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傍晚,韓斟開着車來接的張遠山。

到了地方,一身深色長衫東道主韓戰已經到了。

張遠山是第一次見到穿長衫的韓戰。

看着他強壯結實的身子塞在斯文吊了的長衫裏面,跟他骨子裏透出來的流氓氣場明顯不合,整個就一冒充文化人的斯文敗類。想到斯文敗類,他就想到另一個在21世紀經常跟這個連着用的詞:衣冠禽獸!眼裏就有了一絲笑意。

……

兩個陪客和東道主都到了。反而是離這兒最近的,就住在樓裏貴賓房的正主兒杜少卻連人影都沒一個。

人家花老板叫人放了話:他現在要睡覺,請勿打擾。

這分明就是在下韓戰的面子。

三人要了茶水在包間裏耐着性子慢慢等,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也沒等到花老板杜大少的大駕。

張遠山以為一向脾氣不咋地韓戰會大為光火,起而暴走,誰知道他端着茶杯跟他們一直有說有笑的絲毫不以為杵。

張遠山反倒替花小憐擔心了起來,怕他擺架子擺得太過惹惱了韓戰,結果吃不了兜着走。他的後臺是很硬,可畢竟勢力在上海,遠水救不了近火。地頭蛇韓戰先下手為強怎麽辦!

韓斟看出他的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擔心。張遠山回了他一個笑。

一邊的韓戰看了看他們倆,陰陽怪氣的說了句:“ 我說老四啊,你還是注意下場合。你大哥現在可還單着呢,別給你大哥添堵了行不?”

說完有意無意的瞟了張遠山一眼,張遠山立刻看向了別處。

……

身嬌肉貴的花小憐花老板杜大少,直到兩個小時後,才姍姍來遲出現在包房門口。他是一身暗紅色長衫。這顏色很合适他,越發襯得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韓戰走出席位,滿面帶笑迎了過去:“花老板,你來了!快請快請。”

韓斟和張遠山也起了身。

花小憐撩撩眼皮掃了他一眼,皮笑肉不肉的呵呵了兩聲,毫無誠意的出口抱歉:“瞧我這個貪睡的壞毛病,一睡就睡過了頭。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

“哪裏哪裏,我們也剛到沒多久!” 韓戰把花小憐迎了過來把他讓到了首座。花老板大喇喇的掀起下擺就坐,連客氣話都沒一句o(╯□╰)o

……

賓主皆齊,茶水撤下,服務員端着各色美味佳肴以及佳釀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大大的圓木桌就擺滿了,酒菜上好,韓戰就叫服務員下去,屋裏只剩下四個人,

韓戰拿了三只杯子,斟得滿滿的。端了一杯站了起來,注視着花小憐十分誠懇的賠禮道歉:“杜少,韓戰有眼無珠沖撞了你,實在是慚愧之極。為表誠意,韓戰先自罰三杯。”

說完,就連着把那三杯老白幹一股腦兒的灌在了嘴裏,每杯都亮了底。喝完後,韓戰面不改色的又為自己斟了一杯,右手端杯,左手扶杯底,十分有禮的敬了花小憐一杯。

花小憐瞄了瞄面前的酒杯,并沒有如韓戰期望的滿飲此杯,兩人的事從此揭過不提。他連酒杯都沒端,懶洋洋的回了句:“先擱着吧,我還沒盡興呢!”

韓戰也沒什麽意外的哈哈一笑:“韓戰必會讓花老板盡興的!”

張遠山聽到這句話,又想笑了。

這句話真的很容易讓人想歪。聯想到韓戰是為了什麽才跟花小憐結下梁子的,他真的很想笑。嘴角剛勾起點弧度,就被韓戰瞪了一眼。

張遠山惡意的向笑了笑,意思是:風水輪流轉,你也有吃憋的一天!

……

酒席正式開始,韓戰馬上讓經理把早做好準的姑娘叫了上來。

自然是花小憐先點。他不客氣的選了兩個最年輕鮮嫩的姑娘,左摟右抱的吃着嫩豆腐。張遠山這次也主動叫了一個,他不想又被人笑話了。

韓斟見狀扶了扶眼鏡,也沒說什麽。

倒是韓戰看了那一來就把自己胸器往張遠山手臂上蹭的姑娘兩眼。

有專職熱場的姑娘在桌上,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猜拳賭酒以及各種小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花小憐是這種場合的常客,各種游戲都精通無比,玩了一會兒,他就膩了。韓戰今晚要攻克的對象就是他,看他有些無趣,就問花老板可有什麽好的玩法沒有。

杜少瞅着五官深邃棱骨分明陽剛氣十足的韓戰看了看,眼裏突然就放了光。他笑眯眯的對韓戰說:“有趣的玩法倒是有,就是怕大少不配合!”

“……韓戰今天是舍命配君子,只要花老板說得出,韓戰就一定能做得到!”韓戰聞言心道,終于來了!随即展眉一笑,朗聲作答。他不怕花小憐出招,就怕他不出招。出了就可以見招拆招,早了早好。

一桌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想見識下這個走南闖北的俊美公子會說出個什麽樣的新鮮玩法。連張遠山都有些期待。~(≧▽≦)/~

“那好,我就說規矩了!”杜少站了起來,好看的眼睛往桌了掃了那麽一轉,輕咳一聲清清嗓子,不緊不慢的說起了他的新玩法:“我的玩法很簡單,名字叫做‘跟我學’!顧名思義,就是我怎麽做你們就要怎麽做!學得得最不象的認罰,大家有問題嗎?”

他的提議,酒桌上的人根本都不可能會有異議,自然是全票通過。

“好,那就這樣定了。這就需要一個裁判,我中意的是張遠山先生,在座的各位有沒有問題?”

再次全票通過,游戲開始。

除了裁判張遠山依然端坐在席上以外,其餘全都離了座站在了他對面。韓戰在經過張遠山身邊時,彎下腰理了理鞋帶,同時以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全都判我輸!”

張遠山了然的微微點了頭。

……

花小憐要他們學的動作,第一個就是兩手叉腰,然後扭腰擺臀煙視媚行的從張遠山面前走過。花老板是第一個,他本身就幹這行的,自然是走得風情萬鐘,比女人還有韻味。

其餘的幾個真女人也走得不錯。

韓斟呢,走得硬梆梆的,張遠山看着有點不忍心啊,畢竟他又沒得罪花小憐什麽。

花小憐看出他的不忍,走過來湊在他耳邊輕聲說:“別心軟啊,誰叫他姓韓呢!再說,他也不是個好東西啊,就你傻,才會被蒙在鼓裏!”

張遠山皺了皺眉,想問什麽,那邊已經哄堂大笑了。

擡頭一看,韓戰正兩手叉在腰上,弧度誇張的扭着大蠻腰,一步三颠胸的邊抛媚眼邊走了過來。這樣的形象跟他骨子裏的流氓氣質綜合一起,跟戲院小醜似的,惹得衆位觀衆放聲大笑。

張遠山也忍不住笑了。

張遠山也如韓戰所請求的,判定他輸。

杜少眼睛一斜,開了一瓶還沒動的太白佳釀,直接遞給韓戰:“少帥威名遠播,用杯子太娘們,咱們直接上瓶子才能顯出少帥的英雄氣概,少帥你說是不是?”

太白酒是當時酒精濃度最高的酒,俗稱‘半瓶倒’!這個半瓶倒,是說的專喝白酒的老酒鬼!可不是指那些滴酒不沾的人。

包房裏的人都噤了口,鴉雀無聲,氣氛有些緊張。張遠山看了看韓斟,發現他微微皺了眉頭,知道花小憐玩得大了點。可花小憐并沒有退步的意思,斜着眼角挑釁的看着韓戰,堅持着。

張遠山正想開口打圓場的時候,韓戰笑笑,大掌一伸拿起了酒瓶,聞了聞誇了一句:“好香的酒!”

說完就昂頭仰起脖子很豪爽的一通猛灌!

在座的各位眼睛都睜大了,想着這一瓶灌下去,韓戰肯定得趴下了。張遠山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開席時,韓戰還灌了幾杯白酒。

……

結果,英勇無比的韓戰把那瓶酒灌下去,人并沒有趴下。除了表情有點怪異之外,別的什麽事都沒有。甚至連頭暈眼花的典型醉酒症狀都沒有,跟個常人似的叫花小憐繼續出題目。

張遠山和韓斟交換了個詢問的眼神:韓戰的酒量有這麽好嗎?結果發現韓斟的表情也很疑惑。

罰酒完畢,游戲繼續。

花小憐又擺了兩個動作要他們學,最後結果還是韓戰輸,他又灌了兩瓶老白幹。張遠山瞧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是醫生,深知酒精中毒的厲害。

他不想親眼看到悲劇上演,又別無他法,只好借口上衛生間尿循了。

入了廁出來洗了手臉,站在廊上吹着還帶點涼意的夜風,胸腔燥熱的張遠山才覺得舒服了些。

站了一會兒,一陣煙酒味襲來後身邊多了一個人,耳邊一把淳厚低沉戲谑的男聲:“那女人蹭得你舒服不?”

“……幾瓶白酒灌得你舒服不?”張遠山連頭都沒回,繼續夾着煙吞雲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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