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百分之百
等衛哲将人吓跑後再回來時就看到盛航安安穩穩坐在那裏,手裏又換了杯酒,藍色妖姬。
冰藍色的酒液在絢爛的燈光下泛着妖冶的光芒,與之明顯對比的是那抵在杯口的薄薄的唇。
衛哲看他現在就像個妖姬似的,好好一小孩兒怎麽成這樣了?
衛哲走過去,沒好氣地從他手裏将酒端走放到桌上,然後拽他的胳膊,火大道:“跟我走。”
手上還沒等用力,就被人回握住了。
衛哲低頭,就見盛航仰着頭看着他,眼睛裏含着一汪清水乖巧的像一只兔子,他說:“陪我喝一杯,我心情不好。”
衛哲這腿就邁不動了,被這種眼神看着誰特麽走的了啊?
衛哲黑着臉在他身邊坐下,讓酒保給他上了杯牛奶。
酒保以為那牛奶是給盛航點的,但沒想到衛哲自己端起來喝了半杯,酒保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外來物種。
“大爺都不喝牛奶的。”盛航歪頭看着他,手指支在下巴上,明明臉上沒什麽表情,那眼睛卻彎成了桃花瓣。
“大爺我今天老當益壯替你幹了兩仗。”衛哲沒好氣,“知不知道大爺已經退隐江湖很久了。”
盛航哼笑一聲:“跟三個初中小孩也算幹架?”
衛哲啧了一聲,想說你還被三個小孩兒勒索呢。
“那是我弟。”盛航突然道。
“……什麽?”衛哲詫異地看向他,“你什麽時候又冒出來個弟弟?我怎麽沒聽周尋說過?”
盛航往後靠在沙發上,仰頭看着頭上炫目的燈光,半阖着眼睛淡淡道:“同父異母的弟弟,對了,還有個妹妹,他們是雙胞胎,不,準确來說是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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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哲着實被震驚到了。
他不到二十歲就認識了周尋,對周尋家裏的事兒不說十分清楚吧,但經常聽周尋提起也知道個大差不離,像龍鳳胎這種事情周尋要是知道的話平日裏一定會說的,但周尋從未提起過,也就是說這事兒連周尋都不知道。
可那小孩兒要錢的架勢明明很熟練,以盛航與周尋之間的親密,周尋不應該不知道。
“為什麽沒聽周尋提起過?”衛哲問。
“他為什麽要提起?這是我的事兒。”
“所以,那小孩兒經常跟你要錢……可是,你為什麽要給他?”衛哲想不通。
雖然他經常說盛航是個小孩兒,可是盛航可是個實打實一米八多的大老爺們,雖然瘦了點兒,但也不至于被三個小孩兒給吓住。
“因為……”盛航突然傾身湊近他,在他耳邊呢喃,“我壞呀。”
灼熱的帶着酒香的氣體呼在衛哲的耳廓上,那滋味……別提了。
衛哲往一旁側了側身體,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別瞎說。”
壞?
一個害怕周尋尋死天天坐在他房間裏看着他的小孩兒能怎麽壞?
“我沒瞎說。”盛航似是醉的有些迷糊了,腦袋“咣”的一下砸在了衛哲的肩膀上,衛哲下意識擡高肩膀讓他靠的更舒服一些。
“二百塊錢而已。”盛航低低笑了一聲,“要呗,他想要多少我都有。”
衛哲眉頭皺了起來,低頭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小孩兒。
“哥哥,其實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他們,雖然窮了點兒,可是有家呀,可我從兩歲起,就沒有家了。”
呢喃聲就在耳邊,帶着一些哽咽,衛哲輕輕擡起他的下巴,看到了盛航眼中的淚。
衛哲的心在這一刻軟的一塌糊塗。
在衛哲心裏,周尋和盛航都是少爺,雖然是重組家庭,但家庭也算和睦,有一個天天作死的周尋在前面頂着,盛航可以說很是乖巧懂事沒有存在感了。
所以周尋每次提起盛航,說的都是他爸如何如何喜歡盛航,盛航他媽跟盛航之間相處的跟朋友似的,而後來衛哲自己見到了盛航,小孩兒積極向上,熱愛學習,确實是個幸福小孩。
衛哲從未想過原來他以為的幸福小孩也有自己的脆弱。
“乖,不難受。”衛哲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以後我陪着你。”
曾經他以為只要有了錢就會快樂,原來有錢也不一定快樂。
衛哲幽幽嘆了口氣。
“約嗎?”盛航突然偏頭往他耳垂上吹了口氣,“以結婚為前提。”
衛哲還沉浸在對盛航童年的感慨當中,猛地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說什麽?”衛哲以為自己幻聽了。
盛航低低笑了一聲,手指點在他的手背上然後沿着皮膚一點點往上游走,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真誠問道:“你活好不好呀?”
衛哲:“……”
艹,半邊身子都麻了。
衛哲抓住盛航作亂的手,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盛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盛航往他懷裏一倒,舔了一下有些幹澀的唇,“只要活好,能結婚就行。”
我日……
衛哲的火氣大的呀,上頂天靈蓋,下頂衛小哲。
你不是有處男情節嗎?
之前還因為處男情節跟他發火,跟他鬧,怎麽突然間就誰都可以了?
倒是還知道挑活好的,可真有出息。
沒聽到衛哲的回話,盛航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樣,推開他:“你要是不行……那我找別人了。”
衛哲:“……”
衛哲将小醉鬼拎起來帶出酒吧塞進車裏,然後一路疾馳。
找個屁的別人,給我回家喝牛奶吧你。
學什麽不好,學人泡吧。
衛哲是君子嗎?
是,他一直是這麽自以為是的。
這些年摸爬滾打,大小場面見過不少,尤其是有了點兒錢後往他身上撲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但,他真的就是坐懷不亂。
哪怕上一次與盛航酒後亂.性,那也是有酒精的催化作用,而且面對的是自己觊觎已久的人,屬于故意為之,而非管不住衛小哲。
但現在他只喝了杯牛奶,作為一個正人君子他是可以當柳下惠的。
而且同樣的錯誤他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
所以将盛航送回家扔到床上後,衛哲主打一個清心寡欲細心照顧,打算在盛航酒醒以後沉寂在他面前刷一波好感。
盛航,你快看,這個男人,他不是個趁人之危的人,他是個絕世好男人。
但盛航吧,喝醉了酒就很饞人,不,是很纏人,摟着他的脖子不放,這就有些磨人了。
衛哲将人從自己身上往下撕,溫聲哄着:“乖,松手,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
“幹活吧。”盛航眼神迷離的看着他,一手摟着他的脖子,一手去扯他的外套,“我先試試,如果合格是要領證結婚的,這關系到一輩子的性.福。”
衛哲扯了扯嘴角,這邏輯可真缜密啊。
“盛航,松手。”衛哲攥住盛航的手阻止他越來越過分的動作,但呼吸卻不受控制地粗重了起來。
他今天晚上可是只喝了一杯牛奶,怎麽感覺這後勁比酒精作用還大呢?
“你怎麽這麽墨跡?”盛航扒了他半天衣服也沒扒下來一件,有些煩躁了,将他一推,盤腿坐在床上,怒目瞪着他,“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走吧……不行還好意思出來約,你這人好不要臉。”
“???”衛哲盯着盛航那張過分俊俏的臉,咬牙切齒。
此時的盛航衣服淩亂的坐在床上說這種話,誰特麽忍得住?
就問誰能忍得住?
衛哲呼出一口氣,用力搓了搓臉。
一次尚且說的過去,兩次……真不行。
這次要是克制不住,以後別說追人了,盛航清醒了可能要扒了他的皮。
衛哲閉上眼睛,平緩呼吸,衛小哲,你争氣點,別再對着盛小航肅然起敬了,謝謝配合。
做好心理準備的衛哲睜開眼睛,然後就被人摟住脖子親了上來。
溫軟的唇,帶着些微涼意,唇齒間是夾雜着檸檬香的酒氣,熏熏欲醉。
特喵的。
控制不住,是真的控制不住。
他甚至出現了幻聽,那是理智在崩塌的聲音,天崩地裂的。
衛哲将人壓在床上,抵着他的唇,赤紅着眼睛盯着他:“盛航,我是誰?”
盛航擡起手,用手指一寸一寸描摹着他冷峻的眉峰
你是誰?
你是衛哲。
是那個一言不合撸起袖子就幫他幹仗的衛哲哥哥。
盛航在心裏嘆了口氣。
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的良心突然開始躁動。
無疑,他現在在用一種很卑鄙的方式去算計衛哲,這讓他很不安。
盛航緩緩松開了抓着衛哲衣服的手。
衛哲,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只要你離開,以後便互不牽扯。
他再也不會纏着他了。
“哥……”
衛哲突然低頭狠狠吻在了他的唇上,堵住了他後面的話。
愛特麽誰誰,他不想再從他的嘴裏聽到別人的名字,也不想再聽到那聲哥哥。
只要人是他的就行。
他有的是時間将那白月光從他心裏連根拔除。
在衛哲壓下來的那一瞬間,盛航猶豫一秒,然後便緊緊抱住了他:百分之百!
良心?
去你大爺的良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