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我一個人的公主
眼前一瞬間漆黑,靈魂被從四面八方使勁拉扯,短暫的眩暈之後,白晗逐漸恢複了意識。
天旋地轉帶來的惡心感還未消散,白晗閉着眼睛靜置了一會才慢慢緩過神來,小手指蜷了蜷,眼皮試探着睜開。
眨了眨眼睛,她緩緩擡起手,摸索着按了按警示鈴。
“白小姐,你醒了?沒事吧?”休眠倉打開,原本就模糊的視野被強光一照,白晗眼前就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
耳畔傳來一片嘈雜的吵嚷聲,她感覺到有人走過來,攙着胳膊把她扶了起來,又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關切。
“沒、沒事。”白晗咳嗽了兩聲,輕輕搖頭,“就是有些暈。”
“正常現象,過會就好了。”這人遞給她一條毛巾,“先擦擦身上的營養液,休息完了去洗個澡,就能去交任務完成審批單了。”
大腦一片放空,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白晗坐了快十分鐘才回過神來,呆愣愣擦了一把臉上已經快幹涸的粘稠的營養液,一聲不吭地站起身去洗澡。
“诶,儲物櫃的鑰匙還沒拿呢。”剛才那人看她神思恍惚,身子晃晃悠悠還沒緩過來的模樣,“你真沒事?要不再坐一會?”
“不了,我沒事。”白晗婉拒,拿了鑰匙慢騰騰挪到一邊的洗澡間。
熱水兜頭沖下來,她抹了一把臉,身上清爽了,思緒也明了了些。
白晗洗完澡,填寫了任務完成單,交上去之後查了查分數,竟然是優秀。
整個人都愣住了。
想到自己離開前的托付,白晗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她不過是想試試,沒想到林葉真的信守諾言,沒有像是她威脅中的那樣,将怨恨發洩在無辜的人身上。
負責查詢結果的同事也覺得驚訝:“竟然是優秀?系統不會出問題了吧,我上班這五年,第一次見到優秀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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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晗:“……”這工作,是有多不好做?
同事退出系統又重查了一次,和剛才完全一模一樣的結果,這才羨慕地說道:“優秀的獎金肯定不少,夠你休息……”
“小晗?”同事說了半天也沒見她搭話,擡頭對上白晗一雙迷離的雙眼,“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還是……”
同事說話白晗根本沒聽見,還是被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道:“啊……你說什麽?”
同事見她臉色蒼白,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一臉了然:“是不是被世界情緒幹擾了?要不你先去做個情感消除吧,你這樣公司都出不去。”
“我這樣?”
“你去照照鏡子?字典裏失魂落魄、行屍走肉兩個詞就能配你現在的照片。”同事打趣完之後又關切道,“你行不行?不行的話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謝謝,我自己能行。”白晗也覺得自己狀态不對,但具體哪裏不對她也說不清楚,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心尖澀澀的,難受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又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優秀二字,平時最關心福利津貼了,這會也沒想起來要問巨額獎金到底具體是多少,轉身出了辦公室直接拐去了隔壁的情感消除間。
……
腦袋上連接了一個儀器,啓動之後一道微弱的電流自大腦穿過,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抽離似的,剛才還沉甸甸的腦袋陡然輕松,白晗坐起來,晃了晃頭。
“好了。”工作人員取下儀器,“回去休息兩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白晗按了按太陽穴,忽然搞不懂自己為什麽坐在這裏。
不過是一個任務而已,她完全是抱着打游戲的心态去做的,哪有人會對虛拟世界真情實感。
白晗搖搖頭,想不起來自己走進這間屋子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只能将一切歸結到剛脫離世界的不适感和同事的好心勸說,讓她無意識地就走了進來。
不過做個情感消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晚兩天接任務罷了。
白晗走出屋子,又去了財務部。
想知道這趟任務賺了多少,距離自己的首付還有多遠。
辦完了手續之後,白晗看着賬戶上的轉賬彙款通知瞪圓了眼睛:“這麽多,不會搞錯了吧?”
財務部小姐姐再次核對确認了一遍員工號,确定地說道:“沒錯,412154,白晗,任務結果,優秀。”
白晗暗搓搓又數了一遍末尾的零,激動不已。
照這樣下去,再做兩三次任務,她就能存夠公司附近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白晗先前的小窩距公司有些遠,為了上下班方便,她住在公司提供的四人間員工宿舍。
不過因為員工宿舍和學生宿舍一樣,不僅分男女,規矩還不少。
大部分員工都有自己的家庭,就算沒結婚的也都搬出去和男女朋友一起住了,白晗這個部門只有她一個單身狗。
所以四人間就住了她一個人。
但即便如此,白晗還是想搬出去。
沒自己的房子,總沒有安全感,她就想在公司附近買一套完全屬于自己的小面積房子。
本來還以為要再攢幾年,沒想到——目标竟然可以如此近!好像一只腳都已經踏入新房的玄關了。
白晗走出去就将錢全買了穩健理財,一方面防止自己亂花,另一方面每天還能收到點小利息,看着心情愉快。
她盯着銀行卡上的存款數字,傻乎乎地笑。
一時間跟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一次性同時接兩三個任務,這樣就能盡快買到房子了。
回到宿舍昏天黑地睡了兩天之後,她又立刻去了公司,要求接新任務。
查了她的休息記錄,做了登記,人事部同事微微蹙眉:“你這接任務的頻次也太高了吧。”
白晗:“不是說休息兩天就可以了嗎?我夠兩天了啊。”
同事:“兩天是文件規定的,但太過頻繁接任務,對你……”
話還沒說完,旁邊有人突然問道:“員工號412154,你是叫白晗吧。”
白晗點點頭:“是,是我。”
人事部同事正準備說什麽,立刻咽了回去,眼神怪異地掃了她一眼,遞給她一張任務單:“蓋好章了。”
白晗有些懵:“現在又可以了?”
同事擺擺手:“可以了,下一個。”
“就是她呀,她到底是誰呀,上面專門吩咐……”
白晗拿着任務單往出走,背後傳來刻意壓低的私語,她聽得模模糊糊,感覺像是在說自己,但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看着任務單子上的同意簽章,鬥志昂揚地立刻去了任務間。
任務世界是随機的,白晗換了特殊的衣服,躺進了休眠倉。
涼嗖嗖的營養液沒過了身體,只留下一顆腦袋在外面,白晗按了任務開始鍵,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模式。
……
再一次天旋地轉後,靈魂逐漸回歸□□。
系統說:“第二次合作,請多多指教。”
一人一系統已經有些熟悉了,客氣寒暄的話說了沒兩句,便步入正題了。
白晗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暗室之中,光線略有些昏暗,她好奇地掃了一眼這間屋子的布置。
除了正對面這堵牆上挂着的各色各樣馬鞭,其他地方也陳列着不少千奇百怪,甚至她根本看不出來用途的物事。
她眨巴着無辜澄澈的大眼睛問系統,這些都是幹什麽用的。
系統:“……”
簡單科普後的白晗簡直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用手合上震驚的下巴,滿面羞紅:“這也太……難為人了吧。”
系統:“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說不定就點亮一項新技能。”
白晗:“……謝謝,這技能,我不是很想要。”
沉默了半晌,白晗還是不能接受她的新人設,試圖跟系統講道理“一個本身三觀不正的人該怎麽糾正反派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本來只是暴力,然後被我帶的又黃又暴?”
系統:“……”
白晗:“就不能換個形象嗎?”
系統:“不能。”
白晗:“……”換不了人設,換個系統吧。我要這系統有何用!
這次大背景是古代架空,她現在的身份是個公主。
原身的父皇是個暴君,在他的治理下,民不聊生,整個國家都充斥着怨聲載道。
因為他性格的影響,他的孩子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都有些性格扭曲。
原身就是其中一個。
原身性格暴戾,打罵下人都是輕的。
她喜歡折磨人,并且以別人的痛苦為樂趣,看着旁人露出絕望哀恸的神色,發出凄厲的慘叫,她就覺得興奮。
起初她只是作為旁觀者,讓丫鬟太監們相互鞭打而取樂。
後來她不滿足于隔靴搔癢,親自下場,并從中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和爽快,從此便着迷發瘋了。
白晗看到這裏,內心是完全拒絕的。
她實在沒法想象,怎麽會有人對着別人血淋淋的傷口和痛苦的表情而興奮,甚至還産生那種欲望。
對,雖然原身現在還沒表現出來,但她确實有這方面的傾向。
普通的尋歡沒法滿足原主,她只有在別人的痛苦中才能攀升頂峰,體會到極致的快樂。
簡單來說,原身是個S/M愛好者。
不止如此,讓白晗無法接受的還在後面。
原身有個暗戀多年的人,是她的妹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叫白晚。
白晚的母親只是一個低賤的倒酒婢女,意外被皇上寵幸而懷孕,又因為難産而死。
所以白晚的身份地位非常尴尬,宮內的正經主子都瞧不上她,就連下人們也看不起她,經常苛待她。
在白晚五歲的時候,肚子太餓偷吃到了原身的頭上,從那以後被原身注意到。
剛開始原身不過是可憐她,誰知後來照顧的多了,随着白晚對她越來越依賴,原身對白晚的感情也逐漸變質。
白晚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從小就跟林黛玉似的,走兩步咳三咳,風吹就能倒。
起初原身還心疼她,但後來,原身竟然發現,白晚這種羸弱的體質反倒激發了她內心深處的淩.虐.欲。
很長一段時間,原身做夢都在幻想着用鞭子抽打她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白晗:“……”這真不是跟妹妹有仇嗎?
但原身也不過是在夢裏過過瘾,畢竟她是真的愛妹妹。
她知道妹妹身體不好,還沒等鞭子落在身上大概就要被吓得嗝屁,所以幹脆找了個替身,畫餅充饑。
而這張餅恰恰就是反派——烏宛。
烏宛和妹妹長得,不能說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白晚屬于沒長開,而烏宛則是因為營養不良,瘦瘦小小。
原身無意中瞥到烏宛的臉,便一直念念不忘,那段時間做夢的次數都增加了。
當然是那種不可描述的夢。
夢裏有多歡.愉,醒來就有多空虛。
原身廢了老大的勁,幾乎掘地三尺終于找到了烏宛,并且一刻也不能等地将人凋到了身邊。
但她對妹妹有愛和心疼,對烏宛,卻只有發洩。
原劇情中,原身把搜尋烏宛時的焦躁和暴虐在找到對方的當天就全部還給了烏宛,開啓了一場又一場慘不忍睹的不可描述的十八禁。
如果僅僅是這樣,白晗也只會對原身不屑和鄙夷。
但更令她大跌眼鏡的是,烏宛被關了小黑屋,被上了各種刑具,被污言穢語毫無人身尊嚴地肆意羞辱後,她竟然,對原身斯德哥爾摩了。
白晗:“……”我頭有些暈,這裏是指——反派也有那方面的愛好嗎?
古代世界的女子普遍都這麽開放嗎?白晗瞬間覺得她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白晗恍恍惚惚張嘴,還沒等她問出口,系統先一步打斷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語氣幹脆利落,是非常拒絕這個話題了。
白晗只能自己慢慢消化,然後繼續往下看。
反派在這種畸形的關系中對原身生出了濃烈的愛意,但她對于原身來說,不過是個工具人。
原身喜歡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妹妹,最後理所當然地把她渣了。
□□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讓烏宛悲傷欲絕,本來已經打算走上絕路自殺了,但臨死前卻被一批不明人士救了。
原來烏宛是前朝公主,她在死士的幫助下奪回了政權,成為了歷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她虐殺了所有人,唯獨留下了原身。
不過對原身來說,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畢竟烏宛也是那方面的愛好者。
她将原身削成了人彘,每日晚上都去找原身聊天,深情訴說她對原身的苦苦愛戀。
更恐怖的是,她面對着已經不成人樣的原身,竟然一邊撫摸着原身的頭發,一邊情意濃濃地說:“你終于是我的了,我一個人的,砍斷你的手腳,你就不能從我的身邊逃開,挖掉你的眼睛,你就不會再看到其他人,毒啞你的嗓子,你就不會說出我不喜歡的話,現在,只有我陪着你,我好開心,你開心嗎?”
白晗:“……”開心死了。
白晗嚴重生理不适,胃裏一陣翻滾,差點吐出來。
系統同情道:“祝你好運,順便提醒一句,這個世界人物性格太過鮮明,對演技有較高的要求,如果被人看出來你不是原身的話,任務判定失敗不說,還會被扣三倍工資,年輕人,耗子尾汁。”
白晗:“……”
……
掃了一眼屋中富貴奢侈的擺設,白晗嘆了口氣,無視随處可見的某些不堪入目的用品,找了個幹淨的角落坐下來,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消化了自己的人設,終于鼓起勇氣面對現實,推開門走了出去。
“公主。”門口嘩啦啦頓時跪了一排人,最前頭的那個肉眼可見的十分緊張,肩膀都在顫抖。
她是原身的貼身丫鬟,叫綠绮。
原身做的一些事她基本都知道,所以相比起其他人,她也更了解原身的性格,近距離體驗過原身的喜怒無常和心狠手辣。
這次白晗在這件特殊的屋子裏呆了這麽長時間,出來之後臉色煞白,心事重重,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綠绮前額緊緊貼着地面,恭恭敬敬問白晗接下來有何吩咐。
白晗問道:“去一趟浣衣局。”
“那地方污穢,什麽人都有……”綠绮再三勸道,“公主想幹什麽,奴婢替公主去一趟吧。”
白晗輕微蹙眉,瞪她一眼:“啰嗦什麽,本公主想幹什麽,還要征求你的意見不成?還不快帶路!”
綠绮大驚,趕忙躬身道:“是,奴婢知錯了。”
白晗冷了臉,綠绮哪裏敢再勸,只得叫來個小丫鬟提前過去讓那邊小心準備着,自己則是帶着白晗過去。
越走越偏僻,換個情境,白晗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帶去滅口了。周遭的雕梁畫棟已經全換成了并排相連的低矮平房,斑駁的牆面無聲地訴說着寒酸和壓抑。
白晗搓了搓手:“怎麽越來越冷了?”
綠绮:“公主有所不知,再往前走就是浣衣局了,荒涼蕭索,裏面關得都是犯過錯的宮女們,條件自然苛刻些,院子都沒修葺過,自然也沒做過防風處理,前面還有一條河,結冰之後自然冷一些。”
确實,冷風呼呼順着脖子和衣擺不斷往裏鑽,好不容易捂的一點熱氣全都背吹散了。
白晗哈了哈手,繼續往前走。
綠绮攙扶着她的胳膊:“這些人做事也太不仔細了,大冬天的灑了這些水在地上,公主,您小心地滑。”
一想到烏宛從小就掙紮在這麽惡劣的環境,白晗愈發擔心了,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時不時有穿着還打着補丁的布衣的人抱着裝滿了衣裙的木盆從旁經過,一個個低着頭,腦袋都能埋到肩膀裏去,就這還有人叫罵着,吓得她們瑟瑟發抖,腳下小碎步走的飛快。
綠绮看了不遠處甩着鞭子恐吓衆人的婦人,狠狠皺眉,看了一眼白晗的眼色,立刻去那邊和她耳語了一陣。
很快,婦人跟在綠绮的身後,挂着滿臉谄媚的笑容迎上來,畢恭畢敬道:“不知公主來了,奴婢給公主請安,不知公主所為何事?”
白晗着急的聲音都有些破音:“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叫烏宛的?”
婦人愣了一下。
白晗眉心立刻緊擰起:“怎麽,沒有?”
“不不不。”婦人撥浪鼓似的搖頭,忙不疊解釋道,“那死雜種确實是我們這裏的,不知她怎麽沖撞公主了?”
她厭惡和忙于撇清關系的語氣讓白晗很是不舒服,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墨水來:“本公主要找的人,豈是你能随意侮辱的!”
婦人吓得忙跪下:“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實在是那個小——叫烏宛的一直都是我們這裏的粗使丫鬟,從未在別的地方當差,不知公主是如何知道她的,可是找錯了人?”
白晗冷笑道:“你在叫我做事?”
婦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不斷地求饒,再不敢說別的話。
這時候,另一個婦人趕忙迎上來,一張滿是褶子的臉幾乎陪笑成了菊花:“公主息怒,這裏低賤,老奴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不會說話得罪了公主。一般這個時候烏宛都在前頭的河邊洗衣服呢,公主略歇一歇,奴婢這就去叫她過來。”
白晗急切道:“不用了,帶我過去。”
婦人猶豫了下,小心觑了白晗一眼,立刻說道:“請公主随奴婢來。”
……
“賤骨頭,是想偷懶了嗎?”白晗尚未走近,就聽見一聲爆破的鞭子響,她吓得一激靈,只看到一個婦人手持鞭子,厲聲呵斥着一個瘦弱單薄的小丫頭,“還敢瞪我?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那婦人接連又抽了好幾遍,斥責道:“這些衣服今天要是洗不完,就別吃晚飯了。”
“還敢瞪我?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烏宛,給我過來!”
白晗臉色刷的變了,大喝一聲:“住手!”
那婦人的鞭子轉了個彎,落在地上,她一臉怒容,厲聲道:“誰呀?”
綠绮走上前去,啪地一聲就給了那婦人一巴掌,打的對方一臉懵,都沒敢回擊。
綠绮斥罵道:“該死,見了公主還不行禮?”
婦人愣怔一瞬,看到白晗身後兩人,臉色唰的白了,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白晗顧不上她,趕忙蹲下身去查看烏宛。