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是我的人
要追的人是好友異父異母的便宜弟弟。
這個弟弟暗戀好友。
在這個弟弟認錯人的情況下,自己還把他給辦了。
現在自己要追他,要怎麽追?
媽的,好愁人。
衛哲叼着煙看着紙上的字,雖然盛航心裏有別人,但這小孩有“處男情節”,在自己把他辦了的情況下其實并沒有表現的多厭惡他,那天還穿着他的外套呢,雖然每次都兇巴巴的,但似乎也沒有抵觸他的碰觸。
既然做不到永遠不見,就再進一步吧。
追一個心裏有別人的人,這可是個技術活,得做好攻略。
衛哲做起了詳細的計劃。
伴随着外面時不時傳來的煙花聲,一直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衛哲按照自己的計劃算了一下,最短一年最長兩年,自己一定可以搞定盛航的。
主打一個循序漸進,用和風細雨的愛和綿綿不絕的款款深情去感動他,他就不信盛航真就眼裏只有周尋,一點兒也看不到他。
衛哲啧了一聲,靠,二十六歲老男人追人好特麽純情啊,這是什麽新時代好男人。
頭天晚上跨年回來已經很晚了,第二天盛航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中午,起來洗了個澡後,盛航拿出手機點了個外賣。
外賣到時盛航出去拿,外賣小哥對他說:“你這門把手上還挂着一份呢。”
盛航拎着兩份外賣回到屋裏,其中一份又是三點半奶茶那裏送來的。
有敲門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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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航睡眠一向很淺,除了上次發燒睡死了之外,其他時間若是有敲門聲他不會聽不到的。
盛航查了一下門鎖自帶的監控記錄。
衛哲戴着黑帽子穿着黑羽絨服看着跟個不良分子似的。
盛航還以為他是找跑腿送的呢,原來是自己來的。
确實沒敲門,放下湯後還像是做賊一樣心虛的立刻跑了。
這次是老鴨火腿湯,看模樣就煲了很久,盛航看着這湯,陷入了沉默。
衛哲到底想幹什麽?
元旦三天假的最後一天,盛航又收到了一份香菇烏雞湯。
這是給他坐月子嗎?
盛航将三個空保溫桶擺在一起,盯着看了足足有五分鐘,終于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給衛哲發了過去。
衛哲那邊幾乎是秒回:麻煩将桶收好放門邊,謝謝。
盛航:?
衛哲:??
盛航:???
衛哲:????
盛航無奈:你到底想幹嘛?
衛哲:很忙,沒空聊天,桶放門邊,謝謝。
盛航:“……”
盛航連喝三天湯,感覺自己快變成湯做的了。
他猜不透衛哲的想法,人便有些不安。
……事情的發展有些脫離了掌控。
衛哲似乎真的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彌補他。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兒。
人一旦有了愧疚,便會想着彌補,這種彌補更多的是讓自己心裏舒坦,等衛哲覺得自己已經彌補完了以後,良心得到救贖以後,就可以撒丫子跑人了。
……
元旦後第一天開學,假期後遺症讓盛航連打三個哈欠,楊淮遞給他一杯罐裝咖啡,然後八卦道:“你相親相的怎麽樣?”
“挺好的。”盛航說。
“挺好的就是成了嗎?”楊淮倚靠在他桌上,壓低聲音,“你這也太速度了,我其實覺得你跟趙悠然還挺配的。”
盛航喝了口咖啡,笑了笑:“緣分到了擋不住。”
“行吧,我會将這個消息不小心轉達給她知道的。”楊淮嘆口氣,“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呀!”
盛航笑:“你不追學校的女老師,也不去相親,光嘆氣有什麽用。”
也許是盛航的話起了作用,恰好有個老教師給楊淮介紹對象,以往拒絕的楊淮立刻接受了,老教師也特別給力,接着安排了時間,楊淮晚上下班後就相親去了。
盛航在學校門口與雄赳赳氣昂昂仿佛是要去跨鴨綠江的楊淮分開後,便穿過學校旁的小胡同去那邊打車,放學時間學校門口人太多車不好打,他都是繞遠一些。
他的車還在4S店,今天有空正好去開回來,總打車也不方便。
剛走到巷子口,就被人給堵住了。
堵他的是三個初中生,嘴裏都叼着煙,校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一副二流子樣。
長得最高的那個手往盛航面前一伸:“我缺錢了,給我點兒錢花。”
盛航靜靜看着他們幾秒,然後問道:“要多少?”
“五百。”
“五百沒有,最多二百。”盛航說。
“二百……”那初中生皺了皺眉,最後不情願道,“行,二百就二百吧。”
盛航掏出錢包從裏面抽了兩張一百塊的現鈔出來遞了過去。
小孩兒伸手過來拿,中途卻被人截圖先登,盛航的錢和錢包都被那人拿在了手裏。
盛航偏頭,就看到了一臉無語的衛哲。
“幹嘛呢,搶劫啊?”衛哲對他們擡擡下巴,“來,過來搶我。”
“你誰啊,關你什麽事兒。”那小孩兒瞪着衛哲,叫嚣道,“別多管閑事,要不然連你一塊揍。”
“歐呦,吓死你大爺我了。”衛哲一臉瞧不上的表情,“老子當流氓的時候你還在你爹褲.裆裏找路呢。”
盛航聽到這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小孩兒明顯被衛哲氣着了,指着他想發狠,衛哲對他勾勾手:“來,你們仨一起上。”
仨小孩兒即便是橫慣了,但那也只是針對同齡人的,衛哲比他們還土匪的樣子一看就不好惹,最後只能撇撇嘴走了人。
看着仨小孩兒拐出巷子,衛哲轉過身來看着盛航。
盛航始終清清冷冷的站在一旁,連被威脅掏錢的時候都是一副“施舍“的模樣,跟當年那個倨傲的小少年一模一樣。
衛哲慢悠悠“啧”了一聲,然後走過來用錢包拍了拍盛航的臉:“這位弟弟,你這也太弱了吧,當年被人搶錢我也就不嘲笑你了,這都成年了,竟然還被三個未成年人威脅,你……”
衛哲無語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冰涼的錢包仿佛調戲一樣拍在臉上,盛航側頭躲了一下,然後将錢包抓在手裏塞回了外套口袋裏。
衛哲嗤了一聲:“對我倒是脾氣挺大。”對着別人怎麽就那麽慫呢?
盛航仿佛沒聽到出他話裏的潛在意思,只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來給你送湯。”
送湯?
他不是一直都給他送到家裏去嗎?怎麽今天跑學校門口來了?
他什麽意思?
“我明天下午要去外地出差,差不多要一周時間,可能沒辦法給你送湯,所以告訴你一聲。”衛哲給出了解釋。
是嗎?
看着盛航臉上明顯不怎麽相信的表情,衛哲有些心虛。
出差是真的,但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是送湯,是來刷臉的,雖然送湯這種事情是他心甘情願,但該留名還是得留名的,得讓人看到自己的态度和誠意不是嗎?
別看他沒追過人,追起人來還是有一套的。
衛哲轉移話題:“剛才怎麽回事兒,你還是初中政治老師呢,連仨小孩都對付不了?還是瘦的連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衛哲說着往盛航臉上瞥了幾眼,一連喝了三天大補湯,也沒見臉上多幾兩肉。
“謝謝,以後別送了。”
“哦。”衛哲混不在意的應了聲,他算是發現了,盛航也就是嘴上強硬,今天上午他去他家,那幾個保溫壺都洗的幹幹淨淨的放在門口,等哪天盛航受不了将保溫壺扔垃圾桶再說吧,現在看這個趨勢,其實還是能送的。
盛航轉身就走,衛哲就跟了上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
“嗯?那你去哪兒?”
“酒吧。”盛航說。
“我送你。”衛哲說。
“不用,我打車。”
盛航回到學校門口站在路邊等出租車,時不時低頭點兩下手機。
學校門口人太多了,基本看不到出租車,即便有也輪不到。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盛航身邊,車窗降下來,衛哲對他揚了揚下巴:“五十塊包送到,走不走?”
盛航左右看了看,有擡起手腕看了看表,最終還是上了車。
一上車,盛航就掏出一百塊遞了過去。
衛哲“啧”了一聲,接過錢塞進了口袋裏,然後伸手從後車座上拿過一杯奶茶遞給了盛航。
盛航看了一眼袋子:“這不是你店裏的。”
“嗯,路邊一個店随便買的,二十六塊一杯。”衛哲視線看向右轉向燈時,順便用眼角掃了一下抿着唇的小孩,意味深長道,“畢竟我家奶茶一文不值。”
盛航:“……”這理解能力,怪不得是個學渣。
盛航用吸管戳開開始喝,喝了兩口後道:“味道不錯,值二十六。”
衛哲鄙夷地哼了一聲。
盛航慢慢吸着奶茶,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上一次我哥過生日那天你來接我也帶了一杯奶茶,那也不是你店裏的,所以是我不配喝你店裏的奶茶嗎?”
衛哲看了一眼盛航,盛航低着頭,下巴縮在衣領內,垂着眼喝奶茶的樣子看着乖乖巧巧的……想不到嘴巴這麽不饒人。
衛哲視線在他的唇上流連了幾秒。
盛航的唇有些薄,薄唇的人天生就帶着幾分疏離感,連笑起來時都帶着幾分高冷,但親起來時軟軟的,唇珠被吸得有些腫的時候便會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些魅惑。
可惜了上一次事情發生太快,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一下。
……畜生,閉腦。
衛哲堪堪收回視線,輕咳一聲:“上一次剛下高速去哪兒給你弄我店裏的奶茶。”他還能記得給他買杯奶茶已經很有當哥哥的樣兒了。
至于今天嘛,就是故意的。
車子到了酒吧一條街,在盛航的指引下,衛哲将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吧外。
“謝謝你送我過來,再見。”盛航拿着空了的奶茶杯下車,将奶茶杯扔進垃圾桶後走進了酒吧。
衛哲看着他的身影,還輕笑了一聲。
呦,小學霸竟然也泡吧?出息啊,泡吧點牛奶嗎?
但就在衛哲擡頭看到那酒吧名字時瞬間就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這酒吧是本市著名gay吧。
衛哲雖然沒來過,但聽還是聽說過的。
盛航泡gay吧?
他想幹嘛?
衛哲整個人都不好了。
将車子停好後,衛哲也走進了酒吧。
“帥哥,一個人嗎?”扭得跟蛇一樣的男人走過來朝衛哲抛媚眼。
衛哲一陣生理性厭惡,躲開他的手:“離我遠點兒。”
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合法,自己身邊也有好幾個gay,但如此多的gay出現在一個場合裏衛哲也是第一次見。
衛哲避開了好幾個男人的搭讪後,終于在吧臺那裏看到了盛航的身影。
不知道他是跟人約好了還是單純來泡吧,反正衛哲從這邊往他那邊走的這小一段路程中,已經有三四個人過去找盛航搭話了。
衛哲看的眼睛都冒火了。
當衛哲好不容易走過去時,一個染着黃毛的壯男成功得到盛航的允許坐到了他身邊。
別看衛哲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進gay吧這種事情還真沒有過。
年齡小一些的時候沒什麽機會,年齡大了生活自由了以後就看上了盛航,哪還有心思泡這種吧。
但看這樣子,盛航倒是還挺熟。
“約是可以約的。”盛航支着額頭,手指在透明酒杯上輕輕敲着,懶洋洋道,“但我是以結婚為前提的約。”
“什麽?”壯男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結婚,你要約,就要跟我結婚,你敢嗎?”
那壯男看着盛航,喉頭吞咽了幾下,一邊靠近他,一邊去握他的手,嘴裏哄騙道:“不就是結婚嘛,當然可以,同性婚姻都合法了,明天就帶你去領證,怎麽樣?”
盛航避開他的手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酒液順着細長優美的脖頸滑動。
壯男眼睛微紅,呼吸都重了起來,一只手搭在盛航座椅後,那眼神明顯已經克制不住了:“小弟弟,哥哥帶你去快活呀。”
“快活你大爺。”衛哲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把攥住那壯漢的後衣領直接将人給薅了起來。
“我草,誰?”壯漢喝的也不少,被薅的有些眼暈,緩過勁來後終于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你特麽有病?”壯漢火大道,“怎麽,找事兒?”
“他。”衛哲指了指盛航,語氣平淡,“我的人。”
壯漢立時有些心虛。
情侶之間一個來找快活然後被另一個抓包打起來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
但……壯漢又看了一眼盛航,今天這個實在是太符合他的口味了,長得漂亮卻不陰柔,那股子清冷的勁可真是太勾人了。
壯漢不死心,硬着頭皮道:“你說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人了?有什麽證據?诶,弟弟,你認識他嗎?”
酒吧裏看上同一個人的事兒太常見,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甚至開始起哄。
衛哲這火氣快将天靈蓋給頂破了。
将袖子挽起來,衛哲指着坐在那裏醉意熏熏的盛航對看熱鬧的人道:“這我的人,都別給我往前湊,等我解決完了這個再說。”
衛哲說完,胳膊一伸壓住壯漢的腦袋往門口的方向帶:“走,哥們兒,我讓你知道知道他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