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
好吧, 這人出差去了，衛哲也沒了指望。
這被追也暫停了……雖然他也沒感受到過盛航追他……但盛航嘴動暫停，他也沒辦法。
沒想到啊, 小孩兒還是個忽悠。
盛航不在家，衛哲倒是能光明正大的回家了，還特意發位置給盛航看。
盛航沒理他。
衛哲又給盛航發：等追。
盛航還是沒理他。
衛哲就自娛自樂，給盛航發一些從網上看到的理論知識：《如何追人》。
他現在嚴重懷疑盛航是不會追所以才一直不追。
發完後, 又補充一句：我很好追的，随便一塊糖就能哄走。
這次盛航很虧給他回複：你這麽好追？我突然覺得……
這六個點意味深長啊。
“……”時間還沒過，衛哲默默點了撤回。
衛哲不敢再瞎撩扯盛航, 轉頭往五狗群裏發了條消息。
——對象說要追我, 我該不該立刻就答應？立刻答應是不是顯得很廉價？
三秒後, 賀初回複：！！！兄弟，你低調點吧，剛把你弄回來, 你自己找死我可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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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衛哲打字，再次被踢出了群聊。
衛哲無語，他是真的不稀罕什麽五狗群，一群狗, 有什麽好的, 可別再給他拉回去了。
衛哲還是覺得心裏忐忑，盛航是在給他畫餅吧？
這餅啥時候能做好？
這小孩兒不會打算從種麥子開始吧？
忐忑地過了兩天，估摸着盛航馬上要回來了，衛哲還是覺得得再拼一把, 比如他幫盛航布置一個現場, 到時候氣氛一到, 盛航只要說出口這事兒不就成了嗎？
不等衛哲将想法付諸于行動, 就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
“是高三三班的衛哲嗎？”
“嗯？？？”衛哲笑了，他高中時就是三班的。
以為是哪個老同學整蠱，衛哲便笑道：“對，我是高三三班的衛哲。”
“這裏有你一封信，我給你放對面書店吧。”
“信？放書店？”衛哲愣了一下，“請問你是……”
“我這邊是快遞，給你放學校對面的禮仁書店。”
衛哲下意識問道：“哪個學校？哪個書店？”
“縣一中對面的那個禮仁書店。”
“縣一中？”衛哲怔了怔，有些不确定地問道，“郴縣的縣一中？”
“當然，不然是哪裏？對了，你是衛哲吧？”那人不确定地問了一句，總覺得這人精神有些不正常。
“……是，我是……你剛說是什麽東西？”
“一封信。”
……
衛哲開車回郴縣時，還特意看了一下盛航的定位，還是在千裏之外的一家學校禮堂裏。
一封信？
寄給高三三班衛哲的信？
他有了些猜測，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但最終還是決定親自開車過去看看。
從這裏開車去郴縣差不多六個小時的車程，到了時是下午四點。
衛哲已經很久沒來過一中了。
自從畢業以後一直忙着生活，郴縣都不經常回來，更不要說回母校看一眼了……
別人懷念高中時的青蔥歲月，而他的高中一直在缺錢賺錢中度過，沒什麽好懷念的。
将車停好，衛哲往學校對面的書店走去。
這年頭應該沒人寫信，郵寄文件都是直接走快遞公司，他好久沒有見過寄信的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流程。
他們上高中那會兒，學校裏很多寫信的都是放到學校的傳達室，然後自己每天過去扒拉，而現在估計學校也不會給學生收快遞，所以才放到了對面的書店裏吧。
衛哲一個門店一個門店看過去，很快就看到了禮仁書店的牌子。
衛哲走進書店，收銀臺後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衛哲上前詢問：“你好，請問一下，快遞員說我有一封信送到了這裏，能麻煩幫忙找一下嗎？”
“信？”小姑娘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衛哲？”
“對，是我。”
禮仁書店裏有很多快遞盒子堆在角落裏，應該都是代收的快遞。
小姑娘從一旁拿過一封信：“确實有封信。”
衛哲報了自己的手機號後，小姑娘将信給了他，然後感慨：“這年頭還寫信，可真浪漫。”
衛哲拿着信出了書店。
白色的信封上有兩種字跡，前面的鋼筆字顏色有些舊，而後面的高三三班和衛哲幾個字則比較新，筆跡的顏色也更鮮亮，一看就是不同時期寫的字。
信封上貼了郵票，寫了郵政編碼，也寫了寄信人。
寄信人是初三五班的盛航。
這信封衛哲見過，裏面的信他也應該看過，并且在莫名的情況下保存了八年。
衛哲小心翼翼将信封拆開，正打算将信取出來，就聽一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衛總，好巧啊。”
衛哲詫異的轉頭，就看到幾天不見的盛航正靠在路邊的樹上……吃烤地瓜。
？？？
“你怎麽在這兒？”衛哲大步走過去，有些驚喜地看着他，“你不是應該在學習嗎？怎麽在這兒？”
這地方跟盛航出差的地方可是一南一北相隔千裏。
他剛才下車時還看了一眼盛航的定位呢……現在想确實不太對，那定位六個小時竟然一直沒動過……
“學完了。”盛航将烤地瓜怼到衛哲嘴邊，“我哥說他特別喜歡吃你們這裏的烤地瓜，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以前吃的那個味兒。”
“你管他吃的什麽味兒，想吃跟我說啊，我幫你烤。”
“用微波爐烤嗎？”盛航皺皺鼻子，“人家這個是用那種烤出來的，味道不一樣。”盛航指着街邊的大爺推着的烤爐說。
“咱自己買一個，什麽時候想吃什麽時候烤。”衛哲掏出錢包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一個烤爐的錢哥哥還是出得起的。”
盛航就笑了起來。
衛哲終于有了些現實的感覺，确實是盛航，他出現在了郴縣一中的門口。
盛航挑眉看着他：“我在這裏追求你，你會答應嗎？”
在這裏追他？
衛哲覺得自己有些飄，衛哲，你何德何能啊，讓盛航如此大費周折。
此時此刻的衛哲特別想将心掏出來給盛航看，讓他看看哥哥的心是如何怦怦直跳以及那上面刻着的盛航的臉。
衛哲靠近他，手指在他下巴上點了兩下，然後小聲道：“你就不怕我不來？萬一我跟那快遞員說讓他幫我轉寄呢？”
盛航睨着他：“都告訴你是一封信了，你還能不來？”
衛哲：“……”倒也是。
小學霸還挺會拿捏人的。
盛航自己已經吃不下這個大一個烤地瓜了，衛哲便兩三口替他解決掉，然後拿出濕紙巾給他擦手。
盛航垂着眼看着他揣在褲子口袋裏已經打開了的信，輕聲道：“你知道那年我為什麽沒将這封信寄出去嗎？”
“為什麽？”衛哲也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
“因為……”盛航抿了抿唇，聲音裏是難掩的失落，“我怕你不喜歡男孩子，也怕你會拒絕我，那麽我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衛哲擡手揉了揉他的頭。
“如果那個時候你真的收到了信，而且拒絕了我，我們是不是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盛航追問。
衛哲沉默了幾秒後道：“其實這個問題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讓自己回到過去的那個時候，我發現跟你預測的可能會不太一樣。”
“難不成你會接受我？”盛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衛哲要是這麽說，那就單純是為了哄他了。
此時的盛航已經不是十五歲的盛航了，站在衛哲的角度上，當時接受他的可能性是零。
衛哲勾了勾唇：“如果那時候我收到了這封信，我會很詫異，很為難，但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定是如何保全你的自尊。”
“就像将你的信偷出來一樣，我可能會裝沒有收到這封信，除非你會當着我的面來問我，不然我可能會一直裝不知道。”
盛航：“……”确實，衛哲以為信是寫給周尋的時就怕會傷害他的自尊而将信換成白紙，換成衛哲自己，那必然也是不想讓他難堪的。
“所以，無論是誰給你表白，你都會怕他們難堪嗎？”盛航問。
衛哲無奈：“我又不是中央空調……從咱倆加上微信的那一天，哪怕還沒有愛情的時候，你在我這裏就是獨一無二的。”
“……”盛航眼睛裏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如果我裝不知道，你會當着我的面問嗎？”衛哲反問他。
“不會。”盛航毫不猶豫地搖頭，他可能會暗戳戳去查證他到底有沒有收到信，但絕不會當面問的。
其實衛哲這個假設就不會成立，因為當初在沒有确定衛哲喜歡他的時候，這封信是不可能被寄出去的。
衛哲猜到了盛航的答案，其實從他們之間的交往中就能看出，盛航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向來都是不動聲色的，小孩兒心眼……其實挺多的。
“無論那時候有沒有收到這封信，都不會影響後來我愛上你。”衛哲捏了捏盛航的臉，“愛上你是一件不可控制且水到渠成的事情。”畢竟盛航從性格到長相都是他的菜，很難不被吸引。
盛航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眼。
衛哲便湊過來親他，兩人接了一個短暫的吻。
靠着衛哲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盛航伸手捏住衛哲褲子口袋裏的信掏出來遞到他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
在衛哲的注視下，盛航緩緩開口：“二十三歲的盛航替十五歲的盛航将寫給十八歲的衛哲的信寄給二十六歲的衛哲，還請接收。”
黃昏的陽光落在盛航的臉上，他的眉眼彎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全是自己。
仿佛一個定格，穿越時空回到了那一年的冬日。
十五歲的盛航伏在桌上一筆一筆寫下了獨屬于少年的心意。
那炫彩的信紙在衛哲手中再一次被展開。
信上的字也再一次落入了他的眼中。
盛航靠近他，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哥哥，我喜歡你。”
以前他以為衛哲喜歡賀初的時候總在想，他們是不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彼此，可現在他覺得他們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彼此，然後又在最合适的時間開始了人生的另一程。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沒有任何遺憾。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