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天診所和藥房的人來上班,發現大門上貼了一張‘店主有喜歇業三天’的通告,邊猜測老板有什麽喜,邊很高興的各自逍遙去了。
被折騰慘了的張遠山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了,韓戰早已不見人影。
清醒過來的張遠山撩開被單,看看自己一|絲|不|挂的身上大大小小紅紅紫紫的性|愛痕跡,再想想昨晚兩人在車裏的癫狂樣,禁不住暗自松了口氣:不在也好,自己剛張開大腿被他幹了,馬上面對面總是很尴尬的。
同時,他心裏升起一股濃濃的愧疚和無力感:自己這一次是徹徹底底臣服在這個男人撩起的情|欲之下了!要知道,這男人開始可是用了強的!自己被他上了,應該是痛不欲生恨之入骨才對,可為什麽自己當時還能跟着他一起癫狂到高|潮?而且這高|潮還不只一次……
自己明明知道這人是個流氓,為什麽還會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淫|蕩?!
無論是被強還是心甘情願,都改變不了自己已經跟韓戰有了肉體關系這一殘酷的現實!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麽臉面去面對韓斟?對于韓斟來說,這就是赤果果的最直接的背叛!
自己該怎麽向他解釋?!他對自己那麽好,自己也真的很喜歡他,原本想跟他好好過日子的!可現在……
張遠山倚在床頭無語的揪起了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
呆在這裏不是辦法,韓戰随時會回轉!
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面對這個男人。更糟糕的是,在這裏還有可能随時會碰上韓斟韓靈,這兩人他目前一個都不想見!
打定主意,張遠山從床邊的小幾上拿起折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穿好。很合身,看來應該是特意給自己準備的。套好後扶着快斷了的腰下床。腳尖着地想要站起來,結果兩腿無力一個踉跄差點摔到地上去。他趕緊的拉住了床架子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他一邊罵着韓戰一邊扶着東西一瘸一拐的進了輿洗室,洗漱之後剛回到卧室。外面就有人在輕輕敲門:“張先生起了嗎?我是來侍候你的!”
張遠山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沒什麽失禮的地方才叫了人進來。
門開處,是一個端着托盤的梳着大辮子身穿碎花褂子大腳褲的丫頭。她一進來,就暗中時不時掃一眼這位睡進大少卧室的男人。
也怪不得她會訝異,以往住進二樓客房的漂亮小姐英俊先生很多,但是卻從未看到有哪一個能睡進他們少爺的卧室。這人在少爺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一般!自己得多用點心侍候才行。
多看了兩眼,她就發現坐姿有些怪異的先生皺起了眉頭。
小丫頭連忙把托盤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擺着桌子上,道聲“先生慢用”就趕緊下去了。
張遠山看看那粥香四溢的紅米粥和紅棗雞湯,臉上立刻就有些發燙。他已經快整整一天沒有進食了。實在是太餓也顧不上埋怨,端着粥就着幾樣色香味俱全的開胃小菜,把那些東西全消滅光了。東西下了肚,酸痛異常的身子才有了點力氣。
這時候他才有精神打量自己睡了一宿的地方。
一眼就在對面挨牆放的多寶閣上,發現了各式各樣精美的古董!看這架勢,這間應該是主人的卧室!确切的說,應該是韓戰的卧室。
張遠山忍不住自嘲式的笑了笑:被他生吞活剝了之後,還是有一點好處的——至少沒有讓自己睡客房那張不知道多少男人女人躺過的大床!
笑過之後他就忍着痛站起來,對着穿衣鏡整理衣服。發現脖子上到處都是吻痕,怎麽扯領子也還是遮掩不住!張遠山心裏十分惱火,憤憤的罵:禽獸!
他邊罵邊把自己打整得勉強能見人了,就僵挺着身子竭力擺出正常的姿勢慢慢挪下了樓。早早就候在下面的易副官,聽見腳步聲趕忙一臉笑的迎了上來。
看着張遠山受損的嘴唇以及脖子上的吻痕,他眼裏立刻湧上些掩飾不住的妒忌和鄙夷。但是,他的神态卻異常恭敬:“張先生,少帥吩咐你必須在這裏休息!他晚些時間就會回來。還請張先生不要讓我等聽差的為難!”
“我店裏有事,必須先回去一趟。他問你就說我自己要走的!”張遠山邊往門外走邊回話。易副官在身後說了兩句口不對心的客套話就放他走了,連叫車送他的話都沒一句。
張遠山出了韓戰的側門,忍着身上的不适,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攔住了一輛黃包車回了診所。覺得實在疲累,上了樓往床上一躺又是一場蒙頭大睡。
……
韓戰辦完公事,回了韓公館沒見着張遠山的人,心知他是怕難堪故意避開了自己。笑了笑坐在沙發上想了會,起身去了韓斟的小樓。
正伏在書案上奮筆疾書的韓斟看見自家大哥來了,連忙驚喜的停了筆招呼他。
自從前些日子的上海一行,韓戰為了他不惜和大佬杜雲天嗆上了火,韓斟嘴上不說心裏還是蠻感激的。親自泡了最好的茶水端到韓戰面前,才在他邊上落了座問找自己有什麽事。
韓戰似乎有些為難,斟酌了半天才望着他開了口:“老四,我們取消了賭約吧!”
“……哦~,大哥這是自己認輸了?”韓斟聞言臉上就有些喜色。
大哥自行退出,他們之間最後的隔閡就沒有了,張遠山也免了一場錢色|誘惑的考驗。
“不是,因為我已經得到他了!就在昨天。”韓戰看着他臉上的喜色,心裏難得的有些愧疚。
“……大哥一定是在跟韓斟開玩笑!”韓斟楞了楞一臉不信的望着韓戰淺笑。昨天自己還在診所跟張遠山下過旗,他沒有一絲異樣的表現。
“不是開玩笑!昨天張遠山邀請我去西山禦景院吃飯,回來的路上我們就……”韓戰看着自家四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有把話說完。
“是你強迫的!對不對!遠山根本不可能會自願,他一直都提防着你!”韓斟一下子就激動的站了起來,漲紅着一張白淨的臉,身子都有些發抖。
“……是,不過……”韓戰話還沒說完,臉頰就挨了韓斟一記重拳。
“畜牲!”随着拳頭還飄過來一句韓斟的怒罵。
韓戰摸摸被揍的地方,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星子,望着韓斟殘酷的笑:“你說我是畜牲?那你又能有多聖潔?!你心裏明明放不下那個已經死去的杜思臣,卻假情假意把人家這個活生生的人霸在身邊晾着!你憑什麽浪費人家的青春?你也不過是仗着他喜歡你,不會背叛你。你才能有恃無恐的把他幹放至今!”
“他會跟你說這些?你當我是傻子!”
“他不說,我不會看嗎?”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強迫他!”韓斟氣憤已極,捏起拳頭就朝韓戰沒頭沒臉的砸了過來。
韓戰因為理虧,不想跟他動手。不過,他的脾氣一向都不咋的!躲閃了幾下,見韓斟越打越來了勁,心裏的火氣就“蹭蹭蹭”的被激了上來。看着兄弟一臉想要把自己揍扁的狠樣,忍不住還了手。
身強體壯的韓戰一直混軍營,身手不可能會差。韓斟雖不及韓戰壯碩,可他從小都有練習國術身體靈活無比。強者相逢,心裏又都怄着火,誰也不肯相讓。兩兄弟你來我往你進我退的“噼噼啪啪”的在韓斟書房裏開了戰,打得不可開交。
打鬥中,兩人撞到了書案、書櫃、椅子,價值不菲的筆架硯臺也被摔得粉碎;韓斟四處淘來的珍貴畫軸、書籍四處掉落;文竹盆景也被摔得四分五裂,露出了莖須;書房裏一派狼狽不堪……
屋外來找四哥拿書的韓靈,捂着嘴不敢讓自己弄出一點響動……
聽完後,她悄悄的轉身下了樓。回自己的閨房,匆匆忙忙的裝了兩套衣服拿了現金和一捧首飾,再把證件找出來放好,這才拎着小箱子出了門。
……
張遠山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被擂得“啪啪”響的敲門聲驚醒,痛苦的哀嚎一聲從床上爬起來。門開處,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韓靈站在門外。張遠山出現在門口的一瞬間,小丫頭就發現了他破損的嘴唇以及脖子上的吻痕,漂亮的眼睛裏立刻湧上了濃濃的悲哀。
張遠山被韓靈的眼神搞得莫名其妙,反應過來後才把她讓進了屋裏。
韓靈一進來,馬上就關了門,扶着張遠山的肩膀十分真誠的看着他:“你放心好了,我韓靈絕對不會看不起你的!”
“?#¥&*@#¥……”張遠山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給韓戰操糊塗了,要不然為什麽他會聽不出韓靈那句話到底要表達個什麽意思!
“就算你被我大哥強|奸了,我也不會看不起你!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我大哥他根本就不是人!”身為黃花大閨女的韓靈,說到“強|奸”二字時,表情還是有些別扭。
“……咳咳~,這個問題,其實……”
張遠山話還沒說完,韓靈就不由分說的把他推進了卧室。
她從衣櫃裏取出一套衣服遞給張遠山叫他換上,又從裏面拿出兩套衣服,再到衛生間把洗漱用品全拿了過來用袋子裝好,和着衣服一股腦的往旅行箱一裝,鎖好箱子蓋拎到他面前,最後打開手袋把自己帶來的首飾全掏了出來塞在張遠山的手裏:
“我手上沒多少現金,這些東西咱們帶在路上應急!應該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對我來說,錢不是問題!只是,我們為什麽要跑路?”看着在自己眼前忙來忙去收拾東西的小丫頭,張遠山徹底的目瞪口呆了。
“不是我們跑路,而是我送你跑路!我大哥是個禽獸,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太了解他的德行了!我現在放假剛好要到廣州去,所以我們一起走!”
“呃~,關于你大哥的這個事,其實……”張遠山又重複起了剛才的話。
“別啰嗦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我四哥已經跟他打起來了。如果他們打完了,你就真的只能被我大哥玩了,直到他厭倦你為止!你快跟我走吧!”韓靈看他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着急,連忙把實情告訴給了他。
“……你是說~,四少他已經知道這事了?”
“是的,我大哥專門跑去告訴他的。一言不合,兩人就打了起來。”韓靈真急了,拖着瞬間就失魂落魄的張遠山出了門。
……
韓戰韓斟惡幹了一架後,兩人都鼻青臉腫的在家歇了好幾天。
韓斟還好,請請假就行。韓戰可就不行了,他的軍務太過繁忙,只能叫人全部送到小樓來處理。
直到消了腫勉強能見人才不約而同的遮遮掩掩的出了門去診所找張遠山。
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大門落鎖人去樓空。向鄰居一打聽:人家早走了,還是跟着一看着穿戴不俗的漂亮姑娘一起走的!怪不得他們這些天打電話,老是無人接聽!
韓戰和韓斟兩人面面相觑。
……
兩兄弟氣敗急壞的回了韓公館,把侍候韓靈的人叫來一問:說是去廣州的同學家裏,已經走三天了!韓戡沒想到這丫頭翅膀硬了,跑那麽遠的地方都敢不跟自己說一聲。
韓戰也認為自己對這丫頭太過于放縱,現在居然放肆到把自己到嘴的肥肉都給拐跑了!
兩兄弟為了這事,又争執了幾句。
張遠山和自己妹妹跑廣州去了。那麽遠的路,現在又是這麽個不安分的世道,哪一個都是讓人擔心的主。說到冒火處,兩人差點又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