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梅長大後
林葉好幾節課都沒出現，老師也不管她，就白晗擔心，一直抻着脖子往外面。
直到最後一節自習課上課鈴響，她才出現。
白晗掃了一眼嘈雜的教室，壓低了聲音：“你幹什麽去了？”
林葉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晗吃了個釘子，讪讪補充道：“你沒上課，老師問你來着。”
這謊撒得林葉都不相信。
白晗摸了摸鼻子，掏出練習冊做了起來。
下午的課她一直在想林葉去哪兒了，根本沒仔細聽，第一道大題就難住了，做的抓耳撓腮的。
本以為兩人關系都緩和一些了，沒想到比先前更僵硬了。
白晗悄咪咪看林葉的時候，竟然被瞪了兩眼。
系統沒人情地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她猶豫着要接受你了？”
白晗：“……”
放學，白晗把練習冊往前面一推：“林……”
林葉在鈴聲響的剎那就站了起來，鈴聲還沒響完，她人已經從後門飄出去了。
白晗抿了抿唇，洩氣地坐在位子上，有一搭沒一搭收拾書包。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哪不對勁，想的腦殼都痛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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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葉出去後，教室裏幾個女生暗暗交換了眼神，也跟着出去了。
她們尾随林葉去了廁所，門一關，帶頭的女生熟練地一把扯住林葉的後衣領子往地上一掼，側面的女生一腳踹在林葉的肚子上，雙面夾擊，林葉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上。
膝蓋骨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腿上傳來一陣骨裂般的刺疼，兩條腿都疼得抽搐起來。
林葉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熟練地用雙手護着腦袋，蝦子一樣地蜷縮起來，任由無數拳腳密集地落在她的脊背上，腰上。
“怎麽，以為傍上了千金大小姐，自己就跟着嬌貴起來了？”
“警告你，少TM自以為是了，白晗人家不過當你是個玩意，你想想，人家為什麽對你那麽好？不就是從沒遇過你這樣的人，多餘的善心無處使嗎？”
“還敢讓白晗針對我們曉曉姐，你算老幾啊，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她們揪着林葉的衣服，直接拖着人進了隔間，又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當胸一腳，踹的林葉眼前一陣眩暈，半晌都喘不上氣。
還沒等她掙紮着爬起來，突然一盆冷水從天而降。
冰冷的水狠狠拍在臉上，猶如針紮一般刺疼，砸的她整個人濕透，身下積了一大片水窪，順着地下門縫往出流。
林葉抽.搐了一下，沒再動了。
“砰——”的一聲，外面傳來一腳踹在門上和盆子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着就聽見帶頭女生哈哈大笑聲。
“今晚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要是再敢撺掇白晗針對曉曉姐，弄不死你！”
嘈雜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廁所裏重新恢複了安靜。
林葉渾身酸疼，好像有無數冰針刺入她的骨肉，疼的難以忍受。
她想要翻一翻身子，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皮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渙散，最後連瞳孔都微微放大，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
下午白晗正常放學，寫完作業都九點多了，和往常一樣洗完澡，擦着半幹的頭發，收拾收拾都準備睡覺了。
系統忽然發起警報：“不好了，林葉遇到危險了。”
白晗：“？”
系統聲音緊急尖銳：“林葉被幾個壞學生關在了廁所隔間，還澆了一盆冷水，就這麽過一晚上，會因為高熱引發肺炎。”
白晗：“！”
“你怎麽不早說呀！”她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匆忙拿了一件外套就往門外沖，“李嬸，幫我聯系司機，我要回學校一趟。”
“有東西落下了嗎？”李嬸也剛洗完澡，“都這麽晚了，外面還在下雨呢，小姐，別回去了。”
白晗匆忙下樓，着急間差點踩空樓梯，吓得李嬸一哆嗦，趕忙撲上來想接住她。
白晗難得表情如此凝重，邊拉衣服的拉鏈邊說道：“很重要，必須現在回去一趟。”
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狂風驟雨，窗戶被風刮得發出砰砰砰的悶響，瓢潑大雨砸的樹枝咯吱咯吱直響。
天這麽冷，小姐身體又不好，這時候出去肯定要生病的。
李嬸不想讓她去，磨磨蹭蹭不叫司機。
白晗真的着急了，也不管有沒有車，悶頭就往外沖。
李嬸趕忙攔住她：“小姐，等等，叫了叫了，老王過來還等一會呢，您別着急。”
怎麽能不着急，肺炎可不是鬧着玩的，晚一秒種就多一分的危險。
白晗聲音都在哆嗦：“李嬸，麻煩叫張醫生過來一趟，多備點感冒發燒還有肺炎的藥，待會有用。”
李嬸本來就是要找張醫生待命的，但聽她說的這麽嚴重，臉色都變了：“小姐，你不舒服？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就讓醫生過來。”
“不是我，是我朋友，我現在去接她過來。”司機到了，白晗來不及多做解釋，換鞋匆匆忙忙出門了，李嬸跟在後面喊道，“小姐，傘，帶上傘呀。”
白晗頭也沒回，淋了兩步雨坐上了車，凝重道：“王叔叔，去學校，拜托能開多快開多快，我有急事。”
司機愣了一下：“這雨天路滑的，還是安全要緊。”
白晗懇求道：“盡量快一點，我真的有急事。”
司機看着前視鏡中她都快哭出來的模樣，點了點頭：“好。”
一路上，白晗透過被砸的雨跡斑斑的玻璃窗，焦灼地望着外面虛虛幻幻的燈光景致，坐立難安。
司機怕她太緊張了，對身體不好，隔着鏡子看了她好幾眼，試探着問道：“這是怎麽了？這麽着急？”
白晗口幹舌燥，敷衍着說道：“您開快點吧。”
司機：“……”
車子直接停在白晗所在教室的教學樓下，身後三五個黑衣人在車子剛停下來就撐起了傘待命，但白晗一開車門以之前從未有過的速度沖進了教學樓，吩咐道：“我要找個人，你們跟我上來。”
肯定要帶保镖，不然以她的身板肯定折騰不動林葉。
本來可以讓保镖分開去找的，但保镖是以她的安全為首要任務的，即便是白晗命令，也不能擅自離開她，再加上林葉警戒心太強，如果只是保镖出面，就算是暈過去了，恐怕也要強撐着醒來逃跑。
白晗就讓他們緊緊跟在自己身後。
教室在六樓，沒有電梯，白晗哼哧哼哧爬到三樓的時候，雙腿就發軟，打着擺子爬不動了。
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扶着欄杆大口大口喘着氣。
保镖：“小姐，您慢着點，身……”
白晗一把推開他：“別擋路。”深吸口氣，眩暈的視線擡頭看了一眼，咬着牙悶頭繼續爬樓梯。
好不容易到了衛生間，開門的時候幾乎是摔在廁所門上的，只是進去一看，所有的隔間門都開着，根本沒人。
“！”白晗心情複雜，“什麽情況，她是不是沒事，這會已經回去了？你消息有誤呀”
系統肯定道：“就在學校，坐标大致就在這裏，只是不一定在這一層。”
白晗：“……”你還能不能行了。
系統：“說不定剛放學的時候，這邊廁所滿員了，她就去樓下了，也或者下着樓突然想上廁所了，所以……”
白晗：“我要每層都找？”
系統：“是。”
白晗太累了，胸口陣陣刺痛，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但只要一想到林葉渾身濕透，毫無意識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裏越發不忍，咬着牙：“好，找！”
白晗一層一層，一間一間地找，甚至連男廁都去了，終于在二樓的女衛生間裏發現了一個被從外面堵住的隔間。
她顫抖着手，慌亂之下怎麽都拿不下來那根橫着的拖把：“幫個忙，打開。”
保镖輕輕一挑，哐當一聲棍子落在地上，就像是砸在了白晗的心上。
安靜的衛生間裏，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因為氣喘而過快的心跳聲。
保镖輕輕推了一下，沒推開，正準備使勁的時候，白晗皺着眉：“別動。”
她走上前，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隙，視線下移，果然看到有人倒在地上，立刻又推了推，側着身子鑽了進去。
“林葉，你醒醒！”她彎腰想把人扶起來，觸手一片冰冷，就好像摸到了冰塊一般，凍得她指尖不自覺縮了縮。
“！”放學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四五個小時了，林葉保持着這樣比冷凍箱還要低的體溫這麽久，這已經沒法在家治療，需要去醫院了吧。
白晗叫的太大聲，林葉眉心蹙了蹙，眼皮微動，眼睛卻沒有睜開，只依稀撐起了一條縫隙。
白晗不知道林葉現在還有沒有意識，但總有一種她要是睡過去了，怕是真的要出大事的錯覺，兩手一把握住林葉的手瘋狂搓着，扯着嗓子又叫了幾聲：“林葉，你醒醒，撐着點，千萬別睡，別睡啊！”
大概是真的聽到了，林葉眼睫輕顫。
白晗驚喜：“林葉，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吧？我是白晗，你撐着點，我帶你去看醫生，沒事的，你別怕，別怕啊。”
大腦仿佛裝了秤砣，混混沌沌，林葉努力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誰一直在跟自己說話，但她眼前就像是蓋了一層厚厚的馬賽克，只能看到一個非常模糊的人影輪廓。
這道人影瑩潤着淡淡的白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耀眼又柔和，蜷縮在黑暗角落裏的林葉慢慢擡起頭來，勉勵支撐着身子，循着光的方向一步一個踉跄，試探着向前進。
白晗拽住林葉的胳膊，讓出開門的距離，趕忙叫人：“快，抱她去醫院！”
白晗緊跟在保镖身後，不斷催促着：“走快點！快點呀！”
給她打傘的保镖看她一步一滑走的還飛快，生怕她摔了，恨不得直接抱起來跑。
司機一直等在下面，遠遠看見他們下來了，趕忙打開車門，摸了一條毛巾遞過去：“怎麽不好好打傘，頭發都淋濕了，那邊胳膊也潮了，快擦擦。”
白晗接過毛巾，卻沒有自己用，胡亂擦着林葉的頭發：“王叔，去醫院，去最近的醫院！”
王叔瞄了一眼：“這是……”
“！”能別廢話了嗎？白晗都快暴躁了，“我同學，病了，快點！”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李嬸剛打電話了，張醫生就在家候着呢，藥也都是現成的，回去就行，不用去醫院。”
聽到這話，白晗也不再争辯，抓着林葉冰塊一般的手，想要捂熱：“空調打高點。”
司機皺眉：“已經很高了，再高的話，待會下去溫差太大，會生病的。”
但再讓林葉這麽冷下去，搞不好是會死人的。
“沒事，再高點。”白晗皺了皺眉，語氣沉了幾分。
明顯感覺到吹在身上的風熱了許多，白晗緊緊握住林葉的手，絮絮叨叨：“怎麽還這麽冷，你可千萬別出事呀。”不然多對不起她氣喘籲籲爬的那幾層樓。
她念叨的太專注，完全沒注意到一直昏睡着的林葉聽見聲音，眼皮動了動，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眼睛掀開一條縫隙，但很快又重新閉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