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對簿公堂(下)
“堂下所跪何人?”姚知府拍着驚堂木問。
沈嘉回答說:“他叫王泉,是彭寅養的外室,彭寅經常到他那去,這件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少,但彭寅對外說王泉是他遠方表弟,兄弟間來往密切也正常。”
有人認出了王泉,高聲說:“是他,他就住在我家的那條巷子裏,獨門獨院,平時很少出門,彭寅确實經常來找他,因為他說這是他表弟,大家也沒在意。”
那護衛踢了王泉一腳,“自己說,你與彭寅是什麽關系?”
沈嘉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被彭寅包養的小白臉,看起來唯唯諾諾,估計也正因為這樣才會成為彭寅的目标。
他提醒道:“在座的可都是朝廷重臣,案子斷了不知多少,你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他們一看便知,而按本朝律例,做假供者杖一百罰役半年。”
王泉驚悚地看了沈嘉一眼,看到他的相貌時露出驚豔的眼神,然後就被他身旁的黑臉漢子瞪了一眼,忙低下頭,聲音小小地說:“各位大人……我……草民是彭大人買下來的奴仆,偶爾确實會……會伺候他。”
“可有賣身契?”姚知府問。
“有的,不過一直都是彭大人收着的。”
張淮吩咐了一句:“去查查彭家的戶籍本,看看是否有這個人在。”既然簽了賣身契,那王泉就算是彭家的人了,正常是會出現在彭家的人口上的。
但衙門的主簿站出來說:“大人,這件事下官有些印象,似乎在三年前,彭經歷來找過下官,說是家裏安置了一個人,雖然是他買下的但其實與他家有些淵源,想将他立個獨戶,因為是小事,下官就答應了,這王泉應該不在彭家戶籍上。”
張淮黑着臉問他:“他一個奴仆如何自立門戶?”
“這……”
“大人,這不是重點,既然王泉是彭寅的禁脔,那就證明他确實好男風,那會做出那麽下流無恥的事情也不奇怪。”
彭家人已經聽蒙了,除了彭母堅持不肯相信,其餘人內心是信了的,畢竟連彭寅的妻子都沒反駁,這種沒面子的事情,如果真是假的,她不會承認。
姚知府拍了下驚堂木,等大家回神,才繼續問:“那也只能說明彭寅德行有虧,不能證明他對你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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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氣定神閑地說:“對,所以我想請仵作給彭寅驗屍,下官懷疑他不是自然死亡。”
圍觀的百姓沸騰起來了,原以為就是一個高官迫害小官的案子,沒想到裏頭這麽多彎彎繞繞,話本也沒寫的這麽精彩的。
“理由呢。”姚知府內心有些慌,但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己那枚藥丸可是大內秘制,不可能被查出來的。
布政使向捷也沒覺得沒必要,“之前已有三位經驗豐富的老大夫查驗過,證明彭寅就是傷重未愈死的,還要怎麽驗?”
沈嘉聽過淩靖雲關于死者的報告,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沒外傷,也沒有中毒的痕跡,但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麽死了怎麽可能沒內幕,但以這個時代的技術也未必驗得出來。
“謹慎些總是好的。”沈嘉還說:“那天晚上給我送水的丫鬟也最好找來問問,如果她沒問題,說明藥是經了彭寅的手下在水裏的。”
沈嘉其實并不知道彭寅遞給他的水有沒有問題,但他不好提香包的事情,只能把自己中藥的原因推到彭寅身上。
“彭寅被撈起來後身上的東西多有人檢查過,并沒有你說的什麽藥。”向捷反駁道。
“您也說他是在水裏被撈起來的,就算之前有也會落入水中,不過下官想,這種藥既然不尋常,那肯定不會是他自制的,只要查一查他是否去買過這種藥就知道了。”
大家都沒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王泉身體抖了一下,然後把腦袋埋的更低了。
沈嘉也只是有這種猜測,覺得彭寅這種流氓應該會買過這種東西,沒想到捕頭出去一查,居然真查出了彭寅在半個月前買過這種藥,量還不小,且那藥行的人告訴他,彭寅是老顧客了,隔段時間就會來買這東西。
滿堂嘩然,大家看彭家人的眼神都變了,之前說彭寅養了個男寵外室,大家還只當他好男風,但如果要借助這種藥行事,那彭寅自身絕對就有問題。
張淮最是正統,拍着桌子說:“斯文敗類!死有餘辜!”
沈嘉自己都吓了一跳,沒想到歪打正着,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說了,“他給我下藥後,欲圖不軌,我當時醉的厲害,而且我力氣沒他大,于是吐了他一身,找個借口跑了。”
“确實有在後花園裏找到一件髒了的外衣。”這點是事先取證過的,沒人會撒謊。
沈嘉一臉悲痛地說:“後來他追上來了,正好在湖邊,我一轉頭就看到他拿着棍子想敲暈我,吓了一跳,還好我的侍衛來的及時,将他踹進了湖水裏。”
“證據呢?”姚知府問,他也沒料到沈嘉會這麽聰明,不僅沒牽扯出香包的事情,還死死地抓住彭寅,如果他的話屬實,那彭寅就死有餘辜了,難道他并沒有發現那個香包的問題?
這件事當時只有三個人在場,死了一個,那護衛肯定是做不了人證的,大家都等着看這位沈大人如何辯解。
姚知府追問道:“要如何證明是他先對你欲圖不軌想敲暈你,你們才将他踢進水裏的?是否是你的護衛見他起了色心,故意将人丢進冰冷的水中,且不救他……本官記得,從他落水的時辰到你出向家的時辰是隔了一刻鐘左右的,這中途難道沒有時間救人?他畢竟犯罪未遂,死罪可免,沈大人就這樣看着他死也過于冷漠了些。”
彭家人聽到這齊齊大聲哭喊:“大人,我兒死的冤啊……”
沈嘉揉了揉耳朵,看了姚知府一眼,好笑地問:“大人,當時我都迷煳了,身邊又只有一名侍衛,請問,他怎麽救人?而且救上來後萬一他還知錯不改呢?哪條律法規定,受害者必須顧及兇手的性命?且從他落水到被他救起來也沒一刻鐘吧,當時給他診斷的大夫可是斷言說他不會死的,結果他突然暴斃,難道不是應該重點查他的死因嗎?”
姚知府淡淡地說:“除了你,并沒有人與他結仇,除非是沈大人事後不甘心,暗害了他。”
沈嘉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別人一頭霧水,只聽他說:“要說仇人的話,也許只有我一個,但要是想讓他死的,應該就不止我一個了。”
“此話何解?”張淮問,到目前為止,案件裏并沒有他女兒什麽事,可事實上他女兒那天晚上确實遭人陷害了,難道這是兩個無關的案子。
這回沈嘉沒說話,而是淩靖雲來了,手裏還提着一個人,別人不認識,但彭家的人一看就認出來了,是彭夫人的貼身丫鬟。
“彩紅,你怎麽在此?”彭母震驚地問。
彭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偷偷望了一眼坐在一旁記錄案情的師爺,心焦如焚,後者接收到她的目光也是臉色一變,又覺得不可能,他和這女人只來往過一次,還是在彭寅死後,怎麽也賴不到他身上。
“此人是誰?她要證明什麽?”姚知府不解地問。
彭家人先回答了他,“這是彭家的奴婢,彩紅,平日裏伺候兒媳的。”
沈嘉接着說:“剛才大人問,除了外還有誰想要彭寅死,有的,就是彭夫人和林師爺!”
“你胡說,我沒有害死夫君!”彭夫人高聲反駁,她吓壞了,如果這件事說出來,她必死無疑。
沈嘉原本也是不願意提這件事的,以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苛刻程度,他很清楚彭夫人的下場是什麽,可那又怎樣?彭家上下收了錢來替彭寅喊冤,彭夫人更是幫兇,他的善意也只願意給善良的人。
“林師爺,那你來說說,你與彭夫人是什麽關系?彭寅死的那天,只有你們兩個人去看過他,沒多久他就死了,這一死還能栽贓到本官頭上,兩全其美了吧?”
群衆已經猜出了沈嘉這話的意思,這個年輕的官員是說彭寅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有染,趁機謀害丈夫的性命啊。
如果沒有之前彭寅好男風的事情,大家可能不信,畢竟林師爺可比彭寅老多了,而且彭寅前途也不錯,實在沒必要找個這樣的姘頭,可如果彭寅平時都讓她守活寡呢?哪個女人願意受這種苦,會紅杏出牆一點也不奇怪。
“你胡說,你胡說……”彭夫人朝沈嘉沖過來,想堵住他的嘴。
潘默一腳将她踢開,攔在沈嘉身前,冷漠地說:“自己做過什麽自己清楚,我家大人可有冤枉你?”
“彩紅就是證人。”
“她也許被你收買了呢?”彭家人喊道。
沈嘉居然點點頭,“按你們的意思,彩紅是我收買的,王泉也是我收買的,我本事如此大,不如連向府的丫鬟也收買得了,多找幾個人證不更好?”
張淮拍了下桌子,沉聲說:“證人是否撒謊自有本官分辨,爾等不得喧嘩!”
沈嘉走到彭夫人身前,憐憫地看着她,“彭夫人,如果我是你,就好好交代事情的始末,如果人是林師爺害死的,你最多也就是幫兇,可如果是你害死的,那可真就萬劫不複了,你女兒還小呢,你覺得經過這件事後,彭家人還會善待她嗎?”
彭夫人哭着說:“她是彭家的骨肉!”
彭父彭母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原來兒媳真的紅杏出牆,那他們孫女……這事情不能想,越想越不對,彭母沖上來打了彭夫人幾巴掌,“呸,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貨,你把我兒子當什麽了?”
“咳咳……”沈嘉咳嗽兩聲,一旁的衙役醒悟過來,趕緊上前将彭母拽開,再看彭夫人,不僅頭發衣裳亂了,臉也高高腫起,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林師爺,你怎麽說?”沈嘉把矛頭對準了林師爺。
他查過這個人,他在姚奇然身邊呆了二十年了,一直是他的心腹,有無數次機會升遷做官,可他都拒絕了,說自己不喜歡官場,更喜歡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因此姚知府格外看重他。
而他也确實幫了姚知府許多忙,這次的事,如果沈嘉沒猜錯,應該都是他主導的。
林師爺大冬天的手裏拿着一把扇子,施施然地起身走出來,看也沒看彭夫人一眼,跪下說:“各位大人,我與彭夫人只見過一面,發乎情止乎禮,并不存在沈大人說的奸情,至于合謀害人就更是無稽之談,此前我并未見過彭夫人。”
沈嘉笑了笑,“我這邊好歹有個丫鬟做證人,不知道林師爺又有什麽證人證物證明自己呢?”
林師爺猶豫了一下,低下頭說:“在下并未做過的事又哪來的證人證物呢?”
林師爺在知府衙門地位很高,不少官員都受過他的恩惠,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替他辯解:“師爺年過三十還未成親,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這個解釋說了等于沒說,他與人通奸與他成親沒成親一點關系都沒有,姚知府沉着臉讓他退下,拍了拍桌子,說:“沈大人,就算林師爺與那彭夫人有染,也無法證明彭寅是他們合謀害死的吧?”
沈嘉就等這句話,朝上首三位大人拱拱手,說:“所以,下官堅持要驗屍,而且是剖驗。”
一聽這話,彭家人齊齊反對,彭母更是撲在棺材上哭的聲嘶力竭,“好你個狗官!我兒已經死的這麽慘了,你竟然連他屍體也不放過,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沈嘉早猜到他們不會同意,而剖屍沒有家屬同意是不能進行的,于是退一步說:“既然不同意剖驗,那就換種方法吧,不知你們可聽說過請神上身?”
張淮第一個黑了臉,“荒唐!這種民間之術豈能作為呈堂證供?那都是騙術!”
姚知府也說:“沈大人太胡鬧了,哪裏有什麽請神上身,斷案講究的是證據,不可胡來。”
“試一試又無妨,正巧我認識了一位道行高深的道長,他法號了淵,在大名府頗有名望,想必不少人都聽說過他。”
果然,了淵的名號一出,現場就沸騰起來了,這個人物沈嘉之前就聽說過,但也是昨天才靈機一動想到可以用一用封建迷信來審案,不過他當時不知道這位道長是否真的得道高僧,等甲一把人弄來,他就知道今天用得上這個人物。
向捷一直沒怎麽說話,聽到了淵的名字也慎重起來,“如果是了淵道長,那可以一試。”布政使大人說可以試,自然沒有人反駁。
很快,一個身穿藍色道袍長着白眉白須的道長就被請進來了,有百姓驚唿:“果真是了淵道長,聽說他降妖除魔無所不能……”
“拜見各位大人!”像了淵這樣的方外之人,即使見到高官不下跪也沒人苛責他,等聽了事情的原委,他手中拂塵一甩,仙氣飄然地說:“今日本道長本不該來此,本道乃世外之人從不幹涉紅塵之事,但沈大人有句話說的很對,救人也是一種修行,雖然本道不知道誰對誰錯,但若能幫助官府定案,也是本道的功德。”
衆人自然歌功頌德一番,覺得了淵道長真是慈悲心腸,連張淮也說:“雖然本官不信這些神鬼之事,但不防先試試,若是不成,道長自行離去即可。”
姚知府心下更不安了,他雖然也不信道,可這個老道士太出名了,必定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真讓他召回了彭寅的魂魄,說出實情怎麽辦?
只聽了淵道長說:“本道還需要準備幾樣東西,此外,為了讓死者更容易現身,不能在正氣十足的公堂,最好找個沒人住的屋子,屋裏留幾個死者的家屬即可。”
大家覺得這個要求很正常,很快就在府衙後面找了一間沒人住的破屋子。
沈嘉随着三位大人過去旁觀,還讓潘默務必帶上林師爺,然後屋子裏只留了彭寅的父母和妻子。
彭夫人一身狼狽,臉腫的更高了,她顫抖着身體不敢入內,還是衙役推了她一把才讓她踏入屋內,可一看到棺材裏躺着的丈夫的屍體,她就吓得尖叫起來。
沈嘉淡淡地朝三位大人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其實沈嘉并不知道彭寅是誰害死的,但那天只有林師爺和彭夫人去看過他,肯定是他們其中一個,現在看彭夫人這樣,估計就算不是她動的手也是知情者。
大家看着老道長在案上擺了一個香爐,插上九支香,拂塵一甩,香就點燃了,饒是沈嘉受過現代教育,也說不清是什麽原理。
他口中喃喃自語,身體也動了起來,像是在跳舞,又沒什麽樂點,半響,他突然停下來,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手中的拂塵掉在地上,把裏裏外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驀地,他睜開眼,一雙眼睛居然只有眼白沒有眼珠,吓得彭家三人大叫起來,下意識就想往外跑。
“娘!”一聲輕喚讓他們停下腳步,彭母轉身,盯着那老道長問:“小二,是你嗎”
老道長沒有眼珠的眼睛突然轉向他們身後的彭夫人,陰恻恻地問:“阿蓮,你對得起我嗎?”
彭夫人本就精神緊繃,一聽丈夫喊出了她的小名,哪裏還有不信的,癱軟在地上,她爬到老道長身前,拽住他的衣擺說:“夫君!真的不是我害得你,是那林師爺,是他說……他說你得罪了朝廷高官,必死無疑,而且你還設計陷害了按察使大人的愛女,一旦被發現,我們全家都要玩完……
他給了我們五百兩銀子,說……說只要你不在了,這件事就了結了,甚至我們還能去官府告發那位大人,為你擊鼓鳴冤,如此一來,他就能給你陪葬了,嗚嗚……夫君,我真的沒有害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但我知道,肯定是林師爺害的你。
為了知道真相,我才委身于他,他只讓我放心,說不會有人查出來的,他給你吃的藥天下少有,最厲害的太醫也看不出問題來,我……我不求夫君原諒,我對不起你!”
彭夫人一口氣說完,屋內的彭父彭母已經愣住了,彭母沖過來拽住她的頭發,一巴掌扇醒她,“你說什麽?我兒是被人害死的?他不是重傷未愈死的嗎?”
“娘……這件事爹也知道的呀。”
彭父躲躲閃閃地不敢對上彭母的目光,這事情他确實知道一點,但他并不知道兒子是被人下藥害死的,林師爺跟他說的是彭寅泡在冷水裏太久,已經是個廢人了,就算保住性命,以後也只能人參鹿茸的供着,一個月至少要十兩的花費,他們家也只是小富,如何能供得起這樣的毛病?
所以在林師爺問他要不要把兒子接回家的時候他拒絕了,說讓他在布政使大人府上好好養身,結果當天晚上就聽到了兒子的噩耗。
“我……我不知道是這樣的……”
彭母受不住這種打擊,兩眼一閉暈了,彭夫人還在不停地磕頭,彭父則自己扇了自己幾巴掌。
沈嘉笑眯眯地看着被人按住的林師爺:“林師爺,你還有話說嗎?”
這回連姚知府也說不出偏幫的話來了,他甚至覺得這樣結案也挺好,至少不會牽連到他身上。
張淮低頭想了許久,“不對,她說是彭寅設計了我家巧兒,但他的目的是什麽?他不是對沈大人有企圖嗎?他招惹我閨女做什麽?”一個人總不能同時看上兩個人,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對兩個人圖謀不軌。
沈嘉則看着林師爺說:“我覺得可以問問林師爺,他都要殺人滅口了,這件事他逃不了幹系。”
姚知府卻說:“林師爺難道不是為了奪人之妻才害了彭寅嗎?”
沈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之前一直沒提到姚知府,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用,他并沒有實際證據證明這件事幕後主使是姚知府,但如果林師爺招供了呢?
“是與不是審一審就知道了。”
張淮這次沒讓別人插手,讓自己的心腹提着林師爺下去了,眼見天就要黑了,向大人說:“今日先到這吧,案子明日再審。”
屋子裏,了淵道長已經恢複了正常,道貌岸然地走出來,經過沈嘉身邊時伸出兩根手指,後者點點頭,他這才笑眯眯地走向出去,然後被布政使大人請回了家。
沈嘉雙手揣在袖子裏,慢慢地往外走,等上了轎子,他才吩咐潘默:“記得把剩餘的銀兩給那老道士送去,警告他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屬下知道了。”到這時候,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氣,本以為這件事會很難辦,沒想到找到三個關鍵人物後,居然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尤其那個了淵道長,一副仙人模樣,結果居然是個愛財的,給足了錢讓他說什麽就說什麽,真是令人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