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梅長大後
“咚——”
剛才還叽叽喳喳的嘈雜和喧鬧瞬間安靜下來，衆人愕然地看向怒氣沖沖摔桌子的白晗。
白晗咬牙切齒：“我想和誰做朋友，是我的自由，關你們什麽事？”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們也是關心你。”
“就是，你兇什麽兇？”
“關心我？”白晗瞪着她們，“你們誰呀，我認識你們嗎？我讓你們關心了嗎？林葉是什麽人，我自己長眼睛我自己會看，輪不到你們在背後說三道四，亂嚼舌根！”
“你……”這幾個女同學家庭條件都不錯，從小也是被當成公主嬌慣着長大的，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氣的滿臉通紅。
要是換個人早就罵回去了，甚至還有可能打一頓。
但白晗是特殊的存在，是父母都囑咐一定要好好巴結的人，她們絕對不能得罪，可也做不到為了林葉那個小雜種而道歉，雙方紅着脖子僵持着。
白晗憤恨摔了面前的書，警告道：“以後都不準再說林葉的壞話，要是被我知道了，別怪我……不客氣！”
第一天出現的黑衣人給了同學們不小的震撼，幾個女生從沒見過那樣的陣仗，此時看到白晗臉上盛氣淩人的表情，不由得也鴕鳥似的縮了縮脖子，害怕了。
“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後面傳來一陣沒有底氣的反駁。
“誰做什麽了？沒證據的話我能告你诽謗！”白晗柳眉一豎，追問了好半天也沒人敢站出來，好笑道，“敢說不敢認？那麽有能耐做什麽縮頭烏龜？”
白晗昂着下巴，态度嚣張，氣的衆人各個面容羞惱，敢怒不敢言，恨不得轉頭就走，又怕第一個動被別人笑話，硬着頭皮杵在原地，尴尬不已。
尤其是何曉曉，臉色青青白白，調色盤似的。
“林葉做什麽了？你們都看見了？”白晗冷冷掃了一圈，“林葉做沒做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們思想挺龌龊啊，懂得可真多，小小年紀見多識廣，真是令我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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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幾個能受得住這樣損害名譽的侮辱，有幾個眼圈當下就紅了，何曉曉更是脫口反駁：“白晗，你不要欺人太甚！”
白晗冷笑反問：“我這就欺人太甚了？那你們算什麽？”
她環視一圈，厲聲警告道：“下次，別讓我知道你們說林葉的壞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們還像先前那樣欺負林葉，亂嚼舌根，我就……讓你們感同身受，領略領略什麽叫真正的冷暴力、語言暴力！”
“尤其是你！”白晗瞪着何曉曉，“欺負人還理直氣壯的？”
當日在小巷子裏的女生是導致反派最後黑化的重要棋子，所以簡介裏也有相關介紹，白晗當時掃過一眼，隐約記得何曉曉的個人信息。
何曉曉是私生女，她媽是她爸的第不知道多少任情婦，但因為保養得好，再加上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在她爸心裏一直占據非常重要的位子。
原配死後，就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跟何曉曉同齡的這些孩子肯定都不知道，還把何曉曉當成是真正的大小姐跟随。
但何曉曉是記得的，她甚至能清楚地回憶起當年她爸的老婆找到他們家，指着她媽媽鼻子罵狐貍精，最後還狠狠一巴掌扇在她媽媽臉上的場景。
雖然最後那個女人被爸爸的人趕了出去，但何曉曉一直忘不了當時左鄰右舍看她和她媽媽的那種輕蔑不屑又厭惡的眼神。
所以她才會如此讨厭林葉，因為林葉的媽媽就是她媽媽的失敗版，而林葉則是她另一種可能的下場。
“跟我交朋友？你有什麽資格？誰給你的勇氣？你媽嗎？”
何曉曉瞳孔劇烈震蕩，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驚恐地緊盯着白晗，生怕她下一句就把自己的恥辱抖落出來。
長一輩的事，跟孩子無關，要不是何曉曉太過分，白晗也不會用她最在乎的這個威脅她，起到震懾的作用後自然不會接着往下說，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何曉曉一眼。
她微微眯起眼，眼神警告對方，若是再敢針對林葉，下一個會被這樣針對的就是她自己。
眼看着何曉曉就像是鬥敗的攻擊，整個氣勢都萎靡不振，白晗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她剛才用力過猛，中氣十足，放完狠話才覺得身體有些吃不消，緊繃的神經逐漸松懈下來後便覺得有些大腦缺氧，眼前一陣眩暈。
又不想在這些人面前輸陣，她最後狠狠瞪了一眼最前排的幾個人，強撐着轉身出了教室。
剛轉過拐角，白晗立刻認慫地緊靠在牆上，雙手使勁搓着臉：“吓死我了。”
系統：“沒出息的樣，怕她們幹什麽，應該是她們怕你。”
白晗：“一看見何曉曉，我就想起來那天在巷子裏她揍林葉的狠勁，我就怕她突然暴起打我一耳光，之前不是都讓保镖在校外等着了，沒人攔着我可不就真被打了。”
系統：“……”這麽膽小的宿主是怎麽應聘上感化偏執反派的工作的？
前期反派這麽弱小的氣勢都能吓到她，那黑化的最終BOSS氣場可比這強大的多了，瞪一眼誰就心肌梗死的級別，這小菜雞……
“林葉活得也太艱難了，到處都是惡意，就算最後真變态了也不怪她。”白晗有些後怕，安撫地拍了拍胸口。
她從小到大都是非常乖巧懂事的小孩，連和別人大聲說話都很少，更別提用這麽紮人心的隐私威脅人了。
一時之間心中緊張難以消散，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系統：“瞧你那點出息。”後期反派要是真黑化了，別提完成任務了，這小菜雞大概是第一個被吓死的。
站着說話不腰疼，白晗翻了個白眼，緩過來之後打算去洗把臉，擡頭瞄見拐角處一道人影閃過。
“！”白晗頓了一下，“剛才、是誰呀？不會是暗中觀察，想打我的吧。”
系統：“……”
白晗沒敢追過去看，正好頭頂上課鈴聲響了，她趕忙往衛生間跑。
放拐了個彎，一腦袋紮在別人身上，撞得兩人雙雙一個趔趄，白晗趕忙道歉“對、對不起。”
“林、林葉？”白晗擡頭，對上一雙陰鸷冷郁的眼神，當下一個激靈：“你怎麽在這？”
系統：“……怎麽，廁所是你家開的？”
白晗：“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上課了，你怎麽還在這？”
林葉垮着臉，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很快收了回去，和她擦肩而過。
“林、林葉。”白晗下意識想要留住她，趕忙去抓她的手。
衣角從指間擦過，她又被躲開了。
眼見着林葉進了隔間，徹底隔絕了兩個人的世界，白晗還準備去敲，但聽到第二遍正式上課鈴，猶豫了下匆匆洗了把臉跑出了廁所。
一路上，白晗高興地炫耀：“果然，死纏爛打還是有效的，林葉對我的态度明顯有好轉了。”
系統納悶：“好轉？哪兒？明顯？我怎麽沒看出來？”
白晗一本正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輔助我做任務，打起點精神來好嗎，你沒發現嗎？剛才撞上的時候，林葉沒跟之前一樣無視我低頭就走，而是看了我一眼，看了我一眼哈，你沒發現嗎？”
系統：“……難道不是因為你撞到她了嗎？”這孩子不會太渴望完成任務，出現幻覺了吧。
白晗狡辯道：“才不是，我沒看見，但林葉不是啊，搞不好她本來就完全可以躲開，但她沒有，說不定她就是想借着這個契機認識我。”
“哎呀，算了你不懂，我感受得到，雖然剛才林葉還是一副愛答不理、冷冰冰的模樣，但和先前不一樣，我知道她已經在猶猶豫，在考慮要不要接受我。”白晗笑的牙不見牙，眼不見眼的。
系統回想了下剛才林葉連一絲衣角都不願挨上白晗的、極度嫌棄白晗的模樣，深深覺得：“……你開心就好。”
白晗當然開心，幾乎是一蹦一跳、哼着歌回到教室的。
“報告！”老師都已經站在講臺上了，但白晗聲音裏還是抑制不住地帶上了笑意。
“遲到了還這麽驕傲，你……”老師正低頭翻書，聽聲就來氣，頭也不擡地怒斥道。
罵到一半，餘光瞄見是白晗，罵聲戛然而止。
白晗紅了臉，腳尖尴尬地碾了碾地：“對不起老師，我去衛生間了，來晚了。”
“原來是去衛生間了，那沒事，進來吧。”老師随便擺擺手，在同學們起哄之前立刻拔高了聲音，“大家把書翻到第142頁，昨天讓背的課文，我抽幾個同學站起來背一下。”
白晗立刻小跑着回到座位上，原本注意力還在她身上的同學只顧着哀聲哉道，祈禱不被老師抽中。
班級裏只要家裏有生意的，大多都知道白晗的身份，也知道老師是在幫白晗解圍，內心又是嫉妒，又是忌憚，更不敢随便得罪白晗了。
而何曉曉，咬牙切齒瞪着白晗，腦子裏過了無數種報複她的方式，但又被一一否定。
白晗身邊總帶着保镖，簡單的欺負絕對不可能，尤其是到最後事情沒辦成還被查出來是自己找茬，得不償失。
她死死捏着課本的一角，書頁都幾乎被她扯下來。
……
下課後，幾個女生上完廁所邊洗手邊聊天。
“你說新來的那個同學，到底怎麽回事？她跟林葉什麽關系呀，一天到晚巴着林葉，人家都不帶搭理她的。”
“一個穿的人模狗樣，一個那樣，怎麽可能有什麽關系，大概就是賤得慌吧，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有錢人家的善良游戲。”
“得，她是善良了，但曉曉姐被她可害慘了，這兩天一直心不在焉，心情煩躁的，你說她是不是有毛病，曉曉姐都主動示好了，她竟然還怼曉曉姐，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真是讓人不爽。”
“對，曉曉姐這兩天都不怎麽說話也不笑了，都怪那個白晗，要不……我們替曉曉姐出出氣？”
“好呀！早就想打她一頓，讓她見識見識什麽叫規矩，初來乍到的那麽嚣張，無法無天了都。”
“可是，我怎麽覺得曉曉姐還挺忌憚她的，不然曉曉姐早帶着咱們去揍她了，而且她身邊不是有保镖麽，別說揍她一頓，我們可能都沒法近身。”
“我也覺得是，要不，我們還是跟曉曉姐商量商量。”
“商量什麽，你們是不是害怕了？真沒種，我才不害怕，我……”
“要不這樣吧，我們搞不清楚老大為什麽不招惹白晗，那我們也別動她，不過曉曉姐是因為林葉那雜碎被白晗針對的，那我們打一頓林葉替老大出氣不就行了。”
“這有什麽區別嗎？”
“這當然有區別了，你想啊，白晗身邊有保镖，林葉沒有啊，再說，這就是人家有錢小姐的游戲，真以為白晗對林葉有多上心呢？就算咱們打她一頓，白晗也只會嘴上随便關心下，不會強行為她出頭的，我們就是安全的啊。”
“我看這樣好，就這樣辦吧。”
她們出去很久後，最內側一直緊閉着的隔間門緩緩打開，露出林葉一張陰沉的臉。
她雙拳緊攥，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看着鏡子裏自己糟糕邋遢的形象，林葉收起臉上的憤怒，又換上了一張麻木不仁的臉，走出了衛生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