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3)

。初中以後的集體照就很有幾張。我回去找找,明天給你們帶過來。”

安程是個有收拾的,東西也好照片也好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回家一翻就找到了,第二天帶過去給兩個爸爸看。

傅俢然拿到安程的舊照片時,手都在抖。

照片泛了黃色,兩邊還有可笑的波浪形白邊,是那個時代的特點。

一張黑白照上有規規矩矩的布景,估計是在照相館裏照的。照片上的安程估計五六歲大,表情非常嚴肅,睜着一雙懵懂的眼睛,緊緊地抿着嘴巴。因為黑白的底色,顯得眼睛非常黑亮有神。

還有一張也是黑白照,看起來差不多大,也是六七歲的樣子,估計是抓拍的效果,安程咧開嘴笑着,露出缺了兩顆牙的上排牙和只剩三顆牙的下排牙,憨憨的樣子,在一貫看起來精明的安程身上真是難得,叫湊在一旁觀摩的大壯也忍不住笑,說:“安程居然還有這麽糗的時候!”

傅俢然也笑,只是笑着的時候眼眶裏閃着淚光。

将相冊合上還給安程的時候,傅俢然終于落下淚來:“對不起,對不起,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盡到責任……”

安程終于忍不住,上前擁抱了父親,低聲說:“爸爸,這不怪你啊……”

傅俢然緊緊地抱住安程,泣不成聲地說:“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啊,盡管非我所願。不過,孩子,剩下的時光,我再也不要錯過和失去。”

“對,以後我們都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安程伏在傅俢然的肩膀上重重地點頭,擡眼看着不遠處的爸爸,周元奕眼中亦是淚光閃爍,沖着安程點點頭,似乎是贊許安程剛才情感自然流露而喊出的那一聲“爸爸”。

☆、 72|71.70.05.25

安程改口喊了“爸爸”,對傅俢然是個極大的鼓舞,接下來的一個月,治療情況越發地好,連醫生都驚嘆,奇跡正在發生!

現在的傅俢然不光能站起來,還能獨立無支撐地走上一小段。

在醫院看來,很多植物人醒來之後,語言上,能說話,能表達自己的思想;行動上,能走路,能騎自行車;思維能力上,能下棋,能看懂電視劇,這樣的水準,就算是完全康複了,根本不能指望他們像普通人那樣擔負起勞動,工作,或者是負擔家庭的重任。

就傅修然的情況來看,确實是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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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安程和大壯還是照樣帶着寶寶來探望兩位爸爸。

寶寶快五個月了,醒着的時間越來越長,還特別喜歡和人玩,聽人說話的時候會不時地露出嬰兒獨有的甜蜜無牙的笑容,叫四個男人都稀罕得不得了,争着搶着抱寶寶,只是傅俢然的手臂力量差一些,抱一下子就要遺憾地轉手他人。

幾個人高高興興說了一會兒話,傅俢然起身,走了幾步,扶着牆壁,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周元奕想過去扶他,他擺手說不要,自己能行。

周元奕就由他自己去了。

安程看着,略擔憂地說:“傅爸一個人能行嗎?一般人也許覺得上個廁所撒個尿是很容易的事情,對于病人來說卻不輕松,好多個動作構成呢。爸,我以前摔骨折的時候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半年,很能理解。”

周元奕輕聲說:“沒事的,他有這個心勁兒,一切都會好的。”

傅俢然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安程留了心,第二天來的時候,給傅俢然帶來一支十分精致漂亮的英國制手杖。

周元奕一拍大腿,說:“我倒是疏忽了,還是安程想得周到!”

确實,因為之前的腿部肌肉萎縮,所以,相對于語言和思維能力的良好複原,傅修然的腿腳還沒能恢複得很好。

能走,但是,不能走得太長時間,一般十來分鐘就要休息一下,能站,但是完全無無支撐的情況下容易疲乏,所以,這一根手杖對傅修然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

安程笑眯眯地說:“傅爸,你試試看好不好用。”

傅俢然小心翼翼地拄着手杖走了幾步。

意想不到地好用。

而且,拄着手杖走路的感覺特別好,站得穩,身體筆直地走路,只需要手臂手腕處用點力,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反而是多了一番常人沒有的文雅潇灑的感覺。

安程唆使地說:“在病房裏走幾步路算不得走,不如咱們去外面散散步,要是傅爸走累了,就坐車回來,或者,找個地方吃吃夜宵。”

周元奕想想也不錯,傅俢然來了魔都之後就是天天呆在醫院裏,要麽病房要麽複健室,兩點一線般的枯燥生活,能帶他出去轉轉當然不錯,關鍵是,要通過醫院方面的同意。

有了安程這個嘴甜會說話的大帥哥幫忙,醫院值班的醫生護士哪裏抵擋得住,再看看傅先生身體狀況确實好轉了很多,适當出去走動一下應該也沒大事,何況還有那麽多親屬陪伴?盡管他們也搞不懂為何傅先生的親屬全是男的,沒一個女的。

于是,來了魔都快三個月的傅俢然終于呼吸到了來自大自然的清新的風。

安程和大壯走在兩位爸爸的後面,安程手裏拿着相機,大壯則抱着寶寶,從背後仰慕爸爸們的風采,特別是大壯,羨慕地說:“我以前沒覺得西服好看呢,總覺得拘手拘腳的,沒想到爸爸們都穿得這麽好看。改天我也去弄一身來試試。”

安程斜睨大壯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沒覺得我穿西服好看?”

大壯連忙糾正,說:“你在我眼裏是例外,你穿什麽都好看,你不穿都好看。”

安程瞪他一眼,說:“大街上呢,說什麽葷話!”

确實,傅俢然和周元奕都穿着西服,加上儒雅俊朗的外形,都是風度翩翩的樣子。特別是傅俢然穿着一身格花呢的英倫風格修身西服,身材好得沒話說,手裏拿着一根純黑色的精致柱杖。這樣的傅俢然不但不會被不知情的人視作行走有障礙的殘疾人,反而會被人羨慕地認作為是正宗的英倫紳士做派,一路回頭率爆高。

可惜,帶着個小麻煩就是不方便,沒走多久,小壞蛋就“哇哇”地哭着吵鬧起來,看他那個閉着眼睛混鬧騰的哭法,應該是餓了吵奶吃。大壯無奈地說:“人家有毒瘾,我家寶寶有奶瘾,幸虧我們知道你有瘾,随身攜帶奶瓶。”說着,掏出一個已經預備好的奶瓶來。

寶寶喝奶只能坐着,大壯和安程找了個沒人的亭子坐下給寶寶喂奶,周元奕和傅俢然就繼續去散步。

看爸爸們走開了,小兩口沒事幹,開始閑聊,自然就聊到了傅俢然的身上。

大壯說:“你傅爸算毅力驚人的,這就算好了吧?”

安程:“沒有哦,估計還要住一個月吧。今天爸不是說了嘛。”

大壯:“還住啥呢?能說話也能走了,看起來好人一個了嘛,雖然走得不太穩,在家裏也可以調養的,就跟你那時候一樣。不如給醫生說說出院呗。不是為了省錢,看爸這樣成天跑來跑去地躲辛苦,回家舒服些。”

安程嗤笑着說:“你知道什麽!”瞅着周圍好似沒人,安程壓低了聲音,說:“還有個關鍵的要治呢!”

大壯不明白,說:“啥?不都好了嗎?還有啥要治的?”

安程氣得一戳他胸口:“笨!”

大壯還是不明白:“到底啥要治嘛?老婆,不帶你這樣的!自家人說話,還說一半藏一半的,急死個人!”

安程扭頭再看了一下四周,覺得還是比較安全,這才說:“你沒覺得爸和傅爸有些生疏呢?”

大壯想了想,說:“是有點。怎麽了?”

安程說:“說明他那方面還沒好呢,需要接受治療。”

大壯嘴巴張大,說:“啊?!”真沒想到這一層,在大壯看來,這倆都是爸爸級別了,光想着叫他們頤養天年去了,沒想到老人也有性|需求,特別是其中一位簡直就一點也不顯得老。

安程說:“伴侶呢,就是要時不時地做一做,才能促進感情。性生活不和諧的,多半都長久不了。”

大壯星星眼看着安程,膩聲說:“老婆,我們倆就特別和諧。”

安程抿嘴一笑,說:“別打岔。誰說你了?別自賣自誇。”

大壯連忙點頭,說:“是是是,咱們接着說。對,老婆你就是這麽高瞻遠矚!那是應該治。得好好治。實在不行,咱給他們買點偉哥?偉哥在手,雄起我有。”

安程憂慮地說:“去你的,買個屁的偉哥,別吃出毛病來了!我覺得吧,他在器質上應該是沒問題的,雄起應該是可以的,關鍵是持久力行不行。醫生都說了,他不能有太過劇烈的運動,這個……應該屬于是比較劇烈的運動了吧,估計還是要少量……”

一道清潤的嗓音打斷了安程的話:“這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當兒女的,有孝心是對的,不過,管太寬就不好了。”

大壯和安程的魂都要吓飛了。

轉頭一看,兩位爸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說話的正是傅俢然,他那烏黑的眼睫毛低垂着,唇角彎出兩道法令紋,呈現出從來沒有過的危險情緒。

安程忙把倒黴的大壯拖出來頂罪,板起臉來罵他:“誰叫你東問西問的?看這些問題多無聊!幸虧寶寶聽不懂,不然都叫你帶壞了!”

大壯本來想喊冤“老婆,這不是你自己提起來的話題嗎?我哪裏東問西問了?不帶你這樣的!”可是,素來疼老婆的大壯面對兩位岳丈大人責備的目光,只好委委屈屈地低頭認錯:“是我太八卦了,好奇害死貓啊……”

而後四個人揮手再見,安程大壯帶着寶寶回家,周元奕則陪着傅俢然回醫院。

傅俢然一路都沒說話。

周元奕想說點什麽,實在是有點尴尬,只好也沉默不語。

到了晚間,周元奕還是和往常一樣,給傅俢然按摩小腿等處。

這是醫生的叮囑,植物人長時間躺在床上造成觸感遲緩,要多多按摩撫觸,讓他更加愉快也更加積極地接受治療。

周元奕的按法一般就是按摩到膝蓋附近的位置就又轉向,往腳踝的方向按摩,如此循環,正正經經,不含一點暧昧色彩。而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因為先前安程的猜測,兩人都有些失了常态,心浮氣躁,周元奕偷眼看他,卻見傅俢然仰了仰脖子,啞聲說:“再往上一點。”

周元奕知道他今天是受了刺激了,被自己的兒子質疑那方面的能力,任是哪個男人都會羞恥吧,所以,也沒說話,就順從地将手掌覆上,往上挪了一點點。

“再往上一點……”

好吧,再往上一點。周元奕認命地把手掌往上移,沿着他依然緊實的大腿。

一直往上,往上……就到了他的大腿根部,周元奕看了看他異軍突起的裆部,終于停下來了,無奈地說:“別這樣,你現在的身體吃不消……”

“吃得消,”傅俢然扯着周元奕的手在上面滑動,聲音喑啞:“他們還懷疑我不行了,其實,我早就行了,早就恢複正常了。是看着你老是假正經,我沒好意思……元奕……我很想你……你想不想……”

周元奕也不是不想,就是很羞恥,雖然保養得好,到底是五十歲的人了,總是怕接吻啊什麽的時候因為距離太緊了叫對方看到他眼角臉上無處躲藏的細小紋路,而對方,實在是太顯得年輕了,叫他怎麽好意思……

周元奕吞吞吐吐地說:“好吧,不過,先把燈關了,我怕……”

一片漆黑中做這樣的事情感覺很安全,除了真實的插|入、抽|動、身心都飛上了天的快樂,還可以盡情地幻想,幻想自己和他都還是青春好時光,在草地上,在無人的角落,甚至在滿是灰塵的儲藏間裏,瘋狂地做着愛做的事情……

一時激情退卻,傅俢然從後面緊緊地抱着周元奕,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息,好一會兒,說:“我還行吧?不會太令你失望吧?”

周元奕微笑着說:“挺好的。你很厲害。”

久違的性嗳拉近了倆人本來有些微妙隔閡的心,傅俢然親昵地捏了捏周元奕的屁股,說:“下次不關燈,可以嗎?我想好好看看你。”

周元奕微微臉紅,說:“有什麽好看的?我怕你看得太清楚了反而沒興致了。”

傅俢然這才明白周元奕耳朵想法,啞然失笑,抓起他的手,親吻他的指尖,柔聲說:“胡說!不管你是什麽樣,我也愛。我現在是有些顯得年輕,不過,我聽說,植物人才醒的時候是年輕,不過,禁不起老,比一般人老得快。等不了一會兒,我們就差不多了。要是你實在不喜歡,我就……天天出去風吹雨淋,讓這臉快點老。”

周元奕輕聲說:“你傻啊你,青春永駐是所有人的夢想啊,也就是你這麽傻,居然想要自己老得快。”

傅俢然說:“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歡。你希望我是什麽樣,我就想要那個樣。”

周元奕輕輕地笑,說:“你又甜言蜜語了!看來,你真的恢複得很好。”

傅俢然輕吻周元奕的臉頰,說:“不,是真心話。元奕,其實,我才怕呢,我是真的怕你們不要我。”

周元奕轉過身來,一片黑暗中,兩人的眼睛都都在閃亮:“為什麽?你現在看起來起碼比我小十多歲,完全可以冒充年輕小夥子勾引比你小二十歲的,再說,你也有錢,傅家的家業現在全落在你身上了,有錢有貌,還怕人會不要你?”

傅俢然低笑一聲,說:“別人我不管。我只怕你和安程會不要我。過去的二十多年,不能陪着你們,現在想要補償你們,卻有心無力,再說,你和安程兩個都能幹,賺了那麽多錢,我實在不知道還能給你們什麽,反而是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煩惱,我就怕你們嫌我……”

周元奕用手捂住他的嘴,說:“哪裏的話?你吃了那麽多苦,我們怎麽可能……”

傅俢然抓着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心房上,說:“就算你們嫌我,我也不管,就是要和你們在一起!我已經錯失了和你們的二十五年的時間,剩下的時間,再也不要錯失!就算厚臉皮,就算是累贅,我也賴定你們了!”

周元奕笑着吻了吻他的唇,說:“太謙虛了。沒覺得你是累贅,倒是好使得很呢,我都擔心……”

傅俢然柔情脈脈地回吻着他,說:“擔心什麽?沒什麽好擔心的。”

周元奕說:“怎麽不擔心?剛才你沒有用套,萬一……要懷上了,比寶寶還要小一歲多呢,到時候人家問起來,可怎麽說呢?你說我擔心不擔心?”

傅俢然給這句話說得一顆心狂跳起來,抱着周元奕說:“真要有了,就生下來!錯過了安程的成長,我正是滿心遺憾呢!”

周元奕翻了個白眼,說:“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生孩子這種事呢,是年輕人的活兒,咱們含饴弄孫就可以了,別鬧出格的叫安程和大壯為難了!”

傅俢然笑着說:“嗯,他們兩個都是好孩子!”

☆、 73|72.71.05.25

第二天,再來醫院探視的時候,看到爸爸們,想到昨天的不當言論,安程和大壯都有些讪讪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幸虧手裏有個寶寶可以轉移視線,小兩口舉着寶寶,無恥地賣萌,試圖混過去。

寶寶越長越可愛,肉嘟嘟的小臉兩側長了些軟軟的頭發,小白胖手上一個一個的小肉窩兒,特別好玩的樣子。還很喜歡人逗他,一逗就咧開小嘴兒笑,簡直能把人的心給笑化了。

周元奕開始做出不高興的樣子,給口無遮攔的兒子兒婿臉色看,被賣萌的寶寶這麽一攪合,頓時忘了,還拿水果刀給小兩口切西瓜去了。

倒是傅俢然若無其事地,表情十分溫和,似乎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叫兩人松了一口氣。

大壯悄聲附到安程耳邊,說:“你傅爸涵養真好。”

安程也表示同意。

可是,接下來,他們看到了什麽?

吃完西瓜後一家人坐着聊天說話,逗寶寶。爸爸們坐一側,小兩口坐一側。

周元奕坐的椅子有點低,傅俢然忽然說:“別動,這裏有個蚊子。”就往周元奕的脖子上拍過去。

大壯和安程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過去,心想,喲,這醫院號稱五星級呢,居然沒有滅四害?蚊子這樣傳播疾病的東西怎麽能允許存在!!!

蚊子不知道打着沒打着,他們看到的是,傅俢然啧了一聲,坦然地說:“不小心把你領子都弄亂了,我給你理理吧。”

于是,接下來,大壯和安程都看到了!

看到了!

襯衫領子下面、鎖骨上方,周元奕的脖子上有幾處紅通通的、很明顯的吻痕。

大壯和安程頓時都斯巴達了:啊啊啊,這是什麽個情況?昨晚上,難道兩位爸爸們天雷勾動地火,野火遇幹柴了一把?

真是老當益壯啊!小的們佩服得緊!

周元奕也意識到不對,連忙推開傅俢然,狐疑地說:“幹什麽你!”便走開了。

等大壯和安程探視完了病人出去的時候,大壯忍不住納悶地問安程:“你傅爸這是幹啥呢?別人都是遮都遮不贏,他怎麽像是故意弄出來給我們看的!”

安程有氣無力地說:“你總算聰明了一回,看出一點苗頭來了!可不就是亮出來給我們看的!這是示威懂不懂?叫你們兩個小的胡說八道,叫你們亂質疑老爸的性能力!不好明着說,就拿事實來證明,老爸們的性福生活是杠杠滴!”

大壯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地說:“原來這樣也可以的。真是無聲的藝術啊。我又學到了一招!今天晚上也試試!”

安程瞪他一眼:“笨蛋!”

此後的日子,過得非常地順暢,叫大壯不由得感嘆,小滿還真是苦盡甘來,小時候雖然只有周爸爸一個人,現在倒是雙親俱全,還都那麽疼愛他,連帶着自己這個兒婿也沾光。

安程聽了,笑了笑,說:“你是不是也想你爸呢?”

大壯脖子一梗,說:“我爸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程撫着他堅硬的頸脖,說:“得了,跟我你還嘴硬什麽?早在大田村,你不就給我交代清楚了嗎?”

大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想找他。我娘一輩子都沒提到過他,肯定是因為他負了她,我要給我娘争一口氣,不找他,就當是從來也不知道那麽個人。”

安程說:“那也不見得。我爸之前還絕口不提傅爸的事,也恨着他怨着他。結果呢,一場天大的誤會!萬一你娘對你那親爹也是一樣的誤會呢?”

大壯被說得有點心動了,遲疑地說:“那倒也是。不過,你傅爸是有你爸知道,我就不一樣了,我娘都去了好些年了,一點線索也沒有,叫我去哪裏找人啊?”

安程想了想,說:“是挺難的,不過,還是可以想想辦法。不過,找不找得到,就要看緣分了。”

安程從箱子底翻出了那一只镯子,說:“這是你媽留給你的唯一的東西,想來她以前會戴在手腕上,你親爹肯定認識,咱們就從這個東西入手。”

“那要怎麽弄呢?”大壯好奇地說。

安程說:“先假如你親爹是個超級有錢的人,咱們可以把這個镯子拿去網絡上的拍賣行,進行全球拍賣,标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天價,只求願者上鈎。”

大壯“切”了一聲,說:“我覺得他很可能是個普通老百姓,這世上哪那麽多有錢人?你都遇上倆個富爸爸了,幾率越加少了!我覺得吧,我那爹,多半也就是個工薪階層。”

安程打了個響指,說:“那不一定,你都能撿着我,還能沒運氣?說不定你親爹就是個超級有錢人。算了算了,咱們換一種假設,就像你說的,他是個普通人,工薪階層,但是,關心時事,經常上上網啥的。咱們就可以另辟蹊徑。”

大壯說:“你打算上網上去尋人呢?”

安程說:“不,我打算發布一些照片到網上,就天涯吧,看的人多。我看有好多曬小家曬幸福曬這個那個的,我就曬我的成長照片,從我小孩子時候起到現在也為人父,配上音樂,再加點噱頭,應該會很感人吧。等那帖子火了,我就順便再曬點紀念品,其中就有我愛人的亡母留下來的老金镯子。看看能不能撞大運一般遇上你那親爹,也正好點開了這個網頁呢。”

大壯搖搖頭,說:“這太不容易了,大海撈針一樣。”

安程想了想,說:“還有一個線索,就是你學到的你娘的做菜手藝。我們以後開狩獵山莊的話,應該會有餐廳,你可以把最能體現你媽媽獨特手藝的菜肴給當值廚師教授一下,叫他們提供這種菜。萬一你那親爹正好走到咱們山莊了,吃到了一道曾經熟悉的菜肴,獨特而難忘的味道叫他想起了過往,那個白玉蘭一般的女子……”

大壯說:“哎呀,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安程敲了他的頭一下,喪氣地說:“估計這個也挺難的。那就只有祭出最後一招,最有效,最直接!”

大壯:“啥?”

安程:“糊塗啊你,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啊,這不就是最好的線索嗎?現在dna檢測又這麽方便!”

大壯郁悶了,說:“那又怎麽樣?我總不能上大街上見一個年紀差不多,長相有點相似的男的,就拉人家去做dna檢測吧?那不得招人家扁呢?特別是萬一人家老婆就在一邊看着呢,肯定要鬧,哇,你丫在外面鬼混,居然兒子都這麽大了!要不是的話,人兩口子一起扁我,跑大街上亂認什麽爹?破壞社會的安定團結嗎這不是!”

安程鼓了鼓眼睛,說:“那你也自己想想辦法啊,光說我想出來的辦法不靠譜!”

大壯想了想,說:“我想不出別的來,一個是往報紙電視臺登尋人啓事。還有一個,找偵探所幫忙尋找。”

安程想了想,說:“那倒是也行,就是得花錢,還不一定找得到。還是我的方法比較好,不花錢,效果佳。”

大壯無奈地說:”要不,還是算了吧。找爹幹啥啊,他都沒養我,我還找他來養老送終嗎?找不到,還白花一筆冤枉錢!”

安程大方地說:“話不是這麽說的。人嘛,總是想知道關于自己的一切事情,特別是尋根,花點錢花點錢呗,就當做完個心願。”

大壯依了,花了幾萬塊,在電視臺和報紙上打了尋人啓事,又聯絡到遲德哲,再次發出委托。

只是,連着兩個月,石沉大海一般,別說爹了,連個漂流瓶都沒撈着。大壯也就消停了,對安程說:“早知道不花這冤枉錢打廣告了,打水漂一樣!”

安程笑了笑,沒說話。

這事兒就這麽擱淺了,接下來,大壯和安程都忙得不可開交。

歡樂世界和狩獵山莊的項目要開始了。

首先,是投資巨大的歡樂世界。除了周氏集團籌措的二十億資金之外,安程設法向銀行借貸的款項也都到位,歡樂世界一期建設工程經過剪彩儀式後,正式開始。

因此歡樂世界的項目在啓動之前就來了一波強勁的廣告攻勢,故而全城市民都在拭目以待這個嶄新的娛樂項目。

只是,工期要一年,是不是長了點?有點難等啊。

人們很快發現,歡樂世界旁邊的一塊很快的空地上也在熱火朝天地修着什麽。湊近了一看,人們都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在挖人工湖!

還有,沿着湖畔還種下了密密匝匝的小樹!

預計不需要很長時間,這裏就會變成一大片樹林。

再加上地面本來就有的起伏的坡面,要是林子長起來了,不就類似于一個人造綠谷嗎?

有山,有水,還有重重密林!

真是都市尋幽的好去處!

市民們都驚喜地議論紛紛,這裏難道是要修一個市政公園?這裏雖然是郊縣,順着公路、快速通道的修建,交通十分便利,地價騰高,這附近的商品房價格都漲起來了,市政府拿這麽大一塊地修市政公園,還真是大手筆,好期待怎麽辦?

☆、 74|73.72.05.25

這一天,在人們以為的“市政公園”裏,大壯和安程正開着車四處巡視,大壯開車,安程則手持望遠鏡,看一會兒想一會兒,又出個點子,再和大壯商量一會兒。

“我們這個狩獵山莊以玩樂打獵為主,而來玩的人不一定都會,所以,導獵員是必須有的,而且必須經過嚴格的上崗培訓,熟悉操作方法,訓練有素的導獵員能叫顧客安心,二來也安全。若不然,萬一出現臨時變故,導獵員沒經驗不會妥善照顧和安置顧客而引發安全事故的話,我們的招牌就砸了。”

大壯慎重點頭,說:“那是必須的,導獵員我要親自面試,一一篩選,必須是膽大心細,有業務能力,還要有責任心的才要,這個你放心吧。”

安程搖搖頭,說:“光是這樣還不夠。我有個建議,狩獵區域不要雜亂無章地,什麽都是一窩蜂。最好分區分級,就好像a片分級一樣,溫順好獵小型的動物比如兔子,山羊在一區,飛禽在另外一個區,用網罩住,讓它們飛不出去,才好狩獵,就是二區吧,主要以山雞、鴿子還有一些飛禽為主。”

大壯眼睛一亮,說:“對,大型一點的動物就放在三區,比如袍子、小香豬、鹿、果子貍之類。再兇猛一點的動物就在四區吧,不過,那還屬于規劃中的,野生動物不能獵殺,咱們能提供的人工飼養的動物,估計兇猛不到哪兒去。”

安程說:“對,先規劃着吧。我覺得,獵區分區的話,還可以弄個初級區,或者叫弓箭館吧。專門給那些純新手練習用,等他們熟練點了,再讓他們去一區和二區試手。來過幾次的,已經能很熟練的操作弓箭的,就可以直接去三區,這樣,導獵員也比較好管理,不容易出事。”

大壯對着安程翹起大拇指,說:“老婆你就是聰明,想什麽都這麽周全!”

安程唇角翹起,說:“那是啊,現在知道你小子運氣有多好了吧。哎,還有呢,我還沒說完,咱們還可以弄個垂釣園,就在人工湖旁邊,萬一是一家子來玩,年輕的可以打獵,年老的跑不動,就可以釣魚。一家人都有事情幹。”

大壯也積極開動腦子,說:“對啊,對啊,那他們釣到的魚,打到的兔子,還得要有個加工的地方,所以,餐廳是必須的,另外,再搭一排燒烤臺吧,租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烤,也可以讓餐廳代烤,收加工費。來咱們狩獵山莊一趟,又玩了,又吃了,又放松了,這一天過得真不錯。”

安程說:“對,此外,還得考慮住的地方。你想想,人一家子晚上烤着篝火吃野味,玩累了或者喝了酒不想開車想住下來,有些人又住不慣帳篷,咱們得給顧客提供住處啊。不需要太豪華的,就修一溜兒小木屋吧,原木裝飾,才符合我們狩獵山莊野趣的主旨。”

大壯贊同地說:“也可以提供帳篷租賃,帶他們去空曠安全的林區集體露營,派個咱們的工作人員守着,安全有保障。”

“嗯,”安程想了想,又說:“那就先這麽着吧。其實,我覺得還可以弄個溫泉,打了獵,吃了燒烤,一身煙味,晚上住下來沒啥事兒,泡個溫泉去去乏是很不錯的選擇。以後再看看,要不要弄些個唱歌房跳舞廳之類的。來狩獵山莊玩的年輕人多,精力充沛,消費能力也有,娛樂項目可以适當多一些。你說呢?”

說着,安程又有了想法,興奮地說:“有了!我們還可以造點噱頭!麗江不是號稱中國式豔遇的最佳發生地嗎?咱們這裏也一樣有山有水,有玩有吃,還能男女合作,碰撞出愛火花來。可以打個口號出去,麗江太遠,火車飛機太累,豔遇這邊獨好,吸引那些青年男女來舉行相親趴體。”

大壯高興地把安程摟在懷裏親了個帶響的,說:“到哪裏找我老婆這樣的智囊團來!我就聽你這麽一說,一構想,都覺得財神爺在向我招手!”

小兩口把一切都商量定了,大壯一條條理順,第二天再去再設計人員,工程人員商量實施的細節,這就開始有條不紊地忙活開來。

狩獵山莊的營業執照之類的很快申請下來,大壯是法人代表,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安程是股東,亦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算是夫妻店。

就是按着狩獵山莊的規劃規模,原本只是想着将就弄弄,免得空地浪費的幾百萬建設資金肯定不夠,安程琢磨着要去哪裏拉一筆貸款來,或者求着老爸或傅爸幫忙一下,解決這個資金問題。

還有一件要忙活的,傅俢然要出院了,百忙之中,安程和大壯還得抽空把家裏收拾了一下,迎接兩位爸爸的回歸。

只是,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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