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居然是他

柳葉死死地護着呼吸漸漸弱下去的贏婳,一點一點地挪動着,正在這時她看到兩名錦衣男子驅馬而來停在了她面前,其中一人微微一笑說道:“姑娘莫怕,我們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送你們去醫館的。”

柳葉聞言點了點頭,在男子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另一名男子則是在贏婳的肩上搗鼓了一陣,微微思慮片刻,棄了馬将贏婳抱起大步向來時的馬車走去。

黑袍男子慵懶的靠在車廂內聽着熟悉的腳步聲沉聲問道:“怎麽回來了?”

“主子,這位姑娘傷勢太重承受不住馬上的颠簸,您看,能不能收留她一會兒?”錦衣男子小心湫湫地出聲問道。

聞言,黑袍男子的臉瞬間黑得像他身上這件袍子一樣,伸手勾起簾子,危險地眯起了眸子似笑非笑地說道:“阿一,長膽子了,敢頂嘴了?讓你帶着你就”正在阿一冷汗涔涔的時候,黑袍男子突然猛地住了聲,眸光閃爍了一瞬,緩緩開口道:“把她弄上來吧。”

“啊?”阿一被這一突如其來的情況搞得一頭霧水,忍不住驚疑出聲。

“沒聽見?”黑袍男子面色一沉。

“聽見了,聽見了,呵呵,聽見了。”阿一很狗腿地打着哈哈将昏迷不醒的贏婳放到馬車上,識趣地麻溜走人。

厚重的車簾被放了下來,馬車也緩緩地開始移動,馬車內,黑袍男子神色奇異地打量着面無血色的贏婳,忽然他伸出手蓋住了贏婳前額的劉海,細細的觀察着眼前的少女,黑袍男子驀地一聲冷笑:“原來是那個賊。”

方才就在他要阿一把人帶走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這女子腰間的玉佩,正是他丢失的那塊龍紋玉佩,仔細打量了贏婳一番,黑袍男子終于認出了她就是那日作案被抓包的小賊。

“本世子當初告訴過你,不要再遇到本世子。”黑袍男子饒有興味地對着昏迷不醒的贏婳低聲說道:“當日的賬等你醒了,咱們一一清算。”

若是贏婳此時還有意識,還能聽到他的話,那麽她一定能猜到,眼前這位人模人樣,從頭黑到尾的“衣冠禽獸正是權傾朝野的錦王世子,不過,更多的一定是在心裏怒罵禽獸的小心眼。

從這一刻起,贏婳和錦王世子的雞飛狗跳生活正式開始了。

潇湘醫館是整個幽羽國最好的醫館,放眼天下能與之相比的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潇湘醫館的首席更是聞名天下的女神醫寒潇湘,不過很可惜,寒潇湘是不會輕易出診的。饒是如此,關于寒潇湘的傳聞有很多,什麽心地善良,懸壺濟世,心懷窮苦百姓,百姓對她的愛戴那簡直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每日前來潇湘醫館求醫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少人都是打着這位絕色女神醫的主意,不過今日自從一駕黑色的馬車進了後院之後,潇湘醫館便閉門謝客了,這讓不少人望洋興嘆。

此時潇湘醫館的後院,幾位年輕的醫工小心湫湫的從馬車上擡下一個血衣污濁的女子送進了醫館的一間偏房。

“我說世子爺,今兒個太陽是打北邊兒出來的?”院中一個碧裙女子雙手環臂,一臉戲虐地問道,若是外面想來求醫的人見到她一定會驚呼出來,這位衣着簡單眉目素雅的女子便是聞名天下的女神醫,寒潇湘。

錦域一個字兒都沒說,只是冷飕飕地掃了寒潇湘一眼,寒潇湘立馬舉手投降:“別這麽看人家,人家心髒很脆弱,我這就去把那位姑奶奶救回來。”話音一落,寒潇湘風一樣的消失在錦域的視線範圍內。

阿一和阿二對這種情形早就見慣不怪了,不過他們對于寒潇湘敢戲谑主子的做法還是相當崇拜的,反正他倆是不敢。

唉,兩男內心哀怨一下自己沒骨氣,不過也只有一秒種而已而後立馬一左一右狗腿地屁颠屁颠兒跑到錦域身後作僵屍狀。

錦域一言不發地就這麽站了一個晌午,在阿一以為自己要被烤熟了的時候,偏房的門終于打開了,只見寒潇湘神情凝重地走了出來。

“怎麽回事?”錦域皺眉問。

寒潇湘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她自小便落下寒症貧血體虛,這次又拖了這麽久才來就醫,失血過多身體虧空了大半,我是愛莫能助了。”

錦域沉着一張臉冷冷的說道:“失血過多就給她補回來,失多少補多少,本世子跟她的帳沒清算完之前,她不能死。”

聞言,阿一和阿二一副癡呆的樣子看着面色冷峻的錦域,心中腹诽:這要是救回來了給她吃點東西長期調養補一補倒是可以,現在人馬上就沒了,哪有時間給她補啊。當然這話就是借他倆十個膽子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聽着錦域這極其不負責任的一句話,寒潇湘雙眼一亮,忍不住驚呼道:“有了!不過,要世子爺肯配合才行。”

“能救活她,怎麽都行。”錦域眼都不眨一下冷冷的說道。

說罷,跟在寒潇湘的身後進了偏房。

剛一進屋寒潇湘就對錦域說道:“請世子爺坐到那位姑娘身邊去,把你們兩人的袖管卷到肘部以上。”說罷自己來回地在屋裏搗鼓着不知道什麽東西。

錦域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榻前依着寒潇湘的話卷好了兩人的袖管後靜靜地看着贏婳的臉,蒼白,毫無血色,仿佛真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一樣,這個認知讓他很不爽,欠他的債還沒還清就這麽死了,想都不要想!忽然錦域眸光一閃,贏婳側臉被寒潇湘上了藥的五個指印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但若是仔細看還是辨得出來,看着她側臉上的手印,錦域鳳眸一眯,他的東西也敢碰,她欠了他的債自然就是他的東西,他倒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顯然某人已經徹底将贏婳視為自己的“東西”了。

正在這時,不知道一直忙活個什麽的寒潇湘終于完工了,只見她手中拿着有一根筷子三分之一粗細的管子,兩端綴着兩枚寒光閃爍的銀針。

“什麽鬼東西?”錦域皺了皺眉。

寒潇湘咧嘴一笑露出兩顆熠熠生輝的小虎牙,“這跟小管子可是本姑娘毀了一顆象牙失手了七次才磨出來的,這兩枚銀針是當初我托人特別定制的暗器,空心的,本來準備藏毒的,便宜她了。”說着朝昏迷不醒的贏婳怒了努嘴。

寒潇湘最後用酒清洗了一遍這套“鬼東西”,拿着一側的一枚銀針就要向贏婳的手臂紮上去,忽然一股大力猛地捏住自己的手腕,回過頭正對上黑着一張臉的錦域,寒潇湘忍不住犯了個白眼,有些抓狂的喊道:“世子爺,你這是在阻撓我救人!你還想不想讓她活了!”

“救人?”錦域懷疑地挑了挑眉,手上的力道卻是半分也沒有放松,反倒隐隐有加重的趨勢。

“我這是要把你的血渡到她的身體裏去!不然她這個樣子你指望她自己平白無故地生出血來?”寒潇湘沒好氣地開口說道。

錦域這才放了手,此刻便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神經過了頭了。

一代女神醫寒潇湘在九曲十八彎的辛酸坎坷,提心吊膽中終于把針紮在了兩位祖宗的手臂上,她很有淚流滿面的沖動啊,如果現在面前有個鏡子,寒潇湘毫不懷疑自己會對着鏡子給自己磕一個,太尼瑪不容易了有木有啊!她遇到的這都是什麽極品奇葩啊!這需要什麽樣的勇氣和毅力,她自己都崇拜自己了!

處理完史上最棘手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寒潇湘以拍馬莫及的速度逃出了這間偏房,她決定了,以後再也不會進這間屋子。

此時小小的房間內只剩下錦域和贏婳兩個人,一個悶油瓶,一個重病患,房間內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錦域把玩着手中的龍紋玉佩,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轉過頭看了眼贏婳的小臉,想起初遇時她呼天喊地地叫他“少爺”,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往他身上蹭,當時他怎麽就沒認出她是個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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