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梅長大後
鉗箍住自己的力道松了大半，另一個從身後壓制着林葉的人，呼吸已經急.促起來，迫不及待掀開了林葉的衣擺。
他的手就像是毒蛇，冰冷又軟滑粘膩，指腹粗粝，加劇了林葉的惡心感。
她強忍着眼睛的酸澀，深吸口氣，竭力保持鎮定，豎起耳朵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胳膊肘奮力往後一撞，将人怼了出去。
“嗯——”一陣沉痛的悶哼聲，那人大罵一聲，“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開燈，開燈！她竟然撞我！”
林葉拿下嘴裏的抹布，慌張從包裏拿出随身攜帶的菜刀，橫在自己胸口。
燈光昏黃，但陡然打開，還是刺得林葉眼睛疼。
但她一點不敢眨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兩個老畜生。
“你個小王八羔子，竟然敢打我？”
“你.媽都已經把你賣了，林葉，乖乖的別動，省的我們對你別客氣！”
林葉一言不發，緊咬着腮幫子，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诶，你以為拿把刀就能吓唬得住誰？有本事你往這砍，來呀，有本事你來呀！”繼父指着自己的心口處，罵罵咧咧向前逼近，“小兔崽子，真以為翅膀硬了，看老子今天不打折你的手！”
剛才那股惡心感還沒完全退下去，腦海中浮現出白晗沖着自己露出的幹淨純真的笑容，林葉粗喘着氣，眼眶通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咬牙切齒道：“別再往前走了，信不信我真的會捅死你們。”
另個男人心生膽怯，看着那燈光下閃着冰冷盡數光澤的刀子往後退了退，但她繼父不信邪地冷笑一聲，諷刺道：“來呀，有本事你今天就捅死我，沒本事我遲早捅死你！”
他說着，露出□□聲，上手就要去抓林葉。
“你別刺激他……”另一個趕忙上手攔他，誰知道繼父越說越來勁，甚至還又往前湊了湊，“老子今天就要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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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眼神早就變了，狠厲地瞪着他，拿着刀子的手微微顫.抖。
在繼父再次往前邁步的時候，她狠狠往前一刺。
刀尖戳入皮肉的剎那，林葉心尖一顫。
她猛地低頭，看着殷紅的鮮血順着刀尖湧出來，微熱的鮮血淌到手上，竟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爽利和刺激感。
那麽一瞬間，她看着滿手的血紅，竟然覺得酣暢淋漓的爽快和亢奮，情不自禁地拔出刀子又是往裏狠狠一捅。
林葉再一次體會到了瞬間的愉悅，一片血紅間，她突然咧開嘴笑了笑，瘋了似的捅刀。
“啊啊啊，殺人了，死人了！！！”另一個吓得兩股戰戰，呆愣了半晌才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往外跑。
林葉看着她繼父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倒下去，眼底露出瘋癫執着的笑意，哈哈大笑兩聲，慢悠悠去衛生間洗手。
借着屋外昏黃的光，她看着鏡子裏自己扭曲模糊的表情，再低頭看看手上粘乎乎的血，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比剛才還要更癫狂更亢奮的笑容。
笑着笑着，她的笑容陡然僵住，兩根手指撚了撚，露出嫌惡的神色。
林葉皺眉，狠狠搓洗着手上的血，手背搓得通紅，甚至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血紅，還是皮膚紅。
她打了好幾遍香皂，鼻尖還是萦繞着濃烈的血腥味，尤其是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血腥味夾雜着垃圾的腐臭味，讓人愈加惡心想吐。
這地方實在待不下去了，林葉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看都沒看客廳裏的爛泥一眼，徑直出去了。
下樓之後，她靠在拐角的牆上，雙手狠狠搓了搓臉，笑着笑着，眼淚忽然又出來了。
林葉順着牆壁慢慢滑了下去，蹲了下去，腦袋埋在兩腿之間，肩膀微微顫.抖。
白晗，我做了比潑別人硫酸還要可怕數百倍數千倍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出來阻止我？
我回過頭的，可是你根本沒站在我身後。
我沒有未來了，我甚至連明天都沒有了，我也沒有你。
一直都沒有你。
……
“林小姐，上次林先生的提議，您考慮得如何了？”
林葉擡起頭，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穿着得體西裝的男人，恭謹有禮地看着她，嘴角挂着勢在必得的弧度。
這人她認識，先前就來找過自己，說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助理。
他說能幫自己解決現在所有的困境，還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即便自己沒答應，也幫着自己解決了何曉曉她們。
親生父親？
呵呵，她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哪來的什麽親人。
若是真想認回自己，早十幾年幹什麽去了？
林葉根本不相信這人嘴裏大義凜然的親情和愧疚，她心裏清楚，一定是自己有被利用的價值。
去？為什麽去？不過是從一個龍潭到另一個虎穴罷了，何苦呢。
但現在，林葉卻改了主意。
她眨了眨眼，春嬌勾出一抹閃着金屬光澤的冰冷弧度：“我殺人了。”
助理滿不在意笑了笑：“您是說剛才發生的事嗎？您多慮了，您的繼父還沒有死。”
林葉冷哼道：“早知道多捅幾刀了。”
助理順着她的話點點頭：“這點小事就不需要勞您親自動手了，屬下會為您解決的。”
林葉眉角輕挑：“以後我會有機會出國嗎？”
助理笑道：“明天就着手為您辦理護照，不用等到以後。”
林葉盯着他看了半晌，又問道：“如果我回了林家，我能得到什麽？”
助理：“您想要什麽，自然就能得到什麽。”
林葉：“一個人呢？”
助理：“只要您想，您可以讓任何人無聲無息地消失。”
“無聲無息地消失。”林葉點了點頭，無意識地重複道。
她猛地擡起頭，笑得決絕：“我跟你走！”
……
“白晗，人家都是出國交流，你這可好，去國外上學，然後回國交流，你們學校就同意？”
“我回來有事，等不到畢業。”白晗是上個禮拜加入青大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誰也不認識，自然只能住在學校宿舍。
白晗雖然性格內向，但綿軟糯甜，和舍友們相處的都很好，一個禮拜就完全融入到新的集體了。
這是第二個周末，舍友們抽空鬧着要白晗請吃飯，歡迎她的加入，白晗自然不能推拒，宿舍四個便來了學校附近的火鍋店。
她彎了彎唇角，抿了一口橙汁：“學校哪管國籍，我資格審查過了，當然能交換。”
住她下鋪的林倩把她往懷裏一摟，嘿嘿一笑調侃道：“怎麽，國內有放不下的初戀啊？專門回來找人的？”
自然是因為這麽多年反派都長大了，又快到劇情的關鍵節點了。
白晗怕反派在岔路口選錯路，就趕回來了。
火鍋咕嘟嘟冒着泡，氤氲出來的熱氣蒸騰紅了白晗的臉，她低頭淺笑：“不是初戀，是一個朋友。”
“還說不是？普通朋友能讓你千裏迢迢都要想方設法趕回來？”餘元涮了一筷子羊肉，裹滿了芝麻醬，一口塞進嘴裏，滿足的眼睛都眯起來了，“男的？”
“哪有什麽千裏迢迢想方設法。”白晗搖頭，認真地解釋道，“真不是，女生，是小時候一個朋友，當時我出國着急，都沒跟她道個別，出國之後一直沒聯系上，我就趁這個機會回來看看。”
“什麽朋友啊，這麽上心？”雖說是女的，但林倩還是八卦得不得了，“就因為一直沒聯系上，你就擔心的專門為了她跑回來，你這朋友，我也想要一個。”她翻了個白眼，明顯被秀yue了。
白晗跟她們也解釋不清楚，索性随便她們怎麽想了，她眼底染上了幾分溫柔的笑意，抿了抿唇，只說道：“是一個非常好的朋友。”
“前兩天看你把所有的事都攢到一起忙得差不多了，你這是，要去找她？”一直沒說話的姚靓突然問道。
“嗯。”白晗皺眉，“難怪之前一直聯系不到，我回來才發現她搬家了，這兩天打算找找看。”
姚靓問：“什麽人哪，跟我說下名字和大致情況，我幫你找。”
“不了不了。”白晗笑着搖了搖頭，“我們以前也不住在這個城市，你們肯定不認識，我自己找就行了，謝謝。”
“這麽神秘？不告訴我們？”林倩沖着她眨眼睛，“藏得這麽深，還說是普通朋友。”
“不是，只是她性格……”
察覺到白晗确實有難言之隐，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餘元趕緊打圓場：“牛羊肉好了，快吃快吃，再不吃就化了……唉，倩倩，別跟我搶！”
“姚靓姚靓，快吃快吃。”
吃吃喝喝很快将話題岔了過去，白晗端着橙汁，透過櫥窗看着外面燈火輝煌，小口小口地抿。
坐在側對面的姚靓透過熱氣，看一眼白晗漸漸失神的眼眸，若有所思。
……
白晗戳系統：“七年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我發現你真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連個近況都查不到。”
她憂心忡忡：“這些年，脫離了那種惡劣環境的她，遇到的不應該全都是壞人吧。”
想着還有點小緊張，白晗咽了口唾沫：“你說我對她這些年一無所知，要是找到她了，可怎麽相處？我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或者辦錯事，怎麽辦呀？”
想完她又趕忙否定自己：“不行不可以，不能以最壞的結果揣測她，說不定這些年她過的還不錯，根本不會像是原劇情那樣心理扭曲黑化偏執呢。”
只是……近鄉情怯，一想到即将要見到林葉，白晗就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
光是兩人重逢她就幻想過無數次，假設了成百上千次可能，想的自己對林葉都快沒有陌生感，還以為這七年兩人一直朝夕相處了。
……
“小心！”
聽到餘元的提醒，白晗已經站起來了，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從後面走來的端着托盤的服務生，一整盤毛肚都扣在了服務生前面那個男人的後背上。
“對、對不起！”白晗趕忙道歉，“我沒看到。”
服務生也吓了一跳，慌張抽出紙巾：“客人，真的很抱歉。”
“道歉有什麽用，沒長眼睛啊，這冰的我一個激靈！”男人轉頭的瞬間罵聲戛然而止。
“哎呦，不用道歉不用道歉。”他眼神直勾勾盯着白晗，笑容猥瑣。
這種赤.裸.裸的眼神和表情白晗見的多了，眯了眯眼，心中不适，暗自戒備着。
果然，男人下一秒就說：“小妹妹，跟哥哥喝杯酒，這事，就算過去了。”
姚靓見狀站起身：“這位先生，我們弄髒了你的衣服，多少錢，我們賠。”
“有你什麽事，哪涼快哪呆着去！”男人白了她一眼，扯着衣袖，“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這可是高定，你們賠得起嗎？”
姚靓臉色唰的黑了下來：“穿着高定吃火鍋，你也太講究了吧。”
男人被戳穿，惱羞成怒道：“我愛穿什麽吃火鍋就穿什麽吃火鍋，怎麽，我家裏有錢，我就是把高定放在火鍋裏涮都不關你的事。”
“你！”
白晗按住想要上前理論的姚靓，鎮定道：“在哪兒定做的，您把憑據交給我，我給您賠。”
她家裏确實有幾個錢，犯不着在這個上吃虧。
男人臉頓時垮了下來，冷哼一聲道：“怎麽着，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找茬？”
姚靓忍無可忍：“你要不要臉了？我們都說處理了，你還想怎樣？”
男人冷哼一聲，也不找理由了，嚣張地說道：“我就是想讓這位妹妹跟我喝一杯，喝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喝……你們是學生吧，哪個學校的，叫什麽名字？”
白晗扯着姚靓：“一杯嗎？好。”她轉頭跟已經有些慌了的服務生說道，“請幫我倒一杯啤酒，謝謝。”
“等會！”
“你又想幹什麽？”
“啤酒能陪罪嗎？你這不是心不誠嗎？那喝着有什麽意思？”男人打了個響指，“白的，妹妹爽快，就這杯子，一杯下去，咱們這筆帳就勾了。”
他指的是啤酒杯，別說白晗，就是成年男人，這一杯下去，今天也得栽在這。
姚靓徹底按捺不住了：“他根本就是在找茬，就算你喝了這杯酒，他還是會找其他麻煩，別跟他廢話了。”
男人哈哈大笑：“我就是了，怎麽着，不服氣呀，不服氣能怎麽辦？別跟我廢話？那想幹點什麽？來，看這小臉嫩的，都能掐出水，哥哥摸一個。”
他徹底露出真面目，伸出肥膩膩的手去摸白晗的臉。
“！”說它是豬蹄都覺得玷污了美食，白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她忍着胃裏的翻滾，跟系統申請道：“我能把這鍋菜潑他臉上嗎？”
系統想了下：“能，不過等我先報個警，再打個120再說。”
“哼。”白晗轉了轉手腕，“這種人，醫生都不收。”
系統：“不，是給你，我怕他打死你。”
白晗：“……我都這麽被人調戲了，就不值得擁有個金手指嗎？”
系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崩人設，你覺得以原身的身體狀況，武力值爆表的可能有多大？”
“……”白晗抿了抿唇，嘆氣，“那你還是報警吧，我要告他性.騷.擾。”
不等白晗偏臉躲開，男人的手忽然頓住。
“媽的，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壞老子的好事。”男人轉頭。
一個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西裝的女人抓着他的手腕，面容冷峻，僅僅一個眼神就吓得男人臉色煞白。
剛才還咋咋呼呼的，現在慫的就像是被用過的衛生紙，聲音都在打哆嗦，“林、林小姐，您怎麽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