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蘭月蘭

連續一段時日,玉珩都沒怎麽和楚燃說話,一日看着玉珩在書房,楚燃就想進去一起但哥哥也拒絕了。平日裏上朝回來也刻意避開,吃飯時也說不上幾句,楚燃明顯的感覺到玉珩在疏遠自己,具體原因兩個人心裏又怎能不知?此戰回來楚燃就很少回質館,玉珩也是想過安排他回質館的,但是心裏又舍不得。

兩個人都感覺不大好,平日裏親近慣了的一雙人,硬生生拉開距離也是很不自在。寧安王府有假山、湖景是大,但也沒有大到兩個人會見不到面的地位,吃飯總是要碰見的。這許多年裏只要楚燃來寧安王府,吃飯總是在一起的。

“最近有好好讀書嗎?”

“有的,最近在讀《中庸》和兵法方面的書。”

“兵書切記只讀道理,一定要去結合實戰看,長平之戰、巨鹿之戰、圍魏救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都要結合着實際發生去看,不要紙上談兵,白白折損了趙國40萬人馬,最後一敗塗地。”

“楚燃有仔細的研讀,按着哥哥說的方法去學。”

“你将來回代國,抗擊南方燕國必然是你們代國長久的治國戰略,我雖未教你習武,但是軍事戰略和軍事才能是這亂世裏你必須有的。”

“楚燃知道。”

而後吃飯,玉珩就沒有再說話,倒是楚燃沒話也要找些話,不然實在尴尬。

“哥哥,近幾日就是蘭月蘭了,蘭月蘭是個大節慶,哥哥要去宮中飲宴吧?”

“蘭月蘭是大節,祈福避災宮裏必是要做籌備的,這天不宵禁,你可以去街面上轉轉,哥哥回來會晚些。”蘭月蘭是自司馬家的晉朝就有的一個大節,是自兩漢時期就有的漢人民俗。父皇接受各民族的風俗、各民族的習慣,在宮中也是延續的,這幾年國富民強,這一類的慶典活動更是會提前籌備,父親的意思是與民同樂。

蘭月蘭這天哥哥下朝也沒有回來,應該是被陛下留在宮中,一直等到晚上夜宴了。長安街市也是非常熱鬧,但是楚燃沒有去,這樣的節慶,萬家燈火、每逢佳節倍思親,哥哥從來都在宮裏度過。以前楚燃住在質館,也會接楚燃來王府,再晚也一定會從宮裏回來陪楚燃一起過節,玉珩知道楚燃的孤單,這麽多年都是如此。

宮廷夜宴玉珩也是喝了一些的,是菊花酒酒勁不大,但多少也會醉人,畢竟父皇高興,群臣自然也多喝了幾杯,玉珩多少是有些模糊的。下了馬車回到府裏楚燃還在門口等他。

看見哥哥就連忙去扶,玉珩不讓,楚燃就只能跟在玉珩身後,看樣子是又準備跟進自己房間,玉珩現在怎麽敢讓他再進自己的房間,再和自己一起睡。

“你別進我屋子,我沒事!”楚燃看見哥哥雪白的皮膚,泛起微微的紅色甚是誘人。

“哥哥,你喝酒了,有沒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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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玉珩加快了腳步。

“需要我幫你脫朝服嗎?”

“不用,有下人伺候。”

“現在已經晚了,楚燃就可以伺候哥哥,幫哥哥脫衣服啊!”

為什麽老要脫衣服?玉珩喝了酒更是怕和楚燃獨處,別說現在就是平時兩人獨處,都怕自己會管不好自己。因為越是兩個人時越是能明白自己有多喜歡這個人,玉珩知道自己是硬生生被掰彎了。坐在馬車裏看見這樣一個,秋水為神玉為骨,心裏會生出歡喜;府裏他笑意盈盈走來,一雙桃花眼彎彎的,任誰都會掉進去。

以前也是一直喜歡的,但那時認為是對弟弟、對晚輩的喜歡,喜歡的理所應當、理該如此但是現在明白這喜歡是不同的。現在喜歡的是這個人,這個人的相貌、品性、靈魂,甚至是這個人的身體。因為明白了這件事,明白了自己,就當知曉這件事的扭曲,所以相處起來就變的極其刻意,一直在避免和楚燃單獨相處。

玉珩拉着他讓楚燃出自己的房間,楚燃一下覺得難過了,這麽多天哥哥對自己都如此冷淡、話都沒有多說過幾句。

“哥哥是厭棄我了嗎?”聽到楚燃這樣問自己,再看楚燃滿臉的委屈,玉珩心裏一下就不忍心了。

“這個長安是大、是繁華,但是這裏不是楚燃的家,楚燃就是一個人,一個人生活在這裏,再大的繁華也不屬于楚燃、再大的熱鬧也不是楚燃的。哥哥是楚燃在這偌大的長安城裏,唯一喜歡的人,唯一的依靠。哥哥如果厭棄了楚燃,楚燃在這長安城裏就什麽都沒有了。而這長安城根本不是我想離去,就可以離去的地方,哥哥不知道嗎?”玉珩的心一下就軟了,剛才顧做的鎮定也煙消雲散了。

再大的節日、再晚的夜裏玉珩都會回來陪楚燃,每逢佳節倍思親是人之常情但楚燃是質子,這樣的皇家夜宴賓客是定好的,玉珩是沒法帶楚燃去的,所以只能再晚都回來陪着楚燃,但那是小時候,那時彼此的感情不是現在這樣的。

看着楚燃的委屈,玉珩也讓步了“你想脫就脫吧!”這話怎麽這麽別扭,玉珩又解釋“脫朝服”。

這次楚燃站在正面先褪下了外衣,然後伺候着哥哥睡下,很自然的準備脫自己的衣服一起睡下,玉珩是不願意的。楚燃也看出來便說“我等你睡着就走”,兩個人又一次離的這麽近,可以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呼吸,玉珩畢竟是喝了酒,躺下一會就模糊起來。

然後感覺到楚燃輕輕地在吻自己的唇,玉珩醒了睜開雙眼,看着楚燃在面前吻自己,感覺不是心裏少跳了一拍,而是整顆心在狂跳,真的是狂跳,自己都能聽到的那種狂跳。楚燃也知道玉珩醒了,而後手十指交叉握住了玉珩的手,這個吻熱烈而綿長,激烈而溫暖,楚燃身上的味道、熱氣都萦繞在自己身邊,玉珩想推開楚燃,但這樣深邃的一個吻,他自己也深陷其中,畢竟這樣的一個吻,他自己也是幻想過的。

楚燃在試探,發現哥哥沒有推開自己的意思,而後伏在玉珩耳旁,輕聲的呢喃,“哥哥,我能碰你嗎?”,而後熱切的親吻落在玉珩的喉結、耳畔。

“楚燃,你……。”玉珩話說的急促,緊張,但是他松開了楚燃的手坐了起來。

“你出去,離開我的寝室。”

“哥哥,你對我明明是有感覺的,明明是喜歡的。你最近的表現,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最近見到我就離開,為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這話問的戳到了玉珩心中最大的隐秘,楚燃果然猜到了他的心意。感到楚燃又準備來親他,如果這次再親過來玉珩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抗拒,克制住自己?

“是我意亂情迷,是我把持不住,是我不對,你出去。”

“哥哥,這有什麽錯?我們彼此喜歡,這種事情戰國、漢朝就是常有的,龍陽之好、斷袖之癖難道少嗎?為什麽我們就不可以。”楚燃說的很直接,因為他年輕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

“楚燃,你不要再引誘我,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想說的是把持住自己,但終是沒說出口。

“是,這種事情自春秋、戰國就有,但是哥哥問你,留下的名聲是好的嗎?你既然讀史,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是極不光彩的。終是再愛、再喜歡,漢哀帝喜歡到要把整個國家都想送給自己的男寵董賢,肯定也是愛到骨子裏的,最後呢?谥號漢哀帝,被定性為昏君,董賢舉家吊死結局好嗎?”

“那是皇帝,哥哥不是帝王,我也不是皇帝。”

“你将來終是要回代國的,何必如此行事?”

“我可以不回,我可以永遠呆在長安,可以永遠留在哥哥身邊。”

“胡說!你的未來呢?而且這喜歡不至于那樣深,需要你舍了自己的家國來喜歡。”聽到楚燃這樣說,玉珩是生氣的。

“你不是我,你怎知這喜歡不深?”

“楚燃,你太年輕!”停了一下繼而說,“哥哥首先是父皇的兒子而後是大魏的将軍,最後才是你的哥哥。不管戰國、漢朝是什麽風氣,哥哥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想想父皇、想想大魏的臉面。哥哥的名譽就像我的羽毛,我不能自己髒了自己的羽毛,不能這樣做。”

見楚燃還是不願出去,玉珩沉靜了一下“如果你再敢這樣誘惑我,再敢夜晚進我寝室,再敢幫我脫衣服,你就住回質館,我們分開居住。”

此時的楚燃來長安為質,已經很多年了,在玉珩的管教下,從未出現過潛逃或者擅自離城的事情,大鴻胪對楚燃的管理也完全不似當年般嚴格。當年遇襲,陛下口谕讓楚燃去王府居住,為晚上住哪這般的小事,上疏參玉珩一本也是沒必要,所以大鴻胪也不太過問夜居何處?只要不跑了就行。

聽到玉珩要趕自己回去,“哥哥,我不走,我不離開寧安王府,也不離開你。”

“不離開,就不能、就不要這樣來誘惑我。你出去!”至此聲音已經極為嚴厲。

話已至此,不能不離開了。鬧成這樣玉珩怎麽還睡的着,想着這個充滿□□的吻,又想着十指交叉,又想着楚燃手觸碰到的位置,以後該怎麽見面?硬是到了大半夜才睡去。

楚燃肯定更睡不着了,是誘惑嗎?誘惑你就不該克制啊!哪有這樣子的,既然喜歡就該坦誠啊?喜歡一個人是有什麽錯嗎?便是這個人是男生,只要自己喜歡就好啊!不是嗎?但是也知道哥哥是說到做到的人,說的出來必然也會這樣去做,但是離開哥哥去質館,他是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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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寫了啥了鎖了兩次文了,真是脖子以下不能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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