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到了常去的那個酒吧,那裏如今似乎有些蕭條,以前的繁華已經落幕。秦戰徑直上了二樓,腳步飛快摩擦着光滑的毛絨地毯,發出頓頓的擾人聲音。
二樓的景象跟一樓天壤之別,如果說一樓是極盡奢華厚重,那麽二樓就是無華而簡單了。這跟莫衾的審美完全貼合,他喜歡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秦戰負手立在二樓的樓梯口處,望着裏面一點沒變的布局,在這兒等着人來迎接他。
這裏從七年前秦戰脫離莫家的時候起,似乎一點沒有變動,與他走的時候一樣,時光似乎并沒有在這間屋子和主人莫衾身上留下痕跡。
不過就算皮相的痕跡被悄然掩蓋,內心的成長變動也完全掩蓋不了。莫衾他越來越飛揚跋扈,似乎是回歸真我了,也不太在乎維持雲淡風輕的表象了。
很快,莫家的手下來人了。他們不說話,也不看秦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就不管不顧地向目的地走。秦戰微微側目望了望這四個人的模樣,果然,跟莫衾以前的随從們完全不一樣,七年過去了,莫衾的手下也估計換了好幾批新鮮血液了吧。
莫衾的随從從來都不超過二十三歲,秦戰記得那個時候眸子裏氤氲星光的青年唇角一點點的微笑,對他說他只要精益求精。
超過二十三歲的男人們身體素質逐漸下降,身體機能也不如青少年階段,因為他們必須被歷史的洪濤沖刷下去,被黑暗處理。
走了約莫十分鐘,秦戰暗自回憶着複雜的地形,他們轉了十六個彎,穿過三個走廊,不禁感嘆這二樓的暗藏玄機。
二樓除了腳步聲再無其他,秦戰不知道蘇姚在哪裏,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有沒有睡覺,一定很怕吧。
被帶進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随從們不知做了什麽示意,門就被打開。厚重的門不知何種材料制作而成,打開的時候灰塵迎面撲來。
秦戰微微低頭,直接沖了進去,擡眼見到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莫衾,他還是一身白色,潔白的跟天使一樣。貌似人畜無害的臉上是淺淺的微笑,桃花眼攝人心魂。
秦戰不坐,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他沉聲地開門見山說出了對話主題,
“蘇姚呢。”
那邊馬上傳來類似咂舌的“啧啧”聲,随即酒被開啓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瓶葡萄酒。
“戰,我想你陪我喝酒。”
莫衾擡眼望着秦戰,桃花眼盈盈水波簡直傾國傾城,跟畫裏人一模一樣。
秦戰不應聲,也不動作,唯一變化的是眉峰輕蹙,這使他整個人更加禁欲,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莫衾換了個姿勢,寬大柔軟的老板椅沒有波瀾,莫衾抱臂狀似悠閑地靠在老板椅上面,眼睛微微眯起,彎曲的長睫毛凝固成陰影投在下眼睑。
一時無言。
酒杯碰撞的聲音響起,莫衾把深紅色澤的液體倒入光滑反光的玻璃杯中,發出清脆而一瞬即逝的聲音。
就像煙花,躍上天空那一刻美麗至極吸引眼球,可是繁華落幕,能落得的不過是灰燼罷了。
莫衾慢慢走過來,步履輕快而沉重,潔白修長骨節分明的左手托着奢靡的紅酒,在透明高腳杯裏微微蕩漾,莫衾眼神有着微光,精明的光。
這眼神是秦戰一直都在看的,他總是在轉身一瞬間露出這種像狐貍一樣狡黠的眼神,眸光閃閃。
秦戰側身微微撇嘴,一聲不響接過高腳杯。
杯子裏的液體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一些液體從杯子裏溢了出來,灑在光滑潔白的大理石地面。
莫衾眉頭微蹙,也不急,低頭瞥了一眼灑落的正在蔓延的液體,毫無動作,不動聲色。
秦戰随手托着高腳杯,一動不動,不喝卻也不放下,修長的身軀直直立在那裏,沒有一點彎曲和處于下方的氣場。
液體還在蔓延,速度越來越慢,卻也在流動着,快流到秦戰腳邊的時候,他不躲,微微仰頭,似乎以俯視的姿态望着莫衾。
“蘇姚。”
莫衾斂起笑意,語氣有些強烈,
“你就不會多跟我說幾句話?為什麽,我是對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皺着眉頭的秦戰凜聲打斷,
“我的目的,是為了蘇姚,莫,別攔我。”
莫衾登時笑意滿臉,語氣都帶着愉悅,
“戰,你終于肯叫我莫了。”
他快步向秦戰這邊又移過來,秦戰沒有閃躲,讓他倆的距離縮小,直到近在咫尺,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聲。莫衾眉眼都帶着盈盈笑意,整張臉俏生生的更加生動,簡直秀色可餐。
秦戰耐不住地微微屏氣,卻不露聲色,直讓邊上的莫衾撲到懷裏。只是眉頭一直緊鎖,像解不開的情結。
他毫無猶豫地伸出長臂,環抱住了懷裏的莫衾,望着莫衾一瞬間掩飾不了的欣喜,他只覺得紮眼。
莫衾,其實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喜歡的是他不是你。
莫衾很快更緊地環抱住他,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把他拽到老板椅上,秦戰毫無反抗,任他輕輕松松拉着,直到坐在老板椅上。
椅子很大,很寬。足以容納兩個成年男人,莫衾帶着秦戰坐在他腿上,潔白如象牙的雙手也如蛇一般勾住了他的脖子。
秦戰不動聲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莫衾笑盈盈開口,
“戰,你這麽主動,是怎麽個意思,嗯?”
秦戰擡眼望他,面無表情的臉上薄唇一開一合,
“你說呢,我何曾對別人這樣過。”
莫衾也不說話,扳過秦戰腦袋就吻了上去,攻城略地的粗暴,直到秦戰白皙的臉龐都帶上了幾道紅印,嘴唇鮮豔若滴。
莫衾滿意地點頭,有着上位者固有的驕奢和勝券在握,那睥睨天下的姿态此時到達頂峰。
“戰,不管你是為了什麽而臣服于我的,總之,你逃不掉。”
莫衾有些調皮的歪着腦袋輕笑,得意滿滿。
秦戰沒管臉上的姿态,也沒有動作,望着沒有動靜的簡易傳呼器,沉聲問道,
“蘇姚呢。”
一切還是沒能按計劃進行,姚,沒辦法,如果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多呆上一秒,不安全的因素就多了一分。只要你是安全的,那麽我就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沒動力幹脆兩周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