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part
“喲，譚妮妮。”柳芊秋挽着一人走進來，明明是同譚妮妮打招呼，卻對陸源一笑得燦爛。
陸源一原本舒緩襲來的臉，在見到柳芊秋的時候立馬變黑。不知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很容易讓他動怒。比如她讓自己不能英雄救弟，比如她在辦理撞車理賠時候的分毫必争，再比如她在收購游天時候的各種刁難。似乎每次見到柳芊秋，他額頭上的青筋就會暴起。
“柳大律師，你怎麽在這？”陸源一試圖平息自己的不明緣由的怒火，沉聲問道。
“進來喝杯東西而已，陸總不會連這都幹涉吧？”咖啡店的暖氣開得十足，柳芊秋剛剛走進來就脫下了外套，露出裏面火紅色的包臀短裙，對陸源一說話的時候手撐在桌上，隐隐露出那道深深的事業線。
原本只是想要引、誘一下陸源一，讓身邊的人吃點醋。只可惜身邊的人只是微笑着看着譚妮妮，而陸源一甚至看都不看她那火爆的身材，只是皺着眉頭說：“這麽冷的天，柳大律師只穿得這麽少，難道是抵抗力比別的人要好嗎？”
柳芊秋的小心思落了空，但也只是很自然地捋了捋茶棕色的大波浪長發，瞥了一眼坐在角落裏即使是在暖氣房裏也裹着棉衣的譚妮妮，笑着說：“也許吧。”
然後轉而問譚妮妮：“譚妮妮，你這是抛棄了小男友，在同陸總相親嗎？”
“哦，妮妮，你是在同這位先生相親嗎？”聽到柳芊秋的問話，一直笑而不語的林偌突然說了話，他想了想才接着說，“嗯，似乎妮妮你上次才跟我相了親呢……我等了這麽久你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是不是說明我被甩了？”
呃……林大檢察官，誰允許你叫我妮妮的？
嗯……是你家小妹允許的，她很歡快地叫我姐夫着哪。
滾——真的很想這麽說的譚妮妮，還是呵呵幹笑兩聲擠出一句：“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已經找到男朋友了。” 我知道您根本就沒有相親的意思，所以請您這尊大神不要再戲弄我啦，拜托了！
譚妮妮又更正了柳芊秋的說法：“柳大律師，與其說我是和陸家哥哥相親，倒不如說我是在見家長……”或許，等陸家哥哥點頭同意，她就可以迎娶陸光一了？
一旁黑着臉的陸源一想要争辯一句“誰是你家長”，不過現在反駁譚妮妮的話有點顯得有些小孩子氣，更何況他的确是以陸光一家長身份來見譚妮妮的。所以他也就保持着沉默，可是沉默着又總覺着哪裏不對勁。
“哦，見家長呀。”柳芊秋勾起唇角笑了笑，故作輕松地提醒着林偌說，“學長，人家已經發展到見家長的程度了喲。”
林偌聳聳肩笑，可他嘴角的笑容很淡，淡到不知道他到底在乎的是什麽：“那太遺憾了。”
遺憾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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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源一擡眼看着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檢察官林偌。林偌作為檢察官風評很好，在H市也算小有名氣，陸源一也曾與他有過幾次見面，原本也留下了好的印象，不過這個好印象在此刻幻滅了。
這個男人和柳芊秋一道也就算了，居然還觊觎自己弟弟的女朋友嗎？看來要提醒弟弟好好管教一下女朋友，不要讓她跑掉了呀。
心中暗暗打算着的陸源一這時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公司有急事請大BOSS還朝。原本只是打算和譚妮妮見個面的陸源一，在收獲了“弟弟并沒有對自己懷恨在心”的好消息後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而另外，這三人貌似還是校友？
說明了有事在身又囑咐譚妮妮早點回去免得陸光一擔心後，陸源一就匆匆離開了。
三人一桌，打不了麻将。
咖啡店裏的音樂輕緩，女子用外文反複唱着憂傷的單詞。在陸源一離開後，三個校友反倒冷了場，氣氛古怪地沉默起來。
“那個……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譚妮妮先打破了這沉默，開口道別。
想到陸家大哥臨走之時丢給她的眼神，明顯就是警告她不要跟着林偌那家夥跑了嘛！誰要跟林偌跑啊？她躲他還來不及哪！更何況，她出來這麽久也有些擔心陸光一了。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妮妮，這麽快就要走了嗎？大家好不容易遇到，多聊一會？”林偌笑眯眯地挽留譚妮妮，聽不出他到底是真心還是虛情。
手已經抓到了圍巾的譚妮妮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啊不了，陸家哥哥都說讓我早點回去了，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
“可是我們不是在約會。”林偌笑着，向臉上表情微怔的柳芊秋征詢着，“哪，是吧芊秋？”
柳芊秋眼神微黯：“是啊，譚妮妮。我和學長出來只是想談一點事情而已，你別誤會。”
“那你們就談吧，我在這只會妨礙你們的……”誤不誤會都無所謂，譚妮妮裹上圍巾起身就要落跑。
“聽說前S市市長舒博明已經複出了，妮妮，你怎麽看？”林偌微微笑着，從随身的手提包裏拿出一份報紙，随意展開就能看到最大幅的頭條報道。
前S市市長曾因為被懷疑貪污腐敗而被S市檢察廳檢控，但最後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他在出獄後公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雖然是檢察廳的失誤，但也證明檢察廳十分積極的在為人民服務。自己會引起檢察廳的懷疑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他會主動辭去市長一職。
證據不足，再加上舒博明在S市的風評不差，為S市的市政建設也做出了實績。這樣的發言讓他同時贏得檢察界和民間的支持，甚至有人支持舒博明繼續任職市長。但舒博明真的完全隐退政壇，在此後四年的時間不再出現。
現如今風波已過，他的複出并不算出乎意料。
譚妮妮的落跑的身體微微鎮住，手腳在聽到舒博明這個名字時完全不能動彈。那個人、那個人……
“能、能有什麽看法？他們怎麽報道便是怎麽樣了呗！況且這樣的報道每天都會有吧？”譚妮妮轉身，打着哈哈笑着說道，“像是上個星期，還有上上個星期……”
林偌合上手中的報紙，擡眼笑着問着譚妮妮：“如果沒有錯的話，妮妮，四年前接手舒博明辯護一職的人正是你和芊秋的老師高陽對吧？既然這樣，當時作為高陽老師助手的你應該對這件案子有所了解，所以可以給我們一些看法和建議嗎？”
“柳芊秋應該知道，我們從來不會真正參與案件的。”譚妮妮攤了攤手，一臉“sorry，我幫不上任何忙”的表情。
林偌沉吟着看着譚妮妮，“雖然舒博明風評算好，但是當初檢察廳不會捕風捉影将他定為貪污罪，所以一定是有些什麽事情的……”
譚妮妮的笑臉僵住，嘴角的弧度慢慢抹平，從來都是笑呵呵的臉嚴肅得不像是她一般。她直直的盯着他看，問：“林大檢察官，你什麽要糾結于四年前S市的貪污案？你好像是H市的刑事檢察官吧？”
“沒什麽，只是……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林偌笑得怡然，他很享受惹毛譚妮妮的過程。見譚妮妮難得嚴肅，他微眯着眼做了猜測，“妮妮，難道你不希望真相大白嗎？還是說，你受到了什麽威脅？”
“真相？真相有那麽重要嗎？”譚妮妮皺了皺眉，或許是跟陸光一在一起久了，她皺眉的時候與陸光一有幾分相似。說完，她轉身。
“算是朋友的忠告，也正是一句老話——知道的越多，對你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咖啡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小雪，小小的冰粒子下得很急，沒有一點唯美的感覺。人們躲在傘下面腳步匆匆，将一人停留的身影固定在灰蒙蒙的背景裏。
那是個穿黑色大衣的男子，他站在咖啡店外的小報刊廳前，大概站了些時間了，肩頭留下了白色的冰沙。他手中的報紙拉得很高，眼睛被一副與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黑色墨鏡遮擋住，幾乎看不到容貌。
報刊廳買東西的大媽警惕的看着這個奇怪的人，終于忍不住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不買東西就快走吧，別擋在門口！”
那人小聲地說了一聲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機械，卻很是好聽。在放下手中報紙的那一刻，露出了略顯蒼白像是少年的下颚。
沒錯，這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是擔心譚妮妮而尾随來的陸光一。
譚妮妮這兩天因為陸光一的太過緊張總是瞪眼看他，所以這次譚妮妮提出要出來見朋友，他也不想逼得太緊讓譚妮妮讨厭。但是，答應是一碼事，陸光一偷偷跟過來就是另外的事了。
不過他在這裏瞧了半天，卻因為咖啡店的玻璃窗被水汽蒙住而啥都沒有瞧見，正在糾結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有人出來了。
譚妮妮的脖子縮在大紅色的圍巾裏，整個人有點沒精打采的樣子。
陸光一跟在譚妮妮身後，又開始糾結要不要故作輕松地假裝與妮妮相遇，可是很難诶，他不會對妮妮說謊的。到時候要怎麽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呢？
落雪的街頭，一對情侶前後相隔各懷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忙啊，遲來的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