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朋友
聞言,穆予安忙往旁邊打了個滾,翻倒在他旁邊,半晌扭頭道:“我腿好像受傷了,不過你被我砸了,沒事吧?”
那人搖頭。
穆予安又問:“你是誰啊?”
那人愣了一下,扭頭看着他,靜默了許久,就在穆予安以為他是個雕塑時,他才搖了搖頭:“我沒有名字。”
“怎麽會沒有名字?”穆予安費勁地往上坐起,與他同靠在身後的樹上,笑了一下,“朋友,我說你不會是逗我呢吧,怎麽可能沒有名字?”
“朋友?”
“是啊,相逢就是有緣,何況你還好看。”穆予安笑道。
那人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你叫什麽?”
“我叫……穆予安。”
反正這裏的人也不會認識他一個外門的小炮灰,而且不知為何,對方這溫文爾雅又有些呆萌的氣質,讓他很是有好感,下意識地就說出了真名。
“好聽。”那人道。
“你不是吧,真的沒有名字?”
又是搖頭。
穆予安沉思了片刻:“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嗯……扁扁怎麽樣?”
“扁扁?”那人笑了一下,“好名字。”
“你真給面子。”穆予安也不見外,直接就開始喚他的新名字,“扁扁,你是什麽人,怎麽跟這裏的魔頭這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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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扁”挑眉,意外地看向他:“你見過他?”
穆予安點頭:“見過一面,不過他沒有你這麽平易近人。”
扁扁訝然道:“那你怎會覺得我和他不是一人?”
“因為氣質不同,模樣可能會相同,但是氣質很難一模一樣。而且,你要是魔頭的話,我這會怕是都沒命跟你在這坐着聊天了。”
扁扁點了下頭,看向前方,道:“他是我……兄長吧?”
“雙胞胎?”
“算是吧。”扁扁笑了一下,看向他,“你怎麽會在這?”
“啊,我路過,辦點事情。”穆予安語氣裏帶了一絲戒備。
扁扁低笑一聲:“你別怕,我也是偷偷溜出來的,平時都被他關起來的。”
穆予安納罕:“他關你做什麽?”
“秘密。”扁扁神秘一笑。
他撇了撇嘴:“好吧,其實我也是偷溜
出來的,沒想到出師不利啊,我這腿估計是跑不了了。”
扁扁手伸向他的腿,輕輕按了一下,道:“沒事,你回去的時候,摘點上面那片花田的花,碾成汁泡水喝,就能痊愈了。”
“酷!”穆予安打了個響指,随後又蔫頭巴腦了,“那不是還得回去嘛。”
扁扁奇道:“你不喜歡這裏?這裏靈獸靈草靈氣都是別的宗門所沒有的,不少人都對此虎視眈眈,你竟然不想要?”
“哎,我只想活命,富貴過一生,如此簡單的目标都達不成!”
扁扁見他氣鼓鼓地握拳,抿嘴微笑,忽然道:“你很有趣。”
“有趣的人太多了,一看你就是世面見少了。”
“是的。”
“不過也不能怪你,都是那個魔頭的錯,連親弟弟都不放過!”穆予安戳了戳他的胳膊,“不怕,你現在就有朋友了,我可以跟你一起罵他!”
扁扁眉眼微彎,臉上神色靈動了幾分,一時竟将他看呆了。
他道:“你真好看。”
扁扁微怔,一絲紅暈爬上面頰,他別過頭,半晌才低聲道:“你也是。”
“嘿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良久,穆予安擡頭看着天,腦袋慣性地倒在了他的肩頭上。
扁扁渾身一僵,輕輕瞥過眼,見他似乎無動于衷,便不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
穆予安卻覺得這肩膀比樹靠着舒服多了,以往他和那些哥們都是勾肩搭背的,不覺得稀奇。
他頗為感慨地,嘆道:“我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夜空,我們那裏空氣污染很嚴重,連星星都很難見到了。”
“是嗎?”
“是啊,你看,還有銀河。”穆予安指着天上說,“不知道會不會有流星。”
“流星?”
“對,就是銀河裏的一小顆塵埃微粒,從天空劃過,但速度很快,只夠你許一個願的時間。”
扁扁沉默片刻,閉上眼睛,良久,他才笑道:“是不是這樣的?”
“嗯?”穆予安疑惑地看向他,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天上,正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線從天空飛快劃過。
他興奮地拍着扁扁:“卧槽,是流星!快快,許願!”
扁扁看過去,見他已經閉上雙眼,上手握抱拳舉在面前,一閃而過的光映
照在他臉龐,美得像個幻覺。
而這幻覺還念念有辭:“一定要保佑我逃出生天,出任小世子,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穆予安許完願,睜開眼興奮地往旁邊一看,哪還有人的影子。他茫然四顧:“咦,扁扁?扁扁你在嗎?你去哪了?”
四周寂靜無聲,仿佛根本沒出現這個人一般。
他三兩下爬起來,在四周找尋了一遍,始終沒看到人影。納悶地撓了撓頭,随即一拍大腿。
“靠,我的腿好了!”
也不知剛才是真恍惚才産生的錯覺,還是扁扁給他治好了腿傷,糾結半天無果,眼見着天要亮了,只好從旁邊找小路爬上去。
經過那片花田時,他還是有備無患地摘了幾株,回家換上那套女裝,又給自己化上小醜妝,才無奈地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清都山,在一處無人的山峰上,站着一個白衣男子。
他微微仰頭看着天上,沉聲道:“回來。”
片刻後,天上再次閃過一道金光,并向他這個方向直奔而來。片刻後,帶着金色焰光的赤金彤鶴,化為一只小鳥,立在他肩頭。
他笑着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做得不錯。”
小鳥兒吱吱叫了一聲,似乎很開心于主人對它的認可。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了看天色,随即斂去臉上的笑容:“回去吧,他該醒了。”
“吱吱。”
天色漸明,焦朋義一大早就滿懷心事地去魔尊的寝殿。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一個時辰前,他見到了赤金彤鶴。
一般來說,這是魔尊出去與人交戰,或者是外出歸來的信號。因為彤鶴自帶赤金色火焰,還會留下片刻的紅霞痕跡,尋常時候是不會放出來吸引敵人的注意的。
可是魔尊前不久才去鳳陽宗将兩大門派攪和了一下,回來稱近日要修養一陣,不出去惹是生非了,怎麽大半夜的将它放出來了?
他敲了下門,裏面沒有動靜,他擔心魔尊是不是又出去了,便推開門,卻見寧憑淵正橫卧在塌上,看着某處出神。
他上前行了個禮:“尊上。”
半晌他才擡頭,發現魔尊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而是低首垂眸在發呆。
作為一直跟在身邊的人,他知道每逢起床時,魔尊的脾氣就會暴躁又怪異幾分。
然而今天卻有些反常,他又喊了一聲:“尊上,您在想什麽?”
寧憑淵眼睛微動,喃喃道:“穆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