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寬衣入寝

內閣大臣們散朝後沒有立即離去,在偏殿裏用了些茶水點心,本以為會等到皇上召見,結果半個時辰也沒見有人來傳召。

“走吧,看來皇上今日是不會找我等議事了。”徐首輔淡定地走出去。

幾位尚書大人追了出去,楚尚書追上他問:“首輔大人,眼看冬祭就要到了,卻出了蒲家餘孽的事情,冬祭還照常辦嗎?”

徐首輔停下腳步,思索片刻說:“明日問問皇上的意思吧,這麽大的事情也不是說取消就取消的,不過可以提議由其他人代為主持。”

楚尚書點點頭,這個檔口他可不敢讓皇上冒險。

趙璋下朝後直接回了寝宮,想看看沈嘉在做什麽,結果還沒進門就聽說沈大人出宮去了。

他臉色沉了沉,雖然他說過沈嘉出入自由,可他不等自己下朝就跑了的行為還是讓趙璋很不悅。

“什麽時辰走的?可有禁衛軍護送?”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回答:“約莫辰時起的,起來就走了,姚統領有派了林校尉護送,沈大人還給您留了字條。”

“哦?字條在哪?”

小太監可沒敢擅自動沈嘉的字條,只說:“我看到沈大人将字條壓在枕頭下了。”

趙璋走進去,徑直穿過前廳,繞過琉璃屏風,看到床鋪已經是收拾幹淨的狀态,絲毫看不出昨夜有兩個人躺過,他把枕頭拿開,果然看到了一張折起來的紙,打開一看,上面寫着:“我不喜歡睡硬瓷枕,下回給我準備一個棉花枕頭,謝謝。”

趙璋倏地笑了起來,将紙條捏在手心裏,感覺剛才的不痛快一掃而空,跟在身後的杜總管很是感慨:這世上能如此牽動皇上情緒的人恐怕只有沈大人了。

沈嘉先回家看了一下,家裏一團亂,屍體已經被清走了,地板上的血跡也沖洗幹淨了,但被破壞的家具和景觀就沒那麽快修複了。

這些不是重點,沈嘉忙問:“家裏的人都還好嗎?”

何彥傷了胳膊,據說不是被殺手傷的,而是自己逃跑的時候摔了一跤,其餘人也都沒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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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這個主子太好伺候了,回家後只要飯菜做好了,熱水準備好了,根本不用下人伺候他,所以沈府的下人幹完活基本都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而那裏,殺手是不屑于光顧的,聽到動靜後也只有管家和鐘叔跑出來看,但那刀光劍影的場面也不是他們能攙和的,早早就躲起來了。

“少爺,您沒事太好了。”何彥一看到沈嘉就抱着他哭起來,一米七八的大個子壓的沈嘉差點喘不過氣來。

沈嘉掃了一眼,見大家都在,松了口氣,“大家沒事就好。”

大家跪在地上請罪,昨晚那麽兇險的時候,他們居然都沒有站出來保護主家,往大了說與逃奴沒什麽區別。

沈嘉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起來吧,你們出來也幫不上忙,白送人頭而已,趕緊把家裏該修的修一修,該換的換一換,管家去官府問問,咱家這種情況有補償不。”

他好歹也算是工傷,飛來橫禍,官府怎麽也該慰藉一下他弱小的心靈吧?

在家裏換上官服,沈嘉就去戶部上班了,身後跟着十幾名禁衛軍,暗中還有暗衛跟随,走出去都有種大佬出街的感覺,但實際上,這個時候五品以上的官員出行儀仗可比這個大多了。

到了衙門,沈嘉謝過護送他的侍衛們,“多謝各位護送,沈某感激不盡。”

領頭的林校尉對沈嘉很客氣,姚統領指派他來時特別交代過,要對沈大人尊重些,事實上,大家都知道這位是朝廷新貴,皇上的新寵,自然不敢怠慢。

“大人言重了,我等既然接了任務,就要好好保護大人,大人下值後依舊由我等護送回府。”

沈嘉想了想也沒拒絕,蒲家的逃犯還沒抓到,他依舊處于危險中,也就不與對方客氣了。

他讓何彥帶這些人去好好吃喝一頓,以後要麻煩他們的時候可不少。

進了戶部,沈嘉發現今天大家看他的眼神格外詭異,而且一個個笑得格外燦爛,打招唿都比平時熱情多了。

“沈大人怎麽不在家多休息幾日?這該死的宵小,竟然把注意打到沈大人頭上了,還好您福大命大,躲過一劫。”佐姜毅像是忘記了昨天兩人的争吵,和和氣氣地和沈嘉說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嘉也樂意接受他的和解,說:“我并未受傷,只是家中被毀的有些嚴重,這才耽擱了應卯的時辰。”

馮丘貴迎了出來,一臉擔心地問:“沈老弟,你還好吧?”

“多謝馮兄與各位的關懷,沈某平安無事。”沈嘉比劃了一下手腳,證明自己真的身體無恙,既沒有缺胳膊也沒有缺腿。

“那可太好了,你快與我們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有人說你家中遭了飛賊,又有人說你家裏闖進了江湖殺手,還出動了禁衛軍?”

沈嘉簡單的一句話概括了,他說:“昨晚是闖進了幾個小毛賊,因為家中沒請護衛,正巧施指揮使在家中做客,替我去喊來了禁衛軍援助,否則我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他決口不提皇上,其他人也只是聽說皇上去了沈府,但消息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

佐大人開門見山地問:“聽說皇上也去了你家?”

沈家一口否認,“沒有的事,皇上什麽身份,怎麽可能到我府上來?只是姚統領帶着禁衛軍來抓賊而已。”

有人明顯不信,“抓小毛賊還需要動用禁衛軍?金吾衛是幹什麽吃的?五城兵馬司又去做什麽了?施指揮使自己就是五城兵馬司的,怎麽舍近求遠?”

沈家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沈府離皇宮最近,所以施指揮使只好去皇宮求助,再晚一步,沈某可就見不着各位大人了。”

這事情他們到底沒有親眼見到,都是道聽途說,等說法越來越多以後,關于皇上親臨沈府救人的事情也就無疾而終了,有也是當笑話聽聽就過了。

沈嘉在戶部已經打開了局面,馮郎中有心照顧他,雖然他還是沒能得到周尚書的認可,但接觸的數據已經越來越靠近核心,目前正在核前幾年的總賬,從一個國家的財政裏能最迅速最明了地看出一個國家的實力,再從每年國庫撥出的款項裏最能了解到一個國家的民生與經濟。

周尚書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為難他,皇上既然派沈嘉來戶部,那肯定是想從他嘴裏知道一些事情的,如果沈嘉一問三不知,那他這個戶部尚書就當真有問題了。

趙璋本想找沈嘉讨論赈災的事情,結果人跑了,于是當天晚上又從密道去了沈府,只是從密道出來後,發現卧室裏黑漆漆的,連盞燈都沒有。

他又不好走出去尋人,于是在黑暗中等着沈嘉來房間,等到半夜還是沒等到人,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他趁着夜黑走出去,沈府的布局圖他是看過的,哪裏能住人都記得清,只是這府裏剛遭了難,夜裏值守的暗衛都不敢懈怠,發現突然冒出個人來,差點當成刺客給辦了。

“皇……皇上恕罪,屬下……”暗衛一把刀已經架在趙璋脖子上了,等借着月光看清來人的臉頓時吓得結巴起來。

“行了,挺機警的,沈大人呢?還沒回來?”

“回來了,但沈大人換了住處,在第三進的一座小院子裏,挂着”沁園”牌子的就是了。”

那暗衛親自護送趙璋過去,看着人進去才隐入黑暗中。

沈嘉睡不着,他膽子不算很小,但昨晚才近距離見過死人,他一閉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死人的樣子,猶豫着要不要從密道去皇宮找趙璋,那位畢竟是真龍天子,有龍氣鎮壓着,什麽鬼魅魍魉也不敢靠近吧?

結果他這邊還在猶豫,就聽到了敲門聲,吓了一跳:“何彥嗎?進來。”這麽晚,家裏還會來他房間的也只有何彥了。

趙璋推門進去,一副別人欠了他十萬兩的模樣,“怎麽好端端的換了房間?害朕一頓好找。”

沈嘉眼睛一亮,當即沖過去就把人往床上拖,趙璋被他的熱情搞蒙了,但心裏是舒坦的,嘴上欲擒故縱地說:“時候不早了,朕只是來看看你就準備走的。”他心想:如果沈嘉要留我過夜,那就勉為其難地留下好了。

沈嘉把趙璋拖上床,和他面對面坐着,終于不覺得害怕了,解釋說:“我那屋子剛死過人,家具也損壞嚴重,等過段時間再搬回去。”要不是密道出口在那房中,他其實是想直接換個房間的。

“也好。”趙璋站起身伸開雙臂,等着沈嘉給他寬衣,沈嘉瞥了他一眼,問:“幹嘛?”

“寬衣入寝!”

沈嘉笑嘻嘻地跳到地上,伸手解開趙璋的衣帶,今天趙璋沐浴更衣後才來的,穿着玄色繡仙鶴的直綴,腰帶上鑲着三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沈嘉慎重地把腰帶放好,這要是摔碎了,他肉都會痛。

等脫完了外衣沈嘉就停手了,對上趙璋催促的眼神,瞧了眼外頭,壓低聲音說:“不了吧,這屋子四周可都守着暗衛呢,多不方便。”

趙璋眉心跳了跳,語氣不善地說:“上回朕來的時候也是如此,怎麽沒見你臉紅?”

沈嘉聽他這麽一說,後知後覺地尴尬起來,他哪裏知道皇帝連睡個覺身邊還守着人?在皇宮裏這樣就算了,明明這裏是他家。

“那……今天太晚了,你昨晚就沒睡好,得保重龍體啊。”

趙璋無法,只好上床蓋上被子陪他純聊天,聽沈嘉說外頭五花八門的流言,聽他說衙門裏發生的有趣的事情,感覺越聽越有精神。

“閉嘴,睡覺!”趙璋想堵住那張嘴,真是沒見過敢在他面前這麽聒噪的人。

沈嘉也是難得見趙璋一面,見面了也難得說幾句話,所以才興奮了些,他扒住趙璋的胳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好吧,睡了親愛的。”

趙璋被他這一聲“親愛的”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心裏暖洋洋的,身上也熱了起來,轉過身将沈嘉壓在身下,“我看你是不想睡了……”

沈嘉沒想到自己随口一個稱唿就把趙璋惹毛了,不過肌膚之親确實是令人快樂的事情,也最容易忘記那些憂心事,等身體累了,兩眼一閉,又是一場好眠。

趙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舒暢,他一直睡得少,睡得淺,昨晚算是這幾年來睡得最香的一次了。

“少爺,該準備上朝了。”明明天還沒亮,沈嘉就要起床上班了。

他哀怨地撓了趙璋一爪子,低聲說:“京官真不是人當的,這麽早上朝太沒人性了。”

“別人想上朝還沒機會呢。”趙璋起身自己穿好衣服,低下頭親了親沈嘉的臉,“朕天天如此,你就別抱怨了,我先走了。”

沈嘉站在金銮殿上絕對是一道風景線,全國也找不出他這麽年輕的五品官,還長得姿蘭玉樹,難怪他都定親了依然有大臣不死心想挖牆腳。

門外何彥正準備推門進去,然後門就開了,一道比沈嘉更魁梧的身影堵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當即舉起手裏的熱水盆想砸過去。

趙璋閃身避開,冷笑了一聲:“嫌命太大,想造反啊?”

何彥一擡頭見是他,手裏的水盆再也端不住,“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水流了到處都是。

“你……顧……不對,皇上?”何彥雖然已經知道了顧濯就是皇帝,可是他親眼見到人這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客棧裏匆匆瞥了一眼,堂堂九五之尊為何會這個時辰出現在他家裏?

等等?這不是他家少爺的房間嗎?皇上這是……完了完了,他家少爺果然又和皇上搞上了。

他哭喪着臉,趙璋一臉嫌棄地問:“你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是準備讓全府的人都知道朕半夜來沈府了嗎?”

何彥後知後覺地行禮,抖索着回答:“對不起皇上,奴才沒經歷過事,見到您有些不淡定。”

趙璋也不是成心要發作何彥,見他認錯點頭說:“不知者不罪,起來吧,以後看到朕安靜些,記得替你家少爺保密。”說完施施然地走了。

沈嘉也已經穿好衣服了,正在整理官帽,喊了聲:“阿彥,去給他帶路,別讓府裏其他人撞見了。”

何彥只好追着趙璋去了,心裏卻想:這兩位一個是天下之主,一個也算不小的官了,居然這麽明目張膽的偷情,而他居然還要給他們打掩護,太心酸了。

“好了,就到這吧,你回去告訴你家少爺,讓他下朝後乖乖在偏殿等朕的傳召。”

何彥應了聲“是”,然後壯着膽子提醒他說:“皇上,宮裏人多嘴雜的,您留我家少爺不太好吧?”

“朕留臣子議事有何不妥?”趙璋睃了他一眼,從身上摘了塊玉佩丢給他,“拿着,賞你的。”

何彥一見那玉的成色就知道是無價之寶,而且是皇上随身佩戴的,得多寶貝的東西啊!他小心捧着,跪地謝恩,心裏立即對趙璋改了看法:皇上能獨自來見他家少爺,真是情深義重啊!

這天早上的朝會很是熱鬧,關于赈災,內閣大臣們各有各的心思,皇上昨天提出的方案,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分成兩派争吵不休。

趙璋撐着腦袋聽他們吵,也不說誰對誰錯,反正最終該怎麽辦也不是看誰能吵贏。

“好了,幾位愛卿各執一詞,說的都有理,朕聽明白了,不如讓年輕的官員說說看法吧,朕想聽聽年輕的聲音。”趙璋說話就點了工部郎中呂宏斌先說。

呂宏斌能被破格提拔到工部郎中的位置是有原因的,呂家是出了名的治水世家,他祖父當年官至工部尚書,後來因為黃河決提被卷入貪墨案中,因為只是受到牽連不是主犯,當時只被削官沒有禍及家人,因為這件事後,呂家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他的子孫考中了進士,又重新站到了朝堂上。

呂宏斌剛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被點到名也不悚,站出來說:“回禀皇上,臣剛才聽了許久,大致明白了各位大人的顧慮,各地同時開設粥棚,允許百姓借糧,這确實對朝廷是很大的經濟壓力,一旦管理不好,非但起不到赈災的作用,反而會引發當地治安混亂,助長了那些無所事事的閑漢,臣以為,要執行此政令非常難。”

呂宏斌沒有明着說反對,但他也說了這件事很難辦好,辦不好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也算支持了反對派的觀點。

趙璋點頭,繼續點了下一位官員來回答,“曹愛卿也來說說看。”

曹瑞文原本只是刑部主事,因為上次去西北調查蒲世子的案子立了功,回來後就提到了員外郎的位置。

曹瑞文實誠地說:“皇上見諒,臣不太懂這些,說了也是浪費時間。”曹瑞文自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哪裏懂得民生艱難?更不懂一碗稀粥有什麽好争的,幹脆什麽意見也不提。

“沈愛卿可有什麽想說的?”趙璋點了沈嘉的名。

沈嘉站出來,特意往前走了幾步,看清了趙璋的表情,頓時明白他心裏頭是想做這件事的。

他大聲說:“回皇上,朕覺得周尚書與呂郎中他們說的有道理,這些問題确實都是不可避免的,要想推行此政策,就必須解決這些問題,不僅如此,還得每個州縣都能按照皇上的意圖辦事,監察也要完善,否則容易滋生腐敗。”

自從沈嘉成了朝廷新貴,看他不順眼的官員就多了,當即就有人諷刺道:“沈大人說了等于沒說。”

沈嘉也不惱,看了對方一眼,說:“李大人別急,下官的話還沒說完,難題确實很多,也很難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無非是多花時間和人力而已,此政令如果能推行下去,不僅能救許多老百姓的生命,還能讓百姓看到朝廷的善心,看到皇上的仁慈,對于北地來說,這是收服民心的一個好政策。”

文武百官都知道,越往北,百姓越難管,尤其是兩國交界的地方,各族混雜,常年征戰讓當地的百姓對朝廷非常不滿,衷心度不高,凝聚力也不高,政策往往很難推行下去。

“沈大人扯遠了吧?這些都是虛言,首先得能把這政策執行下去才行。”那位李大人又開腔怼了沈嘉。

沈嘉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位吏部左侍郎,這位就是當初曲大人要引薦給自己的李大人,顯然,對方不喜歡自己。

“臣暫時也只能想到一兩點,首先,得先查清各地糧倉的存糧有多少,也要摸清各地大致的受災人數,做出具體預算,如此大的事情想要做成必定不是靠嘴巴上說幾句就能行的,得靠數據說話。

其次,如果可行,臣不建議搭建粥棚來施粥,一來效率太低,二來容易引起民亂,發生争搶的事情,還需要額外的人力去維護秩序,既然是一項長期舉措,就要盡可能的簡單便捷,比如說,借糧可否是一種民間自發的行為?比如說,給當地的糧商或者大地主一定的權利,讓他們主動拿出一部分糧食用于貸給窮苦百姓,當然,利息必須嚴格按照朝廷的标準執行,若是百姓還不上糧食,可以用自己的勞動力與官府換糧,再服徭役不遲。”

“沈大人說的太複雜了,本官聽着都覺得麻煩的很,而且商人和地主向來奇貨可居,碰上災年恨不得囤積糧食哄擡糧價,又怎麽會主動拿出糧食來借給百姓?”

“所以下官說要給他們一定的權利,能讓他們心動的權利,具體是什麽還需要從長計議,下官還是那句話,可不可行并不是光靠嘴巴說兩句就行的,得仔細分析後才能決定。”

趙璋點點頭,一臉欣慰地說:“朕覺得沈愛卿言之有理,而且言之有物,想必心裏是有譜的,不如你來寫一份具體的策論,數據可以找各衙門要,朕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夠嗎?”

沈嘉一臉為難地說:“下官一個人有些難辦,皇上可以指派幾個人幫忙嗎?”

這是小事,趙璋大手一揮同意了,“那就從六部主事中各抽出一人幫幫沈愛卿,不管最後結果是可行還是不可行,此事做得好朕都有賞。”

周擎站出來說:“皇上,此事說來應該是戶部的事情,臣覺得不如由戶部官員來完成,沈郎中要多少人都是可以的,且查數據也是戶部比較便利些。”

趙璋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點頭同意了,“那好,此事由沈嘉牽頭,周尚書回去後給他弄幾個幫手,也多督促着他些,別讓他偷懶了。”

衆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沈嘉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果然是新寵,皇上這是要給沈嘉立功的機會啊,不知道周尚書此時心情如何。

手底下的人太能幹有時候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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