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府

◎這時坐在一旁的年輕婦人起身,朝謝淮序行禮:“表兄。”◎

他任由她揪着,眉頭緊鎖,忍着把她甩飛的沖動,一腳踹飛沖上來的殺手,呵斥反問:“還不走?”

寶兒看着飛出去的殺手,哆嗦着:“我,我腿軟……”

“啊”的又是一聲,她見謝淮序又踢飛一人,然後整個人被提起,謝淮序将她抱到了回廊下,轉身一躍而起,擊退幾個跟上來的殺手。

“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他警惕殺手反擊,極速開口,回頭卻只見寶兒逃跑的背影!

他莫名皺了一下眉,正有殺手攻擊,他一拳過去剛勁猛烈,只聽到殺手的哀嚎聲和骨頭碎裂的聲音。

等寶兒喊了南宋一群人過來時,那些殺手已經全被打趴下了,只剩謝淮序迎風而立,氣勢肅殺威赫。

寶兒呆了呆,南宋一行人沖上去圍住謝淮序,查看地上疼痛猙獰的殺手。

謝淮序轉過身看向呆愣的寶兒:“不是跑了?”

寶兒喘着氣,臉色也因為跑得急染了緋紅,睜了睜眼,怕他誤會自己大難來臨棄他不顧,指着南宋連忙解釋:“我去搬救兵去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見安全了,也走過去。

正走到謝淮序跟前,突然謝淮序将她身子扳了過去,沉聲:“別看!”

寶兒不明就裏,只是在轉身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然後是南宋的聲音:“齒縫間藏了毒。”

包裹在鬥篷下的嬌軀輕輕一顫。

謝淮序看了眼南宋,南宋便命人把屍體拖走。

寶兒這才發覺樓上樓下的住客都扒着門心驚膽戰地看好戲,忽然齊齊吓得關上了門。

“這麽晚出來做什麽?”

背後傳來冰冷的聲音,寶兒轉過身去:“……睡不着,賞月。”

謝淮序擡頭看了看天,寶兒也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一時語塞:“……剛剛有月亮來着。”

“呀,你受傷了!”寶兒一時緊張布上臉色,下意識去擡謝淮序的左右,手臂的衣袖被劃了一道口子,流了血,“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寶兒為了轉移話題,一心看着他的傷口,專注的雙眸炯炯有神。

謝淮序目色微變,冷然掣回了自己受傷的手:“不必。”

寶兒雙手一空,驀地心頭一滞,讪讪垂下了手,她不該這樣多管閑事。

謝淮序看着她低頭不語,将受傷的手背到身後。

兩人一陣沉默,寶兒終是咬了咬牙問道:“那些人是沖着你來的嗎?他們為什麽要殺你?”

倏然間,謝淮序目光變得淩厲:“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寶兒的心沉底,又燃起一股惱意,板起了臉:“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問了。”她行了禮,“侯爺早些休息。”

寶兒離開後,南宋就過來複命:“侯爺,無一人生還。”

謝淮序從夜色中消失身影的方向收回目光,語氣低沉:“我知道了。”

南宋肅容道:“侯爺,可是二皇子派來的人?如今太子禁足,二皇子的聲望頗高,之前二皇子想拉攏侯爺,被侯爺拒絕,大概心有不甘。”

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以謝淮序在朝中在聖人跟前的地位,留着就是隐患。

南宋正在篩查京中可能會對謝淮序下手的,皺眉間只聽謝淮序吩咐:“派幾個人今晚守着葉寶兒的房間。”

南宋從命。

“等等。”

南宋正要去安排,身後又傳來了謝淮序的聲音,他轉過身去:“侯爺還有何吩咐?”

他看着謝淮序,卻見謝淮序沉默半晌,正當他不解時,謝淮序道:“吩咐廚房,做一份夜宵送去我房間。”

南宋睜了睜眼,夜宵?他沒聽錯吧?他猶豫着要不要再确認一次,謝淮序已經轉身離開。

當南宋端着夜宵放在謝淮序房間的桌上,謝淮序只是看了一眼又讓他端走了。

南宋有點懵遲疑地再次端起托盤。

“不用浪費,端去給葉寶兒。”

南宋端起托盤的手停了停,見謝淮序已經走到了屏風後,只看到屏風上映出他清冷的身影,南宋應聲退下了。

這算什麽事?從來不吃夜宵的侯爺無緣無故要了一份夜宵,不吃的夜宵還要端給寶姑娘?

他敲着寶兒的門,門開了,寶兒看到時他訝異一瞬,看到他手裏熱騰騰的夜宵,更加訝異。

南宋堆起笑臉:“廚房多做了一份夜宵,想着姑娘今晚受了驚,特意端來給姑娘壓壓驚。”

總不能說是他家侯爺不要的東西丢給她吧。

正餓着肚子的寶兒頓時感動不已,真是個好人啊。然後優雅地接過,溫柔含笑:“有心了。”

門一關,南宋就松了一口氣,幸好寶姑娘沒有懷疑。

***

早晨南宋又過來了,給寶兒送了早膳。

寶兒看着小二把一樣樣精美的糕點和粥品擺放在桌上,南宋清了聲音道:“姑娘請早,廚房做了幾樣您愛吃的點心,侯爺讓姑娘和小哥兒就在房間用膳,待會啓程,我自會來通知姑娘。”

寶兒眼底閃過一絲不高興,他不願見她,她還不願見他呢!

正好,不用對着謝淮序,那就不用顧忌什麽了!可以吃個飽了。寶兒高高興興去吃早膳,才反應過來,廚房怎麽會知道她愛吃什麽呢?

***

之後回京的路上,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大隊進入長安城南城門時,寶兒和小舟不約而同掀開窗簾,趴在窗沿上看着京城的長街。

長安城在落日餘晖下,像是發着金色的光。

“真熱鬧啊!”

“真繁華啊!”

姐弟倆同時感嘆着,一路行過去,人煙阜盛,長街幹淨的看不見髒污,各式門店都與別處不同的氣派。

漸漸的寶兒察覺到不對勁,大概是他們探着頭太過張揚,已經有行人注意到,頻頻向寶兒投來熾熱的目光,寶兒輕輕皺眉,放下了窗簾。

南宋策馬行至車邊,隔絕了那些肆無忌憚的視線。

又行了好長一段路,車外熱鬧的聲音漸漸小了許多,車廂外傳來南宋的聲音:“姑娘,小少爺,到了。”

荷花率先下了車,伸手扶住寶兒,小舟此時倒是作的乖巧守禮,跟在寶兒身後下了車。

三人站定,就見眼前蹲着兩座大石獅子,三進的大門,門前左右列為十來華麗服飾的門房小厮。

擡頭看,正門牌匾上大書“肅安府”,并不寫“明府”字樣。寶兒想起,府上已去世的太老爺是位國公。

本來禁閉的大門,看到謝淮序,打開了正門,厚重的聲音不禁讓寶兒三人又正色了幾分,生了幾分緊張。

“侯爺回府了!”

有人高喊一聲,門房小厮全都迎了上來,向謝淮序請安,高門大院到底規矩,不敢用多餘的眼神去打量寶兒和小舟。

但對于侯爺竟然帶回一位姑娘,那簡直比在賭場連開三場豹子都驚奇!當着謝淮序的面,他們也只能将驚訝往肚子裏咽。

謝淮序率先步入府中,寶兒三人緊随其後。

路徑一處又一處的廳堂庭院,随處一看,就是奇花異草,路過的女使皆是排列整齊穿戴華麗,目不斜視側讓一旁颔首屈膝,齊齊喊一聲:“侯爺。”

家丁護衛亦是低頭拱禮,只等謝淮序走過一段路,才敢離開。

真是家規森雅啊。

謝淮序帶着他們進了驕陽堂,兩邊的穿山游廊下的幾位女使婆子放下手裏的活起身疾步走來站在一旁朝他們請安。

這裏的女使倒是松快些,噙着笑意,等他們進了堂屋,立刻湊到了一起,肆意交談:“看到沒有,跟在侯爺身後天仙似的姑娘,就是侯爺的繼妹嗎?”

身旁的女使立刻做了噤聲的動作:“太夫人正動氣,你可別張揚。”

又穿過一間花園,進了內堂,寂靜的氛圍讓寶兒心頭一滞,餘光掃到兩邊坐着的幾位貴婦人,她垂着眸只能看到她們的腿,看着腳尖的方向定是在打量她,她力持端莊優雅,絕不能丢了阿娘的臉。

“外祖母。”

她聽到謝淮序的聲音,雖然依舊清冷,卻明顯溫和帶着敬意。

“嗯,回來了,都辦好了?過來坐吧。”

穩重中有些蒼老的聲音,說出的話卻能讓人感覺到明顯的關心,“上侯爺愛吃的茶來,我讓廚房備了你愛吃的西湖醋魚,今日就在我這用膳。”

一陣寂靜,在場的人似乎都在打量寶兒和小舟,卻沒有一人開口。

半晌,謝淮序開口:“寶兒,小舟,見過太夫人。”

寶兒在這一聲呼喚中晃了下神,立刻覺得臉上有些發熱,她抿了抿唇定下心神,盈盈跪下,行稽首禮,小舟随之。

舉止典雅,禮數周到。

明太夫人嗔了謝淮序一PanPan眼,雖十分不滿他将那個女人的女兒和兒子帶回來,但到底不願讓自己的外孫難做,沉了氣凜聲道:“起來吧。”

趁着寶兒起身的空檔,太夫人又将她從頭打量到腳,那身段,那模樣,不由讓她眉心皺了皺。

這時坐在一旁的年輕婦人起身,朝謝淮序行禮:“表兄。”

寶兒側着餘光,只是看到她碧藍的裙擺,聽聲音是個十分溫柔的女子。

作者有話說:

寶兒:有滋有味的京城生活就要開始了。

謝某人:是每天酸不拉幾那種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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