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

我沉寂了一周,幾乎自己都以為要退隐了,冰塊兒回來了。他這次回來,不僅動用了私人飛機帶回了一支舞蹈團隊,還用了在日本的朋友的關系召集了一批工人和日本的燈光舞美師,他說:“你不是想開演唱會嗎,開吧。”

聽到他的話我是真意外,之前和他提過無數次,他充耳未聞,我自己也不是不能開,但我內心裏到底是對他有依賴,覺得他如果不伸援手,這演唱會一定不精彩。

我一邊磨指甲一邊問:“奇了嘿,你不是說要開就開個轟動的,要嘛就不開嗎?你覺得時候到了?”

他看着手裏的文件眉都不擡一下地說道:“你不是覺得受氣了嗎?”

“啊?”我掏掏耳朵,“什麽時候的事。”我們一周沒見面,幾乎電話都不通,他沒給我氣受啊。

他終于擡頭看我,“既然不能陪你上電視唱歌跳舞,給你投資開個演唱會,不是什麽大問題。”多財大氣粗的口氣。

我大眼轉了又轉才反應過來,“你聽說了?”

突然就感動起來,原來這家夥并不是對我毫不在意,我可以這樣理解吧,否則他明明在美國,又要兼顧日本和中國的産業,哪有心情管我所在的圈子發生什麽。可他就是注意到了,還覺得我受氣了。終于,這一次,像真正的我的男人一樣,站了出來,雖然仍是在我的背後,但他終于認可了我的行為——他口中的“無作為”。

我跳起來奔到他身邊,想給他個大大地擁抱,卻因為我們白日裏沒有那麽親密,只能收了手幹笑,“突然對我這麽好,不會做什麽虧心事了吧?”說實話,問這句的時候我的心懸得更高。

他冷冷掃了我一眼,“我要是做虧心事,需要顧及你的感受嗎?”我噎住,他又說道:“我也不是沒有要求,沒指望你轟動,就一件對你來說很容易的事,請把你辦公室左邊上鎖的第二個抽屜時用我的照片做成的飛镖盤,毀掉。”

我瞠目結舌,這幾乎是我一個人的秘密,他怎麽會知道?現在我不覺得他心裏有我了,我只覺得這家夥陰沉得可怕,他到底是不是人,否則怎麽會知道我在辦公室裏一個人時都幹啥。我找人排查過我辦公室的監控系統了啊,他這算密室監控嗎?龍銘幽同學,你要不要這麽神啊。

也不知道啥時候這家夥還會猜心術了,他懶得再看我一眼一般垂眼說道:“沒人出賣你,我也不會惡劣到裝什麽監控器,你能幹出來的事,豬都想得到。”

我了個遠遠地去啊!!我說:“不帶人身攻擊的啊。”

他更不稀理我了,拎着一本文件轉身上樓,看着他的背影,我偷偷抿嘴傻樂,怎麽辦,我好像越來越愛他了,原來我對他的依賴,其實就是他慣出來的!

………………………………………………

冰塊兒讓我去選場地,S市共有四塊場地可以用來開演唱會,兩個是足球場,中間可以搭舞臺,兩個是專門的演藝中心。我樂颠颠地把我觀察地結果回來講給他聽,結果丫根本不睬我說什麽直接讓随我去的施工隊隊長彙報審核結果。我在一邊咬牙,那你讓我去做甚!

我在中國農歷年前我用一周時間錄了一張12首歌的專輯,直累得嗓子到最後連呼吸都疼,冰塊兒彼時用一種“你也就這點出息”了的表情掃我一眼,打電話讓金傲月押着我去了醫院吊水。金傲月就此事還是那番觀點,“他還是很心疼你的嘛。”

我呵呵呵~斜眼看金傲月,說道:“看你得瑟的,不就是閃電戀愛了嘛,切~”

這次冰塊兒帶回來的是一家在法國小有名氣的華人舞隊,據說團長陸子昊是學古典舞出身卻跳得一手好現代舞,長得也是帥氣逼人,然後這個帥哥勾搭上了我的小助理,倆人一周便火速确定戀愛關系。我當時忍不住對金傲月說:“吶,你不用為了我的演唱會能辦好而犧牲自己,冰塊兒是有給他們錢的。”

金傲月當時只是笑笑不語,後來我看過一次她和陸子昊的拼舞,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麽他們會在一起了,那種契合度簡直帥斃了!我從不知道金傲月能跳那麽棒的舞,我于是提議,“以後你争取把那個舞隊弄到你名下,然後我開演唱會或者各種會的都可以省點錢了。”金傲月又只是笑,這姑娘自從和陸子昊戀愛後,人比以前更深沉了,以前還會和我講講戀愛心事,現在就除了讓我看到她很幸福甜蜜外,那些小吵小鬧再也不會彙報了。當然,也可能是他們倆處得比較好,傲月在日本的時候談過兩段戀愛,都相當不順利,我想,也是該她翻身的時候了。

中國年二十九,我和冰塊兒帶着我老媽飛到了日本,中國年在哪過都一樣,只要咱是中國人就行。我兒子從美國直接到了日本,第一次見外婆,那好奇和驚訝地表情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他這種智商想為只能用來經商、賺錢這類非人事的東西,一涉及到人情,就跟他老爸一樣有點少根筋了。

我推了推站在媽媽面前的兒子說道:“小念,快啊,叫外婆。”

龍念回頭看了我一眼,稚稚地問道:“媽媽,外婆和幹外婆的區別是什麽?”

我看了一眼在旁邊抱臂木臉的冰塊兒,硬着頭皮說:“幹外婆是媽媽的幹媽,外婆是媽媽的親媽。”話音落,我便聽到了冰塊極不屑和鄙視的哼聲。我氣惱,說:“你有本事你來解釋。”

龍幽蹲下身子對兒子說道:“外婆呢,是跟媽媽有血緣關系的人,是生下媽媽的人,就像媽媽生下你一樣,你媽媽如果再給你生個妹妹,你妹妹生的寶貝就要叫你媽媽外婆了,懂了嗎。至于幹外婆,就是不相幹的人。”他起身,臉色不愉。他不喜歡我幹媽,我想他還在恨她算計了他。

龍念看了看我,一臉驚奇地說道:“媽媽,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妹妹啊?我想聽有人叫你外婆。還有媽媽,你是怎麽生妹妹的。”

來了!來了!我少女時代就幻想将來會有娃,有娃以後如果他問我怎麽生的他,我該怎麽回答,我曾為這事苦惱了很久,想起來就鬧心,我不能也像我媽那樣回答,“你是垃圾箱裏撿來”的吧,我知道,那樣很傷孩子的心,因為我還記得我兒時聽完這個答案每次看到垃圾箱我就想哭,原來我是那裏出來的……

我狠狠地瞪向冰塊兒,用食指捅了他的胳膊一下,說道:“你來回答。”

龍銘幽一點也不惱,似這個答案他早有腹稿一般,再次蹲身,他平視着兒子說道:“你媽媽什麽時候給你生妹妹,這個還得她回答。至于第二個問題,是爸爸有一杆槍,這個你也有,但這槍會傷人至死,所以不遇到你最愛的人不能随便掏出來用。遇到最愛的人時,如果你确定是她,那麽就射出一發子彈,子彈到了對方的肚子裏,就可以生小寶寶了。”這回答……真特麽無以倫比。

我抽着嘴角斜垂着眼看龍銘幽,我說:“你可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轉身,推着我媽先走,他不心虛我都虛,還最愛……他好意思這麽教育兒子,我都不好意思給兒子解釋最愛是什麽意思。

……………………………………

現在在日本的華人很多,所以中國年的時候很多商家也搞起了小型的慶祝會,我帶媽媽去和以前在日本時結識的中國朋友們包餃子,媽媽特別開心,和餡、擀皮再到捏餃子一氣合成,一個人頂了三個人的勞動力。餃子煮好時大家都誇媽媽能幹,媽媽一邊吃一邊樂呵呵地說:“我女兒從小就愛吃我包的餃子,還就愛吃三鮮餡的,這麽多年沒見到她了,不知道她在美國這幾年有沒有吃到過呢。”一時間,全場尴尬寂靜,我之前沒有特意跟別人解釋我媽媽的情況,所以只能傻樂着說:“我媽說的是我妹,我妹。”

晚上提着給冰塊兒和兒子留出來的餃子回家當晚飯,飯桌上給冰塊兒把這事當笑話、廢話講着玩,他嘛,不就是我有不開心的事說出來他聽聽就能開心的,大過年的,哄他樂呵也是件好事。他聽我講完這事,不動眉眼地津津有味吃着,一口咽下去後才對我媽說:“阿、咳,媽媽,您的餃子包得真好吃。”他還不習慣叫我媽為媽媽,也是,對于一個喪母17年的家夥來說,我理解他。

我媽對他印象倒是特別好,每次看到他總是樂呵呵的,即使彼此不說話。我媽聽他這麽說,又夾了好幾個餃子到他碗裏,一邊夾一邊說:“你多吃點哈,小琪吃不到,你幫她吃。”這話我怎麽聽得這麽別扭啊。

龍銘幽點頭,我兒子也湊過去,“外婆外婆,我也要。”

我媽忙轉過頭看他,“你叫我什麽?”這是每天都要發生的事,如果龍念不跟他外婆多處一會兒,我媽準忘了他是誰。

我兒子撇撇唇,說道:“外婆,我是龍念啦。”

我看兒子一臉郁悶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腦袋解釋道:“乖兒子,外婆身體不好,腦子也生了些小毛病,咱們有耐心一點,總有一天外婆能記得小念,好不好?”

兒子不說話,吃完一個餃子才問我:“媽媽,外婆什麽時候能好啊?要是她不好了,天天都記不住我,怎麽辦啊?每天教她認識我,很麻煩哎。”

我一下子就把臉板起來了,如果說在家庭教育的角色中龍銘幽扮演的是慈父,那我一定是個嚴母,還是個不算負責任的嚴母。我放下筷子轉身看向兒子,順便把他的筷子也抽開,讓他面對我後說道:“小念,今天過年,不準說不吉利的話,外婆一定會好,一定會。”說到這其實我挺酸楚的,我知道自己在虛張聲勢,可是現在它也是我對媽媽最渴望的動力了。我又說道:“小念,媽媽問你,如果有一天,媽媽也像外婆這樣了,你會不會嫌棄媽媽?會不會不要媽媽?會不會忘了媽媽曾經……”突然啞住了,我為小念做過什麽事嗎,像媽媽曾經對我那樣付出過,我只能嘆一口報,說:“忘了媽媽曾經,那麽痛也要把你生出來~”

兒子垂下頭,他知道自己錯了,拉了拉我的手,無聲地道歉。我回握他的手,摸摸他的臉蛋,我說:“小念,你記住,百善孝為先,一個人再十惡不赦,只要他還有孝心,這個人就是有良知,知道嗎?”兒子點點頭,很用力。

龍銘幽終于放下碗筷發話了,“是誰說不準說不吉利的話的。”

我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這不是教育兒子嗎?”

龍銘幽冷冷斜我一眼,“己不欲勿施于人,下次說話前動動腦子。”然後向兒子招手,“小念,過來,我們推外婆出去放煙花。”

很快,三個人離開別墅,只剩下我一個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不甘。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今天突然發現我的正文看不到,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能看到給我回個話呗~~先謝過

這周沒有榜,這個文不至于這麽冷吧?大家幫我加把勁兒沖下周榜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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