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刺殺
“國公爺,請吧。”淩靖雲親自護送蒲國公回府,國公府外,護衛森嚴,弓箭手十二時辰眼睛不措地盯着國公府的大門,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此處,就算一只蒼蠅飛出來也能立即發現。
蒲國公站在門口擡頭望着這座百年國公府,他是驕傲的,蒲家在他手裏發揚光大,本以為可以長盛不衰,卻不料趙璋竟然會對蒲家下手。
以往覺得趙璋是個單純且仁善的性子,雖然剛登基時展露過冷酷的一面,但蒲國公印象中的趙璋是個善良孝順的好孩子,所以當初太後讓他改支持趙璋時他才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悔不當初啊。
他回頭看着淩靖雲,問:“淩副指揮使這幾年步步高升,想來是皇上的心腹,那麽你肯定知道沈嘉此人的存在了吧?”
“國公爺想說什麽?”
“作為忠臣,難道淩副指揮使不該勸誡皇上走上正途嗎?被一個男寵帶歪了心思,這可是對江山的不負責任啊。”
淩靖雲冷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竟然能從國公爺嘴裏聽到對江山負責任這種話,真是稀奇,論危害,蒲家百姓才是一大害,至于沈大人,他有錯嗎?皇上有錯嗎?蒲國公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家孩子,免得到最後連個根都保不住。”
蒲國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往常,誰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不過都是見風使舵的小人而已。
“那老夫就祝賀副指揮使将來也能一直保持初心,否則蒲家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多謝提醒,國公爺請進吧。”
天很快就亮了,趙璋一夜未眠,坐在金銮殿上時依舊是那個思維清晰、政見清明的皇帝。
隊伍的末尾,沈嘉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那兒,他的位置離皇上太遠,兩人哪怕對視也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但一夜翻雲覆雨後再看到對方心情總是不同的。
“皇上,經三司聯查,蒲家的罪名已經定下了三十六條,請皇上過目。”刑部尚書将奏折遞上來。
趙璋翻看了目錄,聽刑部尚書在那陳述說:“已經從京郊蒲家山莊的湖裏打撈出了二十八具屍骨,經仵作驗證,死亡時間在十年前到兩年前不等,衙役還從湖裏撿到了不少死者随身物品,其中一枚玉佩被張夫人證實乃是昔日戶部張主事的家傳玉佩,因此能認定其中一具屍骨正是張薔!”
滿朝嘩然,那蒲坤鵬竟然能膽大到這種地步,實在駭人聽聞,随着案子越來越多,官員們敢站出來為蒲家說話的越來越少,除了知道蒲家不可能翻案外,也是被蒲家的所作所為給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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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蒲坤鵬,他今日敢殺朝廷官員,明日就敢對他們家中的孩子下手,根本無所顧忌,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而包庇他的蒲國公等人自然也罪有應得。
“皇上,老臣以為,案子可以繼續查,但蒲家也可以定罪了,如今蒲國公福被重兵包圍,百姓惶恐不安,不如盡早将蒲家人緝拿下獄,免得百姓們日夜不安。”徐首輔站出來說。
“臣附議,蒲家罪惡昭昭,不宜再姑息,否則官員與百姓都會質疑朝廷的公正大義。”禮部尚書附議。
其他幾位尚書也紛紛表示贊同,蒲家要倒了,那就讓他倒的更徹底一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旦給對方喘息的時間,說不定還得生出事端來。
趙璋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一臉悲痛地說:“既然幾位愛卿都有此看法,那就照辦吧,将蒲家三族之內的男丁全部下昭獄,女眷關押至順天府牢獄,家中有涉及案情的奴仆一律收押,其餘的暫時看管在府內,蒲家家産全部抄沒充公。”
“皇上英明!”滿朝都是恭維聲,沈嘉也順勢跪了下去,動作比別人慢了半拍,好在他站在末尾,前面的大人們看不清他的動作,只有趙璋看出他的不适。
趙璋朝杜總管低聲吩咐一句,然後繼續和大臣們議事。
杜總管從後方撤出大殿,繞到門口,輕聲将沈嘉叫出來,笑着說:“沈大人,皇上交代您去禦書房等候,說是一會兒有事情要交代您。”
沈嘉知道這是對方的特殊關照,想想自己的身體确實站不了太久,而且這種級別的朝會他也沒什麽機會開口說話,于是跟着一名小太監先去了禦書房。
那小太監被吩咐過,徑直帶着沈嘉去禦書房後方的偏殿休息,還體貼地送了熱茶和點心來。
沈嘉好奇地看着這間寝室,看來趙璋平時經常在這裏休息,一應生活用品齊全,不知道趙璋昨天走的那條密道入口是否在這間寝殿裏。
早朝結束後,趙璋帶着姚沾和戶部尚書進禦書房,交代兩人:“你們二人一同去蒲家清點財産,清點入冊後妥善送入國庫,不得有誤。”
周擎瞥了姚統領一眼,心下嘀咕:皇上派這麽個公正無私的人與他一同辦事,這是懷疑他會從中貪墨嗎?
不過但凡抄家,誰敢保證自己手腳幹淨,這可是一份美差,以蒲家百年的積蓄,不知能抄出多少寶貝來,國庫這兩年想必都不會因為錢發愁了。
趙璋吩咐完就讓他們離開了,轉身進了後殿,沈嘉正半躺在美人榻上看書,神色間有些困頓。
“怎麽不去睡會兒?”趙璋走到他身旁彎下腰看他的臉色。
沈嘉擡頭,打了個哈欠,把書丢到趙璋懷裏,說:“我一個臣子可不敢随便躺到龍床上,萬一被人撞見就說不清了。”
“你也太小心了,沒有朕的吩咐誰敢闖進這裏。”他話音剛落,外頭就傳開了喧鬧聲。
“芳嫔娘娘,您不能進,奴才可以給您通傳一聲……”
“滾開!狗奴才也敢攔我!”一道極有穿透力的女聲傳進來,沈嘉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暼了趙璋一眼。
趙璋被現實打了臉,又聽出是蒲秀芳的聲音,當即沉下臉來,“你坐會兒,朕出去看看。”
沈嘉點頭,蒲秀芳會跑來找皇上八成是聽說了蒲家的事情,聽說她被禁足了,否則早就該殺過來了。
趙璋出去後,蒲秀芳正好推門進來,後頭跟着一熘宮女太監,禁衛軍尴尬地站在那,不知道該不該阻攔,畢竟這位曾經在後宮裏也是橫着走的。
趙璋也沒怪罪他們,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只是交代一句:“下次若再讓人随意闖入朕的禦書房,你們自己領罰去。”
蒲秀芳一臉憤怒,胸口起伏不定,站在那兒傻傻地看着趙璋,像是剛認識這個人似的。
“表哥,我聽說您要将蒲家抄了?連祖父都被下了昭獄,可是真的?”
趙璋不答反問:“你還在禁足,為何能出來?”
蒲秀芳一臉懷疑人生的樣子,失聲問道:“表哥是什麽意思?這麽大的事情難道我不能問嗎?不該問嗎?那是我家,也是太後的娘家,您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為何如此?”
趙璋并不想和她解釋,只說:“後宮不得幹政,蒲家自然是做錯了事才被懲罰,朕需要像你解釋嗎?”
“皇上!”蒲秀芳尖叫一聲,抖着手指向他,“你不是我表哥,你這個惡魔!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冷酷無情,六親不認,蒲家上下幾百口,那是我的家人,你的親人啊!”
趙璋如何不知道?他小時候親近外祖父家,表兄妹之間也處的不錯,如今卻要親手将他們斬殺,要說完全沒負擔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件事他必須做。
“夠了,你回去吧,禁足一日未到,你就不得出寝室一步!”
“皇上是不是也想連我一起殺了?”蒲秀芳笑了起來,有些瘋狂之色,“難怪皇上碰都不碰我,估計早就想好要發落蒲家了吧?我真是看錯你了!”
趙璋不與她争辯,吩咐道:“來人,送芳嫔回去!”
“皇上……表哥……你再看我一眼……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蒲秀芳朝趙璋靠近,沒人注意到她手機握着一支金簪。
兩名太監低頭進來,趙璋也沒細看,背對着他們,讓他們把芳嫔送回去。
蒲秀芳已經走到了趙璋身後,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她苦苦哀求,求他多看自己一眼,求他對蒲家從輕發落,可趙璋并沒有心軟,只是輕松收回自己的袖子。
“既然表哥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蒲秀芳高高舉起右手,手中尖銳的金簪閃了一下,然後就要刺入趙璋的後背。
“小心!”沈嘉吓得心神俱裂,不顧其他沖了出來。
趙璋有所察覺,後退一步,避開了蒲秀芳的攻擊,他轉身,就看到之前進來的兩名太監一左一右堵住了他的路,手裏各自握着一把匕首,朝他撲了過來。
趙璋習過武,一般的殺手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二人來的太突然,趙璋一時反應不及,眼見就要被其中一人的匕首刺中。
緊要關頭,一本書從天而降,正好砸中那太監的手,趙璋低頭一看,好家夥,沈嘉丢出來的是他書架上最厚的一本書,跟磚頭一樣,難為他還能丢的那麽準。
沈嘉丢出書本後就大聲喊道:“來人,救駕!”
另外一名太監見狀,抓緊時間朝趙璋攻擊過去,趙璋一腳踢開他的手,對方不顧疼痛,反手一砍,趙璋用胳膊去擋,袖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好在冬天衣服厚,沒有傷到皮肉。
門被踹開,一群禁衛軍沖了進來,沈嘉急忙站到趙璋身邊,他害怕的很,不确定進來的這群侍衛是敵是友,萬一其中混着殺手,他好歹能幫着擋一擋。
趙璋卻不敢讓他冒險,拉住他的手跑進後殿,蒲秀芳愣在當地,從沈嘉出現開始,她就開始發呆,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可怕,她幾乎是當下就确定這年輕俊美的官員和趙璋關系不一般。
兩名禁衛軍掰住她的胳膊将人控制住,其他人朝那兩名太監圍攻過去。
一擊不中注定機會已失,很快,那二人就被制服了,副統領李德昌跪在地上,低頭認罪,“皇上,殺手已制服,請皇上降罪!”
趙璋走出來,看着被壓制在地上的三人眉頭緊蹙,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這一出是蒲家早有預謀的,他只是沒想到蒲秀芳也會參與其中。
但想也知道,如果沒有她的配合,這兩名太監根本沒機會進入禦書房。
“将芳嫔帶回珠繡宮看管起來,至于這兩二人,也無需審問了,直接杖斃了吧。”趙璋視線落在李德昌身上,平和地說:“李愛卿平身吧,你護駕有功,朕應該賞你。”
李德昌忙說:“皇上,是臣護駕不利,讓殺手有了可趁之機,臣有罪,不敢要賞賜。”
“好了,這種意外誰也料想不到,那就功過相抵吧,不過朕命你将宮內所有宮女太監重新篩查一遍,将所有細作都找出來!”
“臣遵旨!”李德昌也被吓得不輕,姚統領出宮辦事了,如果皇上這時候遇刺,哪怕只傷了皮毛,他的責任最大,剛到手的副統領的位置不保不說,恐怕連家人都要受到牽連。
他看到地上有一本書,聯想之前喊出救駕的聲音并不是皇上發出的,就知道今天最大的功臣應該是那個人了。
“哈哈哈哈……”蒲秀芳突然大笑起來,邊笑邊流淚,“原來如此,我真蠢啊……”
趙璋眼睛眯了一下,冷聲說:“堵住她的嘴,朕現在不想聽到她說話,将芳嫔押入冷宮關押,不許任何人探望。”
李德昌留了八名禁衛軍保護皇上,帶着其他人離開禦書房,開始緊鑼密鼓地排查下人。
沈嘉走出來,拉起趙璋的手仔細看了看那條裂縫,心有餘悸,“再深一些就割到肉了,好在穿的厚。”
趙璋回握住他的手,将他抱在懷裏拍了拍,他倒是沒什麽怕的感覺,就是沈嘉出現的時候怕他受到牽連。
“朕沒事,安心。”
沈嘉笑了一下,“這事兒說出去估計要被人笑話了,皇上居然被自己的妃嫔刺殺,還是從小青梅竹馬的表妹,可見皇上将人傷的有多深。”
沈嘉內心也是感慨的,他在裏面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也知道蒲秀芳有多絕望,但凡趙璋能給她一點回應,她應該都是下不了手的,所以說,專情的男人有時候也是絕情的,這也正是沈嘉所愛的。
如果趙璋對後宮妃嫔黏黏煳煳,花言巧語,那就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了。
“別貧嘴,你先出宮吧,這幾日宮裏應該會有些亂,朕就不留你了,也暫時不去你那了,乖乖在家呆着。”
沈嘉拍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皇上是否忘了,臣是戶部官員,并不是每天閑着沒事幹的閑人,這個點臣該去衙門做事了。”
“哦,朕倒是忘了問你,在戶部做的如何?”
沈嘉沒想告狀,只說:“我是新人,還在學習階段,沒什麽不好的,皇上如果有額外要交代臣辦的事情,臣一定盡力而為。”
“戶部尚書周擎是個圓滑的老狐貍,表面功夫做的很好,當年,他是第一個向朕投誠的六部官員,那時候他還是侍郎,這幾年,朕發現他的小心思越來越多,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想做什麽,但不得不防,你也不用特意做什麽,小心保護好自己,別太信任同僚,戶部如果出事,絕對是要推出幾個替死鬼,你小心別被人利用了就行。”
沈嘉湊到他面前偷親了他一下,笑着保證:“放心,想算計我哪有那麽容易,戶部如今對我最熱情的就是馮郎中,他應該是周擎的人,我會盡量和他套好關系,方便打聽消息。”
趙璋抱着他親熱了一會兒,然後才讓人送他出宮,他心想:往後還是盡量不明着留他了,宮裏這麽多雙眼睛,被人看破他們的關系對沈嘉沒有好處。
沈嘉出宮後直奔戶部,一進門就看到馮丘貴翹着腳坐在辦公桌後唱小曲,打趣道:“馮兄心情很好啊,遇到什麽好事了?”
“呀,沈老弟,你剛才去哪了?我好像一回頭就發現你不見了,還以為你出恭去了呢。”
沈嘉忙說:“确實是出恭去了,早上吃壞了肚子,上了好幾趟茅廁,最後怕進進出出不好看,就沒回大殿了。”
“原來如此,那現在還好嗎?”
“好多了,多謝馮兄關心。”
“你太客氣了,要是還有不舒服,可以請個太醫來看看。”他看了外面一眼,壓低聲音告訴沈嘉:“今日尚書大人去蒲家抄家了你可知道?”
沈嘉在禦書房親耳聽到趙璋吩咐的,當然知道,不過面上沒表現出來,詫異地問:“果真?蒲家這是徹底完了?”
馮丘貴說:“那是肯定,早朝上皇上就下令押蒲家人下昭獄了,進了錦衣衛的昭獄,不死也要脫層皮,現在連家産都抄了,肯定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皇上這次可真是雷霆手段,許久沒有如此大的案子了。”
沈嘉聽他提起皇上,故意引着他說:“皇上如此英明神武,真是百姓之福啊,蒲家罪惡滔天,皇上能大義滅親想必也是深思熟慮後決定的。”
“那是必然的,沒有深思熟慮也不可能将蒲家一網打盡啊,你真以為會有那麽多百姓告禦狀啊?”馮丘貴一副神秘的樣子,像是和最好的朋友分享秘密,如果換成沒有戒心的人,恐怕就要将他因為知己了。
午時,大家聚在一起吃飯,難免說起了蒲家被抄的事情,這件事熱度肯定會持續好一陣子,大家不愁沒話題說。
“真羨慕蔣侍郎和王郎中,能跟着尚書大人去抄家,這次不知道能抄出多少好東西來。”
“蒲家百年的公爵府,這些年又權勢滔天,家財豐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我倒沒什麽心思,就是想去開開眼,等東西入了國庫,我等想看也沒那麽容易了。”
大家都眼饞,但這種機會向來不是想有就有的,只能私下羨慕那兩位被尚書大人帶去的同僚了。
等吃完午飯,沈嘉約馮丘貴下棋,不經意地問:“王郎中平時話不多,沒想到尚書大人對他這麽好,我一直以為馮兄才是大人的心腹愛将來着。”
馮丘貴下棋動作一頓,勉強笑笑,貌似無波瀾地說:“王兄資歷比我深,也是大人一手提拔上來的,他還是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弟,出身名門,哪是我能比的?”
沈嘉瞪大雙眼,“琅琊王氏?那可真是名門大族了,難怪王郎中看起來有些倨傲,原來如此,那确實比咱們出身高貴些。”
馮丘貴放下棋子嘆了口氣,心情有些不太好起來,“周尚書出自江南周家,周家與王家乃是姻親,有這層關系,王郎中肯定更受大人重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我覺得論能力與人緣,馮兄比王郎中強多了,不過世道如此,我等也只能認命了。”
“可不是,與你同一屆的榜眼就是尚書大人的侄兒,可惜朝廷不許同系親屬在同一個衙門,不然在戶部裏,我們就更沒地位了。”馮丘貴平時對周擎言聽計從,最會吹噓拍馬,也深得周擎的重用。
但人的關系就是如此,遇到好事總是先想着自己人,馮丘貴也只能往後靠,要說沒有一點怨言肯定是不可能的。
沈嘉見他心不在焉,一連贏了他三局,最後才安慰道:“馮兄大才,又是尚書大人得用的人,以後機會多的是,不像我一個新人,到如今還沒和大人說過兩句話呢。”
馮丘貴擡頭瞥了他一眼,有心告訴他,周尚書是故意排擠他的,又不好開口,于是模棱兩可地說:“沈老弟畢竟是皇上關照的人,就算在戶部得不到重用,也可以想辦法調往其他衙門,有皇上撐腰,老弟還愁沒地方施展才華嗎?”
沈嘉忙說:“哪有那麽誇張,皇上已經給了一次機會,就是希望我能好好幹,做出一番業績來,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皇上肯定要失望的,久而久之,哪裏還會記得我這號人物?”
馮丘貴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嘴上還是安慰道:“你還年輕,不急于一時,總會有機會的。”
兩人經過了這番對話,感覺親密了許多,馮丘貴自此對沈嘉多有照顧,不僅将他的工作換了一個,還私下教他一些工作要領,像是把沈嘉當成了自己人培養。
沈嘉因此經常請他吃飯,兩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