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梅長大後
系統忽然說道：“是林葉！”
“！”雖然林是個大姓，但聽到的剎那還是有些期待，沒想到竟然成了真，不禁覺得不可思議又奇妙。
白晗略顯僵硬地轉過頭，不期然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眸。
“……”白晗縮了縮脖子，“系統，你确定她真是林葉？”
面前的女人非常陌生，五官深遂，棱角分明，尤其是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時，一種無形的壓力以她為圓心擴散開來。
這麽強大的壓迫力，完全不像是當年的林葉啊。
系統：“正是如此，這才證明她是真的林葉。”
白晗抿了抿唇，遲疑地叫道：“林葉？”
“好久不見。”不同于白晗，林葉非常确定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七年的人。
自從看到白晗的剎那，她的眼神就沒從白晗身上挪開過。
她看的如此專注入迷，但心神卻恍惚不定，以至于差點誤事。
林葉一雙眼瞳黝黑深遂，像極了白晗之前看過的宇宙話本裏的黑洞，稍不留神就會被裏面的漩渦吸附進去。
想象和現實的差距太大，以至于白晗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局促地捏着衣角，時不時轉頭偷瞄林葉一眼，一如七年前想讓出早飯卻不敢的她。
還是林葉先一步打破尴尬，唇角微微勾起：“你回國了？”
“啊。”白晗忙點了點頭，“也是才回來的。”
“這麽久不見，你都把我忘了吧。”林葉忽然笑出聲，“回國也沒聯系我……我們這些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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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沒，當然沒。”白晗忙不疊搖頭，“我剛還說到小時候的朋友呢，結果你就……從天而降了。”
她自以為說了一個還不錯的玩笑，回頭看一眼舍友，努着嘴：“是不是？”
“小晗，這就是你說的回國要找的人啊。”林倩從後面壓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咬耳朵，“這真的是你朋友啊，氣場也太強大了吧。”
白晗偷瞄着林葉，胳膊肘頂了頂林倩，擠眉弄眼示意她別亂說話。
“嘶……林小姐，饒命，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敢的。”被林葉拽着手腕的男人痛得彎下了腰，哭腔都拖出來了，“林小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幾個人都快忘了這猥瑣男人了，白晗看過去，這才發現林葉竟然還沒放開那個男人的手。
林葉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勻稱，幹淨的就像是古代大家小姐彈琴的手。
但就是這麽一雙纖纖玉手，緊緊抓着男人粗壯的手腕，手指都要勒進肉裏，周遭的肌膚泛着青白，胳膊往後一扭，疼的男人受不住地又是大叫一聲，幾乎要跪下來求饒。
……
該死的，要不是他，她的視線就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會了。
林葉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早已經将男人千刀萬剮了。
她松開男人的手，身後一個戴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及時遞上來一包濕巾。
林葉抽出一張，低頭認真擦手指，仔仔細細，指縫也不放過。
氣氛陡然冷場，一時之間衆人無話，就在白晗絞盡腦汁想怎麽重新跟林葉扯上關系的時候，林葉忽然問道：“回來多久了？”
她微微擡頭，栗黃.色的長發在臉頰邊上打着卷，越發顯得她具有攻擊性。
白晗盯着那張精致無暇的側臉，怎麽都無法和小時候那張面黃肌瘦、瘦削到顴骨幾乎要戳破臉皮的臉重合到一起。
撲面而來的陌生感讓她手足無措，說話也帶了小心翼翼的疏離：“就一個多禮拜前吧，沒回來幾天。”
林葉掀開眼皮：“回來……還出去嗎？”
“啊？”白晗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楞了一下，遲疑說道，“我是作為交換生回來的。”
林葉斂下眼神：“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白晗能聽出她語氣裏真切的關心之意，熟悉的感覺回來幾分，彎了彎眼眉：“還是以前那樣，好好養着就行。”
“沒做……”林葉還沒說完，姚靓突然插話道，“小晗，你身體不好嗎？怎麽沒聽你說過？”
她現在的身體比先前已經好太多了，只要平常多注意，一般不會發病，挂在嘴邊反倒顯得博取同情似的，沒必要。
白晗搖頭：“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重要，我就沒說。”
姚靓微皺眉頭，抿了抿唇沒說話。
林葉看在眼裏，視線在姚靓身上多轉了兩圈。
而姚靓，也迎着她的眼神看過去。
空氣中，兩人視線陡然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
林葉先一步收回視線，上前一步拉住白晗的手，将人從座位上拉到自己身側，沖着對面的三人揚了揚下巴：“介紹一下？”
“哦哦哦！”白晗後知後覺，“這些都是我舍友，林倩，餘元，還有後面那個，是姚靓。”
林葉一一點了點頭。
白晗看了林葉一眼，想了下說道：“這是林葉。”
一個前綴都沒有，林葉和姚靓不約而同看向她，白晗毫無察覺，倒是林倩眼珠子轉了轉，誇張地“啊——”了一聲。
林倩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林葉嘛，就是你說這兩天要找的人，對吧。”
林葉眯了眯眼：“你要找我？”
林倩搶着回答：“那可不是，這真的是巧了，剛還說你搬家不好找呢，這就跟拍電視劇一樣的出現了，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白晗瞪了一眼林倩，恨不得撲上去捂住她的嘴，“胡說什麽！”
她慌張看向林葉，猛不丁對上一雙深沉的似乎能看進自己內心的眼眸，囧的耳朵尖都紅了，臉頰更是蒸汽機似的冒着熱氣。
磕磕巴巴替自己描補：“你你你別聽她胡說，我當時在國內認識的人不是不多嘛，這回來一趟，當然就想到你了，也沒有刻意找，你，你別誤會。”
林葉眼眉挑了挑，沒說話。
白晗臉頰更燙了，不自在地轉過臉，不敢看林葉的眼睛。
林倩看熱鬧不嫌事大：“哎呦喂，這咋還害羞了起來了？”
白晗：“……”好像把她塞進火鍋裏。
白晗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完全放棄和林倩溝通了。
“手機給我。”
修長的手指伸到自己的面前，白晗擡起一張迷茫的臉。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葉的手就已經自覺伸到她的衣兜裏掏出她的手機了。
點亮之後對着她那張懵逼的臉晃了晃，屏幕立刻解鎖。
林葉輕車熟路地點開通訊錄輸入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從她身上傳來一陣嗡嗡嗡的震動聲，林葉沒管，戳着白晗的手機：“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哦。”白晗踮着腳尖湊上去看，發現林葉正在輸入自己的名字，“這手機和號碼都是回國剛弄的，我都還沒記住手機號呢。”
林葉手指頓了頓，返回看到通訊錄只有不到十個電話號碼，自己排在中下方，眉心不自覺擰了起來。
想了想還是在自己名字前加了個英文字母，她的電話號碼立刻一躍而上，占據了最高頂點，眉心這才舒緩。
白晗見了，也沒說什麽，等她操作完了把手機還回來，看也不看地直接揣在了兜裏。
林葉：“你住學校？”
白晗點頭：“嗯。”
林葉掃了一眼她們桌上還剩不少的菜，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還有點事，你們慢慢吃，我請客。”
“不、不用了，我……”不等白晗說完，林葉看着她的眼睛，“怎麽，還跟我客氣？”
“倒也不是。”白晗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分開這麽多年，再次見面，林葉已經不再是那個備受欺辱的小可憐了。
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成長了一個不需要說話，單單靠氣勢就能唬住人的雄獅。
這樣的林葉讓她陌生又畏懼，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不知道是要和當年一樣腆着臉貼上去，還是像成年人一樣，将兩人的關系定位到普通朋友的程度。
林葉手自然下滑，拍拍她的胳膊：“好了，你們先吃，再聯系。”
語氣陡然親昵，甚至比數年前兩人分別前還要熟稔，就連白晗都楞了一下，呆呆地點了點頭，就被林葉半推着坐了回去。
林葉臨走前招來經理，又給他們叫了好些肉和菜，還專門叮囑道：“重新換一個九宮格的鍋底，其他鍋底不變，菌湯和番茄的底料改一下，不要放太多調料，尤其是菌菇的，放點藥……算了，餘秘書，待會你跟他們交代一下。”
“好。”金絲邊眼鏡點了點頭。
林葉不放心地又叮囑道：“後面點的這些菜都放菌菇和番茄鍋裏，這兩個鍋多放兩雙公筷和漏勺……”
“行了行了，我現在吃飯沒有那麽避忌了。”明明以前林葉沉默寡言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裏吧嗦還龜毛。
眼看着舍友們目瞪口呆，盯着剛才被弄得無比混亂的鴛鴦鍋都不好意思了，白晗趕忙制止她變相破壞自己的宿舍友誼：“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嗎，快去吧快去吧，別耽擱了。”
她推着林葉往外走：“我……給你打電話？”
林葉轉頭，突然揉了揉她的頭發：“打給我。”
七年前，白晗還和林葉差不多一般高，但七年後，穿着高跟鞋的林葉比穿着平底鞋的白晗要高一個頭還要多。
白晗掀開眼皮，正好能看到林葉眼底柔.軟的笑意，無形之間兩人之間的隔膜消失了。
她下意識回了一笑，親昵地說道：“好好好，回去就打給你。”
林葉走後，火鍋店迅速給她們換了一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關系，不管是鍋底還是菜肴，都比第一桌要新鮮好吃，甚至還有許多菜單上沒有的特色。
餘元咬着麻辣牛肉，吃的醬汁順着嘴角往下流，含糊不清說道：“白晗，她真的是你朋友啊？你們怎麽認識的？”
林倩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們完全兩個畫風啊，你朋友多大年齡，幹什麽的，這顏值，這氣場，這身手，出門還餘秘書，你不放心她什麽，哦哦哦，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不放心她找男朋友？”
白晗無語凝噎，夾了一筷子牛肉給她：“這麽多肉還堵不住你的嘴？”
林倩咬着牛肉，癟嘴：“我看呀，明顯是你更不讓人放心吧。”
餘元緊接着說道：“是呀，你身體不好也不跟我們說，難怪火鍋你也沒吃兩口，你是不是要忌口？你朋友給你點的你總能吃吧，啧，真不把我們當朋友。”
“你們兩個說相聲呢？”白晗翻了個白眼，筷子戳着面前的特質料碗，“我小時候身體不大好，去國外調養了幾年，都好的差不多了，哪有這麽誇張，行了行了，快點吃吧。”
她頭疼地看着層層疊疊的盤子，頭疼地撓了撓臉：“怎麽點了這麽多，也不知道吃不吃得完。”
“吃的完吃得完，怎麽可能吃不完！”餘元筷子不停，吃的酣暢淋漓，“這肉可真嫩，舌.頭都要咽下去了。”
“讓我嘗嘗，讓我嘗嘗。”林倩嘴裏的還沒吃完，又去搶餘元想吃的，打打鬧鬧吃的比火鍋裏的菜還要熱火朝天，剛才被猥瑣男人打斷的不愉快徹底被抛在了腦後。
“靓靓，你怎麽不吃呀？”白晗笑着看倆活寶為了搶最後一塊牛排筷子大戰，笑着轉開頭，正好對上姚靓遙遙看過來的視線。
餘元轉頭，發現姚靓的料碗幹幹淨淨，完全沒有動過的痕跡：“對哦，你怎麽不吃？是不是我跟林倩太猛了？”
林倩白她一眼：“你自己猛，別拉上我。”她也看向姚靓，“靓靓，你不會是在減肥吧，你身材已經很标準了，根本不用減，這最後一塊牛排給你了！”
她敲掉餘元的筷子，眼疾手快夾起來一塊放在姚靓的碗裏：“這家店的菜是真不錯，下次宿舍聚餐還過來！”
姚靓看了白晗一眼，低頭看着那塊牛排，默默戳了一下，笑着說：“沒什麽。”
白晗總覺得她的笑有些勉強，但人家的隐私不想說，總不好追問，也就沒多想。
火鍋的香味縷縷飄在她的鼻端，白晗還真有些餓了，下了兩碗青白菜和豆腐進去，等着鍋內番茄湯咕嘟咕嘟翻滾冒泡，趁熱撈起來在醋汁裏轉一圈，一口塞滿口腔，滿是白菜清香和豆腐綿密的口感，異常滿足。。
……
“林小姐，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不然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呀，林小姐，我錯了！”
林葉出了火鍋店，直接拐入了旁邊一條漆黑的小巷子。
剛才那個對白晗言語調戲，還企圖動手動腳的男人正被幾個黑衣男人壓着，艱難地跪在地上，使勁仰着頭哀求道。
林葉的高跟鞋就停在他撐在地上的手前一公分，鞋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手指。
男人下意識蜷了回去，反倒不敢再叫了。
清冷的月光打在林葉的臉上，映照出金屬一般的冰冷光澤。
此時的林葉鋒利的就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周身環繞着薄如蟬翼的刀刃，片入對手的每一寸肌膚裏。
“啊——”又是一陣凄厲的慘叫聲，林葉懶洋洋道，“吵死了。”
立刻有人蹲下堵住了男人的嘴，呻.吟和哭喊戛然而止。
很快，男人就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骨頭，一灘爛泥似的軟趴在地上。
林葉轉了轉脖子，突然一腳踩上男人的手，尖銳的高跟狠狠踩碾。
男人猛地抽.搐痙.攣了一下，翻着眼白癱軟在地，不再動了。
林葉轉了轉脖子，低頭語氣平靜地說道：“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回國了，為了保護她，我忍着不去找她，甚至不去打探她的消息，可她呢？”
林葉自嘲地笑道：“她回國都沒想着告訴我，你說，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嗯？”
“原來她和所有人吃飯都會照顧別人的感受，明明不能吃，還要點那麽多。原來我在她眼裏，就是個朋友，和其他人沒兩樣。”
林葉說着莫名其妙的話，男人一個字都沒聽懂，他惶恐瑟縮地看着表情平靜但眼神卻莫名讓人心生膽戰的林葉，使勁挪動着想要躲開。
身體卻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半點動彈不得。
“她回來了，可她還要走。”
“不會的，既然回來了，我就再也不會放她走了。”
林葉輕笑一聲松開腳，看都沒看已經半死過去的男人一眼：“讓餘秘書處理一下。”擡腳離開了巷子。
作者有話要說：林葉：就問你怕不怕！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雨上青蓮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常回洛斯裏克看看、愛欣欣嗷o、cici、雨上青蓮、波波老師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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