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份暴露
白南笑了好半天, 才堪堪緩過勁來, 見他嚴肅認真, 不免愣一下:“你說真的?”
“嗯。”
“什麽病?”白南問。
寧憑淵低垂着眼,長長的睫羽微微顫動,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
“我……”他正欲開口,卻被昏睡中的穆予安給打斷了。
“啊啊!!”
他和白南齊齊看去,見穆予安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
白南說:“估計是身體內力快壓制不住了, 得趕快讓她鎮定下來。”
寧憑淵點點頭, 坐在床邊, 開始給穆予安輸送靈力,良久, 穆予安才漸漸安定下來, 不再有異動。
白南沉思片刻,說:“去把雲屏那丫頭叫來,給她泡個藥浴,洗洗身上的屍氣,恢複得更快點。”
“嗯,一個人夠嗎?”
“那就把桃子也叫來吧。”
沒多久,雲屏和桃子就趕到了,看到床上躺着的穆予安, 不由擔心起來。
白南和她二人交代一番,才和寧憑淵離開大殿。
走之前,寧憑淵将自己的溫泉池打開, 吩咐她們将人送到這裏沐浴即可。
雲屏眉頭緊蹙,用手帕擦了擦穆予安的臉,說:“桃子,我們先把她搬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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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桃子點頭。
片刻後,兩人将他放置在溫泉池旁。
桃子深吸一口氣,嗓音帶着點哭腔:“圓圓她這是怎麽了,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人了,怎麽看起來這麽脆弱?她會沒事的吧?”
雲屏面上看着淡定,但是內心也慌得很,她從沒看過圓圓這個樣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喊也喊不醒,本就白皙的臉龐此時一絲血色都沒有。
她佯裝淡定說:“沒事的,有尊上和左長老在,不會出事的。”
“也是,尊上是她的男人,肯定不會讓她出事的。”桃子飛快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還感慨了一番,“可見,有個撐腰的是多麽的好,我也想有尊上這樣強而有力的臂膀!”
雲屏:“……”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開始脫穆予安的衣服。
這粉色襦裙是烈月宗的衣物,雲屏熟悉得很,直接找到暗扣就打開了。
桃子在一旁扶着穆予安,順手幫忙卷起他的長發。她順手繞過脖子去
取另一邊頭發時,忽然怔了一下,雙目圓瞪,驚恐地看向雲屏。
“雲屏雲屏,我好像摸到了個奇怪的東西!”
“什麽?”雲屏看向她。
桃子咽了咽口水,将衣領拉開,指着他的喉結說:“這個!她怎麽有男人的喉結!”
雲屏微訝,伸手去摸了一下,雖然不比其他那些大老粗的喉結大,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喉結。
她目光下垂,桃子順着視線往下看,兩人盯着他的胸部不敢說話。
半晌,還是雲屏輕輕掀開他的外衣,又掀開一層中衣……
和一層裏衣,又一層裏衣……
雲屏動作不再輕柔,三兩下就扒開了最裏面的一層衣服。
雲屏:……
桃子:……
這兩坨大棉花是怎麽回事!!
桃子顫顫巍巍地問:“圓圓她,到底是男是女?”
雲屏沉默不語。
桃子又提了個建議:“要不摸摸下面,确認一下?”
雲屏:“……”
“應該是男人,證據确鑿,已經能說明問題了。”雲屏說。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兩人自打認識以來,對方的行為有些大大咧咧就算了,就連脾性都與一般女子不大一樣,而且對方沐浴時從來都是一個人偷偷地去,原只當她是害羞而已。
“那、那怎麽辦?尊上他們知道嗎?”桃子問。
“應該還不知道,否則不會避諱,叫我們來給他沐浴了。”雲屏想了一下,“這事,暫時不要透露出去,萬一被發現了,他估計……”
桃子捂住嘴,忙點頭:“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雲屏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她馬上豎起三根手指放在耳邊:“我發誓!”
雲屏這才算作罷。
桃子又問:“現在怎麽辦,我們真的要給圓圓沐浴嗎?”
“要,不然怎麽交差?”
“可是……他是男人......怎麽洗?”桃子臉紅了一下。
雲屏直接一腳将穆予安踹進了池子裏:“先泡一個時辰。”
桃子:“……”
折騰一番後,雲屏将人撈起來,又将他身上的衣服都弄幹,才重新帶回了寝殿,再三對桃子囑咐一番後才出去尋找寧憑淵。
而這邊的寧憑淵正在和白南讨論病情。
白南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辮子,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聲音都大了幾個度:“你是說,還有個人存在在你的身體裏?!”
寧憑淵沉默地點點頭。
他不想将這事訴諸他人,但是卻好像控制不住了,事情發展也和當初想的南轅北轍。
“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只當是做了個夢。但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經常會在別的地方醒來,甚至在中途做過某些事,而我卻毫無印象。”
白南見他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才沉靜下來,問:“你不知道他在你沉睡時做了什麽事?”
“嗯,但我知道,他從來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去做傷害我的事,所以我接納了他,和平相處。”
白南點頭,不打斷他的內容。
“後來相處的久了,我偶爾能感知到他的情緒,甚至會對他做的事情有所察覺。”寧憑淵皺了皺眉,單手撐在桌上,揉了揉眉心。
白南給他遞了杯茶過去。
他放在一邊,繼續說:“可是近日來,他似乎有意在消除我的記憶,每次情緒受到波動時,醒來我就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為什麽會消除你的記憶,有什麽契機嗎?”
“有,他遇到了一個男人。”
房間裏安靜得很,兩人俱是沉默,任由時間一點點過去,白南也不急着追問,耐心地等待。
寧憑淵張了張嘴,餘光瞥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注意,才啞然道:“他……喜歡男人。”
白南似乎早已猜到,并不意外,反而問他:“是他喜歡,還是你喜歡?”
寧憑淵扭頭看着他,眸光深沉,隐隐有一陣風浪掀過,片刻後又恢複沉寂:“還是瞞不過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歡女人。”
“嗯,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白南說。
從他認識寧憑淵,就注意到這人對女人似乎有天然的抵觸,尤其是美人。
但又說不上是憎惡,反倒像是敬畏,摻雜着一絲恐懼。
“那圓圓呢?”白南問,“為什麽把她留在身邊,真的只是為了修煉她?”
寧憑淵答不上來。
起初,他确實是想馴化圓圓的,好在對方長相醜陋,言辭輕浮,完全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樣子。
後來覺得有趣,每天逗逗她挺開心的。
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是個美人胚
子。
他擔心、畏懼,最後卻還是留了下來。
理由是想将她煉成一個強大的對手。
“我今天醒來時,在無窮宗,之前發生了什麽也不記得,但是隐隐有種感覺,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他說,“然後我就看到了圓圓……”
……我差點瘋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無窮總滅了。”他雲淡風輕地說着。
白南咋舌:“你還真是……哎,我不懂你情感上的這些彎彎繞繞。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你說他遇到了個男人,後來呢?”
“後來,他就開始慢慢消除我的記憶了,甚至放出我的彤鶴出去,似乎是在讨對方的放心。起初我還能想起那個男人的幾分模樣,但是越到後來,就越是模糊。”他思索片刻,“只記得他名字,叫穆予安。”
白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睨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就沒去找找這穆予安?看看是個什麽樣的人?說不定是你喜歡的人呢?”
“沒有,不是我認識的人,何況也不知道他們在哪相識的。”寧憑淵說。
白南一拍腦袋,想起一件事:“對了,圓圓從虛無之地回來時,我記得你問過她,是否認識一個叫穆予安的,你還有印象嗎?”
他回想了一下,點頭。
“你為何會問她?”
寧憑淵微微一怔,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好半天才說:“因為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可能是她恢複了原來的相貌,我有些詫異罷了。”
“啧,你就沒想過,她和這穆予安有淵源嗎?”白南拿起那杯茶,剛喝一口,就被寧憑淵搶過去扔在了地上。
他大怒:“喂!”
“你把話說清楚點。”寧憑淵緊盯着他的臉。
白南啧啧稱奇:“你腦子也不大行啊,這麽簡單的問題還會問嘛,就算她不是穆予安,但是會不會跟穆予安有關系?盡管你想不起沉睡中發生的事,但是這麽多人,你為何獨獨對她有熟悉感?”
寧憑淵面目呆滞。
白南:“而且你為何會和她一同出現在無窮宗?”
寧憑淵眉頭緊蹙。
白南:“說不定是兄妹?”
寧憑淵拍桌而起。
白南看着他風風火火地去寝殿,好笑地跟在後面,心裏卻并不大輕松。
他從來
不知道,原來對方藏了這麽大個秘密。
雲屏剛走在殿外,就見寧憑淵神色匆忙地趕過來,行了個禮,還未來得及回話,他就擦肩而過直奔進房裏。
她緊跟而去,見寧憑淵站在床邊,緊盯着穆予安的臉,神色複雜。
寧憑淵繃着一根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期待對方是同一個人。
半晌,他回頭問雲屏:“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雲屏心裏一驚,下意識地答道:“女人。”
他又看向桃子。
桃子瞪着兩只大眼睛,疑惑地問:“當然是女人了,尊上問這個,莫不是要準備迎娶她做尊後了?”
寧憑淵:“……”
雲屏:“……”你好樣的。
雲屏等了一陣,寧憑淵才說:“你們先下去吧。”
雲屏眨了下眼睛,怕穆予安身份被發現了,回道:“圓圓是我們的朋友,請殿下讓我們陪着。”
寧憑淵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坐在床邊,等待着人醒來。
外面天色漸漸黑了,桃子先回廚房做事,雲屏站在一旁盯着,以防出事。
終于,穆予安有醒過來的跡象,他手指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眼,入目便是寧憑淵俊美無俦的臉。
他先是一喜,伸手欲摸一下對方的臉,卻見到對方的穿着與神情,臉色僵硬了一下,顫顫地放下自己的手,随即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寧憑淵扯了下被子,裏面的人卻不松手。
他語氣低沉了幾分:“松手。”
良久,穆予安才悶聲道:“為什麽要救我?”
“哪那麽多為什麽,給我出來。”
“不,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穆予安說着,眼淚又要掉下來,他吸了吸鼻子,“我是個混蛋,都是我害的。”
寧憑淵不解:“你到底在說什麽?”
“扁扁……我對不起他,你把他骨灰帶回來了嗎?”
寧憑淵聽着他的聲音像是蚊子嗡嗡嗡,直接用力将被子扯開。
穆予安失去了遮蔽,沮喪地将自己抱作一團,腦袋埋在膝蓋裏,看起來又弱小又無助,還很可憐。
寧憑淵和雲屏俱是一愣,雲屏擔心地說:“圓圓,到底出什麽事了?”
不問還好,一問穆予安就眼眶泛紅,猛地爬起來跪在寧憑淵面前:“你殺了我吧。”
寧憑淵伸手摸向他的後腦勺,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你到底做了什麽事?”
“我……”他哽咽地開口,餘光一瞥,注意到對方手腕上的紅繩,驚恐地看向寧憑淵。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廢了,剛完結一篇,腦子和營養跟不上了,這周就隔日更吧,存稿沒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