為自己是皇子又是車騎将軍陛下沒安排去,也能由了自己。現在是不去不行了,丞相加派了質館的人手,他又留了苻北榮在楚燃身邊,這才去了京郊北大營。
流水落花春去也,時光流轉,宣室殿中,父皇屏退所有的人,殿室內僅有陛下、王丞相。
“玉珩,我有一事安排給你要不動聲響為之,力求一擊斃命。”
“一擊斃命?”
丞相經密報得知,京師內護國将軍苻克與在杏城的刺史,高祖的孫子苻可最近書信往來密切,根據秘報調查護國将軍家中确實藏有甲胄。
甲胄(鐵質铠甲)?你想幹什麽?古代可以帶刀具、帶劍、帶防衛用具上街。但就是不能私藏甲胄,上戰場的辎重裏,也就是上戰場的後勤保障裏,肯定是要提供铠甲、刀具、劍、弩的,但是铠甲戰後必須要收回來,為的是什麽?
第一那個時代的制鐵工業還是不足,怎麽可能造的出無數的甲胄,大部分戰士上戰場,還是沒有那麽多甲胄的。鐵質铠甲數量少,多是藤甲、劄甲(一種層層甲片的甲)、皮甲,向玉珩的銀甲更是只有身處高位的将領才能用的不能普及。
而且如果是大戰,上戰場的人很多,人手一件铠甲也是做不到的,這樣的亂世裏去打戰能保障飯人手一碗,就是很好的了。
刀可以幹活,在家劈個柴啊!切個肉啊!防個身啊!但是铠甲留家裏能做什麽?私制铠甲又想幹什麽?而且這是京城,總不是因為喜歡搞收藏吧?就是想造反。
玉珩當年不就是這樣和父親殺進未央宮,殺了魏昏帝嗎?而且他們當時還沒有甲胄,因為事發突然。
漢時的周亞夫就是平定七國之亂的大将軍,最後也是因為家中私藏甲胄被告發,還是紙做的類似喪葬制品的甲胄,最終還是入獄,這樣的大将軍功勳赫赫、蓋世英雄,最後絕食而死。本朝沿用漢制,私藏甲胄者死。
但是這樣的秘密丞相是如何得知的?玉珩也是驚訝的,甲胄這樣的東西,不可以放一進門的桌子上啊?一定是藏在最秘密的地方,這麽秘密的地方,丞相是怎麽發現的?丞相是有監察百官之職,但這監察的也太細了吧?
肯定是先發現端倪而後安排人進府查查看,玉珩不由的想了想自己府邸,要重新查一下這些下人、婢女了,不過自己又沒有反心,忠心父皇、忠心大魏,随便查吧!
“這樣一個人又在長安城裏,包藏禍心,一定要在形成事态前快速剪除,先下手為強。我猜測護國将軍與高祖之孫子苻可,定是有圖謀的,不過現在手中證據不足,不能斷定是他一人所為,還是多人所為,牽扯多少人更是不得而知?”
王丞相略停了一下繼續說,“此事不易用律法、處理起來他慢,今夜将軍帶兵血洗護國将軍府,最重要的是查抄所有書信,留下證據,要知道到底想幹什麽?早下手為強。”
“珩兒,此事秘密,關乎國家安危,務必要一擊及中,不得有私逃,書信等如有務必留好。”
“孩兒知道,請父皇放心。”
玉珩心中盤定,人馬、将領、時間、圍堵方式,而後去了宿衛營。此事不需太多人,如果從京郊中軍抽人馬進京師必然動蕩,打草驚蛇,命人去傳了苻北榮、高以達、柯澤飛等幾個自己最熟悉的将領來将軍府議事。
(玉珩的府邸是寧安王府,他有自己的辦公地址是将軍府,玉珩的職務是可以開府的,辦公議事都在這裏不在家裏。有時也要去南、北大營督導)。
宵禁後的長安城與白日的長安城是完全不同的,白天裏街市熱鬧、人來人往,但是夜裏一片寂靜,絕無嘈雜之聲,空無一人。
整座城如果有人敢在宵禁時間出來,無論貴族、皇室、平民都要受罰,除非是重大節日或者是宮廷夜宴,重大事項,陛下會有專門安排,或者昭谕方可返家才不會被城中防衛抓住嚴懲。
(漢時就有的制度,首先古人沒有夜生活,夜生活開始在宋代,宋唐盛世時夜晚确實是繁盛的,但是漢、魏晉、南北朝都不是,宋唐亂世時也是要宵禁的,大晚上宵禁了跑出來幹啥?不是小偷就是強盜,反正不會是好人。)
醜時(夜晚1到3點),所有的人都入睡了,整個長安城在一片黑暗中,護國将軍府周圍宿衛軍如黑夜中的獵豹在潛伏,也是剛得到消息不久但是集結速度相當之快。
苻北榮、高以達、柯澤飛白天就知道行動安排,每個人帶多少人,進府後分別做什麽?壓制将軍府中哪些方位的力量都是确定、分配好的。
玉珩穿着銀色铠甲,頭發全束于頭頂用的是銀制掐絲束髻冠,一根同色銀簪固定其上,此次不是戰場未帶青面獠牙的面具,露出的是張風姿卓絕的臉,這樣一張臉就是在漢代,皇帝看見也會收為男寵的臉卻在這深深的夜裏帶兵嗜血。
宿衛軍如狼如虎一般的沖入其中,便聽到有人大喊,“進賊了!進賊了!”,而後是“官兵帶人殺進府裏了!”。護國将軍府裏的人,這會當然反應過來要幹什麽了?也知道此事敗露意味着什麽?
護衛、仆人抵抗者一律當場絞殺,有人攔住玉珩去路,此時講的是一擊斃命。不是戰場玉珩未持銀槍,使得是一柄寒霜寶劍是陛下賜給玉珩的,劍體纖長、銀光熠熠,劍寬兩指由精鋼打造。
劍鞘上點綴綠松石、藍色琉璃寶石,劍柄、劍鞘均雕刻流雲紋,故稱青霜流雲劍。漢朝時貴族佩劍是一種禮儀,但是陛下賜玉珩此劍,就是為了在不便用銀槍的時候可以用此劍防身。
但是玉珩還沒有上手,韓定就從背後沖出,韓定長的斯文、纖巧,但殺起人來倒不心慈手軟。對方喉管裏的血噴濺而出,濺到玉珩的臉頰上,濺到他銀色的铠甲上,這身铠甲已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一府中上上下下總有百餘人,女子全部擒獲,男子除抵抗斬殺的一律羁押,但是護國将軍苻克反抗激烈,誓死不從已經斬殺。
這樣的人知道今天兵臨府內,必然是事發了,抓住死的更慘,可能車裂、可能斬首,如果是魏昏帝執政就是剛生的孩子都要殺死,是律法也是君王的主張。
書房着起火但是已有人去快速撲救了,有些燒為灰燼,部分都以保存。
玉珩淺淺的笑了一下,燒了,聽到喊聲立即就燒了嗎?有這腦子何必叛亂,是覺得父皇愚蠢,還是丞相愚蠢?有人死了,有人活着,沒有直接屠你滿門,是因為你們中還有有用的人啊!燒幾張書信,就沒了說話的嘴嗎?
夜已經深了,玉珩也沒有時間脫下铠甲,深夜宮門已經下鑰,玉珩還是能進宮的,因為父皇在等他,彙報完後回了寧安王府。
這麽深的夜,門房打開府門,玉珩回了寝室,楚燃并沒有躺下睡靠在床邊上。玉珩知道楚燃是在等自己,等的等的熬不住睡着了,叫了下人伺候着脫铠甲。
吵醒了靠着床邊的楚燃,一下子撲過來要抱玉珩,玉珩攔住了楚燃,他的身上有血跡,不想碰到孩子身上,“別動哥哥,哥哥身上髒。”
楚燃也看到了血跡有點怕還是一把抱了上來,“哥哥、哥哥,你一天都沒有回來了?一天從早上到下朝,你都沒有回來。你做什麽去了?”血跡此時已經幹涸形成赤色。
看見玉珩身上的血跡“哥哥,你去殺人了嗎?”玉珩啞然,是啊!說的對,是去殺人了!
次日,護國将軍府被絞殺,就是城中傳的最快的消息,不下半日整個長安城無人不知。
廷尉獄,有人痛苦煎熬,有人摁下手印,有多少人主子都死了還會鐵齒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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