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年人走到了封曌三米遠的地方，無聲守護。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翻出了魚肚白，一抹金光探出，朝霞在短短的時間，鋪滿天空。
封曌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漫天的雲彩，頓時目眩神迷，不可自拔，周身氣息竟是再度變化，進入了頓悟之中。
一旁發覺氣息變化，正要開口的中年人：“……”
中年人憋着一口氣，繼續等。
這一等，又是一個日夜。
終于。
在中年人的禿頂即将引發周邊小區人圍觀前，封曌從頓悟中清醒，而中年人也終于再也憋不住，“阿嚏”一聲，噴嚏響亮。
察覺到封曌看過來的視線後，中年人立馬就板着臉一副無事發生過的模樣。
封曌道：“老李，你……”
“嗯？”中年人濃眉一豎，不善地拖長了音調。
封曌迅速乖巧：“李校長，午安。”
中年人也就是李校長哼了聲，銳利地視線在封曌身上逡巡了幾圈，在确定封曌身上的氣息已經徹底平穩下來後，立馬就開訓：“三更半夜不睡覺竟跑到陌生地方修煉？竟膽敢進入深度修煉？靈師了不起？頓悟很牛逼是不是？愚蠢狂妄找死……”
封曌：“……”
封曌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乖巧聽訓，半點沒有解釋自己并不是毫無防護的就在外面進入靈識天地，他就是單純的覺得那個保安看起來是個好人，所以想要蹭對方保護之類的廢話。
至于後面的頓悟，那完全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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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李似乎前天大半夜的出門太急，沒了假發的頭皮在烈日下，油光水滑，特別耀眼，所以在又有一個路人盯着他腦門看的時候，果斷閉嘴訓帶着封曌先回了家。
老李是清北大學的老校長，瞧着是個中年人，實際上是老黃瓜……咳咳，老人家。
老人家今年八十七，之所以面嫩，乃是因為他是聯合國史上第一位四十歲踏入八環的天才，是東靈州唯三的八環高階，真正的大能。
而周身靈氣容納太多，自然也就老的很慢了……
封曌在目睹糟老頭一普通人絕殺六環大靈師後，雖然有心學習糟老頭的手段，但是還依舊能孜孜不倦修煉靈氣的大半原因便是如此，想要讓自己的盛世美顏更長更久，可不得努力麽？
靈氣又不要錢，除了辛苦點，比昂貴的面膜要劃算太多了。
不得不說，封曌對自己的臉，真的愛的深沉了！
老李帶上假發，又換了身體面的衣服走出房間後，這才在封曌對面的沙發上落座，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在修煉塔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封曌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老李繼續道，“我聽說你得到了一件神秘物品，拿出來我看看。”
封曌猶豫了下，還是将儲物扣中的黑匣子取出來，在老李頭的示意下，放在了茶幾上。
老李眼中火光一閃，黑匣子上突然就蹿出一縷火焰，極致的火焰中，黑匣子先是顫動了一下，而後突然就發出了“咚咚咚”撞擊的聲音，劇烈的撞擊，宛若垂死的掙紮。
然而，這黑匣子縱然被撞擊的有些變形，卻依舊沒有任何破損。
終于。
黑匣子平靜了下來，火焰也逐漸泯滅。
老李道：“你現在可以打開了。”
封曌愣了下，卻也沒怎麽猶豫，伸手緩緩地打開了黑匣子，突地，一簇黑氣撲面而來。
封曌瞳孔一縮，面上已經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光元素阻擋，卻不想，自己的光元素才凝聚出來，立馬就被這黑氣吞噬殆盡，壯大己身了。
“校長……呃……”封曌的驚呼聲，突地卡主，下一秒，他掐着喉嚨，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一副拼了命想要把剛才那蹿入喉嚨的黑氣，不，魔氣吐出來的模樣。
老李目光複雜，好一會才伸手拍了拍封曌的肩膀，擔憂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封曌：“！”
封曌咳的眼淚都要彪出來了，氣道：“校長，你……你是故意的吧！”
要不是因為信任眼前的老李，信任這個在自己一直沒能完全覺醒獸靈只有區區一環時，卻破格将他錄取進入清北大學的“伯樂”，封曌斷不會這樣毫無防護的打開黑匣子，甚至，他都不會開，他來找老李的時候就盤算好了，把黑匣子交給對方去處理。
結果，結果！
“校長，你……”封曌控訴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胸口劇烈抽痛，繼而渾身顫抖，竟是在眨眼間冷汗涔涔，痛摔在地，翻滾不休。
老李見此，有些慌，他擡手似乎是想要做什麽，但是手都擡起來了，又硬生生的頓住，他看着在地上痛苦的快要昏厥過去的封曌，腦中卻在回想那位留下的話。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聯合國乃是在萬年前的大浩劫後的百年成立的，所以可謂為合，也就是說，合了這麽多年的聯合國，即将分崩離析了？
可是末日……又是怎麽回事？
封曌最後活生生地被痛暈了過去，暈過去後，那一縷被老李用極致火焰煉化後的魔氣，卻也突然地停止了肆虐。
它小心翼翼地徘徊在封曌心髒附近，幾次想要徹底占據，又數次駭然後退，最後當它猶豫着想要寄居在宿主的靈識天地韬光養晦時，卻又被靈識天地突然蹿出來的一縷火焰裹挾，唰地被抓了進去！
靈師最重要的标志有兩個，一個是獸靈，只有擁有獸靈且徹底覺醒的獸人，才能真正的獸化；另一個則是靈識天地，靈識天地乃是容納獸靈，容納靈氣的地方，類似于古人的丹田，重要無比。
所以，封曌甫一醒過來，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靈識天地中多出來一樣東西——魔氣！
封曌都顧不上跟老李翻臉，雙眼一合，靈識就迅速進入靈識天地中，想要驅逐魔氣。
然而。
一個小時後，封曌冷汗涔涔地退出靈識天地，一雙琉璃眸中俱都是驚恐和痛苦。
“魔氣，并沒你想的那般簡單。”老李緩緩開口，似憐惜又似愧疚，字字斟酌道，“很多時候，驅逐魔氣比淨化更加困難，就像是……相信比背叛更加困難一樣。”
封曌看着眼前昔日信任的老校長，嗤笑一聲，起身就走。
“等一下。”老李開口，看着頓住腳步的封曌，面色緩和正想要再指點什麽，卻不想封曌頭都沒扭回來，只是長臂一伸，直接拿走了擺放在茶幾上無人問津的黑色匣子。
然後，匣子到手，封曌便再沒回過頭。
老李：“……”
老李氣得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假發，本來想要罵一句什麽，結果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憋住了，他想到那位的交代，深呼吸一口，撥通了一個通訊。
封曌離開清北大學教職工小區，一路狂奔回了自己家，想到幾十個小時前，自己揣着丢掉燙手山芋時的忐忑不安，現在只覺得可笑至極。
魔氣？
魔氣進了自己的靈識天地！
封曌單單是這樣想想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對于死亡的畏懼，讓他都沒空去多想，為什麽……
相信比背叛更難？
哈！
“草他媽的老黃瓜！”封曌惡狠狠地慢了一句，從儲物扣中取出幾個陣盤丢下，盤腿打坐，再次進入靈識天地，嘗試再次驅逐魔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被用陣法防護的嚴嚴實實的封家小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三個人。
重新帶上了假發的老李面無表情道：“現在白臉我已經唱完了，接下來的紅臉你們誰去？”
和老李差不多年紀，看起來卻是白發蒼蒼牙齒松垮的一小老頭猶豫了下，道：“我是挺想摻和一把這邊的，不過另一邊我要出場推一把，這邊就不能再冒頭了。畢竟，這兩個小子都精着呢，若是當真看出點什麽，就不好搞了啊。”
“季大哥說的有道理，那這紅臉就交給我吧。”說話的是個雌性，三十多歲的外表，濃妝豔抹，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風韻猶存。
她是靈海大學的校長，名為黃寶珠。相較于老李和季老頭這兩個退休的老家夥，黃寶珠年輕了足足二十多歲，再加上雌性的身份，自覺更有把握扮演好紅臉的形象。
而且——
她還是隔壁徐恬兒的導師，連突然出現在封家小院附近的理由也都齊全了。
然而。
信心滿滿的黃寶珠正恍若不經意地路過封家小院，敲開院門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再一次驅逐魔氣失敗的封曌，琉璃色的眸子上下一掃對方，然後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黃寶珠：“……”
黃寶珠：“！”
黃寶珠正要再敲門，五感足夠敏銳的她已經先一步聽到了封曌那嫌惡的嘟囔，“敲裏嗎，哪來的雞！呸！”
黃寶珠獸靈是一只變異雉鷄，早年沒少因獸靈被歧視嘲諷，本人更是一度自卑差點走上歪路，如今一聽“雞”這個字眼，登時暴怒，被老李和季老頭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攔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